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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多事的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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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與福爾康雖然決定要打探訊息, 卻是無從下手。他們最熟的是侍衛, 不幸遇到傅恆整頓宮中侍衛,與他們為善的人或因小燕子闖宮一事受牽連革職、或是調崗到冷僻的地方,不但能提供訊息, 連行個方便讓他們自己去探問的忙都幫不上了。什麼夜探坤寧宮是再也不要提起了。

坤寧宮的門禁又嚴,旁敲側擊也沒人理會他們。況且, 一旦打上五阿哥或者福家的烙印,坤寧宮的人怎會提供訊息?永琪與福爾康急得團團轉, 福爾康回去與父母商量也商量不出個結果來。福倫夫人又催福倫再拜訪一下傅恆, 或許能討個主意什麼的。

福倫愣了一下:“上回去……”打了個寒顫,想起傅恆的話來,又比對一下自家如今的處境, 沉著一張臉, “都不許輕舉妄動!我們福家,該做皇上的臣子才是!這麼著急表現, 到底是為了哪個?”或許, 從一開始,福家就做錯了什麼。

福倫夫人卻不這樣認為:“難道我們現在還能洗清自己麼?老爺,現在不是說什麼回頭是岸的時候了!就算我們肯,別人也未必肯啊!”

“阿瑪,我們家與令妃娘娘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早已經密不可分了!”福爾康從來就沒想過跟令妃對著幹或者跟令妃拆夥, 從小,聽到她是令妃的親戚的時候,別人總會給他一些面子, 久而久之,他的心裡自然跟令妃是一派。

福倫拗不過妻兒,著實灰心:“有什麼計劃都要跟我說!不許擅自行動!”福倫還是狠不下心一條道走到黑,也知道這麼些年下來,與皇后一系的積怨已深,不是輕易能化解的。一頭存了反水的心思,一頭又同意福爾康摸摸底暫時跟著令妃混。

事有湊巧,正遇到慈寧宮、坤寧宮幾個嬤嬤過繼嗣子,家裡開酒席。福爾康就跑去湊熱鬧,順便打探訊息。大喜的日子,幾家人家不待見他也不好趕他走人,弄得沸沸揚揚的讓人看笑話,只當他不存在。福爾康也就混到了席上,酒桌上說的不過是些吉祥話,恭維一下某嬤嬤實在是好福氣,又盛讚老佛爺、皇后娘娘仁厚一類。再想打探宮中秘事,賀客們也不知道宮裡的情況,嬤嬤們的嗣子是剛剛過繼來的,並不夠身份知道機密。嬤嬤們自己,在宮裡混了這麼些年,又不是傻子,怎會隨便說了?

福爾康鎩羽而歸,只得另尋他策。

因鍾茗給了假,容嬤嬤當晚就留在宮外,享受一下老太太的待遇。半夜時分,陰風乍起,容嬤嬤被磣人的聲音叫醒了。醒來才發現自己置身一個詭異的空間,裡面是些戴著面具的青面獠牙,差點以為上了閻王殿,可等到“判官”嚇唬完了一發問,容嬤嬤差點笑破肚皮!心裡發狠,敢裝鬼嚇唬我老太婆,你們等著!

裝神弄鬼的正是福爾康,他先問了容嬤嬤一些姓名之類的基本問題,接著就歷數容嬤嬤的“罪惡”。別說,在宮裡混了這麼多年,手上能乾淨的人幾乎沒有,容嬤嬤真幹過幾件狠事,聽得鬼判一一細數,當真三魂飛了兩魂半,幾乎要嚇死過去。待聽到後來,容嬤嬤一面害怕一面懷疑,鬼判問話的口氣好熟悉啊,怎麼鬼判想問題的思路跟那個誰誰差不多呢?又聽問到皇后的事情,皇后對令妃有陰謀的事情時,容嬤嬤漸漸拉回了嚇飛的魂魄,暗地裡掐了一下大腿,生疼!容嬤嬤來精神了,細辨一下聲音,不是福爾康又是誰?我說怎麼沒過奈何橋就到閻王殿了呢!

