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邪並沒有從康斯坦斯那裡瞭解到阿斯特瑞家族目前面臨的困境。
或許是這種程度的窘迫並不能對阿斯特瑞家族造成什麼重大傷害，又或者是康斯坦斯認為小邪還不能參與到這種程度的爭鬥中，也可能是其他原因。
這些都不重要，小邪樂得輕鬆，反正在他看來，他和阿斯特瑞家族只是交易關係，僅此而已。
入夜，熊熊的篝火在營地中心跳躍，莉娃開心地拉著小邪和公爵進行燒烤比賽，紅撲撲地小臉上滿是油膩和黑灰……歡聲笑語不斷，每個人都很開心，或是因為即將開始更理想的生活，或是對家族的未來充滿希望……
……
夜已經很深了，大多數生物都已經進入美麗的夢鄉。
西北黑暗軍團軍團長梅斯費爾德?本尼迪克特卻高興不起來。
儘管已經派出所有親衛，連同阿斯特瑞公爵的二十多個冰霜衛，以及兩個魔導士，他還是對今天晚上的行動不抱太大希望。
他很想親自指揮這次行動，但身為主帥，只能坐鎮中軍。
“如果阿斯特瑞公爵能親自來就好了……可是公爵為什麼不來呢？”
梅斯費爾德試圖思考這個問題來減緩焦慮。
公爵這次行動非常突兀，從帝都馬不停蹄地趕到威斯特森林，一個多月後才出來，然後身邊就多了十個陌生人。
這十個人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其中九個是一個叫做無畏傭兵團的全部成員。
梅斯費爾德並不喜歡傭兵，尤其是在釋出徵召令的時候。
每當這個時候，大多數傭兵都會迅速鑽進威斯特森林，等徵召令過期，他們又會奇蹟般鑽出來，繼續在西北兩個行省活蹦亂跳。
“真是令人討厭的傭兵！”
“他們在森林中的生存能力簡直能和老鼠媲美！等這次戰爭過後，是不是要對傭兵徵收更多的稅款……哦，該死！好像一開始思考的不是這個問題！看來最近確實有點兒*勞過度了……”
“那麼，回到尊敬的阿斯特瑞公爵身上——我的叔叔，也是父親的生死之交！”
公爵對無畏傭兵團中的一個黑頭發女孩非常特別，還認做幹孫女。這可以理解，公爵的小孫女如果沒有死，正好有這麼大。
“可憐的小艾咪！我還抱過她呢……”梅斯費爾德喃喃自語，嘆息了好一陣。
要說公爵特地為了這個叫做莉娃?福克斯的女孩就大老遠從帝都跑到威斯特森林，顯然不可能。
那麼，就剩最後一個了。
一個七八歲大的男孩，黑髮黑眼，除了皮膚黃一點，倒像個純正的黑暗人族。聽說公爵死去的兒子在外面有一個私生子，也差不多該有七八歲……
這麼看來原先的推斷是不會錯了，得再向父親大人報告一次——現在帝都中有不少人蠢蠢欲動了吧！
刷刷刷……
梅斯費爾德在一張小紙條上寫滿文字，然後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個精密的魔法儀器，將紙條放在儀器中央的魔法陣上，又從儀器附帶的精緻盒子中取出一塊半個小指頭大的規則魔晶石，小心地安裝在魔法陣中的插孔上……
白光閃過，紙條消失不見。
梅斯費爾德收起儀器，仰躺在長背座椅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
帝國西北邊境曾經是一片廣袤的沼澤，不過早就乾涸了，只留下無數大大小小的坑地。但總的來說，地勢還算平坦，比較適合大軍作戰。
馬爾薩斯帶領一百多人的精銳小部隊安靜地埋伏在蠻族軍隊大營三裡外。
黯淡的月光下，蠻族軍隊那一頂頂棕色軍帳模糊不清。
營地中燃起的燈火並沒有帶來多少光明，影影綽綽的蠻族或站在瞭望臺上警戒，或穿梭巡邏。燈火照不到的黑暗中究竟還影藏著多少暗哨，誰也不清楚。
馬爾薩斯，理查德，還有兩個魔導士正在低聲商議。
“很顯然，野蠻人防守得非常嚴密，我們並沒有機會進行偷襲。”馬爾薩斯伸手捏了捏太陽穴，“根據偵查，蠻牛騎士駐紮在營地中央的帥帳旁邊。”
“你有什麼主意？”理查德是一個優秀的護衛，卻並不擅長軍事，所以明智地選擇了詢問，他相信這個叫做馬爾薩斯的傢伙肯定有辦法。
“我想我們應該把那些蠢牛引出來！”馬爾薩斯自信滿滿地說。
“我們的優勢很多！單兵實力強大，裝備精良，箭矢充足，坐騎也很棒，能夠長時間奔襲，特別是速度很快，即使被纏住了，也能很快脫離，蠢牛們是追不上的。”
“還有一點，這些蠻牛都是夜盲，我們暫時不用害怕他們的‘死亡凝視’。”
