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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張彪嗎?”夏遲走出去的時候, 低對身邊的劉一峰說。
疑似張彪的男人側對著他們,正和陶芝芝在說話。
察覺到兩人的視線,他轉頭就打了個招呼, “好巧啊,過來敘敘舊吧。”
果是張彪。
其他們跟張彪不是很熟, 但在偌大的雨林, 好不容易碰到個老相識,自而就生出了熟悉感和親近感, 夏遲看了一眼其他人, 沒人反對,他就徑直地走過去了。
“你怎麼也在這?”夏遲連眼神都沒跟陶芝芝交集。
簡直比陌生人陌生人。
“我在雨林轉了好幾天也找不到出路, 就過來看看。比你們早到了天, 已經扛了很久的斧頭了。”張彪指著堆放武器、金屬工具的木屋笑起來, “相識敘敘舊, 其他恩怨往後放放,坐下來聊幾句吧。”
夏遲沒有拒絕, 盤腿坐在火堆前。
“我很好奇, 你們是怎麼湊到一起的?她以前可是虎鯊的人。”張彪確很好奇。
“都過去了, 不提這些事了。”夏遲抿緊嘴唇,一臉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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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ok, 不提了。”張彪從善如流地應了。
為夏遲和陶芝芝當前的關係尷尬, 連帶著張彪都有些拘謹。
他有不少事情想夏遲,但他明顯不希望陶芝芝在場。
“我去打點吃的。”陶芝芝端著碗站起來。
聚集地有專門的搜食組,樹摘果子,下地設陷阱,再由黃連製作食物, 吃的是大鍋飯,算不有多好吃,但比不會做吃的人擺弄出來的奇怪東,好下嚥的多。
今天吃的豐盛,是搜食隊新找到的白色玉米,有巴掌大,切成一段一段,跟不知道品種的肉煮在一起,湯比較清淡,又有點甜甜的,比起之前口味奇怪的雜菜湯好多了。
陶芝芝初來乍到,又不好從儲物格拿正經食物,好趁著伙食可以的時候,多吃幾口,再給夏遲和張彪製造點聊天的機會。
以兩人目前的立場來說,暢聊是件很可疑的事情。
“你們合作什麼?”張彪先開口。
“野人的秘密。”夏遲回答的也很簡短。
張彪抬頭看了一眼剛從夏從英屋出來的羅九,兩人相談甚歡,很明顯達成了協議,壓低了音,“你們知道多少?我指的是關於野人的。”
夏遲沒有說話,就看著張彪,有著高深莫測的味道。
這很容易讓人誤解。
就比如張彪,他以為夏遲知道很多了,就松了口氣,“看來你們也注意到了,我原本打算在聚集地待一段時間,找一下離開的線索,無意中得知夏從英居在研究野人的文字,才遲遲沒有離開。我想知道他的進展,很可惜他藏得太嚴了。”
野人的文字?
就是剛才他藏進儲物格的一疊紙嗎?
夏遲,“你怎麼知道的?”
“從別人嘴套出來的,不過沒什麼人在意。”張彪聳聳肩。
是啊,誰會放著顯而易見的1萬生存值,去研究虛無縹緲,不知道有沒有用的野人文字,就算文字真藏有線索,直接把野人抓起來,逼他們交出線索,不是更快嗎?
玩家是普通人,又不是人人大學者,沒人對此感興趣。
“夏遲,你怎麼去過去那邊了,老大讓我們——”董先的音戛而止,顯是看到張彪了,“沒想到聚集地能見到熟面孔,在這待得怎麼?會不會比虎鯊好?”
董先麻溜地坐下來。
“挺好的,比虎鯊好,待著清靜。”
每個新加進來的玩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做,砍樹的,拔草的,搭木屋的,蒐集食物的,巡邏的,根本無暇顧及他人,不像虎鯊,明爭暗鬥的,有個掌控欲爆棚的孟虎。
聚集地有個好處,想離開隨時可以走,沒有人會挽留。
不過張彪沒弄明白往哪兒走,就先留下來了。
“不過也有壞的。”張彪看向前方。
一個二十歲的男玩家正把另一歲數差不多的玩家支使得團團轉,“聚集地的房子是我們先來的人搭起來的,你剛來就想住屋子,哪有這麼好的事!?把這些木頭劈了再去吃飯。”
“再遲點去就沒得吃了。”玩家弱弱反駁。
“幹活,就不會餓到你,沒肉吃了就吃水果。難不成有吃的你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
說話大的玩家把手頭的活丟下,大搖大擺地去排隊打飯了。
他一人打了兩份餐,留了一根芭蕉,剩下的進了他的肚子。
“喏,你今晚吃這個,是下雨,我就勉為其難地允許你進來睡一晚。”男人高高在地說。
董先扭回頭,“這就是世桃源?我算是見識了。”
“為什麼他不反抗?”夏遲不理解。
兩人體格,年紀都差不多,反抗起來也不吃虧啊。
“你以為沒人反抗過?”張彪意味不明地笑了,“老人一開始也這麼過來的,好不容易來了新人,他們就可以解放雙手,住進屋子,是有新人反抗,他們就會聯合起來教訓新人,讓他沒地方避雨,沒東吃,連活兒都幹最累的,一天下來就撐不住了。”
老人會給新人畫大餅。
他們好好幹,熬到新人來了替補他們,就可以住進屋子。
這也是為什麼公開亭,有很多玩家不遺餘力地誇聚集地,把它描述成世桃源一般的沒好地方,忽悠不懂的玩家向著這聚攏。
才幾天的功夫,聚集地的人就翻了一番。
除掉被野人殺死的玩家,老人基本退居二線,做一些不算累的活兒,也住到屋子去了。
這就是老人對新人的鄙視鏈,新舊更迭,不會消失。
————
“夏老大讓你過去一下。”有人對陶芝芝說。
夏從英找她?
