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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廬山系列”之叄《》 第七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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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中原的長刀很快就將化塵的腹部大卸八塊,動作十分的野蠻。站在一旁大為震驚的王誠使足了勁力,才將幾近瘋癲的李中原拉了起來,然後嚴厲地問:“李兄,無論化塵生前做過了多少傷天害理的缺德事,現在他人都已經死了,你這又何必呢?”

目光炯亮的李中原在王誠的死命拉扯下,這才不得不將視線轉移到王誠的臉上,草草答了聲:“哦哦哦,你等下。”說完後,又繼續在化塵的腹腔裡開腸破肚地大幹了起來。情急之下,王誠不得不使出“紫霞神功”的“念力”,一袖子將李中原扇開十丈之外。李中原在四肢完全使不出力氣的情況下被一陣突來之風扇飛並颳倒,而且還被掀了個底朝天。掀翻後的李中原呈四腳朝天之勢,好一會兒沒站起身來,其仰態極為不雅。王誠再次走近了他,說:“李兄啊,你也知道,化塵老賊害死了我爹的師父、師伯,還間接殺害了我爹的師叔和其他廬山派的弟子,他與我王家的仇恨可謂是不共戴天。連我都沒有去傷害一個已死之人的軀體,你又何故損之?”王誠用費解的目光等待著李中原的回應,然而,李中原還是神情不屬地隨口敷衍……

過了許久,在王誠的一再追問下,李中原這才交代了實情……

李中原在嘆息中哭訴道:“哎,你真的不該阻攔我,化塵肚子裡的‘死生丹’並沒有完全消化,我取出來就可以救活義妹了。”得知“孫瑩”也不在了的訊息,剛悟出“天地之道”的王誠霎時間變色易容、悲痛欲絕,再次遁入了紅塵的圈套。這是一個無法抗拒的噩耗;這是一劑斷腸心碎的毒藥;這是一塊刻骨銘心的傷疤。

些許微風飄過,彷彿喪失掉三魂七魄的王誠六神無主地走到了一棵枯木邊,伸出右手緊撐著樹幹,舉起左手遮掩住了自己的雙眼。遠遠看去,好似一尊正在擦拭淚水的人物雕像,不適時宜的逼真而傷感。

待李中原再次衝到化塵屍體邊,將化塵的皮肉一層層的解剖之後,化塵的胃裡什麼也沒有留下。

看到這一結果的李中原沉痛地低下了頭,悔恨自己沒能在第一時間告知王誠實情,現在“死生丹”儼然已被化塵消化掉了,縱有回春妙手,義妹也不可能還魂再生了。

李中原來到王誠身旁,勸慰地說:“人死不能復生,事已至此,王賢弟,節哀順變吧!哎,誰能想到,我義父會神經錯亂到這種地步,將自己的女兒都給……”話還沒說完,“李兄,你不要再說了。也許我天生就是個天煞孤星,註定就是個克妻之命。先是與我朝夕相伴的付姑娘,為了救我,挨了陳克松一掌,舍我而去。然後是我的冰冰,我與她同床共枕了三年,可以說是親密無間、兩廂無悔,誰知,她也……”王誠淚流滿面地傾訴著。李中原伸出手來搭在了王誠的肩膀上,說:“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孫瑩是個很好很好的姑娘,是我最為憐惜的好義妹,我與她雖非親兄妹,但卻勝過了親兄妹。王賢弟,不管你曾經愛過了多少女子,但是我看得出來,在你的心裡,始終都是把孫瑩放在第一位的。”王誠說:“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既然化塵‘已經’死了,武林總算又可以重歸太平了,是該我們隱退了。哎,李兄,不如……我們再去拜訪一下陳摶老祖和子虛先生如何?”李中原說:“他們應該住在華山的後山,我引你去。”

找了老半天,雖說耽誤了些時辰,但工夫不費有心人,他們在華山的深山亂巖處找著了子虛道長。

王誠與子虛一見面,子虛就問道:“王後生啊,武功長進得如何了啊?”王誠說:“馬馬虎虎,不值一提。”子虛嘮叨道:“不要謙虛嘛,在我看來,謙虛就等於貪求無已,沒什麼好的。來,不妨施展出來給我瞧瞧,也好讓我這糟老頭子開開眼。”王誠急忙抱拳說:“晚輩不敢,晚輩僅僅是初有功底,不敢自以為是,在道長面前賣弄。”子虛老道哈哈大笑,邊笑邊點頭,

