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呃……咳咳……啊……啊……啊……”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從黑暗中歸來，腦袋裡劇烈的疼痛讓我在瞬間清醒，“啊！”
奮力推開壓在我身上的重物，我終於重見天日，天空已經變成了紅褐色，劇烈的風暴席捲著一切，簡泰克大廈已經消失不見，而周圍的建築則在風暴的襲擊下漸漸風化分解，這是……毫無疑問，是那顆核彈……整個曼哈頓島上估計沒有活人了……我……我為什麼還活著？
我的身體能抵抗子彈，炮彈乃至小功率鐳射，但是在這麼近的距離下被核彈炸了，我本來不覺得自己能活下來，然而就在這時，腦子裡的疼痛開始加劇了……我……啊！！
周圍的輻射量足以致死，但是這些輻射無法傷害到我……但為什麼……啊！！為什麼……黑暗之種似乎……對輻射……起了反應……啊啊啊！！！
我抱著頭痛苦不堪的在地上抽搐著，疼痛還在加劇，而我引以為豪的耐受力對於頭痛沒有任何的效果……啊啊啊！！！我發了瘋一樣的把頭往地上撞，卻得不到任何的效果，我感覺我要瘋了，這簡直比死還痛苦……
“啊啊啊啊啊！！！”我發誓，只要能讓我緩解一下這種痛苦，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即使是讓疼痛轉移也可以！我召喚出魍心對著自己的胸口和腹部不停的亂戳，奇怪的事情也就發生了，疼痛……減輕了……而且……傷口……再生了？為什麼……
我楞了一下，然後一劍削掉了自己的右手……再生了？為什麼……怎麼會這樣？黑暗之種……被核輻射刺激了？所以我還活著？因為它感覺我要死了所以……天哪……黑暗之種有……有獨立的意識？那我的意識又是什麼？這不對啊！不……對啊……兩個都是我的意識，所以我……只不過黑暗之中裡的意識……我控制不了……因為沒有發射媒介……索德布雷加之劍……
隨著我的自殘行為，黑暗之中的悸動停止了，我的痛苦也消失了，是因為消耗了一部分被刺激出來的能量？哈哈……真有意思……但是因為周圍的輻射沒有消失……嗯？
之前的痛苦讓我沒有注意到，然而此時，我突然發現，我附近的一輛汽車殘骸上，居然坐著一個人，就在這滿是核輻射的爆炸中心，黑色的皮夾克，棕灰色的兜帽衛衣，藍色牛仔褲……
“阿利克斯-莫瑟……怎麼會……病毒應該沒有洩露……”眼前的人毫無疑問就是莫瑟無疑，但是這怎麼可能呢？
“嗯……你以為這是第一批？當我發現他們開始大清洗……我知道自己躲不開，所以我給自己注射了病毒，這很難理解嗎？”莫瑟開口了，他的經歷和原作裡嚴重不符，但是毫無疑問，他現在的力量……“然後……你以為這些病毒是誰做出來的？沒有我他們怎麼可能完成？”
“你……你想他們自取滅亡？”我明白了，莫瑟，他製造了病毒，對，在他自己被病毒感染之後，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製造出病毒，為的是摧毀這裡所有的一切，簡泰克，黑色守望，還有……人類，而他唯一沒有計算到的，就是我的到來。
“沒錯，看看這周圍吧，當我站在這裡，看著腳下那片腐爛的焦土，欲死的橘色夕陽在樓宇間破碎，飛濺地到處都是，到處都是死屍，到處都是被求生慾望束縛的人們，而我就站在這裡看著他們。”莫瑟很明顯已經對人類失望，他已經喪失了人類的信仰，這是必然的，這裡的人類，連我都沒有保護他們的信仰，“人類總是這麼有趣，永遠不會滿足於自己所擁有的一切，貪婪而可笑，他們自以為自己已經握緊了他們根本不能控制的東西，卻不明白被囚者已經成為了獵手。”
“人類總是在玩弄自己無法理解的力量，這一點我同意你的說法，但是……你不覺得太絕對了嗎？”其實莫瑟一直在等待一個可以阻止他的人，他的妹妹達娜可以，但是她的力量太弱了，所以他在二代劇情中製造了海勒，現在，雖然事情發展完全不一樣，但是莫瑟還是那個莫瑟，“回答我，莫瑟，自你吞噬了那麼多的記憶之後，你不這麼想嗎？”
“不，正相反，那些被我殺死的人們的記憶在我的腦中爆炸，他們在尖叫，他們的一切由我來承擔，當我閉上眼睛，那一切都在蔓延，要膨脹，要爆炸，他們大聲地告訴過我，他們的一生，過的是如何的完美與不幸，而我只能無力地看著他們，羨慕與嫉妒。”莫瑟攤開雙手，泛紅的眼中充滿了冷漠，殘酷還有迷茫，“現在，我已不是人類，不是阿利克斯-莫瑟，我是Prototype。”
