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就是這樣了。”
處於山腳下的鎮中，正午時分，莫茗和愛麗絲坐在樹蔭下的石椅上。
“不給予玩家武力的前提下通關遊戲？”愛麗絲重複了一遍。
莫茗了頭：“這是以目前的資訊所推理得到的最可能的結論，也正符合‘智慧’博弈的特。”
“這樣很難嗎？”
“不好，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類似於我所知道的‘網絡遊戲’模式，但是通常這些模式下玩家會身居某種暴力職業並且具有一定的武力值，可是我們並沒有，甚至連本身的能力都被剝奪了，可見主辦方並不想我們使用蠻力通關這個遊戲。”
“網絡遊戲……你很熟嗎？”這名詞愛麗絲聽都沒聽過。
“很可惜，我接觸的並不多，”莫茗只玩過galgame，這顯然不能成為網遊的經驗，“但也不能當做傳統模式的網遊，我們擁有比網遊玩家靈活無數倍的行動力，這會成為我們重要的可利用資源。”
“原來如此，那麼放任那些妖精們不管沒問題嗎？”
莫茗、愛麗絲、琪露諾、大妖精這一組，與斯塔、露娜、桑尼三妖精分到了同一座旅店。
好傢伙，五隻妖精往路上一飛，要不惹眼是不可能的。
“這正是我所疑慮的，所以我才讓她們暫時呆在旅店內不要離開。”
“可惜以她們愛胡鬧的性格未必呆得住。”
“所以我們要儘快得出結論才行，”莫茗起身，向愛麗絲示意，“在這裡等下我。”
莫茗整理了下著裝，步入了狹窄街道口的一家牛排店。
要這種窮鄉僻壤為何會有牛排店這麼高檔的餐飲所，莫茗沒工夫去提出這種疑慮，他坐下後了兩大份牛排。
為了裝逼，他了八成熟的，雖然他更想要吃全熟的。
上菜，大快朵頤。
餐畢，服務員很客氣的上前。
莫茗表示，我沒錢，錢在我隊長身上。
然後，文雅的服務員成為暴力的化身，一記黑虎掏心一記德式橋摔，然後把陷入半昏迷的莫茗丟到了店外。
愛麗絲左看右看，來往的行人似乎對這個趴在牛排店門口爛泥一般的外來年輕人並不感興趣，於是悄悄走過來，費了好大力氣把莫茗拉回到樹蔭下的石桌石凳旁。
“喂喂，還活著沒？”愛麗絲並不憐香惜玉的拍打著莫茗的臉。
“呃噗，咳咳咳……”莫茗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大聲咳嗽了一陣。
“怎麼樣？”
“要死了，我要死了……”
“好好話。”
莫茗摸了下嘴角，指尖上一絲血跡。
看向愛麗絲。
“情況似乎比想象的要嚴重。”受傷並不會掉所謂的hp，而是真正的受傷。
“那麼我們現在回旅社向妖精們明情況？”
“等等，還有需要證實的東西。”莫茗掙扎著站起來。
整理了下衣服和頭髮，搖了搖腦袋讓自己更清醒一。
“你……沒問題吧？不要勉強。”
“沒事，情報越早得到越好，這對我們來是很重要的。”
莫茗重新回到街道上。
鎮的居民三三兩兩的在街道中穿行著，莫茗與一位商人打扮的人照面時突然左腳絆住右腳，重心失控把對方撞到在地。
莫茗向對方連連道歉，終於獲得原諒。
背過走掉的商人，莫茗拿出了入手的錢包，檢視著裡面的東西。
看向遠處坐著的愛麗絲，莫茗豎起一根手指，意思讓他再等一會。
不久後，莫茗沉默的回到了石凳處，坐下不語。
“怎麼了？又得到什麼情報？”愛麗絲瞪大眼睛。
“情況真的不妙，”莫茗看著自己的鞋尖，緩緩地道，“我從商人那偷來的身份證明得到了商人的基本資訊，然後我走訪了商人筆記本上記錄的店家，我發現這裡的人們互相都是認識的，有聯絡的。”
“於是，這些人其實是有智力，懂得思考的？”
莫茗了頭：“傳統的遊戲，npc的作用只是給玩家提供服務，然而現在，我卻看到了一個即使脫離任何玩家也可以獨自運作的世界體系，npc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有幾近獨立人格的智慧，遵循自然規律的生老病死。”