容嬤嬤大喜,想起與皇后的計議來。娘娘說計劃有變,但是仍然要穩住令妃。在宮裡的時候還愁著沒辦法麻痺令妃呢,一出來你就送上門來了! “皇后娘娘執掌後宮,還有什麼好爭的呢?又怎麼談得上陷害令妃?是令妃自作自受,又豈能怨得了別人?含香來了,令妃就不得寵了,娘娘犯不著跟她一般見識。現在,她又哪算得上個人物呢?何必為了跟她慪氣失了聖心?”容嬤嬤故意踩令妃幾句,發洩一下心中怨氣,最後,為求效果逼真,還假意求饒,“老身知道的全都說了!送我回陽間罷!”

福爾康一聽,合情合理,最關鍵的是,令妃真的是一個沒繃住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當下一個手刀劈翻了容嬤嬤,把人再扔回去,反身回家跟爹孃商議大計去了。——裝神弄鬼的地方正是福家,藉著福爾泰靈堂的鬼氣,氣氛合適得不得了。

福家僅剩的三口人靜默一陣,福爾康沉不住氣了:“阿瑪、額娘,這件事情要早些告訴令妃娘娘,讓她小心謹慎,不要再輕舉妄動了。”

福倫夫人同意福爾康的觀點:“正是這樣,皇后這是坐山觀虎鬥,要讓令妃娘娘和含香較勁兒,她好坐收漁人之利!”

“那要怎麼化解皇后的招數呢?”福爾康思索著。

“皇后並沒有行動,或者說,對於她來說,一動不如一靜,”福倫指出了妻兒的漏洞,“她已經是皇后了,只要高高坐著就行了,以前她沉不住氣,找令妃娘娘的晦氣,所以總是招皇上的討厭,現在她變聰明了,輪到令妃娘娘沉不住氣了。我們要做的,不是化解皇后的招數,而是讓她出招。但是在此之前,我們自己一定要沉得住氣,想想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福爾康眼前一亮:“皇上!五阿哥!如果皇上重新寵愛令妃娘娘,皇后一定會坐不住的!如果皇上對五阿哥寄予厚望——皇上也是這麼做的,皇后娘娘就更坐不住了!”

福倫夫人也道:“這樣,我明天去找令妃娘娘的母親,她總還能有資格遞牌子看一下令妃娘娘的,讓她傳個話,就說,現在最重要的是皇上的想法。”

“錯了!要傳話,傳的也是——不要擅動,生下小阿哥就能出門了,”福倫截口道,“還有你們,也不要四處活動了,爾康,皇帝現在對我們有成見,我們越是招搖,只能越讓皇上生厭。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把接待阿里和卓的差使做好,做出成績來,才能有前途!不要想著鑽營。悖 輩恢遣皇嗆蠡謐約旱背踝嘰砈說饋

福爾康口上應了,送父母回房休息之後,心裡仍不能平靜。他所求的,不止是官爵,還有紫薇。福爾康暗下決心,一定要做出點出彩的事情,還要用真情感動一下乾隆,讓乾隆把紫薇指給他!皇上既然能對含香動情,可見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一定能理解他的愛情的!

容嬤嬤是被凍醒的,抬眼一看,自己居然身處在院子裡,地上又硬又涼,容嬤嬤渾身難過。叫來家裡的僕人,把僕人嚇了一大跳,不明白這老太太怎麼到院子裡來了。容嬤嬤顧不得抽疼的腦袋,天一亮就回宮了。

鍾茗聽了容嬤嬤的遭遇,憤怒的同時也大澹吧衽淼墓費縝檳鬩蠶氳貿隼矗∧歉鋈妹傻ぷ叭募蘋換嵋彩悄閬氤隼吹陌桑浚∥掖砈耍藝嫻拇砈耍6的悴攀切率貝暮們嗄輳壞恍毆砩瘢cos鬼神、借鬼神之名這樣不敬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容嬤嬤,你這兩天好好養病吧,咱們不用管剩下的事情了。”容嬤嬤真可憐,這麼大年紀,先被嚇個半死,回過神來被打暈,然後丟到院子裡,農曆三月的夜裡畢竟不暖和,恐怕要休養一陣子了。福爾康,你給我等著!