“我承認他們不可救藥，不過你的做法也欠妥，你覺得毀滅人類之後重設地球會讓一切變得更加美好？”我看著周圍的一切，因為核彈而消失的一切，有些人本來不應該受到如此對待。
“當然，因為歸根結底，這一切，都是貪婪，都是我們，都是我們這些在金字塔頂端而不知足的人們，是我們，是我們自己造成的，對，包括我，莫瑟，我們自己製造了我，成就了我。”莫瑟口中的我指的並不是自己，而是莫瑟，原本的那個莫瑟，現在的墨瑟，是黑光病毒和殘留的莫瑟組合起來的新莫瑟，“哈哈，莫瑟，你在聽嗎？是你成就了我啊!我會不會生你的氣？我怎麼會生你的氣？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我已無分別。”
“真是可惜……”骯髒的背後隱藏著的純潔，似乎沒有被發現，似乎被發現了而且挖掘出來踐踏了一遍又一遍，這也製造了現在的墨瑟，“所以呢？現在你的武器不復存在了。”
“沒錯，所以你就得消失。”莫瑟的右手手臂變成了巨大的黑色刀鋒，左臂上則長出了一塊黑色的護盾，“歡迎來到食物鏈的頂端。”
“好吧……好吧……我也不是人類，多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有些過了……我無法被感染，所以……我沒辦法……也不一定，核輻射刺激了我腦子裡的某些東西，所以現在……”一些黑色的液體從大腦內的黑暗之種溢位，順著右臂流到了右手，撐破了右手的皮膚，將我的右手變成了黑色的鋒利巨爪，爪刃的部分反射著銀白色的光澤，“呵，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一步，就像這暗物質利爪一樣。”
“真奇妙，這能力跟我的一模一樣……”莫瑟饒有興致的看著我變化了的右手，然後突然衝了過來。
莫瑟一刀劈在了地上，地面都在這一擊之下分開兩半，我往右面跳開，轉身一爪從背後將莫瑟刺穿，然而莫瑟左臂上的護盾也同時掄了過來，我被撞了出去，落地的時候，莫瑟身上的傷口已經毫無痕跡了。
“驚人的穿透力啊……那試試這個吧！”莫瑟的左手突然變了，那是……風鞭？
風鞭是一種特化型鏈狀利刃觸手，可以延伸的非常遠，是對付直升機這類空中目標的首選，而且它的鋒利度與利爪相當，可以穿透直升機的輕型裝甲，擁有一擊秒殺的威力，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風鞭還有另一個用途，就是把遠處的目標抓過來。
“哇……”當我被風鞭拉過去之後，莫瑟用右手的利刃從我的腰部一剁兩開，但是那些黑色的液體又出現了，這些黏糊糊的彷彿油一樣的黑色液體將我的兩半身體重新連在了一起，並且再生了，“有趣……這個不錯……暗物質鏈爪！”
莫瑟驚呆了，他沒想到我立刻就把這一招偷走了，而且還用在了他的身上，不，有些不同，風鞭的頂端是一把刀刃一樣的結構，我的還是之前的爪子，只是加了一條鏈子而已，不過功能是一樣的，莫瑟立刻重新製造出護盾，我也不掃他的興，左手握拳對著護盾正中一拳打了上去。
“咔嚓！”護盾粉碎，莫瑟用比來的時候更快上好幾倍的速度飛了回去，他的胸口上被我一拳打出了一個洞，西瓜那麼大的洞。
“呃……有些……出乎意料……”過了一會兒，莫瑟才從遠方衝過來，胸口上的洞已經消失不見，不過他的能量降低了。
“我想你應該發現了，我跟你不一樣的，但是我卻可以……嗯，對，從你的能力當中得到啟發……你還有什麼招？”我巴不得多學一點，雖然遊戲裡見過，但是現實跟遊戲可是差的很遠的。
“你會看到的。”這一次，莫瑟的全身都開始了變形，當變形結束，莫瑟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全身包裹著不對稱的黑色角質護甲，連五官都分辨不出來的人形怪物，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卻依然可以說話，“現在，你看到了。”
