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問題雖然讓人猝不及防，但是比起看到身側那個女人，曲燼的驚訝程度反而要小一些。
這些問題全都是之前曲燼隱瞞的事情，不過他老早就想到過，或許會有暴露的一天。
畢竟小王還有小偷在車上爆發情緒大戰的事情，親身經歷者不止他一個，說不定這些人已經從張東東口中，查出了什麼。
也有可能是這些人去了89號野蠻部落，從那邊查出了什麼。
不過既然他進來後，是先播放了錄影，然後在問他這些問題，而不是一來就直接問他，情況應該沒有他想象中嚴重。
“是的。”
“我當時正在回來的路上。”
“沒有看到。”
曲燼用三句簡短的話，面不改色的回答了對方的三個問題。
“屍體哪兒來的。”長相俊美的年輕人繼續問他。
“這很重要嗎。”曲燼看著對方反問。
對方還沒有開口，就聽前方的首長打了個圓場：“曲先生還是回答一下吧，畢竟這件事情也涉及到柳教授的安危。”
他可不希望事情再發展成上次的樣子。
“這件事情跟柳教授的安危，似乎沒有任何關係。”曲燼沒有退讓。
但是說完後他還是道：“不過你們既然感興趣，那我還是回答一下好了。屍體是在89號野蠻部得到的，已經賣給三聖公司了。”
眼看他還是給出了回答，那位首長舒了口氣。
“你們在回來的路上，有沒有看到月輝醫院的那只4級精神異變。”
這時又聽長相俊美的年輕人問。
這個人的特殊能力，能引導曲燼說出真話，但是曲燼有精神鎧甲咒，所以對方的特殊能力不管用。
只聽他道：“沒有。”
先撒個謊測試一下，看看對方是否相信。
如果不相信，那對方肯定就是知道了真相。
他的謊言落下後，系統增加謊言值的聲音，遲遲都沒有出現。
看來對方是沒有相信了，也就是說，他們從張東東那裡，應該知道了一切。
果不其然，這時只聽對方含笑道：“還是說實話吧。”
“既然你們都知道了，為什麼還來問我呢。”曲燼也笑了笑。
“我們只是想知道，你跟那只4級異變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也想到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而現在我還對一個問題感興趣，那就是為什麼你這麼牴觸回答我的問題。”
那個年輕人說話時，始終帶著溫和的笑容。
面對所有人的注視，曲燼嘆了一口氣，“那只4級精神異變，那天跟另外一隻綽號叫小偷，也是來自月輝醫院的異變，在我們的車上爆發了精神大戰。”
對於他的回答，所有人都沒有意外，因為他們已經知道了。
“我跟那個小偷在89號野蠻部落見過，實際上沒有什麼關係。”
“至於最後一個問題，其實我是有難言之隱，才不願意回答你們。”
“什麼難言之隱。”年輕人繼續問。
“我身上有一個器官，被他換掉了。”曲燼道。
曲燼話音一路，那個長相俊美的年輕人，和他身旁的大塊頭就相視一眼，眼神中都有明顯的怪異。
他們已經猜到，曲燼被換掉的器官是什麼，甚至還知道是跟誰對換的，那就是張東東。
一時間他們看向曲燼時，眼神中有一種同情。以大換小，曲燼虧了呀。
就連旁邊那個女人，眉頭也微微蹙起。
這的確是難言之隱，換做誰都不會輕易說出口，難怪不得曲燼之前這麼火大，這涉及到了一個男人的尊嚴問題。
這時又聽曲燼道：“能保密嗎？”
“能。”年輕人非常爽快。
【謊言值+99】
聽到系統的聲音，曲燼松了一口氣。
如果在無法圓謊的情況下，用另外一個難以啟齒的秘密，去掩飾本來那個難以啟齒的秘密，有很好的洗清嫌疑的效果。
“那架墜毀的直升機，你真的沒有看到嗎。”
又聽對方問道。
“沒有看到什麼直升機。”曲燼搖頭。
他猜測對方問這個問題，其實跟柳教授沒有關係，這時單純的好奇黑山集團丟失的東西是什麼。
而張東東之前神經錯亂，可沒有看到他返回了墜機的地方。
“不應該呀，按照時間來推算，你們當時正好會經過墜機的地方。”對方有些疑惑。
“我當時在開車，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把車開到混亂區域的。當我逐漸清醒的時候，發現車停在了月輝醫院的門口。”
張東東在精神紊亂的時候都失憶了，他當然也可以。
他的話音落下好片刻後，才聽系統的聲音傳來：【謊言值+112】
曲燼微微有些興奮，因為現在他的謊言值已經達到了4002/4100了，還差一百數值不到，又能獲得新的詛咒。
“好了，現在沒問題了。”
說完後，長相俊美的年輕人就看向了那個女人，並開口道：“現在就過去，鍾小姐覺得如何。”
“可以。”
被稱為鍾小姐的人，簡單的回答了兩個字，然後就率先轉過身來，離開了會議室。
剛才在整個過程中，她都沒有說一句話。
而且也只是在最初，和曲燼說他身上器官被換掉時，看了他一眼。看來就算是她，也不認得曲燼了。