不等鍾茗想出了辦法整治福爾康,令妃的母親就遞牌子進來,看望女兒兼請罪的。鍾茗垂下眼瞼:“備輦,去慈寧宮。”老佛爺抽抽嘴角:“你家女兒在我這裡,看來你是不放心呢?”魏佳太太哪裡敢接話?一個勁兒地請罪。老佛爺倒平靜了:“去看看也好,別看不著又胡思亂想!只記著一條,甭拿宮裡當外頭似的想逛就逛。令妃有孕,需要靜養,不要總是打擾她!”言罷,命慈寧坤的太監引著魏佳老太太去延禧宮,好生伺候著去了,再原樣伺候著回來。

慈寧坤的太監寸步不離地緊盯著,魏佳老太太沒有機會說什麼秘語,只囑咐令妃靜養,特別在“安靜”兩字上加了重音,又說等令妃生產過後,再遞牌子來請安,僅此而已。連進給令妃的東西都被太監攔了下來,藉口也是現成的——令妃有孕,不要接觸宮外的東西,萬一再病了呢?所以,先放到庫裡封好,令妃生完孩子,再交還給令妃。令妃果然“安靜”了,延禧宮裡再沒鬧出什麼事兒來。

另一邊,永琪得了福爾康的回答,並不能滿意。他需要的是一個突破口,一個能解救小燕子的突破口。如果是皇后有行動、有圖謀,令乾隆偏向皇后,才使得小燕子如此悽慘,這樣他才能找到結點見招拆招。皇后不動了,他根本找不到拆招的地方,小燕子只能繼續關在漱芳齋裡。永琪很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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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妃不鬧騰了,不代表不會有其他的事情發生。乾隆二十五年實在是個讓人不得安生的年份,三月也是個讓人煩躁的三月。乾隆忙著會試,心裡又想著接下來的殿試要出什麼樣的題目,抽空跑到寶月樓犯一下賤,回來再看一下永琪是否正常。老佛爺的心思都在兒子和孫子身上,打擊完了令妃,要聯絡母子感情,還要照顧一下永琪的感情問題。令妃安靜養胎的同時還要琢磨著重奪寵愛,福家想著自家的前程,福爾康還要思念一下紫薇,永琪最擔心的就是小燕子了。阿里和卓為女兒遲遲未得晉封而憂心,他的女兒則在思念著蒙丹順便要提防一下皇帝。蒙丹身在會賓樓,絞盡腦汁要搶回自己的新娘。

在這麼一群人當中,最清閒的,就數鍾茗和紫薇兩個人了。

紫薇不用擔心小燕子的騷擾,雖然是在養傷,日子也過得愜意。金鎖臉上含笑,私下恭喜紫薇:“格格,養好了傷,您就能正式晉封啦,太太知道了,該多欣慰啊!”紫薇的生活有了盼頭,心界也開闊了許多,不再拘泥於感懷身世思慕少年。她本性文靜,宮中規矩雖多,倒並不覺得辛苦,身份又有了歸屬,越發珍惜了起來。偶爾也會撥兩下琴,歌卻是不再唱了的,時常想起娘,不憶蒲葦憶慈母心腸,珍惜今日所有。或與晴兒聊天,用心記下各種規矩忌諱、格格間的悄悄話兒,或陪老佛爺說話,講解兩句佛經。

鍾茗每日不用看著令妃的臉,實是人生一大快事。雖然容嬤嬤要休養,稍嫌美中不足,好在最近鬧事的人都關了起來,並不費心,鍾茗就放了容嬤嬤的假,賞了藥,讓她好好養病。日常宮務都是做得順手了的,並不覺得很累。

然而,好日子沒過兩天,又出事兒了——和碩和婉公主薨逝。

乾隆焦頭爛額之餘,還要抽空去和婉喪儀上晃一圈兒。這個女兒是從弘晝家抱養來的,當然要生榮死哀,正值大比之時,皇帝也要在天下讀書人面前展現一下慈愛情懷。不但他去了,還帶著一串兒子去了。

三阿哥永璋、貝勒永因純貴妃的病情加劇,心情本就不好,親臨喪儀看到滿目悽涼,念及正在生死掙扎的生母頗有兔死狐悲之感,四阿哥永a素來老實,領著同母所出的八阿哥與十一阿哥,禮儀也很周全。十二阿哥永d年紀最小,被乾隆領著,感受到乾隆的低氣壓,也悶悶蔫蔫的。

唯五阿哥永琪,一面傷心,還一面擔心著小燕子,因此顯得心不在焉。乾隆賜奠畢,抓著永d的手往位子上坐去,一個眼風掃下去,各人表情收入眼底。永璋、永的表現他很滿意,永a、永璇、永w的表現還不錯,再看一下永d也是一副難過的樣子。可永琪——居然是一副走坐不寧的樣子,如果不是相信自己的眼睛沒毛病,乾隆一定會覺得有個人站在他身邊,不停地拿棍子戳他,讓他不能平靜!既使是養女,和婉也是永琪名義上的姐姐,按血緣來算,和婉也是他堂姐,血緣極近。他心裡存了什麼樣的大事,讓他連和婉的喪禮都不能靜下心來哀慟一回?!

