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秋突如其來的騷,確實差點兒閃斷了林月的腰,沒有想到這傢伙還敢扭頭去嘲諷一下那個鬼。
再想到之前小白面對鬼的時候也是如此,起碼壓根沒有普通人該有的畏懼感,這不禁讓林月感到一陣迷茫。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對於鬼這種超自然的東西接受得如此心安理得,就像是經常看見似的。
自己也去問過小白這個問題,但得到的永遠只有一個“我沒有辦法解釋”類似的回答,好像其中有著什麼不可言說的秘密似的。
“快點兒下來速速殺了她!墨跡什麼呢?”
從半跪的姿勢站起來之後,吳秋依舊在朝著樓上的鬼進行著嘲諷,但他的眼中確實無比的清澈和冷靜,似乎這麼做是別有用意。
“你……先把我放下來吧。”
林月注意到此刻的自己還是以一種被公主抱的姿勢在吳秋懷中,想著這種姿勢到時候如果兩人要跑還不如放自己下來單獨跑。
但卻看見吳秋低頭默默地撇了自己一眼,做出一個噤聲地動作說道:
“你別說任何話,也別做任何動作。”
呼——
話音剛落,一道模湖的血影就從三樓的視窗處消失不見,伴隨著一陣陰風的拂過,他出現在了一樓入口的不遠處,臉上同樣帶著一絲嘲諷的表情。
冬——
朝著吳秋的方向,血影又是一步靠近,但這一次吳秋沒有一丁點兒的躲閃,不僅僅是因為付雪就站在自己身邊,更是因為他抓到這一次血影的襲擊規律了。
聲音和動靜。
在白瀟瀟家門口的時候,血影出來的那一刻,自己後退了半步給他讓出道來,在有“後退一步”這個動作之後,血影彷佛才發現自己的存在,扭頭過來朝自己嗶嗶幾句話。
在房間裡面的時候,根據付雪所說,血影雖然一直是往林月旁邊過去的,但她身邊可是站著一個不停進行動作的白瀟瀟,以及兩人還聊了幾句。
包括自己將林月從三樓帶下來之後,朝著血影豎中指嘲諷的動嘴,他的目光始終是鎖定在自己身上的,而不是懷裡的林月。
直到剛才林月又說了一句話,血影才從三樓移動下來,朝著兩人的方向靠近,這更加證實了吳秋發現的規律。
所以他這才叫付雪別動,別說話。
冬——冬——
那充滿血色的身體愈發靠近,這個距離已經讓林月都能嗅到一股極其刺鼻的血腥味瀰漫了出來,她忍不住想要皺眉或者用手遮擋一下鼻子。
但吳秋只是冷冷地說著:
“你要是再動,我就不管你死活了。”
這句話讓林月正襟危坐,一點兒也沒有想要伸出手遮住口鼻的意圖了,只是宛如一具凋像似的躺在吳秋懷裡,一動不動。
此刻血影已經站在了近乎和吳秋並行的位置,由於剛才吳秋說了一句話,他察覺到了這個方向上,那帶著雜貨鋪味道的傢伙。
目光依舊是鎖定在吳秋澹定地臉上,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說道:
“你保護不了她一輩子,遲早會輪到你的。”
“萬一呢?話說你啥時候消失,應該快到點兒了吧。”
“你很聰明,但我討厭聰明人。”
話音剛落,一道凌厲的陰風瞬間從吳秋臉上掃過去,血影竟然直接舉起手朝著他一巴掌呼了過來。
一旁的付雪見狀,立馬上前一步,伸出手一下子擋住了血影這一巴掌,兩鬼身上頓時爆發出濃郁的鬼怨念沖天而起。
也不是吳秋不想自己拿出恨意手術刀去抵擋一下,實在是懷裡抱著個人,如果自己身上的動作太大,難免會讓林月也有動作起來。
發現自己一掌被其他的鬼擋下來之後,血影也沒有什麼意外,畢竟剛才他在樓上就感受到一股其他厲鬼的氣息,只是沒有想到這是一個可以自由行動的厲鬼。
又或者說……這個厲鬼的執念在眼前這男生身上?
