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山位於洛陽洛南縣，劇組外聯人員在該縣包下了一家贊助酒店，楚軒和劉藝妃他們一行人與劇組大部隊和提前到達的演員們匯合，並在酒店入住。
“楚總，草廟村場景就在老君山山腳一個村子，我們租下了半個村的地方，前兩天置景妥當，明天可以開拍，但村委會的人只允許我們一天的拍攝時間。”
酒店套房，製片主任楊主任說著具體情況，楚軒和劉藝妃坐在沙發上聽他的彙報。
製片組一般分為三個職業，以製片主任為首，現場製片和生活製片為輔。
製片組服務於劇組，聽命於製片人，按照製片人的意志行事，統管劇組一切事務的同時，也替製片人代為掌管賬務，負責劇組開銷。
“給趙哥說了嗎？”楚軒問道。
“說了，趙導帶導演組的人去片場看了下，他說沒問題，因天氣需求，趙導決定明天早上7點開機，群演和兩個小演員需要在凌晨三四點起。”楊主任道。
楚軒點了點頭，道：“按趙哥說的辦，通知相應演員和服化道部門的人，給演員分發拍攝劇本。”
“明白。”楊主任點頭，起身出門辦事。
目送楊主任離開，楚軒和劉藝妃兩眼相看，道：“早點休息，明天要凌晨出發。”
劉藝妃點點頭，而又將下巴抵在楚軒的肩上，一臉俏麗地看他。
楚軒柔和一笑，吻了她一下。
劉藝妃回了個吻，“我鬧鬧鐘，到點了我來叫你。”
她起身說，雙手揹負在後，蹦跳著走出了門。
——翌日。
凌晨四點半，手機的鬧鐘就響了。
劉藝妃過了幾秒後睜開眼，伸手將鬧鐘關掉，掀開全國酒店都統一的白色被子，下床洗漱。
她動作很輕，生怕吵醒媽媽，哪知媽媽慵懶又睡意十足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注意安全。”
如若以往，劉小麗定然會跟著劉藝妃前去，不過有楚軒在，劉小麗的警惕心早已放下。
“好的。”劉藝妃輕輕應了聲，洗漱完輕開輕關房門，走到對面就敲開了楚軒的套房門。
楚軒和黃煊住在一個套房，趙莉影和楊田珍住在一個套房。
一行人著裝洗漱完匯合後，往酒店的樓下走。
諸如蘇暢、姜昕等演員，或許是因為今天開機，也想去看看情況，順便湊湊熱鬧。
就如此，一群人坐上商務車，出發劇組所在地。
老君山是為國家五A級景區。
如若平常，來往遊客肯定不少，但在這即將入冬的季節，也不是節假日，景區範圍內的遊客僅是三三兩兩。
偌大的綿延山脈在臨近七點的矇矇亮的天色中看起來冷清，但倒也便於劇組的拍攝和排程，綠水青山的景色和鄉間泥土的芬芳，也讓在大城市久住的演員們添了份心曠神怡。
趙劍在片場排程攝像組，攝像師根據趙劍的安排在既定地點落位，調整鏡頭，這也叫運鏡。
一臺較大的機器位於村中道路，操作著一根粗壯的機械吊臂，其機械抓手攜帶著一臺攝像機，位於高空一二十米處。這是高空鏡頭，負責全景拍攝和特殊鏡頭拍攝，也叫偽航拍。
道具組的老師們，走到半個村子片場的各個角落，循規蹈矩地審視著置景道具的佈置，也是他們第N次檢查置景是否合格，有無錯漏。
前來看戲的演員們，跟已經換好了服裝的演員和群演，在後勤組的地方吃著早餐，一邊閒聊，等待開機。
楚軒和劉藝妃手裡拿著幾個包子和一杯豆漿，一邊吃著，一邊慢慢走著，也在一邊觀察片場的事務。
“小方哥，一頓早飯的開銷是多少？”劉藝妃小小咬了口包子。
生活製片小方，走在楚軒的旁邊。
聞聽劉藝妃的問話，他說道：“這個是每天不定的。”
小方知道楚軒和劉藝妃是初次當製片，一些底層的事肯定不瞭解，於是他又道：“飲食方面是贊助的酒店方提供的，酒店方提前準備好食材，而我們在頭一天需要提前給酒店方人員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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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第二天早上如果有戲拍，人員是多少，早餐的話不分檔次，按照平均每人6元來算。”