“沒錯，看起來很堅硬的樣子，所以我想……”一念之下，黑色的液體流遍了全身，從全身各處冒了出來，在我的身上也覆蓋了一層黑色的甲殼，“暗物質盔甲，嗯，打得不錯，謝謝你，現在，該你看看我的了……出了這片輻射區估計我的力量就要消失了，所以趁著這最後的機會……就讓你來體驗一下吧。”
到現在，我終於可以確定了，在受到核輻射的影響和刺激之後，黑暗之種的力量暫時回來了，雖然這沒有任何幫助，因為我不可能每次都在輻射區跟對手作戰，而且……這一次習慣了核輻射之後，下一次這種刺激還有沒有用都是個問題。
五分鐘後，我第十二次拆掉了莫瑟的雙手，這一次，他沒能復原。
“現在……你站在食物鏈的頂端了……”莫瑟早已預料到了，他自己的死亡，這本來就是他所希望的，希望有個人能阻止他，並且殺了他，但是……很遺憾，我要讓他失望了，因為我本來就沒打算殺他，所以，面對著他，我反而把手收了回來，“怎麼，你不動手嗎？你不想成為食物鏈的頂端？”
“不，你錯了，食物鏈的頂端就好像是秋名山的頂點，永遠無法企及。”我把他拎了起來，放在了一塊石頭上，“你不是，我也不是。”
“什麼意思？”莫瑟難以想象，他畢竟曾經有著人類的部分。
“你沒找到拯救人類而不是消滅人類的理由？那是因為你的目光太狹窄了，在我住的那個地方，不能說沒有人渣，但是我卻能肯定其他人不會被那些人渣影響，因為……上樑不正下樑歪，所以反過來，如果上樑正了，下樑也就不容易歪，在我那裡就是，如果誰都知道做了壞事絕對會被抓起來處理掉，那麼誰都不會去做壞事了，在這個基礎上，再讓他們知道做這些事的害處，那麼他們所有人都會以此為恥而不再去考慮哪怕一絲一毫的可能，但這一切都有一個大前提，就是處理惡人惡事的人，必須保持公正，並且不能出現遺漏。”
“這不可能。”莫瑟反駁著，“人類是自私的，他們做不到永遠的公正，而且，總有他們找不到的罪惡。”
“沒錯，人類做不到，但是我可以，所以我說你的目光太狹窄了，你僅僅侷限於人類當然找不到，人類需要的是引導，而不是放任，而我，在我那個地方，就是在做這樣的一種引導，讓他們知道善惡，知道羞恥，一個知羞恥懂善惡明是非識良莠的人怎麼可能去幹壞事？”人之初，性本惡，這話是沒錯，所以人類才需要引導，而人類之所以變成莫瑟眼中這樣，是因為引導人類的人本身就是人類，而他們自己都沒有做好榜樣，“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引導的正體是什麼？”
“神？”莫瑟早已不相信神了，在他的字典中，他就是神。
“不，不是神，是信仰，信仰。”對，信仰，就是神奈子以前成天掛在嘴邊上的東西，“信仰並非像一般人瞭解的那麼狹隘，信仰僧道儒是信仰，信仰良心同樣是信仰，包括我，我信仰金錢教，金錢教告訴我，愛財可以，取之有道，這就是信仰。”
“所以呢，你說這些有什麼用？”莫瑟被我說的雲裡霧裡的，搞不清楚意思。
“沒用啊，我只是告訴你在我那個地方，人類的性格跟這裡的完全不同，所以……你有沒有想過去別的星球看看？也許在別的星球上你會有不同的感受。”我說的這些其實都只是為了傳達一個觀念，人類的好壞是由引導他們的東西來決定的，換句話說，莫瑟完全否定人類的觀念是錯誤的，這裡的人類滿是缺點這不假，但是要說這裡的人類完全沒有可取之處，那就更是可笑，他們需要的是引導，而不是滅絕。
“你想的太理想化了。”莫瑟搖著頭，“你確實能打敗我，但是這不代表你能說服我。”
“那麼達娜呢？”然而我一句話就將他問住了，果然，即使在如今的狀態下，他對這個曾經是自己妹妹的人還保留有一點點的在乎，“據我所知，她也在這座城市，現在，你覺得她還活著？”
“……”莫瑟低著頭，眼睛隱藏在兜帽之下，看不出動靜。
“你幫助他們重新製造了黑光病毒，你會不知道核彈的事情嗎？”我勝券在握了，“所以……達娜根本不在這裡了，對吧？”
如果按照二代遊戲裡的設定，這座島應該被劃分為紅區，而達娜，現在估計已經被安排到了黃區或者綠區，總之是一個核彈範圍之外的地方。
“……”莫瑟還是那副樣子，但是我知道，他的內心充滿動搖，從一開始就是，否則他的眼中不會出現迷茫。
“還是拿不定主意？”我知道事情到了最後一步了，“好吧，如果你到最後還是覺得人類不可救藥，那就來找我吧，以你的能力，應該知道怎麼找到我。”
“好吧……”
