“卡！”
楊密不知道哪找來的草臺班子，這劇組的拍攝人員顯然有些不太專業。
聽到卡的第一時間，成爍耳邊傳來的竟然是一群人失望的嘆息聲。
執行副導演剛想提起擴音器，又縮了縮脖子，從導演椅上下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兩人身前講戲。
“成老師，密姐，剛才那一段不錯啊。”
他眯著眼睛，活脫是個捧臭腳的選手，“但是，咱們別那麼投入，稍微注意一下鏡頭。”
他默默指了指身後攝影機的方向，“剛才有點些許的出畫了。”
楊密顯然不想背鍋，“那讓攝影師動一動啊。”
副導演無辜道：“再動就進牆裡了。”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向身後的工作人員比劃著手勢，“來給成老師補一下妝。”
化妝師是個小姑娘，一臉笑意地在成爍臉上掃著，已經快繃不住笑容。
直到鏡子照在成爍面前，他才發現自己嘴唇邊直到脖頸處已經滿是口紅印。
化妝師小姑娘偷偷瞥向楊密的動作被她敏銳的抓住，再看到成爍的眼神，她氣急敗壞道：“看什麼看！”
化妝師連忙抿住嘴唇，專心致志地將成爍臉上的口紅印擦除。
擦著擦著，脖頸處那一塊卻怎麼也抹不下去。
楊密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連聲催促著：“快點，天都要黑了。”
“密姐，這是個草莓，擦不掉。”
楊密臉色一窘，“那就遮上。”
“誒，這也有一個，哦，這個也是...”
楊密跺了跺腳，憤聲道：“閉嘴！”
“哦。”
好不容易蓋上一層粉，副導演搓了搓手，向成爍道：“成老師，您表現的稍微熱切一點，否則剛才那一段密姐一個人主動，呈現的比例失衡，顯得她有點...”
他的話已經說不下去，可話已至此，楊密也知道他咽到肚子裡的那個詞是什麼。
顯得我有點飢渴是吧？
你記著，我肯定扣你工資。
“準備好了趕緊開始！”
副導演如蒙大赦，立馬回到椅子上，揚聲指揮起來，“準備好，3，2，1，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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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密的表現十分不錯。
與其說她是開竅了，不如說她選對了角色。
直至現在，她才覺得成爍別讓她演安迪，而是演這個曲筱綃的決定有多麼明智。
只是稍稍眯上雙眼，那股媚眼如絲的感覺便透骨而出。
唇色並不像是往日裡她出席活動時候那麼濃，但是眼下這作派和稍顯清澹的妝容相互反襯，竟顯現出清純襯托之下的柔媚感。
她的動作顯然相當符合人物心理，對於曲筱綃這妖精角色來說，被動從不是她的風格。
楊密第一次真切體會到在表演中壓過成爍是什麼感覺。
這不由得讓她更加投入。
尤其是知道劉一茜還在一旁看著，她便更有動力。
動作上也不管什麼尺度，她只知道成爍比她有力，也比她高。
只是用著蠻力，環著成爍的腰間，便半推半撞的將他倚到牆上。
胳膊肘不經意間觸碰到電梯的按鈕，那滴滴的提示音彷彿又將氣氛烘托起來。
入口處是剛才遮住草莓的粉底，卻也被她無視。
她表現的相當完美，就連坐在椅子上的副導演也是大為震驚。
先是對楊密超常發揮的肯定，再是越過監視器，對著成爍點了點頭。
不愧是《女演員使用手冊》的持有者，真是讓他大開眼界。
旋即，看著愈演愈烈的兩人。
他終於喊了音效卡！
“卡！好了！兩位表現的...可以了，已經結束了。”
楊密終於退出角色，先是衝著成爍揚了揚眉毛。
再視線一掃，找到人群中的劉一茜，對著她的方向，伸手抹了抹自己嘴唇上糟亂的口紅。
“演戲真累，要是再NG我舌頭都要麻了。”
成爍翻了個白眼，這姑娘是真的瘋。
也不知道是角色給了她什麼加成，還是她今天壓根就沒吃藥。
“拍下一條吧。”
副導演正指揮著，劉一茜則露出一個不太好看的笑容，衝著成爍招了招手，“我去應付一下採訪。”
“嗯。”
成爍點了點頭，將脫下來的外套遞給她，“外面冷。”
“好。”
劉一茜將外套捧在懷裡，一眼沒再看楊密。
目送她離去，楊密嘖嘖出聲，明知故問道：“茜茜好像心情不太好啊。”
成爍又翻了個白眼，沒有搭理她。
楊密自討沒趣，也不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繼續拍著下一條。
少了劉一茜的旁觀，她終於迴歸了正常水平。
這一幕都是曲筱綃和趙啟平的感情戲，一路從走廊瘋到臥室裡，沒有臺詞，也沒有難度。
接下來幾條都拍的中規中矩，沒什麼波瀾。
“收工了，收拾下器材。”
楊密一邊指揮著，一邊繼續向成爍問道：“成大導預測一下，這部戲反響怎麼樣？”
“還好吧，這個班底可以培養一下，幾個小兄弟手裡的活都挺穩的，那個副導演...”
成爍剛說到一半，楊密便又撞了上來，簡直和剛才演曲筱綃的狀態如出一轍。
四下一瞥，工作人員的動作很快，已經打包器材離開了房間。
楊密的臉都貼到了成爍的脖頸處，正擦著他脖頸上殘留的遮瑕粉，“就是這東西，剛才塞了我一嘴的灰，嗆死了。”
輕輕地擦拭完，她舔舐了一下乾澀的嘴唇，“沒人了，咱們接著演。”
氣氛烘托到這，成爍也沒有拒絕的必要。
然而兩人正準備給這一幕完美的結局，卻勐地傳來一陣開門的吱呀聲。
隨之傳來的就是迪麗熱芭清脆的聲音：“成老師，密姐，吃飯了...”
“密姐，我已經定好了，你什麼...啊！”
眼前這一幕顯然在她的意料之外，迪麗熱芭立馬遮住雙眼，可指縫卻漏的不小，一雙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兩人。
嘴上滿是羞怯，可她眼神裡卻不想錯過一絲一毫的細節。
視線剛從楊密凌亂的衣服上向上掃去，正對上楊密那審視的眼神。
她亡羊補牢地將手指間地縫隙蓋上，她弱弱地道：“密姐，成老師，該吃飯了。”
聽著那兩人都沒什麼反應，她一時半會也不敢放下雙手。
遇到這種情況，她本該是掉頭就走的。
但是不知道趨於什麼樣的心裡，她雙腿跟灌了鉛一樣拔不起來。
“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成爍默不作聲，可一旁的楊密反應卻飛快。
視線在迪麗熱芭的身上好好繞了一圈。
“不，你來的正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