“我準備帶領大部分人不斷進行騷擾，直到引出那群蠢牛。然後，我會把牛群引到這裡，就請兩位魔導士使用魔法卷軸，至少能幹掉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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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卷軸？”理查德神色有點怪異。
“是啊！”馬爾薩斯心疼地說，“軍團長這次可是下了血本！一張八級‘烈焰流星’，一張八級‘風刃亂舞’，一張九級‘水刃風暴’，還有一百支‘火焰箭’，總共價值五百萬金幣！足夠武裝一萬重步兵了！”
“真是大手筆！”理查德感嘆，不禁伸手摸了摸胸前皮甲。裡面貼身藏著一張“符籙”——一種特殊的魔法卷軸，公爵說威力能趕上八級卷軸！
至少好幾十萬金幣！理查德突然覺得胸前沉甸甸的……也不知道其他兄弟知道了會有什麼感受，他們每人都貼身藏了一張啊！
“理查德？”
“啊……什麼事？”理查德不好意思地看著馬爾薩斯，商議軍情的時候走神並不是什麼值得稱道的事情。
“您和冰霜衛就留在這裡保護史丹尼先生和陸斯恩先生，等我們回來的時候負責接應。”馬爾薩斯說，不過神色間有點不信任，剛才理查德走神讓他產生了懷疑。
“放心吧！”理查德背脊一挺，“說到護衛，您一定比不上我！”
馬爾薩斯一想也是，冰霜大公的護衛隊長，肯定能力非凡，自己剛才的懷疑完全是多餘的！
可是，那個傢伙為什麼突然出神呢？
馬爾薩斯感覺肯定有問題，不過他很快就將這個疑問拋到腦後帶隊出發了，目前應該專注於即將到來的戰鬥。
……
比起戰士來，魔法師數量稀少，但地位比戰士高很多。
聖階劍士被稱作“劍聖”，雖然也是一種榮耀地稱謂，不過比起聖階魔法師就差了點，聖階魔法師都被稱為“魔導師”。
“魔導師”可不是隨便亂叫的，那是對魔法師的極大尊重——如同面對導師一樣！九級魔法師也有一個響亮的稱謂，魔導士！而九級劍士依舊叫九級劍士。八級魔法師被稱為大魔法師，而八級卻還是叫八級劍士……
再說待遇。
就算一個小小的魔法學徒，都能得到帝國發給的薪俸，雖然不多，但也足以體現帝國對魔法師的重視——除非進入軍隊，否則沒有任何國家會給劍士學徒發放哪怕一個銅子的薪水！
史丹尼和陸斯恩都是魔導士，因為在軍中效力，所以除了能每月領取更加豐厚的薪酬外，還都擁有男爵爵位以及一塊不小的封地。
理查德打算和這兩個傢伙溝通一下。他雖然是公爵的護衛隊長，也是帝國男爵，但還是需要表現出足夠的尊重。
史丹尼繃著一張臉，站得遠遠的，顯然心情不太好，理查德毫不猶豫地將其排除。
陸斯恩恰恰相反，神采飛揚，彷彿突然撿到幾百萬金幣！
“您好，陸斯恩先生！”理查德微笑著向他問好。
“您好，理查德護衛長！”陸斯恩也禮貌地笑笑。
“史丹尼先生好像不太高興。”
“嘿嘿！”陸斯恩湊近理查德悄悄說，“因為魔法卷軸的使用問題，史丹尼正在生氣呢！他是個火系魔法師，這次帶來的三個卷軸，他只能使用一個‘烈焰流星’！”
“不是每個魔法師都可以使用所有魔法卷軸嗎？”理查德詫異地問——其實作為阿斯特瑞公爵的護衛長，他是知道原因的。
“理論上是這樣！”陸斯恩解釋道，“不過魔法師使用和自己魔力相衝突的魔法卷軸的話，會有一定的失敗機率。比如史丹尼是火系魔法師，他使用水系魔法卷軸就有失敗的可能。所以這次帶來的九級‘水刃風暴’他就不能使用，而我又是風系魔法師，‘風刃亂舞’由我來使用地話，威力更大！”
理查德明了地點點頭，看了一眼遠處地仰頭看天的史丹尼魔導士。
“你也別怪史丹尼，他就是這個脾氣！相處時間長了，就會發現他其實是個不錯的人！”
“哈！我可沒有怪他的意思！其實我是想找你們商議一下今晚的戰鬥……嗯，蠻牛騎士會上當嗎？我聽說蠻族的主帥非常重視這些騎士，把他們保護得很好！”
“肯定會的！”陸斯恩說，“如果那群蠢牛不出來，馬爾薩斯那一百支火焰箭絕對會讓蠻族損失慘重。而且，蠢牛們這段時間威風得很，根本不把我們黑暗軍團放在眼裡！”
“至於蠻族主帥，就更不用擔心了！那邊的內線傳來訊息說，這些蠻牛騎士是某個大部落王子的親衛，蠻族主帥根本調動不了！”
“蠻牛不是夜盲麼，它們怎麼會在天黑的時候出來？”理查德還是有些疑慮。
“這個夜盲也只是相對的。”陸斯恩似乎很有耐心，“夜晚的時候，蠻牛的視力會下降很多，它們看不到一百碼之外的東西，但是這些蠢牛的近戰能力非常強悍。我們曾經在晚上伏擊過他們一次，不過卻被輕易擊潰。蠻族都是驕傲自大的傢伙，肯定會上鉤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