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龔倩正好整以暇地喝著剛衝好的咖啡。看到安澤南進來,本來悠然自得的表情立時瓦解,大小姐站起來對著安澤南劈頭就道:“你一整晚跑到哪去了,知不知道那幫老家夥一大早就來煩我,我……咦,你受傷了?”
看到安澤南上衣沾染的幾點血漬,再看他臉色蒼白的模樣,龔倩滿臉意外。
“遇上其它妖獸了?”
安澤南搖頭,把遇上補天派主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我原本以為只是普通的煞氣事件,之後又發生了妖獸噬人,再到現在這魔門宗師竟然出現在學校裡,看來事情很不簡單。”安澤南頭痛道:“你腦袋不是挺好使,趁現在有空把這幾件事重新分析下吧。”
“你這語氣實在太沒禮貌了。”龔倩嘴上說道,臉上擺出“本小姐大人有大量”的表情,同時把一塊小黑板掛到辦公室的牆上。
“先出現的是奪命紋身,而它的來源據你所說是因為被不知名的煞氣附體所至。”
龔倩在黑板上寫上“煞氣”二字,又劃出一道豎線,在下面寫上了“妖獸”。
“而不久之後,妖獸就出現在學校裡,視紋身者為食物。”
在這兩者旁,她又落筆寫出“魔門”二字:“而在此之後,又出現了你口中所謂的魔門妖人。毫無疑問,這三者共處一地,必定有某種聯絡存在。你最好把關於魔門中人的資料說得詳細點,否則我很難去判斷他的目的。”
安澤南聽罷,便把補天派的由來和思想宗旨說了遍。其中,又重點指出補天派著重大局,不拘泥於一人一事的行事風格。
“這樣說來的話,那個魔門大佬對你出手,應該不是為了教訓你之前壞過他徒弟的好事。而且按你這麼說來,補天派一言一行皆從大局出發,也就是說人家一派之主不會閒得慌突然來到江風市,換言之,學校裡發生的事應該和他的到來有關。”龔倩略一思索道:“他差點就殺了你,可殺不死你之後又以憐才為由給自己一個臺階放過你,又透露了魔門另外一個訊息。你認為他是留下你去散播這個訊息,這個推測不會有錯,但我想這還不是他真正的目的。”
安澤南眉角跳了下,訝道:“這麼說,你想到第二個可能?”
“你不是說,補天派是縱橫家,做的事全以大局為重。那麼他透露另一個魔門訊息,除了讓你替他廣為散播外,更有可能是為了分散你的注意,從而掩飾他真正要做的事。你無疑是他在此間最大的絆腳石,而在事情沒有結束之前,他不能讓自己有半分過失,所以拼著放過你也要儲存完整實力。但又不能放任你不管,因此放出那樣的訊息,希望你遠離此地而把訊息散播出去。就算你一時沒有離開,可至少能夠讓你分心,進而會對某些事情產生誤判。”
龔倩一番分析下來,聽得安澤南心服口服。大小姐的神經構造雖異於常人,但推理起事情來卻表現出心思慎密的一面。
“我算聽明白了,發生在學校裡的事情,其根源便是未知煞氣的傳播。也就是說,這補天派主和煞氣有關,有可能,煞氣根本就是他故意傳播的。”安澤南說道,這並非沒有可能。
龔倩拿著粉筆在小黑板上點了數下,最後把“魔門”和“妖獸”兩個詞之間用一條線連線了起來。
日期:2011-9-314:06:00
“我承認有這個可能性,不過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來學校最初的目的是調查奪命紋身,也就是煞氣的根源及解決的方法。這事幾乎整個學校都知道,這補天派主不可能不知。所以,若他著眼的大局和煞氣有關,那麼為了保護煞氣不被我們破壞,昨天晚上無論如何他也會殺了你才對。可他放過了你,說明補天派的大局不在煞氣上,至少和我們的行動沒有衝突……可是……”
粉筆重重地點在“妖獸”兩個字上,龔倩說道:“你說聽到田徑場的爆炸聲而趕來支援,那個時候我們正對妖獸發動攻擊。可惜的是,最後被那家夥跑了。如果當時你沒有遇到補天派主,若有你的加入,我們大有可能消滅那長得像蛇一樣的怪物。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補天派主早不來晚不來,卻在最關鍵的時候,把我們這一方最強大的戰力攔下……而且根據你的描述來看,當時你們交手、攀談的時間大概花掉了十分鐘左右。而從我們開戰到妖蛇逃匿,剛好也是十分鐘左右的時間,這麼巧合的時間,讓我有理由相信……補天派的大局…….和妖獸有關係!!”
