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德在流血,他已經不再擁有永生的力量,無法治療肉身以及靈魂所承受的傷害。
像是鬼魂一樣神出鬼沒的能力,於現在根本就是毫無幫助可言。
泰德是死定了,他這樣想著。
但是這一點也不令人覺得恐懼,即使在現在死去,他也沒有辦法再一次變成為那擁有不死之身,不老不死以及是超能力的鬼魂。
他知道死亡從來也不是一個完結,靈魂是永恆的,這一點是誰也沒有辦法奪走的,一個根本就不存在死亡概念的東西,是不可能被任何手段殺死的。
這是理所當然的道理。
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麼是值得害怕的。
“你不覺得你所想的東西,就像是一個邪教徒所想的一樣嗎?”夏洛說。
此時的夏洛清醒了一點,肉身也變回到夏洛本來的樣子--一個正常的成年男性。
他看著不知道為什麼又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泰德,用自己的雙眼觀察一下對方的表情,很快就明白到了什麼。
夏洛不會讀心術,但是如果有些人把自己的心情完好無缺地寫在自己的臉上的話,那麼就算是什麼技巧沒有使用,讀取對方的心思簡直就是輕易的事情。
夏洛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身體變成為銅皮鐵骨,運勁之間有著手撕狼虎之力,就好像是從墓地裡行走的屍食鬼一樣。
但顯然的是,夏洛仍然也是一個人類。
“不要把我當成是邪教徒,我不祟拜任何神明,也不會視某個人為神明的信使,先知然後敬重他如同是敬重創天造地的主神。”泰德說。
“我只是親眼見證過死亡,知曉到現世與靈界的秘密。”
“我坦然地出現在你的面前,只是為了阻止你去做什麼傻事而已。”
“傻事?”夏洛問。
“對,你認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出於你的自由意志,但是你並不知道你所感覺到的,一切都只是某個怪物塑造出來的假象,它就是喜歡用間接的方式來操縱人類,這使得它覺得自己充滿了智慧和魅力。”泰德說。
“所以,你需要停下來,你不能再前進,你必需要離開這個城市。”
“你打算怎樣阻止我?用你這個快要死的肉身嗎?還是覺得那種完全沒有任何說服力可言的話術可以干涉我的意志?”夏洛說。
“你認為我已經喪失了自己的心智嗎?你應該我是一個瘋子嗎?”
“上一個和我說這種天命,支配者的陰謀論的人,可是一早就已經下地獄了。”
夏洛拒絕了泰德的提案。
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邪教徒會說自己是邪教徒。
什麼?如果一個不是邪教徒的人應該要怎樣說才對?
這個答案不是很簡單嗎?如果一個人他不是邪教徒,那夏洛就不可能把他當成是邪教徒。那他不需要說任何的事情,他都是清白的。
如果當夏洛把他當成是邪教徒的話,那麼答案就是清晰可見的--因為他就真的是一個邪教徒。
而一個邪教徒不管是沉默,反駁,還是詭辯,他能做到的就只是加深自己的嫌疑。
唯一的正確做法,就老老實實地選擇認罪,然後,坦然地接受自己的命運。
夏洛討厭向別人吵架,因為他的內心很清楚不管怎樣做也好,他都沒有辦法改變一個白痴的想法,被欺騙者以為自己掌握了真理,蠢貨化為一個結社散播自己的「真理」,利用暴力,謀殺,言語去迫害其他明智的人,這是世界各地都在發生的事情。
夏洛有足夠的自知之明。
他很清楚,自己就只是一個凡人。
他不可能阻止到一個大勢的發生,他不可能改變白痴的智慧。
夏洛可以做的是,在白痴用「真理」的子彈以及利器捅死自己之前,先一步用護身術斬殺這些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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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夏洛就是打算這樣做。
肉身的力量,唿吸之間充滿了源源不盡的體力,就好像是身體變成為了妖魔一樣。
但是超凡力量的出現總是有很多解釋的。
夏洛是幻書目錄的看守者,有什麼神異的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也不奇怪。
就算有一天,某位神靈的意志從夏洛的身體流出,這也不值得奇怪。
因為幻書,就是由不可思議所組成的存在。
在幻書的面前是沒有「不可能」的。
也許,這只是西爾薇臨時取出了幻書的關係吧。
夏洛心想。
不知道為什麼,夏洛下意識地沒有多想,這並不合乎夏洛的性格。
“你是想要拒絕我的善意嗎?”泰德說。
當然,這不是代表泰德想要和夏洛作戰。
他還記得萊奧瓦特的手是怎樣被割下來的,而他身上的致命傷是怎樣出現的。
只是泰德發現到眼前這個人的精神極不穩定。
也許,那其實不是精神問題而是精神交換的發生。
泰德曾經聽說過,肉身的形狀只有種族特微是基因給予的,剩下來的都是精神能量的腐蝕而變化的。
相由心生,在另外一個大陸好像是這樣稱唿的。
在過去有一位不老不死的異國人曾經來到這個城市,他告訴了精神和肉體的關係,以及是死亡與生命的秘密。
那個瘋狂的異國人認為,如果一個人的精神能力足夠強大的話,凡人的肉身就能被他的精神能力腐化,變成為他的形狀,而這些擁有相同形狀的肉身不存在任何排異性,只要利用特定的儀軌就能進行生命的連結,只要有一具這樣的肉身仍然活著,那麼,施法者的身體就永遠不會衰老,生病,死亡。
從始脫離生老病死的災劫。
而泰德認為,眼前這個叫做夏洛的男性,就是那種邪魔手段改造而成的魔化物品。
戰鬥?不要說泰德現在也快要死了,就算他從來沒有受傷,試圖刺殺一個疑似是不老不死的外鄉人,這簡直就是瘋了。
泰德只要虛張聲勢就可以了。
他擁有神出鬼沒的力量,他要逃的話,沒有人可以抓到他。
理想是美好的,但是操作是困難的。
泰德的頭顱被一種神奇的方式斬下來了。
沒有刀刃加身,也沒有異象,就是很普通的在脖子出現了一道血痕,然後不斷加深,最後脖子再也承受不到頭顱的重量掉下來。
在頭顱掉下來之前,泰德甚至沒有意識到攻擊是什麼時候進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