陶芝芝飛快把碗的東吃完,抹了一下嘴巴,去敲夏從英的門。
“進來。”
門沒鎖,推一下就進去了。
夏從英拍著身邊的席子,讓陶芝芝過來坐。
“你喜歡聚集地嗎?”
“喜歡啊,很安心的感覺。”
“是羅九原諒你,會回去找她嗎?”
陶芝芝一臉莫地看著他,“什麼意思?不可能的,羅九不會接受曾經背叛過的人,在她看來我就是個叛徒,不殺了我就不錯了,原諒我,你真是異想天開。”
“我是做個假設。”
“那也不,她是厲害不怕死,但我是個普通人,跟著他們危險太大了。你看我肩膀——”陶芝芝把領口拽開,露出淡粉色的傷疤,就算癒合了,幾道爪痕也依存在。
她又轉過身,掀開後背的衣服給夏從英看。
“你看我的肩膀和後背就知道了,當時碰到了豹子,離死就一步距離,痛了整整兩天,我才能自由活動,但也沒休息多久,第天就繼續前進了。”陶芝芝低頭整理衣服,語氣平淡地說,“我不會再跟著她了,就算羅九人不錯,我也受不了那種生活。”
“體力活吃得消嗎?”夏從英話鋒一轉。
“有點累,目前可以。”
“你是能幫我做個事,以後就分你一間房,不用再勞動,你願不願意?”夏從英盯著陶芝芝,試圖從她臉細微的變化,看出些許端倪。
“什麼?快說!”陶芝芝先是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接著笑的嘴翹眼彎彎。
這是發自內心的高興,看起來特別真。
“你假裝回到羅九身邊,打探一下嚮明的藏身處,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回來告訴我。”
“就是讓我去做間/諜唄?”
“去不去?”
“可以試試,但不保證能成。”陶芝芝卷著稍長的髮尾,“我你一個承諾。”
夏從英點頭,示意她說。
“羅九那一撥人都很警惕,每次說到比較緊的東會關直播,防止其他玩家派來的粉絲監視,你是不信我,就不派我去做。萬一成功了,我偷回來的情報你們卻不信,那我冒著危險也沒什麼意思。”陶芝芝直接攤牌,“除非你承諾,相信我,護著我,不我不去。”
“沒題。”
“那我就去試試。”
陶芝芝拉開門前,頭也沒回地說:“接下去就少聯絡吧。”
接著,她大且憤怒地喊起來。
“虧了我放下一切跑來聚集地,結果姓劉的這,你也這,什麼破聚集地!根本就把人當猴耍著玩,這會讓你很有成就感嗎?”
夏從英被陶芝芝驟爆發的高音鎮住,沒反應過來。
陶芝芝粗暴地推開門,見頭站了好幾個看熱鬧的玩家,兇巴巴地說:“看什麼看啊,沒見過女人啊!不湊近點看?”
玩家一鬨而散。
“你扯我幹什麼?之前也跟你道歉了啊。”劉堅走過來,剛想到底什麼事,卻被陶芝芝一把推開。
她臉的表情很憤怒,但眼底是受傷和委屈。
這讓劉堅很難衝她發火。
等陶芝芝跑開了,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不會為人處世的夏從英大概說了跟他類似的話,二次傷害了陶芝芝。
怎麼辦?讓夏從英道歉?不太可能。
在劉堅猶豫的時候,陶芝芝已經坐到張彪身邊,不停地掉起了眼淚,“我就不該拋棄老大,非跑來聚集地,一個兩個都疑神疑鬼,覺得我是奸細。我就是個普通的女人,想在遊戲安穩度日有什麼錯嗎?是老大說得對,人多是非多,彪哥,你能不能幫我去跟他們說,就說我後悔了……”
張彪一個頭兩個大。
他們之間的矛盾,管他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