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四方諸侯（五）
“天命聖者，現在怎麼辦？繼續打下去嗎？”
劍閣老祖沉思道，心中浮現出後悔，為什麼要來淌這渾水，但現在想離去，已經遲了！
他只能期望天命聖者能擊敗王陽明，否則他們這些人，必死無疑。
“當然要打，我晉級半步武賢數千載，已經把法則凝練到極致，所欠缺的，只是一個突破武賢的契機。”
“把心放肚子裡吧！同境之內，我排行前十，對方不過無名之輩，就算突破半步武賢，也絕不會是我的對手。”
天命聖者說道，滿頭白絲舞動，宛如天地偉岸的面容，沒有多餘的表情。
一股無敵霸氣，從他消瘦的身軀散發，這股氣勢，霸道至極！
他這股自信，是來自萬國大戰後，東大陸的氣運加持，千年如一日的法則凝練，還有內心無敵的信念，以及鏖戰天下的勇氣。
沒有那個強者，不是從生死邊緣走過來的。
更沒有那個強者，內心有怯戰的時候。
因為，一旦心中產生怯戰，牴觸戰鬥，就失去向上的動力，失去求道的資格。
顯然，天命聖者還有求道之心！
“如此便好！”
劍閣老祖，雪月老祖鬆口氣，對天命聖者的實力，也有直觀的認識，便尊敬抱拳，深深鞠躬說道：“拜託聖者了！”
其餘武聖聞言，都嘴角含笑，面露信任神色，唯有玄策聖者眉頭微皺，內心有點擔憂，很想提醒天命聖者小心一點，他隱約有種感覺，殺神軍的水深的很。
他甚至還感應到，東大陸的氣氛很詭異。
那種詭異的感覺，是伴隨李唐死亡而產生的，很蹊蹺。
還有那四路叛軍，也很蹊蹺……
“替我助陣！”
不等玄策聖者開口，天命聖者命令道，腳步一點，就出現十幾裡外，隔著虛空長河，與王陽明對視。
一眼，看穿萬年，看穿亙古，看穿人心。
思緒的火花，在天空激盪，兩人就這樣對視，一句話都沒有說，一個字也沒有吐露。
唯有滿空血雨，滴答落下地面，濺起一朵朵水花。
一絲絲殺機，將兩人籠罩。
彷彿一瞬間，兩人已經交手數千回合，打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唉！希望我的擔憂，純屬是多餘的吧！”
玄策聖者嘆口氣，雖這樣自我安慰，但心中的不安，卻越發濃郁，好像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一樣。
…………
“你就是前段時間，太空山出世的遺族強者吧！”
“為何一出世，就要幫助殺神軍，可否給我個解釋？當然，你要是就此離去，我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如何？”
凝視一會，天命聖者率先敗下陣來，眼中浮現一絲忌憚。
他沒想到，自己都幾千歲的人，自詡心境達到“無我”，“無他”的境界，居然會被輕易擊破。
“遺族的事，你還管不到吧！我什麼時候離開，還需要你命令嗎？”
王陽明雙手揹負，面色嚴肅，正色說道。
一股淡雅，寧靜的氣息，充斥四周，好像黑暗的世界中，浮現一點亮光，照耀荒野上，一位年輕的少年，藉助微弱光芒讀書。
心靜！
靜座！
不因事物煩，不因衰事憂，不因外語怒，不因誇讚喜。
究其本源，無非是一個“心”罷了！
作為心學代表人物，王陽明的心境不說天下第一，也罕有人匹敵。
“好一個霸道的遺族，才剛剛出世，就想著爭霸，要是任由你們發展下去，遲早是個禍害，今日我就替天行道，消滅大陸的禍患。”
天命聖者本就是小氣的人，一聽王陽明的話，那還忍得住，眼中閃過陰鷙的神色，右手一揮，一個玉製圓盤，飛上天穹。
玉盤不斷旋轉，散發無盡神光，一絲絲至高的命運法則，鋪滿天穹，遮蔽璇寶候國。
“我乃命運，主宰一切！”
天命聖者飛到玉盤上，一聲大喝。
他的雙眸，此時如璀璨的星空，充滿神秘色彩，好似容納無盡星辰。
一條長河，從玉盤內射出，延綿不知盡頭，銀色淡光的河水，波濤洶湧，不斷怕打兩岸，恍惚間，有無數生靈在水中掙扎，無法脫困。
“命運法則……”
王陽明的眼中，閃過訝異，隨後便恢復正常。
命運這玩意，他不信！
他的一身，本就是傳奇，在幼小的時候，他立下宏遠，要成為“聖人”，被無數人取笑，就連他的父親，都暗自搖頭。
但後來呢？
他透過努力，格物致知，最終找到探索治國，平天下，為萬世開太平的道路，成為一代聖賢，影像華夏數百年。
他所倚仗的，真的是命運嗎？
“格物致知！
“命運無常，人定勝天！”
王陽明眼睛一瞪，變得格外犀利，一本古樸的書籍，落在他右手上，迸射出一道光柱，擊打在命運長河上。
瞬間，虛空爆裂！
一座奇異的世界顯露，在這座世界中，至高無上的命運，正在主宰生靈命運，就像一個框架，規劃生靈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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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世界中，沒有任何活力！
突然間，一個桀驁不馴的年輕人，受夠這種日子，站在雄關漫道上，仰天大喊一聲：“人定勝天！”
這簡簡單單四個字，就像至真至誠的真理一樣，迴盪天地間，產生的迴音，一重又一重，擊打無形的框架，化解命運的禁錮。
轟！
一聲巨響，命運敗退，化為虛無！
那橫立天穹的命運長河，也緩緩消散，只有一道光柱屹立不倒，演化成四個大字。
人！定！勝！天！
“噗……”
受到反噬，天命聖者噴出一口老血，氣息變得萎靡，飛速旋轉的玉盤，“轟”的一聲，爆炸為碎片。
“你怎麼可能看破命運？”
捂著胸口，天命聖者狼狽問道，語氣充滿疑惑，命運一道，為什麼會如此脆弱？
“因為命運本來就是假的，我要是信命運，還能擊敗你嗎？要是命運真的無敵，還能被你掌控嗎？”
“說到底，你只是被命運擺佈的傀儡，否則你的成就，不該止步半步武賢。而我，早已參透命運，從一無所有修煉到半步武賢，也只用了十餘年。”
王陽明平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