“導演組、製片組、服化道、場務、場記、後勤、演員，包括群員……像今天到場的人數有二百八十四人，那一頓早飯的開銷就是284乘以6，但又大於這個數字，一般訂餐都是比既定的預算要高出那麼5%。”
劉藝妃吸了口豆漿，一陣涼風刮過，讓她微不可察地抖了下。
“按照現在這個人員算，加上中餐、晚餐、夜宵，一天飲食開銷多少？”她問。
小方低眉，以他的經驗默算了下，道：“1萬左右。”
劉藝妃緩緩點頭，偏頭看楚軒，道：“趙哥的導演工資一天1萬2，吳哥的現場副導工資一天8000，雷哥的監製工資一天6000，美術喬老師工資一天3000，五個攝像組加起來一天1萬，這就是3萬9。”
她又道，“加上飲食的1萬就是4萬9，一個月就是近150萬，算上全組所有人的月工資90萬，就是一個月240萬。”
劉藝妃將豆漿放在拿包子的手上，捋了下被風稍微吹散的髮絲。
“我們預計拍攝五個月，就是1200萬，演員的總片酬250萬，服化道200萬，一共1650萬。總投資5500萬，3500萬用作攝影棚、後期和特效開銷，2000萬用作拍攝經費，還有900萬的贊助費，如果一切順利，我們能夠餘下1250萬左右。”她細細算道。
楚軒和小方一直在聽她說，見她說完，兩人相視一眼，楚軒眼中泛起抹笑，小方也跟著一樂。
“你數學可以啊。”楚軒道。
聽到他的話，劉藝妃衝他挑了下眉。
楚軒吃了口包子，道：“你還忘了路費，場地租用費。你也說了一切順利，如果拍攝不順利，耽誤一天就是5萬起步，而且這還是劇組人員不全在的情況下。1000萬出頭的資金預留看起來充足，但也耽誤不起。”
劉藝妃連連點頭，道：“誰都想一切順利，能不耽誤誰願意耽誤？”
楚軒將包子一口吃完，把塑膠口袋扔進劇組臨時設定的垃圾桶裡。
“想要不耽誤拍攝，除了自然意外和人員意外，這就需要各部門緊密配合。”他道。
“嗯。”劉藝妃點頭。
她吃完了包子和豆漿，將塑料袋扔進垃圾桶，跟楚軒往前走。
這是一座從微亮中甦醒的小村子，兩人來到片場的邊緣，導演組所在的地方，這時的趙劍也從片場中走了回來。
“趙哥，怎麼樣？”楚軒笑道。
趙劍揚起嘴角，做了個“OK”的手勢，“等天再亮點，馬上開拍。”
楚軒點了下頭，和劉藝妃在監視器前坐下。
陳到名、蘇暢、黃煊和趙莉影等演員也在板凳上坐著，都等著看戲。
“楚軒，這兩個小演員你從哪找來的？”蘇暢問道，附近演員也有點好奇。
片場裡頭，吳清源正在給兩個小演員講戲，一個面目清秀，一個虎頭虎腦。
但都很乖，兩小孩都在認真地聽，試圖理解吳清源儘可能講得很明白的話。
看到這一幕，楚軒扭頭看蘇暢，又伸手朝片場某個方向指了指，道：“你看看那位老師是誰。”
聞言，眾人循著楚軒的指示望了一眼。
“陳虹老師？！”蘇暢認了出來，略顯驚訝。
劉藝妃扭頭看著演員們，淺笑道：“那個帥一點的是陳飛雨，愷歌導演和陳虹老師的兒子。另一個是吳雷，播出不久的電視劇《封神榜之鳳鳴岐山》裡的一個小演員。兩個都99年的，都才6歲。”
眾演員瞭然，各自點了下頭。
“陳飛雨是小林驚羽，吳雷是小張小凡。”姜昕判斷道。
“聰明。”黃雷雙手環抱而起，望了眼片場裡的兩小孩，衝楚軒道：“你們兩個找人是真可以，一個帥，一個沒那麼帥，從顏值上來講，過渡到胡戈和黃煊，看起來沒毛病。”
楚軒和劉藝妃微微一笑。
張小凡和林驚羽在劇本中有小時候的劇情，而且這段劇情又不能掐掉，也難以改動。
如果隨意改動，後續的普智劇情以及兩個角色最大的人生轉折劇情都會受到影響。
對於小張小凡和小林驚羽這兩個角色，楚軒和劉藝妃當初選角的時候也是一時沒有頭緒。
最主要的是，要保證兩個小演員的面相，要讓觀眾看起來成長後分別跟黃煊和胡戈大差不差。
不說有多高程度相似，至少不能出現醜的變得超帥，帥的又長殘的那種情況。
