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劇情真的很糙。
袁烈和蘇萬坤僅僅聊了兩句話就動了手,而蘇萬坤什麼承諾都沒得到就自願赴死,完完全全的背景板工具人。
李清見不得這麼low的劇情。
報仇只殺人有什麼意思,當然要誅心才行。
“義父,我沒太聽清楚,您剛剛說什麼?”
梁家仁看著李清,咬了咬牙:“我說,我會自己了斷!”
“不不不!”李清微微側了側腦袋,微笑道,“上一句。”
“你!”梁家仁把手裡的佛珠捏得咯吱作響,然而最終還是洩了氣,閉上眼睛落寞道,“我求你。”
李清漫不經心地彈了彈小拇指:“好啊。”
梁家仁聞言勐然睜開眼睛,帶著些錯愕地看著他。
“跪下。”李清的聲音很輕,平平澹澹的,“把我磕過的頭磕回來。”
梁家仁沉默了下:“我能信你嗎?”
“當然,就像你說的,蘇燦一直拿我當親兄弟,我也一直當他做哥哥,何況他還是我的妹夫。”
“好!”梁家仁笑起來,蒼老的身軀忽然迸發出一股豪氣來,他雙臂一展甩了甩袖子,揚聲笑道,“烈兒,義父給你磕頭了!”
他跪了下去,“彭彭彭”幾個頭砸在地上。
“爹!”
“爺爺!”
周訊和峰兒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正看到這一幕。
梁家仁神情一僵,澀聲道:“小英,帶峰兒出去!”
“哥!你在做什麼?”周訊快步跑過來扶起梁家仁,“爹,你沒事吧?”
“跪下!”李清見梁家仁起身,神色一冷,負在身後的手勐然一揚,一掌擊出正正拍在對方腦門上。
梁家仁身子一軟,鬆鬆垮垮地跪了下去,雙臂耷拉著,一絲鮮血從嘴角溢了出來,手裡的佛珠掉在地上,斷了線,珠子顆顆跳動著發出令人心季的雜音。
“哥!”
“放心!沒死!”李清笑著抱住周訊,“妹妹,我們去拜拜父親吧!”
周訊掙開他的懷抱:“哥,你這次回來到底想做什麼?”
“我們不說這個。”李清俯身抱起了身邊的峰兒,向著前院走去,笑道,“峰兒,舅舅帶你去拜外公。”
“放過我們吧。”周訊垂著眸子,聲音裡帶著些疏離。
李清轉過身子看她。
“蘇燦一直視你為親生兄弟。哥,當我求你了。”
李清笑了笑,走到她面前,伸手去撫她的臉。
沒想到周訊身子一顫,下意識退了一步。
李清臉色驟然一變,勐然捏住了她的臉:“你怕我?!你為什麼怕我?”
“哥!”周訊忍著疼哀求道,“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李清臉色一片猙獰,“我是你哥,你跟我才是我們,我才是你的親人,唯一的親人!”
“壞人!放開我娘!”峰兒在李清懷裡揚著小巴掌拍打著李清的臉。
“孽種!”李清作勢欲摔。
“哥!哥!我錯了!求你,求你別跟孩子一般見識,我都聽你的!”周訊瞬間哭著去搶孩子。
“跟我走,去拜父親。”
……
戲一拍完李清就連忙跟梁家仁道歉,讓一個花甲之年的老人家給自己下跪,雖然是在戲裡,但李清也怕折壽。
然而梁家仁卻絲毫沒有在意,反而對李清的表演讚不絕口。
確實,在拍李清的戲份的時候只要別人不出問題基本都是一條過,但是李清知道,那實在是老袁對文戲的要求太低了。
可以說只要達到及格線他就喊過。
而這個場地李清又是沒有打戲的,所以進度很快,屬於他的戲份已經拍完了。
此時他正坐在導演身邊觀摩著趙聞卓的打戲。
打戲拍起來就比文戲麻煩得多,即便趙聞卓和蔣露霞都是練家子,但是短短兩分鍾的打戲還是拍了一天半。
袁合平問道:“覺得怎麼樣?”
“挺好的。”李清道。
袁合平搖搖頭沒再說話。
其實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講,李清覺得趙聞卓的打戲差了點兒意思。
倒不是說他打得不好,而是趙聞卓的打戲少了點兒靈氣,缺了一股子精神。
就像李聯傑,他的打戲拍出來就像是中國的寫意大潑墨,飄逸灑脫,往場上一站就給人一種目無餘子,捨我其誰的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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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李小龍,他的打戲就像他的拳法一樣,像是一幅版畫,硬邦邦的,彷佛是拿鋒利的刀刃刻出來的一樣。
而程龍呢,就有些諧趣的味道,打戲拍出來就像是漫畫,自帶一股喜感。
還有甄子丹,他的打戲結合了一些綜合格鬥,就像是素描,拳拳到肉,看起來很真實。
而趙聞卓跟這些人比起來就少了這些東西,也可以說是沒有自己的個人風格。
再或者說就像是袁合平說的那樣,習武之人心頭要養三分惡氣。
不管他們現實如何,打出來,呈現在銀幕上的效果是:李聯傑剛剛好養了三分,李小龍是四分,程龍是負三,甄子丹是七分,而趙聞卓呢,幾乎為零。
這種惡氣不是說要面目猙獰咬牙切齒,而是一種內在的精氣神。
就像甄子丹,即便是葉問這個略顯斯文的角色到了他手裡,身上都有一種濃濃的戾氣,就是因為那份惡氣太重。
而趙聞卓呢,徐客曾經拍過一部電影《刀》,裡邊的主角身負血仇,還被砍斷了一隻手,按理說應該是戾氣深重的,但是到了他手裡,卻略顯方正了些。
袁烈的打戲拍出來應該是什麼樣啊?
李清琢磨了半晌沒琢磨出頭緒來,索性直接擺爛:“算了,咱也不懂,聽安排吧。”
…………
壺口。
不得不承認,劇組是真有錢。
除了山寨,劇組還在壺口瀑布這裡搭了個30平見方的大平臺。
據說用的鋼線都是美國進口的用來造宇宙飛船的材料,也不知道真假。
反正在這裡拍戲,而且還是打戲,確實是挺危險的。
劇組為此請了一個專業的安保團隊,僅僅是安保人員就有20多人。
寒風刺骨。
李清凍得瑟瑟發抖,但還是要強撐著架子裝……模作樣。
他在彈琴。
古琴。
彈的是《廣陵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