“的確……這樣一來……”
“這樣一來，這些人的行動模式就變得不可預知了，我們並沒有武力足以反抗任何暴力或者政權，打個比方，如果碰上一些難對付的變態或者色.情狂，不止是那些妖精們，”莫茗看向愛麗絲，“就連你，也很危險，我很認真的建議，我們立刻認輸，退出遊戲。”
不誇張的，愛麗絲是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如果npc兼具西方審美觀，就會很有危險。
給妖精們提供一年份的食物，這獎勵並不足以讓諸人冒著生命危險來打拼。
愛麗絲低頭，考慮了一分鐘。
然後看向莫茗。
“我接受你的建議。”
……
……
“可惡！被耍了！”
旅店中，莫茗狠狠地砸了桌子。
“你生氣的樣子還真罕見呢。”愛麗絲竟然在笑。
“竟然沒有退出遊戲的方法！我竟然忽略了這一！可惡！”
如果主辦方真的是人裡的村長還好，但之前明明分析到了，主辦方另有其人，如果不是人類，那麼會坐看好戲、不理玩家死活的可能性很高！應該在進入結界之前就問好如何退出的！大失誤！
“那麼，接下來莫茗老師有什麼計劃呢？”
莫茗瞪眼：“你還真有閒情逸致。”
愛麗絲笑：“畢竟你狼狽的一面太少見了。”總是自己在莫茗面前陷入尷尬，終於也又一次立場對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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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很危險。”
“我知道，但即使我嚴肅起來也無法改變危險的狀況。”
“嚴肅是一種態度……好吧，”莫茗聳了聳肩，“現在的情況，兩種選擇，第一種選擇是我們在旅店裡呆到遊戲結束。”
“第二種呢？”
“第二種，我先去完成旅店的護衛任務，拿到獎勵的弩之後交給你，等你有了自保能力，然後再看情況是否繼續做接下來的任務。”
“嘛。”愛麗絲盯著莫茗。
“怎麼了？”莫茗摸了摸臉，“我臉上有花？”
“你比看起來的樣子要可靠呢。”
“納尼？我看起來很不可靠嗎？”
“不，”愛麗絲搖了搖頭，從身旁的揹包中取出了自己的銘牌，晃了晃，“我還有第三種選擇，和你一起完成這個任務。”
“這個是……”
“這個是只有隊長才有的哦，傭兵銘牌。”
“我知道你有這個，但這玩意有什麼用嗎？”
愛麗絲取出規則書，翻到最後一頁，指了指角落的位置。
“這裡還有字？”莫茗尷尬道。
“細心是一種態度。”愛麗絲得意的學著莫茗的腔調。
銘牌作用：開啟一個結界，結界內三乘三米內的人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並且外人無法進入結界，結界可移動，持續時間為半日。
“好吧，還真挺有用。”
“只有隊長能開啟哦。”
“你贏了。”
“那麼我們可以開始商量一下任務的事了嗎？”
“等等，我們需要先解決妖精們的事。”
……
……
要服妖精們肯定不能找她們和盤托出。
而是單獨叫來了斯塔和大妖精，告訴了她們倆情況。
相較於其餘幾位，這兩隻妖精算是比較理智不會憑衝動做事的。
和她們倆言明厲害，並把其餘妖精的安危鄭重其事的託付給了她們。
三天之內，不要走出旅店。
這大概也是妖精能夠自律的極限了吧，超出這個時間，不定琪露諾她們會瞞著大妖精悄悄溜出來。
走出旅店，兩人在街上漫步著。
“妖精們不好管，我們的時間不多。”莫茗看向愛麗絲。
“但是委託明天才開始。”
“所以我們還有時間制定以下方案。”
“方案？”
