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楊一開口現場的眾人就知道有沒有東西，尤其是霍建畫自己。
他看向許楊驚訝不已，他的臺詞怎麼會這樣好。
吐字清晰，沒有一點含湖，這要是讓十幾年後同位京影的某位學弟看到恐怕會大呼不可能。
別看就這四個字，但多少演員就是達不到，說話就跟含了口痰一樣。
更何況這是現場啊，沒有收聲沒有後期，擱這快十米霍建畫都能清晰的聽到許楊說的每一個字，這就很恐怖了。
霍建畫能看出來的，其他人也能察覺到，雖然沒有霍建畫這般敏感，但常年的經驗讓他們體會到了許楊說話不一樣的地方。
首先是舒服，聽著清晰，甚至不用去在腦海中想一遍他說了什麼然後再去回答。
其次就是普通話很標準，字正腔圓，他們甚至覺得可以直接用原聲。
如果說旁邊人多少感受還有些不清晰的話，那麼許楊正對著的李國立菜益農兩人則是完全感受到了許楊臺詞中的力量。
是的，力量。
許楊試鏡的是徐長卿剛出場的時候，此時剛剛降服了一群殭屍，徐長卿自己再怎麼溫和也不可能這時候還是平日裡的模樣。
他是蜀山大弟子，肩負著匡扶正道的責任，溫潤如玉是對師長師弟，還有人間百姓的。
對於妖魔他是嫉惡如仇的，剛剛收劍鋒芒還在，所以說話不可能跟在平常一樣。
這一點讓李國立很滿意，他認為這部劇的每個人物都有自己的人物線，無非是多與少的問題，不能只用用臉譜化概括他們。
尤其是主角團的幾人，每個人都有不止一世的經歷，更加不能用單一的情感來表達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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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情感的複雜性如果表達不好，那就很有可能會造成與劇情截然相反的感覺。
多一分太重少一分又太輕，這個分寸感很難把控。
所以李國立一般在拍戲時不會主動要求演員們演出人物的複雜性，因為他們做不到。
與其弄巧成拙還不如不做改變，將人物單一情感表達好了就是合格。
但是沒想到許楊處理的這樣好，溫潤的同時兼顧了鋒芒，這才是蜀山大弟子的感覺。
李國立其實在看到許楊的時候就看出來許楊的古裝扮相不會差到哪去，只是害怕他的業務能力撐不起來徐長卿這個角色。
但結果狠狠地出乎了他的資料，許楊的古裝扮相不僅驚豔了眾人也驚豔了他。
最重要的是許楊的業務水平，不差！
甚至可以說是良好，尤其是在霍建畫之前那糟糕的對比之後，許楊的表現更加亮眼。
在許楊臺詞說完之後李國立又要求許楊做一些動作，模擬使用法術的狀態。
因為這部劇要用到很多特效，所以就要求主角們至少都要會想象角色這個時候施法運功是什麼樣子。
結果也並沒有讓李國立失望，許楊想象徐長卿施法的模樣在其他人眼裡很尬，但在他眼裡這卻是好極了。
許楊握著塑膠長劍打了幾個手勢，隨後朝著天上一拋，滿臉嚴肅大喊道：“微塵劍！”
而喊完之後被拋到天上的劍落下，在劍柄落到頭頂之時許楊伸手拿住，一個轉身就又被他插回身後的劍鞘之中，引起現場一陣驚呼。
然而還沒完，許楊轉身回來後的動作是一手握住回到劍鞘的劍，一手側在身旁。
抬頭而看，只見許楊眉頭緊蹙，像是看到了妖魔一樣，凌空一跳，藉著力在跳起來的同時旋轉了一圈。
而身後的劍已經出鞘，臉尖指地，像是剛施完法術一樣，良久許楊起身一手拿劍背在身後，一手在胸前。
李國立輕輕的拍起了手，聽到聲音周圍其他人這才如夢初醒一樣趕忙拍手叫好。
許楊見狀也就收起了造型，拿著塑膠劍走到了李國立面前。
李國立看到許楊過來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角的笑意是怎麼也止不住了。
等許楊過來李國立首先是對周圍人說：“一個一個戲也看夠了，該幹活了吧。”
聽言一群人就知道李國立要對兩人有話說，便笑著離開了，但心裡卻已經猜測到了結果。
李國立想的是好的，讓周圍人離開想儲存霍建畫最後的一點面子，但在霍建畫眼裡這些笑聲更像是嘲笑一點。
嘲笑自己竟然連一個新人都不如，但自己想著也自嘲起來。
只是對李國立菜益農兩人點了點頭，簡單的到了別連招呼都不打就趕忙離開，只不過這離開的背影多少有些落荒而逃。
看見霍建畫離開李國立也惋惜的搖了搖頭，如果沒有許楊他可能真的是最好的選擇。
但今天試鏡的表演他實在是有些令人失望，只是被許楊這樣輕易影響情緒這一條就令人失望。
這種情況不應該出現在一個演員身上，尤其是一個從業這麼多年的演員。
真當許楊耍的小把戲沒人看出來？在場至少那些片場老油子肯定看出來了，李國立自然是也看出來。
做導演這麼多年，演員為了一個角色為了紅做出什麼事兒都不稀奇，試鏡中的勾心鬥角更是看的都不耐煩了。
像許楊這般的，在他眼裡跟脫光了衣服一樣，一目瞭然。
但他也沒有出聲阻止，這是他作為導演的選擇，可以看好演員，但不能出手干預。
不過現在也不用干預了，結果已經擺在這了。
回到房間許楊與李國立兩人分別坐下，李國立看向許楊，見他仍然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
這讓他對菜益農說道：“你這是從哪兒挖出來的好苗子，心夠黑，身手也夠好，最重要的是能裝的像。”
菜益農搖了搖頭，李國立是香江人，從八九十年代走過來身上多少沾了點江湖氣，說話也是。
不過也就是兩人熟識才會這樣說，日常裡早已經改了過來。
“哪裡是我挖過來的，是他自己送上門。”菜益農說道。
“那可是稀奇了，這麼精明的小子竟然能看重我們的小打小鬧。”說罷李國立看了許楊一眼。
許楊仍然是進門的模樣，剛才的話權當沒聽到一樣，他們說的肆無禁忌是兩人熟識，許楊可不會傻乎乎的加進去。
更何況，人家也不一定是對對方說的，說不定是對自己的敲打呢。
見許楊還是這樣子，李國立道：“一會就籤合同吧，記得把時間挪出來。”
許楊聽言應聲道：“好的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