莫瑟離開了，帶著新的希望，我相信他不會再次走到需要找我的那一步，因為他再怎麼否認，他也有一顆人類的心，而我這一次的任務也算是結束了，雖然黑色守望的核平計劃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呼……”松了一口氣，我在廢墟中坐了下來，周圍依然滿是輻射，我低頭看著覆蓋全身的黑色盔甲，還有變成了巨大利爪的右手，不禁苦笑，這些能力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屬於我呢……
“想什麼呢？”一個影子擋住了我面前的光線，“你這樣子還挺像遊戲裡的。”
“沒什麼，只是有些感慨。”我收回了全部的能力，“說起來你果然也不是核彈炸的死的啊。”
“廢話，我可是……算了，這裡死了這麼多人，怎麼解決？”輝夜估計在之前的爆炸裡碎了，所以現在才出現。
“還能怎麼辦？我可是個冷酷無情的人。”這一切估計都沒人會知道原因，除了我們，只有我們知道，這一切的賬都要算在黑色守望的頭上，這些雜碎，“沒時間逗留了，我聯絡一下八雲紫，讓她直接拉我們回去，然後把事情跟永琳如實地說一遍。”
“好吧，你聯絡吧……”很明顯，見識到了如此多的人在一瞬間消失之後，輝夜早已沒有了最早的那種性質，屠殺壞人是一回事，屠殺平民又是一回事，雖然本質一樣，但是人跟人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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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紫奚落了一頓之後，我們回到了幻想鄉，我一頭扎進了地下室，找了個房間鎖上門睡了一覺，其實這一次任務的收穫並不小，一旦我重新獲得黑暗之種的使用能力，今天獲得的這些能力都會成為有力的戰鬥手段，但是，眼睜睜的看著一顆核彈核平了一座島嶼，一座滿是平民的島嶼，要說我的心裡毫無感觸，那也太過分了。
我是個壞人，沒錯，但是我壞也有自己壞的原則，我才不會像黑色守望這樣做事，至少，我不會越過我自己的底線。
我的力量在脫離輻射區的一瞬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全身的強烈疲憊感，當我從睡夢中醒來，時間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從牆上的鍾來看應該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而西斯特姆說輝夜有給我留言，說事情的經過已經告訴永琳了，永琳希望我別內疚，這不是我的錯。
我當然不會內疚，如果黑色守望從一開始就不搞什麼黑光病毒，那一切都不會發生，真希望有一天黑色守望會從這個世界上滅絕……也許未來的莫瑟能替我完成這一心願？如果他沒來找我，那他肯定就找到了繼續奮戰的理由，而他一定會找到的，那麼……他的敵人就只有黑色守望了，嗯，黑色守望……遲早會完了的。
徹底想通了，我的心也重新平靜了下來，外界的事情我管不了，那麼至少在幻想鄉里，我可不允許出現問題。
“主人？主人？您醒了嗎？有急事！”艾爾急切的聲音從門外響起，與之一起響起的還有急促的敲門聲，“人之裡出事了！”
“什麼？”我立刻打開門，詢問艾爾，“人之裡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您知道人之裡的戶籍官松井匯吧，他死了，是他的女兒松井實琴……好像是這個名字，來報案的。”艾爾回答，“您意下呢？”
“松井匯？他的年紀可不算大，這死的可有點蹊蹺，他女兒在哪？我來具體的問問。”人之裡的戶籍官跟我當然是打過交道，對這個人我總感覺似乎有哪裡不對勁，但是如今他死了，那麼當務之急就是搞清楚死因，既然他女兒能來報案，那就肯定不是正常死亡，而且松井匯的年齡也完全不到正常去世的程度。
“她現在在鈴奈庵，訊息也是小鈴傳過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