安澤南不由對龔倩精彩到位的分析鼓掌:“就算福爾摩斯再生,也無法比你分析出更多的東西了。”
“嗯嗯,這個馬屁我喜歡。”龔大小姐聽著相當受落,一得意之下便忘形發出標誌性的囂張笑聲。
這邊大小姐正得意大笑,辦公室外卻突然喧鬧起來。安澤南看向窗外樓下,不斷有學生經過,兩人覺得有異,便下樓攔下一名學校。
安澤南抓著這胖乎乎的男生問:“哥們,什麼事跑得這麼急。”
“我也不清楚,但聽說藍球場那邊有熱鬧看……”
說著,這男生便掙脫安澤南的手朝著藍球場的方向跑。
難道是妖獸鬧事?安澤南心想,腳下卻不慢,跟著龔倩加入流動的人群。
藍球場被圍了個水洩不通,安澤南利用巧勁帶著龔倩擠開人群來到球場邊緣處。
風從球場上吹來,帶來古怪的味道。有藥味,還有變質的肉腐爛的味道……
“看上邊。”龔倩指向場中其中一個藍球架。
球架上,有上身包扎著布條,甚至連頭也包住,只留著一雙眼睛的男生正拿著一把美工刀對下面的人怒喝什麼。那包著上半身的布條不斷滲出黃汁,也不知道這男生突然犯了什麼病,那藥味和腐爛的味道就是從他身上傳來。
而球架下,安澤南兩人看到一個讓他們相當意外的人。
呂幕山!
這個在半個鐘頭前才出現在特事組辦公室門外的男人,現在卻在藍球場上,看他一臉著急的模樣,似乎球架上那男生和他有莫大的關係。
安澤南立時功聚雙耳,儘管相距甚遠,而且人聲雜亂,但當安澤南把注意力集中在呂幕山的身上,他的聲音立時傳進安澤南耳中。
“憶文,你快下來,別做傻事。你放心,爸就算傾家蕩產,也會把你治好的!”
球架下,呂幕山大聲道。
原來球架上名叫憶文的男生卻是校長的兒子,可惜,兒子卻拒絕了老父的好心。
“你別騙我了,爸……我知道我是好不了的,你乾脆讓我死了吧,我不想變成不人不鬼的東西……”
男生痛苦大叫,一付生不如死的模樣。
這時,旁邊的人也開始對場中這對父子議論紛紛。
“原來是真的啊,聽說呂憶文突然染上很嚴重的皮膚病,我還以為是謠言,看來是校長怕影響不好把自己兒子藏起來,要不然最近怎麼沒看到這花花公子的身影。”
“我說他活該,呂憶文、李鬱和另外兩個傢伙自稱什麼k4黨。這幾個傢伙不就仗著老爸有錢,玩了不少女人。聽說李鬱最近也不見人影,現在這呂憶文一付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估計壞事做太多,老天要收拾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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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如此類的議論不難看出,呂憶文這富二代的聲評不佳。安澤南暗自搖頭,看呂幕山為人處事老成持重,說話行事極有分寸,卻怎麼把自己兒子教成這付德性。
場中,呂幕山繼續說服著兒子,最後呂憶文終於放下刀子。見沒有熱鬧可看,龔倩拉著安澤南退出人群。兩人正打算往回走,龔倩的手機響起,卻是防疫局的古科長打來。
“龔組長,你現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