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星期的忙碌，在同藍天集團草簽了大部分協議之後，合作的事情在談判的後期卻出乎意料地陷入了僵局，李總推搪說是董事會對合同的某些條款不滿意，拒不讓步。我頓時就感覺情況不妙起來。說實話，我考慮到自己以後的出路，在很多方面已經做出了讓步，如果他們對此還不滿意，我無話可說，根本沒必要往下談了。ForRu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可現在ForRu加盟了TOP集團，而且成為了TOP集團未來0年主要發展方向，我頭上還有一個前田正男，如果我的讓步損害了集團將來的發展，前田正男肯定不會給我好看，說不定拿著我的犯罪證據告我貪汙，然後撕毀合約。與其這樣，倒不如我趁早放棄合作。
於是我乾脆對著李總說如果這樣還不行的話那我們真的就沒什麼好談的了，可惜白費了那麼多功夫。沒想到李總卻別有意味地跟我談起我個人加盟藍天集團的事情來。我對專搞科研不感興趣，而李總卻似乎一心想拉住我不放，還專門召開了董事局會議，提出要把我立為藍天集團的新董事。按理說%的股權就是處於進不進董事局的邊緣地帶，只要我不堅持就可進可不進。
出乎我意料的是，董事局竟然很有幾個人提出了反對意見，如果不是李總和王教授力保，我肯定被踢出局。沒想到藍天集團總裁連處理這點事都有人反對？想起李總說的董事會拒不讓步的話，我倒是體會出一點味道來，難怪有人唱反調，看來李總的藍天集團總裁這個位子並不是很牢靠啊，所以他才要把我這個這兩年來藍天股票的一轉一配才勉強擁有%股權的人拉進董事局。他自己本身擁有藍天科技15%的股權，讓我想不到的是王教授竟然也擁有5%的股權，他拉到了我，而透過我他又得到了中立派的王教授的支援，從而壯大自己在集團內部的實力。不管我將來是否加入藍天集團日常事務處理，在至少%股權的支援下，李總在集團內部算是實力大增，以後在董事局說話也相當有分量了。李總這招外來的和尚會唸經可運用的真是妙啊。不過我當然不會這麼便宜他了，順便要他草簽了我新擬的ForRu公司同BJ藍天科技的合作協議書。
這場風波之後，我對於加入藍天集團的想法又要重新考慮了。這樣一個內部並不穩定的公司，我有必要再參和進去嗎？不過總的看來，這筆交易我一點虧都沒吃，而且還大大賺了一筆，在藍天品牌機的帶動下，兼容機使用者也一定會更多的注意到ForRu遊戲卡上來。就連李總在協議書上簽字的時候都半開玩笑地說我夠賊。我聽著心裡有點慚愧，這算不算是勾結小RB壓榨我們中國人？不過很快我就釋然了，合同中我只不過降低了藍天電腦品牌機安裝ForRu遊戲卡的檔次要求，也就是加大了ForRu遊戲卡的配售額，這對於雙方都是有益無害的。再者說，只不過150元的ForRu遊戲卡，相對於那些動輒上萬元的包括RB彩印機、數碼相機等全套的周邊設施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
BJ這邊我剛打完這場翻身仗，RB那邊前田努就給我打來電話說韓國方面的事情已經辦妥了。想不到前田努事情做的這麼漂亮，雖說我們是談合作的事情，可他跟我談的內容不同，這兩款網絡遊戲都是基於我們ForRu5.0系統執行的，我也是從這方面間接地擴大我們的網站的影響力。如果成功的話，那麼我們的ForRu將會達到一個新高度。這裡面從開發到升級維護，還有利潤分配等問題很多，而且負責運營的是我們的ForRu中國站，我考慮到根本沒這麼多精力來管理，於是作為開發商準備在中國國內再找一家專業遊戲運營公司來協同運營，所以前田努是頂替了我這個負責中國站事務的總負責人去韓國談判的，這裡面方方面面的事情牽涉的很多也很複雜。沒想到前田努手腳比我都快，竟然比我搶先一步拿到了這個CASE。