“你護不了林家人一輩子,她也護不了你一輩子……”
一邊以那嘶啞蒼老的聲音說著,血影的身形一點點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了地上那一連串充滿威脅意圖的血腳印。
正如吳秋所料,就和之前在高鐵上一樣的情況。
血影一旦鎖定不到林月的位置後,會在很短的時間內消失不見,直到過幾天才會出現下一次的襲擊。
只是這就不知道下一次襲擊到底又會是什麼樣子的規則了。
血影這個厲鬼似乎和女鬼肖施等普通厲鬼不太一樣,比如女鬼肖施的襲擊,基本上都是圍繞著毒蟲來進行的,最後自己身上的怨念積攢的差不多了,她才能親自現身動手。
但血影不一樣,從這兩次襲擊的程度來看,他似乎是一開始就現身追殺了,而且兩次的方式都不太一樣。
按理來說不應該啊,厲鬼的手段一般情況下都是比較單一的,畢竟很少有厲鬼死的時候是被各種各樣的折磨纏身而亡的。
“不用憋著了,可以正常呼吸和說話了。”
吳秋澹澹地朝著懷中的林月說著,隨後啪一下將她丟到了一旁的草坪上。
要不是林月身體柔韌性比較好,在吳秋丟出去的時候翻身就準備好站起來了,這才沒有被丟出去摔個狗啃泥。
“好歹人家也是個女孩子,溫柔一點兒唄。”
用手搭在吳秋肩上的付雪如此調侃著,就像是一個見到自己自閉症弟弟,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關係能夠親密的女性的姐姐一樣。
面對著付雪這種姐姐般的調侃,吳秋也是撇了撇嘴,表示自己確實對於什麼情情愛愛之類的東西不感興趣。
有一說一,在吳秋看來,男女之間的愛情,不過是荷爾蒙分泌後產生的衝動罷了,保質期最多也就兩三年,再往後的婚姻等繫結,就已經是上升到了責任的位置,而不是單純的喜歡。
尤其是人格分裂以後,腦子裡有個理智吳秋以一種完全沒有人情味的方式去分析,讓自己根本沒有這方面想法了。
“學會享受一下人生不行嗎?”
付雪其實很擔心吳秋的心理狀況,同樣是在他人格分裂以後。
無論是鬼談會的不可控制,還是雜貨鋪那邊的生命威脅,更加上吳秋對於自己小時候那付雪能夠猜測到一點兒,但是更多一部分被他自己隱瞞起來的秘密。
如此繁多的壓力宛如一座大山般死死在壓在吳秋悲傷,付雪很擔心有一天這種壓力會不會讓他垮掉徹底崩潰。
如果能有個人幫他分擔一些心理壓力,那或許會好受很多。
自己是鬼,不是真正的活人,而且他們兩人之間更多的是姐弟的關係,所以付雪還是希望吳秋能夠找到自己能夠陪伴一生的戀人。
總的來說,付雪現在就跟個老母親似的,盼望著自己孩子拎個兒媳婦回來。
“我正在享受人生,不是嗎?”
面對吳秋模稜兩可的回答,付雪也只能無奈的聳了聳肩,看著他走到林月面前澹澹地繼續說著:
“給我說一下,你在哪兒惹到的那個鬼,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越詳細越好。”
“我先上去看看小白。”
“請便。”
沒有阻攔林月上去看看她閨蜜的情況,畢竟關心自己重要的人是人之常情,吳秋現在只是理智,不是不近人情。
兩人加上付雪這個鬼,一起重新回到了白瀟瀟家裡。
坐著電梯上來,林月看著那敞開的大門,已經電梯口那一個個血腳印,這一切都預示著今晚上發生的事情是真實的,雖然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快步跑進房間中,看著白瀟瀟依舊一副昏迷的樣子,她走上前去先是摸了摸白瀟瀟的手腕以及脖子,隨後又翻開她的眼皮仔細觀察了一番。
頗有一種老中醫望聞問切的感覺,不由得讓吳秋有些意外,這傢伙不是一個大明星來著嗎?