“沒錯，保護這裡的領主威廉子爵不被刺殺，我們既沒有武力也沒有可利用的人脈，甚至連威廉子爵是否會買我們的帳都不清楚。”
“這麼看來根本無從下手嘛。”
“也不全是，我們沒有資源，我們的競爭對手也不會有。這座鎮只可能有一個領主，我們的任務是去保護領主，很難想象其他人的任務是去殺幾隻雞鴨鵝。”
“那既然大家的任務都是保護領主，到最後領主會買誰的帳？”
“這的確是個問題，只有見招拆招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使領主最後不買賬，參加了保護領主的隊伍也會獲得接下來的任務資訊。”
“嗯，”愛麗絲了頭，“因為不可能只在第一個任務就淘汰得只剩下一支隊伍。”
“所以未必要得頭籌，我們的宗旨是，在保證自身安危的前提下拿到任務優勝。”
“嗯！加油！”愛麗絲振臂。
這女孩有時候也顯得挺可愛的嘛，莫茗想。
走到剛才那家牛排店門口，莫茗停下。
“隊長大人，麻煩你進去把我剛剛吃霸王餐欠下的錢付清吧。”
“咦？有必要嗎？那你豈不是白捱打了？”
“並不是白捱打，我獲得了遊戲裡會真正受傷這個很重要的情報，”莫茗搖了搖頭，“現在要做的是把npc已經掉下的好感度刷回去，兩枚銀幣而已，如非必要我們最好別得罪這個鎮上任何一個可能的人物。”
於是愛麗絲走進了店裡。
然後略帶驚奇的走出來看著莫茗。
“這樣也行？”
“怎麼了？”莫茗一頭霧水。
“店家收到錢表示很高興，給了我一個任務委託。”
“什麼委託？”莫茗也吃驚了，“竟然有這樣的好事？”
“要我們幫忙給鎮外面養牛場的草施肥和灌水。”
“這破鎮還有養牛場？委託的獎勵是什麼？”
“一把牛排刀。”
“牛排刀……為什麼不是指甲刀……不去不去，”莫茗搖頭，“我懷疑這可能是所謂的干擾任務，如果太糾結於這些任務會沒玩沒了的，比如我把剛剛偷那個商人的錢包還回去告訴他錢包掉了，也許我也會從那個商人處接到任務。”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好吧，那我們現在去哪？”
“很顯然，”莫茗指了指另一條街口的店面，“武器店，我們要把自己武裝起來。”
這鎮並不太大，只有這一家武器店。
“想要什麼武器？”莫茗問。
“我？”
“大砍刀怎麼樣？”
“你覺得我適合用那種東西？”
“好吧，其實完全不適合。”
“我並不想使用武器，你保護我就可以了。”
“好吧，忘記你是玩人偶的文藝少女了。”
話間二人步入店內。
莫茗突然笑了。
“大姐、二姐、咲夜、美鈴，幾位好久不見。”
“莫茗大人。”咲夜鞠躬。
私交歸私交，正式場合下女僕的禮節關係到主人的體面。
“啊，是莫茗啊。”蕾米莉亞趴在玻璃櫃上，注意力都被裡面展出的一樣樣的武器吸引了。
當然，並不是看上那些武器，而是因為都不怎麼入眼所以覺得不好挑選。
莫茗掃了一眼櫃檯裡的標價，臉立刻苦了起來。
最便宜的柴刀賣五枚金幣，單手直劍賣七枚金幣，鋼標槍賣七枚金幣，一把鑲著寶石的西洋刺劍賣十枚金幣，日本武士刀也賣十金幣，雙手巨劍賣十五金幣，流星錘賣十五金幣，巨斧賣十五金幣……怎麼不去搶？
每支隊伍的初始資金只有十枚金幣，高於十枚金幣的武器幾乎不可能有人買得起，然而即使是七枚金幣的直劍對於莫茗二人來也是不可承擔的，在這個世界不知要呆多久，金幣這樣揮霍之下，估計無法撐到遊戲結束也許就要餓死。
然而，蕾米莉亞就這樣大次賴賴的買了一把西洋刺劍給了自己妹妹，自己則買了一把鋼標槍。
“要組隊嗎？”蕾米莉亞和芙蘭朵露兩人扛著武器，耀武揚威的向兩人得意道。
“我會考慮的。”莫茗笑。
互相頭致意下，紅魔館四人組走了出去。
“她們怎麼會有這麼多錢的？”愛麗絲疑問。
蕾米莉亞剛才直接消費了十七枚金幣，這肯定超出了一支隊伍所能攜帶的金幣總額。