看來我也得加緊聯絡以前初步接觸過的幾家SH網絡遊戲運營公司，趕在遊戲開發完成之前先拿下SH方面的合同。總之一句話，現在就是搶時間，合同早一天拿下就早一天面世，早一天面市就早一天受益。否則，遊戲開發出來而我們卻遲遲無法運營，不僅僅是我們自身的損失，光韓國方面支付的損失就夠我們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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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去SH之前，我去了趟小茹家做臨行告別，告訴他們我SH的事情一辦完就得直接回RB了。小茹家裡人都很支援我，就是小茹有點不樂意。這也不能怪她，小茹8月份去美國，也許我們這就是今年最後一次見面了。而我回來兩個多星期卻只見過她幾次，連出去玩玩都沒有就馬上要走了。小茹倒是約過我幾次出去玩，可我整天都忙著跟藍天集團談合作的事情，更要命的是還要處理RB方面傳來的檔案，技術方面的事情可不像人事方面的事情調解調解就解決了，在公司我是老總又是技術開發總監，開發方向是我一手定下的，一個齒輪不轉了整個生產線都得停下來，出了問題我要是稍微一含糊馬上後面的事情就像山一樣堆過來，我白天根本抽不出一點時間來陪她。晚上要去見她一次的話光打車去一趟就得要兩個小時，而且BJ的地鐵我算是見識了，好壞不說，反正是不想再坐第二次了。要是小茹晚上來見我的話，我又擔心她的安全。所以……
想想我也的確有點怠慢小茹了，不過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以後還有兩三年難得見上一面了，總得適應。生活就是這樣，不是生活來適應我們，而我們去適應生活。有時候我也自己勸自己，我和小茹分別也不過也就是這兩三年，以後在一起的時間還長著呢。可要真的分別這麼久的話，我還真是捨不得。
冰清玉潔在學校被記了一次過，又被我要挾她們再不聽我的話以後就別跟我來往，所以這段時間老老實實在學校呆著，不過每天晚上都是電話一通又一通。倩倩也是，隔三岔五的燉湯來，沒來的時候就打電話。我每天從早上一睜眼開始，到晚上合上眼結束，一直都沒清靜過。在RB的時候整天忙，還想著回國一趟算是度假了，可沒想到回了國反而更加忙了。有時候忙過了頭，真想把身邊幾個女孩都甩掉，一個人獨自落的個清閒。仔細想想，我這算不算是戀愛過程中所謂的熱戀之後的厭煩？男人是一種永遠都不會滿足的生物，這句話一點都沒錯。
在小茹家的聚餐挺熱鬧的，小茹媽媽聽我說可能這是和小茹今年最後一次見面，也挺惋惜的，於是親自下廚做了幾道我喜歡吃的菜，席間小茹爸爸問我什麼時候回國，從他言語中我聽得出來他也不希望小茹將來跟我呆在RB。想想也真是好笑，小茹爺爺爸爸他們還是軍隊上的那種正統思想：戀愛是為了結婚，既然我和小茹雙方情況挺相配的，而且沒有什麼阻礙，所以理所應當考慮將來的婚姻大事。雖然我和他們的出發點不一樣，但還是感慨他們一點也不瞭解現在的時代，在現在的時代，戀愛和婚姻是兩碼事，婚姻可以說是一段戀情的結束，也可以說是一段新戀情的開始。理論上來講，我和小茹的情況純屬異數。我只不過是小茹的初戀，要說起談婚論嫁來，成功率可以說低的可以。如果我還是十七歲以前的我，沒有現在這麼有錢，沒有現在這麼帥，沒有現在這麼有出息，那麼根本輪不到我來愛小茹，早就有成百上千的優秀男孩被小茹家淘汰了。
聚餐之後，小茹二哥把我拉到一邊笑呵呵地問道：“小然，上次網路城的事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我這一直沒機會跟你道個歉。上次你來了吃了頓飯就走了，我也沒趕上機會，這次哥在這兒跟你說聲對不住了。”
“你說哪的話，你是小茹的二哥，也就是我二哥，說這話就見外了。”我一看他那副似曾相識的笑臉就知道他肯定又想從我這裡討好處了。以我一貫的作風，早把他甩到一邊涼快去了，可誰又讓他是小茹的二哥呢。
“小然，你這剛回BJ沒幾天，又急趕著去SH，工作很忙啊？”
“沒辦法，RB公司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我回去處理呢，不趕時間不行啊。”我儘量敷衍道。
“工作歸工作，你還是要注意身體啊。”
“沒事，我身體好著呢。”
“不一定吧，別看你年輕，要是精力過分發洩的話，恐怕早晚會垮的。”小茹二哥話裡有話地說道，可表情還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樣。
我聽著一陣納悶，忍不住皺著眉毛向他看去。
