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廣闊的大陸上,我可以用黃金買下任何東西。
給自己建棟別墅,附帶一個長滿莊稼的莊園。
一定要把山社茶樓的說書師傅僱來,讓他天天給我講大災疫之前的故事。
有了這些錢,我甚至可以自己宣佈獨立,自立為王,建立一個民主共和國。
監獄裡那些人,誰也不會想到,我老常走這一遭,還成了時來運轉的好機會……
……
第二天,陽光從枝葉縫隙間投射下來的時候,動物們就不見了蹤影,但三兒臨走前,不忘給我留下幾顆果子當早餐。
我看著洞口深處光線照不到的黑暗,心裡便湧起一陣熱流一樣的興奮。
我去找來一堆樹枝,編成一個籮筐,把籮筐塞進洞裡最窄的地方,防止其它動物誤入這塊寶地。
回沙灘的路上,我邊走邊做記號,在拐角處插上一些殘枝當路標。
出了林子,我依然不放心,便循著自己做的記號又走了一邊,確定能按原路返回。
我在海邊過濾了澹水,然後給吉島彙報我的情況,一切良好,身體倍棒。
當然,我隱去了黃金洞的事情。
就在我彙報的時候,從遠處天空傳來一陣嗡嗡響。
等響聲逼近了,我看見那是一架黑色的無人機。
我開啟通話器,問他們這是什麼?
“無人機。”那邊的男人答道,我最不喜歡和這個蠢頭蠢的人說話。
“我又不瞎,我知道這是無人機。”我和張正義一起抬頭,看著這架無人機在我們頭頂盤旋了幾圈,然後又往林子深處飛去。
“我問的是,你們為什麼會派無人機過來?”我問。
“根據你的彙報,我們確信大陸已經恢復了自然生態鏈,派無人機是為了探查陸地動物的豐富度。”
“隨你們怎麼弄,只要我能按時回去就好。”
“很快了,還有三天,請耐心等待。”
無人機的聲音漸漸遠去,這片沙灘上,又只剩下我一個人,還好有滴答滴答的響聲陪著我。
張正義又開始一天的檢測工作。
我在沙灘上,繼續自己的創作,昨天夜裡的一場雨,把我的大作摧毀得一點不剩。
昨天畫到了我走上縱橫家這條路的開端,今天我會在這裡畫出我學成後的第一次嘗試,也是最讓我驕傲的一次。
我把吉島銀行行長的女兒騙上了床,並且成功從吉島貸款百萬,以及我把錢分出一半用來哄騙那個傻白甜,另一半則作為我“發現地底天堂”專案的啟動資金。
半個小時之後,無人機又飛了回來,繼續在我頭頂盤旋。
這時候,通話器也響了起來。
“常鯉,你在離開吉島之前,認真讀過那份協議吧?”
我停下手裡的畫,傻白甜馬上就要被我迷住了。
“我看過。什麼意思?”我問。
“其中有一條,如果謊報資訊,或以欺瞞的方式彙報陸地情況,你是無法獲得赦免的。”
我的心砰砰直跳,我在心裡問自己,黃金洞的事,他們可能透過無人機探查到嗎?
“什麼意思?所有的事我都是如實彙報的,如果沒有上報,那一定是因為我還不知道。”我試著給他們打馬虎眼。
“你之前彙報說,在陸地發現了動物?”
“沒錯,一隻狼,你們說它可能受超級細菌影響變成了素食主義者。還有一隻羊和一隻猴子。不過它們現在不在我身邊,它們一般晚上來。”
"我們搜尋了附近3000畝的地方,除了你自己,紅外掃描器上,沒出現任何一點生命體的活動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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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昨天夜裡我還和它們在一起!”
我幾乎就要把黃金洞的事說出口,以證清白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你們晚上來!晚上肯定能發現,或許50年過去,動物們都養成了夜間活動的習慣。”
那邊沉默了幾分鐘。
“好,你說的也可能是真的,晚上動物們一旦來了,就給我們發消息。”
“我明白。”
沙灘上,依然保留著傻白甜惹人的身體曲線,但往日那種激情澎湃的自豪感消失了。
曾經被我忽視的一些問題,終於有機會浮出水面,引起我的注意。
動物們為什麼只在夜裡出現?而且總是只有它們三個?
我滿心狐疑地繼續創作沙畫。
銀行行長的大肚子被我畫得像個皮球,我氣惱得朝他踢了一腳,擦掉重新畫。
可是第二幅畫裡,他的臉又總是變形,沒一次畫得好的。
我乾脆扔了樹權,決心把他埋在我的記憶墳場裡。
剩下的半天,我都躺在草地上想這件事。
果子是真實存在的,此時此刻,我正握著一顆青色的漿果,咬一口,酸酸甜甜的口感也在。
我確信這都是真實的,可為什麼附近3000畝地,連一隻動物都沒發現?
我知道,返回陸地的計劃一定要慎重,任何反常的細節都不能錯過。
可如果我能健健康康地活過15天,這些反常又有什麼關係呢?
環境總是在變化的,只要我們能登上大陸,一切都可以重新適應。
我抱著這樣的打算,在黃昏時分睡著了,等我醒來,天空已經換上一塊黑色的幕布。
三隻動物就在我身旁。
我摸了摸大狼的頭,它低聲鳴鳴了幾下,繼續趴在地上,盯著對面的吉島看。
我開啟通話器,告訴他們,動物們已經甦醒。
我沒動,和動物們待在一起,就這麼等著。
隔著幾公裡的距離,我看見一點紅光從吉島升上天空。
紅點漸近,無人機的引擎聲傳了過來。
大狼竄起身子,跑到海灘旁邊的大石頭上,對著天空嚎叫,三兒也跟著吱呀吱呀亂叫。
我隱約能在黑夜裡,藉著星光分辨出無人機的輪廓,它開始在我頭頂盤旋,一圈圈地繞。
我開啟通話器,這次,在夜間值班的,還是白天那個男人。
我問:“看見了嗎?它們就在我身邊,大狼正朝著空中這個機械怪物叫呢!”
“你確定?”那邊回答說。
只這三個字,我心裡慌了一下,繼而升起來一團怒火,怒氣迅速佔領我的腦海。
吉島那邊在玩我。
“你他媽睜大眼睛看看!把紅外關了!用可見光鏡頭看!三兒過來……看清楚,我懷裡正抱著一隻猴子……聽到了嗎?它正在吱吱叫呢!”
通話器又像壞了一樣死寂,這段無聲的空白延長的時間越長,我的心臟跳得就越快。
我突然發覺自己嘴唇有些幹,喉嚨像著了火似的。
“常鯉。”
說話的,換成了往日那個值夜班的姑娘,“我們知道你想回來,只要你能挺過15天,我們一定會接你回來,沒必要對我們撒謊,知道嗎?”
“我他媽沒撒謊!”
三兒被我嚇了一跳,趕忙從我懷裡跳開,大狼也跑了過來,站在離我五步遠的地方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