難道她們幹掉了一支隊伍？這可能真的會死人的哎！
“不，”莫茗看出愛麗絲在想什麼，搖了搖頭，“問題出在那位門番身上，你可能沒注意，她身後也背了一個揹包。”
“她們把人員分成了兩支隊伍？！”太狡猾了吧？！
“再不知道比賽模式的前提下把有生力量分成兩支隊伍不一定是好事，”莫茗看著幾人遠去的身影，“只能那個叫紅美鈴的一開始就被當做戰略物資放棄了，然而碰上了這種遊戲模式，算是她們運氣好碰了大運。”
“那個叫紅美鈴的真慘。”自己的金幣被主人拿去給自己和妹妹買武器。
“不，你別看她，”莫茗鄭重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應該是這次所有隊伍裡最有威脅力的人。”
“哦？那個門番嗎？之前我去紅魔館時也見過，並不十分出色啊？”
“在大家赤手空拳並且喪失能力的前提下，她應該足以一個打十個。”
“這麼厲害？”那還怎麼玩？
“見招拆招吧，”莫茗也苦著臉，“總之先趕天黑之前給人家把養牛場的活幹完吧……”
牛排刀也是刀，怎麼也能有水果刀程度的威力，聊勝於無。
初回任務優勝的可能性太低，在紅魔館四人出現後的現在，莫茗已經放棄，選擇自保並冷眼觀察事態進展。
此行倒也不算沒有收穫，在武器店裡沒有看到弩，也就是和莫茗想的一樣，這裡同樣有中世紀“禁弩”的條文。
因為擁有弩箭時即使一個普通人也可以輕易的射殺一個偉大的人，所以弩並不允許在市場上流通，私自攜帶弩是違法的。
正因此任務獎勵的弩也才彌足珍貴。
當然，基本上輪不到莫茗二人那這甜頭就是了。
正準備離開時，又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武器店門口。
這回莫茗發自真心的笑了出來。
“今天的熟人還真多啊。”莫茗微笑。
“呃……莫茗師父？”
來者正是曾拜在博麗神社向莫茗學習過刀法的魂魄妖夢。
“妖夢，來買武器呀？”
“正是。”
“當時我看名單時都沒敢相信，你竟然一個人報名參加了這個祭典遊戲啊？”莫茗寒暄起來。
“哎，奈何幽幽子大人吃喝無度，白玉樓財政危機，在下不得不出此下策。”
“妖夢，想來一把武士刀嗎？”莫茗笑的不懷好意。
話間妖夢也走到櫃檯前。
“十枚金幣？！”妖夢大吃一驚，這也太貴了吧，是身上攜帶金幣的總額啊，看向店家，“可以便宜嗎？”
“最近鎮上戒嚴，本來我店都不能開門的，這些武器是賣給貴族老爺們私家衛兵用的，你們這些窮冒險家，愛買不買，概不還價！”五大三粗的武器店主並不買賬。
“這……”常年兼職家庭主婦的少女魂魄妖夢對於這種傾盡家財的行為從來都是不齒的，然而妖夢自己也清楚，有刀和無刀的自己，戰鬥力相差甚遠。
“如果你實在中意這把刀的話，我們可以一人出一半的金幣合力購買。”莫茗上前搭話。
“這……不太好吧？”
愛麗絲在後面扯莫茗的袖子。
“沒事，拿著武士刀的妖夢，大概是這次隊伍裡唯一能和紅美鈴抗衡的了，”莫茗並不避諱旁邊的妖夢，向愛麗絲笑道，“而且妖夢的人品是有保證的，加上也沒有任何利益衝突，所以她是我們結盟的不二人選。”
獲勝的條件是通關遊戲，雖然還不清楚確定名次是依靠什麼機制，但，前三名都會有錢財和食材的獎勵，所以莫茗隊和妖夢隊完全沒有利益衝突。
當然，因為妖夢是老實人，這才是根本原因。
即使幾人出現了利益衝突，莫茗也相信妖夢不會暗地捅刀子。
一支隊伍，信任很重要。
於是，妖夢獲得了一把武士刀。
莫茗獲得了一把牛排刀。
然後把牛排刀交給了愛麗絲防身。
然後，莫茗把領主護衛的任務告訴了妖夢。果然耿直的妖夢並沒有在旅店吧檯娘那裡浪費太多時間，在聽了任務後大吃一驚。
於是，幾人整頓一番，坐等第二天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