小茹二哥卻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笑呵呵地看著我不說話。
什麼意思，明擺著又要來打秋風，卻偏偏非得要我開口問，我對他們這種“說話藝術”真是有點不耐煩了。“二哥，這裡沒外人，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別又是有什麼好生意要我贊助吧？”我壓著不耐煩的鬱氣平靜地說道。
“其實這事也是大哥要我跟你說的，自從美國組建世界上唯一一個DA師以後，我們國家這兩年也正興著準備組建DA師，就是數字化部隊，你知道吧？”
“我知道，DIGITALARMY，美國陸軍第四機械化步兵師，你繼續說。”我聽著不禁來了點興趣。
“組建一支信息化部隊需要相當數量的器材設施，而且未來戰爭不可能僅靠部隊建設的長城網，這需要連線到網際網路上去。也就是說我們的設施需要與網際網路配套。保密度高的器材是由國家軍工企業負責生產開發，但是有很大一批一般器材由軍工企業生產就太浪費人力物力了，我們目前的建設正處於試驗性階段，這樣的大批網路器材需要從民間購買。你大哥就是這方面拍板的人，與其便宜別人不如便宜我們自己人，你開的是網路城而且又是藍天集團董事，所以我們想還是透過你的公司來購買。”小茹二哥小聲地說道。
我皺了皺眉毛，事情雖然是好事，可這哪跟哪啊。我忍不住說道：“二哥，你在跟我開玩笑吧？我那網路城說明白了就是一大點的網咖，怎麼可能搞網路器材買賣啊。”
“我知道啊，這不就是借一名頭嗎？”說著小茹二哥湊在我耳邊更小聲地說，“關鍵是賬面上要不出問題，總得找個信得過的公司啊。”
我一陣頭暈，原來是要撈黑錢。難怪腐爛都是從外邊開始一直爛到裡面去的，小茹爺爺爸爸革命一輩子，也清白了一輩子，沒想到臨老叫孫子兒子給抹了黑。我立馬搖頭道：“這肯定不行，我的公司註冊的經營項目根本沒有這一項，工商局來查賬你叫我怎麼交待？更何況你外面認識那麼多朋友，還怕找不來信得過的公司？”
“經營項目太簡單了，我一個電話就能給你辦妥。關鍵是這事得保密，就因為那些所謂的朋友我才信不過，上次房地產的事還不是把我給賣了。小然，我們也快算是一家人了，當然信得過你了。賣方我幫你找好，貨就當從你這發。中間的差價就當我們當初給你公司的投資你回報給我們的利潤，一進一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誰也沒貪汙誰也沒拿回扣。說白了，我們就是從你這走個帳，任誰都找不出你一點麻煩，而且你還能得不少好處。怎麼樣？”
“辦不到，你這是拿我這兒洗錢！”我差點忍不住聲吼起來。
“小然，這可是好幾千萬的生意，別人想幹我們還不願意呢。我們可是把你當自己人，你別讓我們熱面孔對冷屁股啊。”
我真是服了，小茹這兩個哥哥真是活神仙，一個個端的手眼通天，可總拿我這做些違法亂紀的事情。我面對著小茹二哥又一次地向我丟擲的難題一陣無奈。這事雖說風險大，出了事就是死罪，但他倆後臺夠硬，再加上計劃可行性非常大，只要我們三個人不說誰都不會知道。可這種事情一旦開了頭，他們以後肯定還會要我做類似的事情。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沒準哪天小茹爺爺爸爸知道了，我跟小茹的關係就徹底完了。
“二哥，對不住了。這事我不能幹！”我斬釘截鐵地說道。
“小然，你幹嗎那麼死心眼！我實話告訴你，上次房地產的事我賠了不少，我可是靠這次翻本了。你一定得幫我！”小茹二哥在我身後叫道。
“二哥，賺錢的門路多得很，你幹嗎非得要做這些事？上次的教訓我嘗夠了，再說伯父也沒少給我打招呼。這件事我沒二話，不幹！”我大聲道，跟著扭頭就走。
“小然，你別逼我翻臉！”小茹二哥低聲怒吼道。
我是被嚇大的嗎？翻臉就翻臉，鬧到老頭子那去，看誰翻誰的臉！我沒理會他，繼續朝前走去。
沒想到小茹二哥冷笑著了叫了我一聲，說了一句話。
我聞聲立馬止住了腳步，馬上明白了他為什麼那麼有自信地向我和盤托出洗錢的來龍去脈，也明白了他那句精力發洩過頭對身體沒好處的話。
也許真應了那句老話：“事實無常，造化弄人！”有時候，自以為掌握了一切，其實一切都不在你掌握中。本以為，我一方面可以拖延與前田美訂婚的事，又可以借這次回國為自己將來在國內發展奠定基礎，一切都可以順理成章地照我預想的進行，可是沒想到老天卻依然要這樣的捉弄我。其實也不能怪老天，我早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小然，你該認識那個小明星曾倩倩吧？”小茹二哥在我背後冷笑著說道。