對比胡戈和黃煊的模樣，楚軒和劉藝妃當時左打聽右查詢也沒有合適的人選。
如果隨便找路人，或許不難找到，但沒演過戲，教導起小孩子來就很難。
然而，也是巧合，陳愷歌有天帶陳虹和兒子陳飛雨來公司打了個轉，陳飛雨被楚軒和劉藝妃一眼看中。
後又有演員導演推薦，說是《封神榜之鳳鳴岐山》裡頭的小哪吒吳雷，對比黃煊比較符合小張小凡的形象。
就如此，兩個小演員就這麼定了下來。
這會兒，在楚軒、劉藝妃的目光下，攝像機開機，監視器的幾塊螢幕上出現閃出畫面。
下一刻，就聽片場有劇組人員拿著喇叭喊：“安靜！安靜！無關人員退出片場！”
由於片場在村子裡，包括房屋在內都屬於道具，視線阻隔，劇組人員劃分片場的範圍不明縣，一些湊熱鬧的村民也不知情地站進了片場範圍內。
在場務人員的說話下，男女老少的村民們退散。
而後喇叭聲又響起，“演員準備！”
聽到此聲，趙劍拿起了對講機，準備開拍《誅仙》的第一個鏡頭。
於此，楚軒拉起劉藝妃的手起身，又衝黃煊和趙莉影看了眼，兩人也是會意地站了起來，跟楚軒和劉藝妃走向離拍攝地最近的片場外圍。
“楚軒，茜茜，早上好。”陳虹展顏道，雙手抱著臂，沖走過來的兩人打了個招呼。
“陳虹老師早上好。”楚軒和劉藝妃回了個招呼。
片場裡頭的兩小孩在做最後的準備，服裝老師正在幫他們捋著衣服。
“你們在《瘋狂的石頭》劇組跑了幾次龍套都沒臺詞，知道那位老師是幹什麼的嗎？”楚軒在黃煊和趙莉影的身邊低語。
兩小孩身後各站了一個人，黃煊和趙莉影看了眼。
“收音老師。”黃煊道。
“手上拿著的是收音器。”趙莉影補充道。
“受環境影響，也受裝置影響，收音工作難度不小，所以說臺詞要說清楚點。在走位的時候按照既定路線走，如果亂走碰到了收音器打斷了錄音工作，結果就是NG。”楚軒道。
陳虹扭頭，淺笑著，打量了下黃煊和趙莉影，衝楚軒道：“帶新人？”
楚軒和劉藝妃額了額首，回以微笑。
黃煊和趙莉影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他們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兩小孩，而兩小孩身邊不僅有收音師，還有場記，還有副導，也有攝像師。
這樣的待遇，這是他們在山城跑龍套時看到過卻沒經歷過的，想到到時候自己拍戲身邊有這麼多人，他們也隱有期待、激動，和面對未知的緊張。
“倒數十個數，場記打板！”趙劍的聲音從對講機裡頭傳出來，混合著輕微電流的聲音響徹整個片場。
十秒過後，場記人員在兩小孩身邊，拿起了場記板。
“《誅仙》，【草廟村血夜】，一場一鏡一次，開始！”
場記迅速退場。
楚軒和劉藝妃的目光不禁閃爍了下，以往作為演員拍戲經歷開機的事，也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但《誅仙》作為他們第一部製作的影視作品，同樣是劇組開機，可於他們而言，意義就不一樣了。
從已經收穫不少成功的演員看，轉到較為陌生的製片人行業，這就如同從滿是星光的山上退了下來，又從另一條路重新開始了新的征程。
於此，他們兩個也有些激動，目光也一直跟隨兩小孩而偏移。
片場中，陳飛雨和吳雷及一個群演孩子在追逐。
“臭小子，往哪裡跑！”
“張小凡，你給我站住！”
在原著中，這些孩子的設定都是近十歲的年紀，在往後的青雲門劇情中，張小凡長大也只是三年之後的十三歲。
針對這一點，楚軒和劉藝妃把年齡設定改了，從小時候的六歲，到青雲門長大後的十八歲。
也就是說，轉眼間已過十二年，而不是原著中的三年。
“卡！”
“過了！”
話聲一落，現場響起了掌聲。
這是《誅仙》開門紅的戲，過了，總歸是一個好兆頭。
於此，楚軒和劉藝妃兩眼相看，微笑著，各自伸手擊了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