說:“呵呵,你這後生!來,展示一下嘛。呃,就把我門前的那口大水缸給隔空打破了,看看辦得到不,我倒是相信你辦得到喔!呵呵,對於吃過歐冶子大靈芝的王誠你來說,打破一口缸還不是輕車熟路、駕輕就熟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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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子虛道長這麼一說,心裡猴急了的李中原應和道:“子虛先生,您出的這個題目是不是太簡單了點,別說王兄弟很容易就能辦到,就連我……我想先試試。”子虛說:“嗯,也可,你使足了勁再試。”

只見李中原長刀在手、昂首挺腰,跨步向遠處邁去,直至距大水缸廿丈有餘才停了下來。忽大風席過,塵沙揚起,剎那間,李中原全身旋舞、袍袖翻飛,原地翻滾著施展出了《四肢綱要》中記載的“身形百變”之術。其刀式如狂風驟電般七上八下、伏地飛天,長刀所向之處,石跳沙散、葉裂枝摧。突然,正當李中原頭朝下、腳在天地倒掛金鉤於半空中的時候,他的長刀刀尖快速劃過了沙礫顆顆的地表,頓時磨出了四射的火花,很快,星火四濺的大地上陷下了一道深深的裂痕,然而凹陷的裂痕卻挽留不住已經連成了一片的耀眼的火花,只見條狀火花彈指一變,化作了會移動的一氣刀風,眨眼之光瞬過,火粉兒颯然撞至了子虛家門口的那鼎大水缸,“砰”的一聲,水缸爆作千萬羽碎片,缸中之水灑落一地。

面孔稍顯驚訝的子虛老道立即伸出了大拇指,遠遠望著李中原高喊道:“此水缸乃我師父以三清之氣蘊於紫金彩陶之中才得以堅固耐用,平日裡磚砸不損、瓦擊不破,沒想到這位李後生竟能隔空毀之,難得啊,難得!”李中原急忙跑了過來,眼睛睜得很大地說:“啊?這是陳摶祖師留給先生您的啊,您怎麼不早說,這下可好,我把它弄碎了!”子虛摸了摸老長的白鬚,再一次長久地憨笑。“這正是我要考驗王後生的地方。”子虛望著王誠說,“王後生啊,使出你的本領來,將水缸‘還原’!”

王誠愣了一下,然後對子虛道長說:“子虛前輩,容晚輩問一句野話哈,呃,陳摶祖師在哪裡呢,怎麼沒見他和您在一起?”子虛皺了皺眉,說:“哎,我師父他老人家年事已高,歲近兩百,骨架已經支撐不了身體,暫時居於一僻壤之地,由新收的徒子徒孫們服侍著。哎,恐怕師父大限之日不久矣!”子虛不由得為陳摶的陽壽再次掐指一算,之後就連連搖頭,更加肯定了他剛才這句話的正確性。

廢話不多說,精神再次抖擻起來了的王誠趕緊施展出了“紫霞神功”的“紫氣東來”招式,只見從王誠妖柔的纏綿之手舞風弄葉般地調息了起來,隨即紫色的風從東方傳來,風撫之處蔫草復甦、大地乍暖,枝頭鮮花猝茂,山澗色澤清新。緊接著,“紫霞神功”的“紫雲天照”招式也翩然而至,然後,“紫日東昇”真氣應運而生,頓時,靈動八方、雲蒸霞蔚,在隱約之氣的呵護下,王誠雙肩前後一推,從身體之上附庸出一道無形無色的透明人影,人影行至殘缸碎瓦的盤泊處,千塊萬塊的陶片立即漂浮而起,重新聚攏合抱。

頃刻間,水缸已完整如新。王誠連續施展出了“紫霧飄搖”、“紫霞獻舞”、“紫樹凋花”、“紫虹貫日”等多套招式,以收功回氣。很快,曼妙如幻的山澗奇景在剎那間褪去。

看完王誠盡情發揮後的子虛老道驚嘆不已、讚不絕口,欽佩地說:“王後生吶,沒想到你的武功造詣已達如此地步,實在令老朽汗顏啊!老朽原以為武功的至高境界是化境,今日老朽才真正明白,其實‘武功’並沒有最高境界。而你的武功修為已達‘幻境’,或者說是逾越了‘至高’、跨入了‘無上’之境,就算達摩在世、五老真人復生也不是你的對手啦!”王誠聽完卻回答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任何人成為對手!”