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畢竟在她的眼中，曲燼就是個實驗體而已，跟屠宰場的一隻豬沒有區別。而屠宰場的豬那麼多，屠夫是不可能記住這些豬誰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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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當初曲燼的樣子，和現在的樣子，有著天壤之別，誰都不會將眼前的他和當初的那只實驗體聯想在一起。
所有人都起身離開了，最後只剩下曲燼和舒微兩人。
“走吧，我們去下面的會議室，可以全程看到這次行動的情況。”舒微提議。
於是曲燼跟這她也離開了會議室，並坐電梯往下一樓。
來到樓下的另外一間會議室後，曲燼看到了這裡已經有不少人在，而且全都是城衛隊的特殊人員。
前方巨大的螢幕已經開啟了，但是上面是白的。
所有人都坐在座位上，螢幕的側下方，還有城衛隊的資訊科技員在電腦上操作著。
以曲燼的地位，可以坐在前排，這時候他還看到了前排的張東東。
於是他來到了張東東的旁邊坐下，看到他後，張東東點了點頭。
曲燼搭著他的肩膀，看似溫和的問：“你被拿去問話了？”
張東東搖頭，並且還一臉狐疑，“沒有呀。”
使用讀心咒過後，曲燼發現他沒有說謊。
這讓曲燼有些奇怪，如果不是張東東的話，那些人又怎麼會知道，小王和小偷是在他們的車上爆發大戰的呢。
他鬆開了張東東的肩膀，也看向了前方的螢幕。
就在這時，只聽張東東道：“不過我前兩天又去做了一個精神測試。”
“什麼精神測試？”曲燼問。
“要躺下細緻檢查那種。”張東東道。
曲燼明白了，那些人應該是在張東東不知情的情況下，從他身上知道了真相。
還好張東東只知道那三具屍體的事情，並不知道墜毀的直升機，也不知道他和小偷還有小王的關係。
也正是因為這樣，剛才他交代了張東東知道的那些事過後，那幾個人都相信了他的話。
這時螢幕上出現了畫面。
畫面是從高空拍攝的鳥瞰角度，只見在畫面中，從城衛隊的停車場內，有三輛車出發了。
一輛是白色的廂式車，頂部還有各種天線，以及太陽能充電板。
這輛白色廂式車曲燼沒有見到過，這種車應該不是城衛隊的，城衛隊的資訊移動車沒有這麼高階。看來要麼是上面那兩個特殊人員帶來的，要麼就是龍盛北極生物公司帶來的。
這兩種可能，曲燼更傾向於後者。
另外一輛是加大號的四驅越野。
越野車上坐的，就是那四個特殊人員了。也只有這種加大號的越野車，那個大塊頭才能擠進去。
最後一輛，是裝載多管火箭彈的軍車。
看來就算是4級特殊人員，也不排除要用火力的打算。
三輛車，一架直升機，就向著月輝醫院的方向趕去。
這時候螢幕上的畫面又多出了一幅，是越野車上的鏡頭拍攝的，顯示車隊已經行駛在了道路上。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只有不遠處的操作員，在鍵盤上不斷敲擊。
曲燼也想看看，這些人怎麼處理小王這個硬骨頭。
要知道在月輝醫院中，精神異變可不止一隻。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車輛透過過江大橋，駛出了月光城，進入了混亂區域。
只是十分鐘不到，他們就到了月輝醫院的門口。
這次的情形明顯更簡單一些，因為沒有黑山集團的人參與，前方的整個月輝醫院，都顯得極為安靜，甚至還給人一種陰森的氣息。
就在三輛車停下來後，越野車上走下來了四個人。
因為是正對前方月輝醫院的原因，所以畫面播放的也是前方的月輝醫院。
這時會議室內的所有人，好像都注意到了什麼，人群中傳來了一陣騷動。
而隨著信息員將畫面給放大，並定格在月輝醫院一個房間的視窗，騷動就變成了驚呼。
所有人都看到一個長頭髮男人站在三樓的視窗位置，也在遙遙看著他們。
這個男人沒有嘴，原本是嘴巴地方，是一片光滑的皮膚。
曲燼認出來，是無嘴男。
這次相隔這麼遠，無嘴男不可能用精神力干擾直播畫面了。
緊接著，透過直升機的拍攝，他們看到在四樓的一個視窗，同樣出現了一個人影。
是偷了城衛隊警員的五官貼在臉上，並穿著城衛隊警服的小偷。
但這時的他，臉上有兩張嘴，五隻眼睛，模樣看起來很詭異。
站在視窗前，他看著醫院外的四個人，臉上的兩張嘴都裂開笑著。
在小偷旁邊的房間中，第三道人影出現了，是有著兩幅面容的小王。
出現後的他，一邊臉上掛著冷笑，還有一邊臉上面無表情。
雙方的出現後，立刻形成了一種對峙的局面，一種緊張的氣氛，好像能透過畫面傳播到會議室中，讓會議室內的每個人都清晰的感受到，眾人甚至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接下來，要麼就是一場和平的談判交流，要麼就是一場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