再想到永琪在真假格格事件中對待親妹妹紫薇的態度尚不及一個小燕子,覺得這個兒子對骨肉親情未免涼薄了些。握著永d的手無意之間用力攥緊了,覺得手裡溼漉漉的,這才低下頭,永d的小嫩手早被捏得紅紅白白的,一副強忍著要哭狀。永d見乾隆低頭,連忙用另一只小手抹抹眼睛:“我沒事兒。”乾隆歉意一笑,拍拍永d的腦袋,心中陰霾更勝,如果永琪真的是涼薄之人,會如何對待異母嫡出的永d?雍正繼位,天下傳得沸沸揚揚,無事還要有人編點話題,乾隆登基後就收了《大義覺迷錄》等書,以期制止這種八卦歪風,現在他實在不想自己身後再鬧出個什麼殘害手足的話題來給人說道了。

掃一眼靈堂,乾隆又洩氣了,剛才攢的那些狠勁兒彷彿不見了,所有的兒子都在這裡了,真沒什麼更出色的啊。可永琪——乾隆心裡矛盾萬分,他要是能有聖祖爺那麼多出色的兒子,該有多好啊!想罵就罵,想打就打,想關就關,不用考慮損耗問題。

從和婉的喪事上回宮,乾隆的心情就不是很好,連調戲一下含香的興趣都減退了不少。鍾茗猜測他應該是感傷女兒離世,大概還要悲哀一下兒女稀少什麼的,這個時候最好不要去觸他的黴頭了。

果然,乾隆沒幾天又跑到永的府邸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後悔平白把個兒子過繼了出去。鍾茗只作不知,密切關注著宮中諸人的動態,至於寶月樓方面,鍾茗是絕了主動招惹的心思,人家含香根本不在宮裡,鍾茗就是想怎麼樣怎麼樣也不可能扔下坤寧宮不住三不五時往海子那邊跑,當個鬥龍救公主的勇士或者是知心大姐什麼的。所以說,各人管好各人的事吧,誰也不是上帝,能為別人負責。含香是逃是留,是死是活,鍾茗都無能為力,她還有兒子要養、有女兒要教,有日子要過。含香已經是成年人了,民事刑事責任,她都能自己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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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果然不太平,孝賢皇后的忌日過了沒幾天和婉薨了,和婉全套喪儀沒做完,又報純貴妃不行了。純貴妃的病拖了一天又一天,這次是真的回天乏術了。乾隆拿出反賊的嚴謹態度,細細審問了一回太醫,得到了結論——純貴妃這回是真的要死了。棺材是早就備好的,一應東西都是全的。乾隆這才下定了決心,顧不得和婉剛薨,趕緊冊封純貴妃為皇貴妃。訊息傳來,所有人都知道,純貴妃這回晉了皇貴妃是不死都不行了。

乾隆朝冊封皇貴妃的禮儀尤其繁瑣,不同於一般宮妃晉位。還是乾隆十三年的時候,孝賢皇后崩,後宮需有人主事,乾隆冊烏拉那拉氏為皇貴妃,權掌六宮。為了面子好看,定皇妃攝六宮事,體制宜崇,祭告如冊中宮儀。次日朝皇太后,拜跪甬路左旁。純貴妃一個重病之人,大禮服加身,走完了全套複雜的儀程,當時就累得幾乎昏死過去。