而這時,站在一旁的李中原徹底看傻了眼,嘴巴呈圓形張得老大,目光呆滯且空洞地望著前方。子虛見李中原

這般模樣,問道:“李後生這是怎麼啦?”李中原魂不守舍地說:“嘿嘿,我發現道長您的氣色不錯嘛!”子虛道:“哦?呵呵,你該不會是口是心非吧!好,要不你來給我捶捶背、揉揉肩,那樣我的氣色可能會更好一點兒的。”李中原馬上遵命地過來弄。李中原弄的時候徹底心猿意馬了,腦海中還在浮現著剛才王誠修缸的全過程。

風雲暗變,紅日漸西……

踏著斑駁的黃昏暮色,王誠與李中原拜別子虛,離開了華山。

碧色草原河灣秀,遠離宮牆若清幽。然是雄兵陳列處,虎視眈眈待旨徵。

遼闊的大遼腹地上,水美物豐,然而卻是一場浩劫蓄勢待發的策源地,王坦挾持著遼道宗耶律洪基正在積極籌劃著“統一大業”。俗話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今日的王坦已非“昨日”,自從得到了《催屍大法》的心法口訣,王坦的武功日進十倍,就算一百個化塵加一百個孫絕路加在一起,也不是王坦的對手了。王坦這次牧場點兵,就是為了向世人證明一下自己的能力,證明自己是一個成功的男人,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大丈夫,絕對不能就默默無聞地終結了這一生。

訊息很快被大宋的密探打聽到了,並上報朝廷提高警惕,全國戒嚴。很快,趙氏皇朝就在全國範圍內徵兵募員,務必抵禦住遼人的進犯。

由於大宋招兵皇榜的大動作張貼,徜徉在大宋消停漫野中的王誠和李中原很快也聞到了戰事在即的風聲。

盎然江南,魚米之鄉,縱橫交織的翠色田埂無垠。楊柳葉,左顧右盼風中曳;紅黑魚,前赴後繼碧波驅。

河岸側,一水邊,集市外,店鋪旁,農商馬驢紛至沓來、絡繹不絕。突然,李中原抓起王誠的手說:“有件事我忘記了告訴你!”王誠驚問:“莫非是‘大’事?”李中原說:“我的岳父大人,也就是你的師叔父趙不端,是被你的兄長王坦害死的,如今你神功已成,何不去遼營結果了王坦的小命,也好保住大宋河山。大宋若亡,西夏、吐蕃、大理等周邊效果必滅。”王誠臉色凝重地說:“此話當真?你怎麼不早說呢?我們這就趕去大遼。”李中原道:“嗯!呃,只不過……我的娘子還在汴京,我們不妨先去一趟汴京,接我娘子到我身邊,也好保護她的周全。”王誠點頭,李中原會意。

牛羊橫過,弓弩齊發。

大草原上,契丹壯士們正在以畜為獵,作為沙場前的實地演練。焦躁的王坦卻神情恍惚地在思索著什麼,總覺著自己在這件事上好像做得有點兒不對,卻又考慮不出個所以然來。然而年華易逝、英姿難久,再不創出一筆豐功偉績,豈不讓武林名宿們恥笑,笑自己身懷絕世之功而無用武之地。萬般困窘之下,王坦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了起來,隨手捏起一隻小羊的犄角,然後向空中一扔,雙手一“蕩”過後,空中僅僅飄落下來了幾根小羊的白毛,小羊羔於藍天之上“化雲”蒸發。

沒過多久,一名士卒急忙奔了過來奏報道:“啟稟國師,一位自稱是‘趙輕靈’的女子在牧場外求見,她說她必須當面見到您。”王坦頓時一驚,急忙摟主這個士兵的雙肘,問道:“你說什麼,誰來啦?她帶了多少人?”士卒答:“啊……就只她一個人呀!”

王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這會是真的?王坦逝去的那場無姻之戀,難道可以在契丹族的溪流綠野間再次重演?王坦霎時間被趙輕靈昔日的面容和倩影帶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王坦是多麼的希望用一聲的時間去將她追戀。他的目光仿徨於天邊的雲彩上,一刻也捨不得停歇。

雲散,王坦始終割捨不掉往昔之時的那段“一見傾心”之青春依戀。

話分兩頭,此時王誠和李中原的駿馬正加鞭馳騁在趕赴汴京的官道上。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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