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
宋賢靜靜“看”著陸真一被送到面前，以及皇城外的唐年逐漸恢復狀態，與上官仁、廖天清開始交流。
他的眼睛看不見那麼遠，但魔靈就是他的眼睛。
而以魔靈充當眼睛，除了宋賢之外，還有一個人也可以看見這些東西。
“不去見見他嗎？”宋賢轉頭看了看念兒，笑著說道。
念兒，或者說是唐念，此時雙眸之中少見地出現了些迷茫，最終還是輕嘆了口氣道：“算了。”
當年她以道基之身離開西南十二國時，弟弟唐年還在天人大關前掙扎。
現在唐年已經邁入中品之列，而她卻連肉身都已經失去，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俗話說的好，相見不如不見。
宋賢只是笑了笑，也不勉強她，又向著半空中伸手一招，困住陸真一的紅藍囚籠便落到面前。
徹底妖化之後，陸真一的破壞力確實更上一層樓，但也就勉強能與此前的宋賢抗衡，面對道韻之威，陸真一確實毫無還手之力。
“妖元入腦，沒救了。”宋賢只看了一眼，就給陸真一判了死刑。
他的神智已經徹底喪失，只剩下了妖獸的本能，可以妖元既救了他一命，也在同時殺死了他。
“如果不是唐年那一劍，導致妖元爆發性地釋放，或許可以把道基修士改造成妖獸？”宋賢不由好笑道，“太乙仙門居然是打得這個主意，當真不可思議。”
太乙仙門的做法實在讓人無法理解，人妖不兩立，就算當真靠這種手段滅了清虛道，又能維持多久的統治？
念兒同樣在一旁直搖頭，她也想不通太乙仙門的意圖何在，只是對陸真一感到惋惜。
當年故人，如今卻落得這副下場……哦，她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那沒事了。
宋賢再度揮了揮手，紅藍雙線開始迅速收縮，囚籠中的陸真一連哼都沒哼一聲，就被道韻之力抹去了意識，所有生機都在此刻斷絕。
而念兒只是默默看著這一切，並沒有開口阻止的意思。
她同樣看得清楚，真正的陸真一已經在先前就死去了，現在只不過是送他解脫。
……
清虛山下，大營。
嚴松鶴陰沉著臉，他其實很少會被情緒影響到這種地步，但這個時候卻由不得他。
因為擺在他面前的妖元人偶，已經徹底失去了紫色，這代表陸真一體內的妖元徹底消散。
而陸真一在走之前，他的身體就已經被改造完成了九成，可以說早已離不開妖元的存在，只不過潛伏在丹田深處而已。
但現在妖元卻在爆發後又消失，這只能證明一件事——他已經死了。
砰！
嚴松鶴沉默了許久，終於忍不住一掌拍在面前的人偶上，將之拍個粉碎。
“改造完成還要多久。”嚴松鶴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如果不是大業將成，他恨不得立刻南下，把敵人碎屍萬段。
他現在已經有些懷疑，南方那人究竟是不是唐年，只是一個唐年的話，沒理由能殺死妖化後的陸師弟，除非他還有別的幫手。
“十天，最多十天。”徐進聽出了嚴松鶴話語中的殺意，這時候可不敢再觸黴頭。
這是本來就預計好的時間，對剩餘道基的妖化改造，時間上沒法再壓縮，嚴松鶴只好沉著臉點點頭。
“再讓你多活幾天。”他的目光望向南方，徹骨的殺意彷彿要將空氣都撕碎。
……
不管嚴松鶴心中的殺意有多盛，陸真一折戟晉國之事，訊息只一傳開，頓時天下譁然。
皇城外的交手結束很快，極短的時間之內，各方勢力的探子都無從看到具體過程，只知道結果。
而結果就是皇城外唐年活著走了出來，而陸真一徹底失蹤，再無音信。
前腳剛在清虛山揚名天下，以一己之力擊殺三名道基，後腳就在名不見經傳的南方晉國翻車，而且疑似死在清虛道唐年手上。
這讓前線作戰的清虛道修士，頓時極大地提振了士氣，畢竟敵方少了一名中品道基，而己方卻多出一名能擊敗陸真一的強援，此消彼長之下，此戰豈有不勝之理？
頓時有弟子開始蠢蠢欲動，甚至想主動下山找敵人的麻煩，被師門長輩果斷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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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國。
陸真一南下一事沸沸揚揚，但最終卻沒有人們期待中的那麼一場大戰，顯得有些虎頭蛇尾。
連帶著朝中的大臣也很委屈，因為如今的長公主殿下，也可能是未來的皇帝陛下，把他們叫過去狠狠罵了一頓，訓斥他們膽小怕事。
沒辦法，議和書都送去涼國了。
當然，所有人都知道這種訓斥並非針對他們，而是做給朝臣與百姓看的——這種時候做臣子的不出來背鍋，難道要長公主殿下自己背不成？
而作為當時真正下這道命令的人，宋賢卻依然每天前往“文淵閣”簽到，全然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相比於道門之戰，凡俗這點小事完全算不了什麼。
嚴松鶴在等待妖化改造的完成，而宋賢同樣在等待，他在等著清虛山的訊息傳回來，等著兩大道門打出腦漿子。
哪怕是陸真一死在南方，嚴松鶴也沒有將宋賢當做最大敵人，兩大道門的一戰無可避免。
宋賢也在趁著這個時機，繼續提升自身的實力。
道韻已經到手，他接下來最能夠獲得提升的，實際上是兩個方面。
第一當然是對“九轉陰陽圖錄”的修行，第二幅陰陽圖已經開始觀想，等到將第二幅圖觀想完畢，就可以嘗試參悟第二縷道韻。
到了那個時候，恐怕宋賢的實力又將迎來一次飛躍。
第二，則是有關於肉身的強化。
在知曉太乙仙門可能在進行妖獸化改造之後，宋賢也在考慮肉身進一步提升的問題，以他現在的肉身強度，對抗普通道基綽綽有餘，但面對更高層次的妖化道基，卻還有些差距。
“肉身的強化只能依靠橫練功法，但這種武學有它的提升上限，像金玉琉璃身修滿十六重之後，再想提升也不行了……”
“對了。”宋賢突然想到一個法子，“如果我再兼修一門煉體功法，能不能繼續產生提升體質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