看著純皇貴妃如此受罪,她所生的兩兒一女心裡百感交集,晉位是好事,可晉了皇貴妃八成是死期將近的緣故了,不免又是一陣傷心。

乾隆很想藉著冊封純貴妃的機會把含香也一併冊封了,然而會試馬上就要放榜了,他還得去處理一下接下來的殿試事宜。冊封純皇貴妃又有一點死囚吃最後一頓好飯的意思,有些不吉利,便錯開了日子。乾隆還有個小心思,他想讓阿里和卓在京中多留幾天,勸一下含香,讓她乖一點,同時也讓阿里和卓看一看大清人才濟濟,欣欣向榮,回去以後也好宣傳一下,鎮住不安份的人。有了這樣的想法,乾隆命相關部門用心準備,重挑個日子冊封含香。內務府幹的就是這個,當然用心,禮部就不同了。

樂克有點兒窩火,在他看來,論才大典可比冊封個妃子重要得多。純皇貴妃也就罷了,好歹生兒育女,三阿哥又是乾隆僅存諸子中最年長者,她又快死了,為她忙碌一點還說得過去。含香一歸順之人,即使為了籠絡回部起見,也不能為她耽誤了大比。含香入京的陣仗,樂克是見過的,一路招搖而來,轎子只有個頂兒,幾層紗能擋住什麼?都讓圍觀的給看遍了,深覺得到底是邊垂女子不識禮數真是不夠端莊,加上乾隆前些時候得空就去逗弄人家,樂克把錯歸到乾隆和含香兩個人的頭上了,對含香更沒什麼好感了。

有什麼好準備的啊,禮部最重要的事項就是擬些好聽的字眼準備著,皇上覺得哪個字好,就挑出來用作妃子的封號罷了。這麼多年,冊了那麼多的人,草稿一張一張的,隨便抽一張謄抄一下交上就不就行了?因不是御史,樂克不那麼愣頭青地上摺子了,在回乾隆話的時候,很直接地道:“奴才是禮部尚書,今年是大比之年,春闈在即,殿試將至,奴才委實不敢誤此大事!皇上所命之事,是禮部所轄不假,然望皇上以選才為重,勿念後宮!奴才請轉交有司,此事非禮部尚書此時所當為!”一甩手,他丟給底下人去辦了。當然他也沒忘盡職地提醒乾隆,好皇帝是不應該總想著美女的。

乾隆咽咽唾沫,不好硬與樂克爭辯,生怕他再弄出個什麼奏章來讓自己在天下讀書人面前丟臉。想想樂克是個死板的人,估計對含香的身份有意見,與其讓他接手有怠慢的嫌疑,不如找個會奉承上意的人來辦。乾隆這麼安慰完了自己,努力忘掉被樂克暗示重色誤事的不快,指了樂克的手下準備含香晉封事。

等樂克忙完了會試,準備完了殿試,把一堆新鮮出爐的國家棟梁送到殿上讓乾隆考。等乾隆點出了三甲、排完了次序,三甲遊街,晉見,再授職,各歸各位,已經到了四月了。乾隆看著自己欽點出的一堆人才,聽著了阿里和卓的稱讚與羨慕,龍心大悅。看到阿里和卓的欲言又止,會心一笑,次日就封了含香為“香妃”。正事忙完了,他又有空跟漂亮姑娘繼續磨了。

乾隆要封含香,該有的禮節還是要做的,這便犯了難——含香一直著維族的服飾,而正常的冊封禮當著正式的妃這一級的禮服。乾隆不想委屈含香,又拗不過老佛爺心中不喜,還是阿里和卓乖覺,讓女兒換上了禮服去行禮這才把事情給圓了過去。

冊封妃子的金冊,乃是滿、漢雙文並書,樂克對含香不感冒,這陣子一直有正事要忙,就不愛搭理這事兒,然而心裡總覺得有什麼事兒不對勁兒,彷彿與含香有關的事情總要出點兒紕漏似的。麻煩果然來了,等冊文傳到耳朵裡,樂克這才著急了。有清一代,后妃的諡號、徽號、封號,無不取吉祥美好的字眼兒,用的是諸如——惠宜仁靜宣嫻端慎懿莊穆淑哲恭安純德順一類的“美德”之稱,贊的是“德”而非“貌”,以示皇帝正派,從無“香”這樣聽起來如此香豔的封號。皇帝,你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小老婆聞起來香嗎?皇帝,你居然又墮落了!叫“麗”妃也比“香”妃好聽啊!你已經從誇讚人家臉蛋到誇讚人家身體了嗎?太猥瑣了!沒品的暴發戶才這樣炫耀侍婢的——正經人家裡稍有身份的妾都不能被拿來這樣說,你是皇帝,要首重德行啊!就算是藩邦來的,你也應該大度一點,正派一點,不帶這樣作弄人家女兒的!