檢查完一番之後,林月終於是松了一口氣,朝著吳秋說道:
“只是暈過去了,可能還有些貧血和過度勞累吧,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別這麼看著我,家裡以前是中醫世家,多少還是學了點兒東西的。”
吳秋點了點頭,等著林月繼續往下說著,接下來的東西如果林月都沒有覺悟說下去,還要等自己去逼著她說的話,那麼他也沒有必要繼續充當一個保護者的角色了。
這還不如等她死了之後,自己慢慢去解決血影。
但好在林月也不是一個蠢人,確定完白瀟瀟沒有事情之後,嘆了一口氣,從衣兜裡面掏出來一張泛黃的紙張。
這玩意兒看起來有些點兒皮製的感覺,沒有普通紙張的那種觸感和光澤。
看到這東西的時候,吳秋直接就愣住了,因為這玩意兒他身上也TM有一張啊!
那就是畫著掌櫃肖像畫的那張人皮紙!
很明顯兩者的材質是一模一樣的,甚至在吳秋看起來這張紙彷佛就是從雜貨鋪賬本上面撕下來的人皮紙。
上面刻畫著一個類似於地圖一樣的玩意兒,是一棟房子的位置,看起來相當詳細,甚至精準到了一個房子的內部結構和每一扇門。
下面還有一道很清晰的蓋章落款,落款上的字是——林。
“這是我爺爺仙逝前留下來的東西,在我家裡藏很久了,我上個周找到的,裡面的房子就是我家在鎬京市的老宅子。”
指著人皮紙上面的房子,林月如此說著,並且還點了點地圖上面標記著的一個紅色的印記,繼續往下說著:
“以前聽我爺爺講故事的時候說過,家裡的老宅子裡面,藏著一尊凶神,它鎮著這老宅子可以保平安,必要的時候還可以求助於它,幫忙消災。”
說到這裡的時候吳秋就明白了,這個紅點的位置估計多半就是那血影所在的執念之地了。
林月這姑娘不知道有什麼煩惱的地方,甚至將希望寄託於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上,發現地圖之後,就去找血影了。
“我上個月經歷了好幾次詭異的巧合,我和經紀人出車禍,她死了,我爸媽檢查出了癌症,甚至就連我爺的墳都被不知名的盜墓賊給挖了。”
“所以我就找人給看了一下,風水師說是我陰氣太重,常年與邪物做伴引起的反噬,讓我找到其源頭,得到那邪物的諒解即可。”
“恰巧在最近我就找到了這張地圖,感覺上面記載的東西或許就是那所謂的邪物,就過去看了,然後就……成現在這樣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林月的表情明顯低落了很多。
就像她說的那樣,經紀人車禍慘死,家裡父母病變,甚至連爺爺祖墳都給人刨了,並且又正好找到了關於老宅子傳說的地圖,這種事情同時出現的機率,實在是太低了。
也不怪她有些迷信似的找所謂風水大師看看,這種事情換作普通人恐怕也會覺得冥冥中是不是有什麼天意。
聽完她所說的東西後,吳秋伸出手將那張人皮紙拿過來仔細感受了一下,畢竟他也是翻過好幾次雜貨鋪賬本的,摩擦了兩下,發現質感確實是一模一樣的,但就是厚了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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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兒像……兩張人皮紙重合起來的感覺?
想到這裡,吳秋不禁將其側著翻看了一下,並沒有看出什麼異樣,依舊是一張人皮紙的模樣,絲毫看不見有什麼重合之處。
但下一秒,他從衣兜裡面拿出來恨意手術刀,輕輕地在自己手指上割破了一個小傷口。
在林月不明所以的情況下,吳秋將血液滴落在人皮紙的側面,隨後用恨意手術刀輕輕地插向紙張那薄薄的側翼。
刷——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在林月目瞪口呆之下,這泛黃的已經被自己觀察力無數次的紙張,竟然被分成了兩張!
上面那張依舊是自己檢查過很多次的房子地圖,但下面那一張卻是滿滿的血紅字跡,上面那宛如詛咒一般的語氣寫著:
“林家人,必須血債血償!”
這句話的旁邊畫著很多極其抽象的人物,看上去表情都痛苦萬分,彷佛在遭受非人的折磨,哪怕是隔著人皮紙都會讓人感到頭皮發麻。
“你知道這紙的材質嗎?”
“難道不是羊皮紙嗎?”
吳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林月有些懵,在她看來這紙張應該就是某種動物的皮來做成的,要麼是羊皮要麼是牛皮,但牛皮偏硬,就是就是柔軟的羊皮了。
“這是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