我渾身一冷，凝滯住腳步。
“上次電腦城開業，那個跑來找你的女孩就是曾倩倩吧！我就說她怎麼看著那麼眼熟，而且你們的關係看上去似乎並不簡單，也難怪小茹當天回來以後就一直紅著眼睛不說話。”
“前天晚上，我去賓館找你商量這事，又看到她去找你，她可一晚上都沒出來。你別告訴我你們一直都在看電視吧。”
“小然，沒想到你表面上看著挺老實的，居然敢腳踩兩條船？你豔福不淺啊！”
“你以為老爺子和老頭子喜歡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你有本事就去告訴老頭子，你倒試試看老頭子會不會一槍斃了你。”
小茹二哥的話，就像一根根的鐵釘，一根一根地重重釘在我的心上。我無言以對，無話可答，說不清心裡到底是什麼感受，也道不明嘴裡到底是什麼滋味。也許，有一點害怕，害怕會因此而失去小茹；也有一點痛恨，痛恨自己只注意到了自己和幾個女孩的感受，卻忽視了終有一天會被人拆穿；也有一點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會做這種事情，落的被人要挾的下場。心裡萬般感受，嘴裡千種滋味。
“小然，其實你這檔子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也經常幹的，可你這麼對我妹妹就不行！”小茹二哥的口氣慢慢緩了下來，不再像剛才那麼強硬了，“老頭子他們是什麼樣的人你很清楚，他們並不瞭解現在的社會，他們對任何事只憑他們自己的是非觀點來看待，你說他們會怎麼對待你？只要你幫我做好這件事，並且甩了那個女孩，保證以後一心一意對待小茹，我可以當作你不小心失足，睜只眼閉只眼就算過去了。畢竟小茹那麼喜歡你，而且你本質還不錯，像你這樣的男孩就算有汙點也算難得了，這次就當給你一個教訓。”
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緊握的雙拳也忍不住發起抖來。我並不是想打小茹的二哥，但我又的的確確很想揍他。我想問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可是我問不出來，因為我無法回答，事情本該就是這樣。我現在有一種做了壞事被人揭穿的緊張感，也有滿腹的鬱氣憋的我無處發洩，難以忍受。
“你考慮的怎麼樣了？”小茹二哥好整以暇地走到我身邊問道。
良久，我才聽到自己的嘴唇輕聲地說：“我答應你，可是你要保證以後再也不能讓我幹這種事情。”
“不，這是倒數第二次，你還要幫我收購一次塑膠材料。”小茹二哥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你放心，只要幹這兩次，我以前的所有損失都可以全部收回來了。那時候我也用不著做這種事情了。”
我咬著牙，站在草坪上，看著腳下綠油油的草叢，是那樣無憂無慮的生長著，風吹不走，雨刮不倒，不嫉妒花香，也不嚮往樹高，沒有人會去在意，也沒有人會去打擾他們的生長，就那樣慢慢的生根、發芽……十七歲之前的我，就是一棵小草。
“別傻呆呆站著了，我們進去。要不然過會小茹又要出來找你了。”小茹二哥拉著我的胳膊，把我朝門口拉去。
還沒進門，就碰到小茹走出門，看著她二哥拉著我的親暱樣子，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又打小然什麼壞主意了？”
小茹二哥賠笑道：“小姑奶奶，我那敢啊，不信你問小然。”說著連忙走進門去，把我和小茹甩在門口。
“小然，你怎麼了？為什麼你的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哪不舒服啊。”小茹伸手抱著我，把額頭貼在我額頭上感受著溫差，溫柔地說道。
“沒事，剛才我在想和你的事情。小茹，我想好了，我們訂婚吧。”我笑著抬起頭說道，滿臉露出陽光般的笑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