然而滋事體大,又本是禮部的差使,樂克恨得把手下招過來一頓狗血淋頭,這才拎著辦事的人跑到乾隆跟前請罪。辦事的人也冤枉,最後定稿的是乾隆,他們擬的一堆好字乾隆一個沒挑,直接寫了個“香”字,他們好想死!可乾隆在興頭上,他們沒有頂頭上司樂克那樣的膽子去批逆鱗,只能忍了。

乾隆傻眼了,真是個香豔的封號啊,乾隆已經不敢想像民間會有什麼樣詭異的傳說流傳出來了。想罵樂克多事,樂克一付忠臣狀,自認失察,甘願受罰。乾隆習慣性地跳過懲罰忠臣、純臣樂克這一環節,開始懊悔自己自己腦袋發熱選了這個字!

可寶冊已經鑄好頒下了,再改就更招人眼了。乾隆此刻只盼著阿里和卓是藩臣,滿、漢之文不精通才好。又琢磨著過些日子尋個由頭給含香晉位,順便改了這個香豔的稱呼,掩蓋了自己曾經語文不過關的糗事。

含香的封號讀出來,鍾茗有一種“果然是這樣”的感覺。紫薇卻是心下納罕,小聲問晴兒:“這個封號怎麼如此怪異呢?宮中主位的名諱,即使是單字仍要避諱的啊!”

晴兒愣了愣:“禮部這是怎麼了啊?只有貴人、答應、常在三級,或取姓字尾品級來稱呼,或取名字的一個字綴上品級來稱呼,萬沒有妃位或者以上的娘娘的名諱可以被拿出來當封號,任憑誰的嘴裡都能唸叨的道理。”

兩人一嘀咕,老佛爺與鍾茗才反應過來,老佛爺是由著乾隆寵含香,隨他折騰,並不管束,沒有發現這一點。鍾茗是不願無事獻殷勤,給人非奸即盜的錯覺,又因對“香妃”這一稱呼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也沒覺得彆扭。

大眼瞪小眼,皇帝,你真是不爭氣!

阿里和卓沒功夫挑乾隆的不是,見含香被冊封,地位還不低,放下心頭大石,向乾隆辭行,乾隆一樂,許了含香去送他。同時還冊封了阿里和卓,承認其地位,連同先期進京輸誠、目前定居京中的阿里和卓的兄弟,也封了臺吉之號。永琪一直接手的接待工作,不免打點起精神,希圖讓乾隆滿意,繼而答應他的請求,放出小燕子。乾隆不欲把永琪的事情弄得人盡皆知,看在永琪與阿里和卓相處還算不錯的份上,耐著性子讓永琪把最後一點工作做好,完事之後把永琪拎回來再教育。

永琪依然提攜著福爾康,一同護送香妃送行。在福爾康看來,令妃固然重要,可現在令妃是暫時指望不上了,而自己要辦的事情卻是緊急,香妃正得寵,可以藉機觀察一下,她如果能說兩句好話,在乾隆面前是最頂用不過了。永琪一聽,覺得這主意不好:“小燕子可是闖寶月樓才被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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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康心說,紫薇沒得罪過她啊!嘴上仍辯解道:“總比被小燕子鬧了一回又一回的老佛爺、皇后,好說話吧?”

“先看看情況再說吧,或者,可以託阿里和卓給香妃遞個話。”

兩人各懷心事,又都打點起精神去應付差使。郊外發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鍾茗被老佛爺急召去慈寧宮,也知道了當時發生的事情。

正如福爾康所說,眾目睽睽之下,瞞,是瞞不住的。

老佛爺恨得捶桌子:“傷風敗俗!不守婦道!”捶完了,還要囑咐,“誰都不許洩漏出去!”

這個命令下得似乎晚了一點,該知道的人,好像都已經知道了。老佛爺顧及乾隆的感受,不好馬上召乾隆來問個究竟,因這一遲誤,太醫院又雞飛狗跳了起來——皇上跑到寶月樓去把新晉封的香妃娘娘掐個半死,心跳都快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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