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前,京城,內宮。
大行王宮的宮廷裡。同樣因為太子的死訊而亂成了一鍋粥。
此時,大行朝的帝君圍著自己的丹爐,在大高玄殿中著急得團團轉。他派出去打聽情況的太監始終沒回來。因此他心中升起了各種各地猜測和無奈。
為什麼太子忽然會被害?
他被害了之後,那些依附於太子的僚臣怎麼辦,會不會逼宮?
塞北三王會不會因此入關搞什麼清君側?他們搞清君側,那金頂汗王又會不會趁機南下入寇?
種種的疑問中,帝君顯得十分彷徨。如果不是依靠一顆又一顆的丹藥頂著,恐怕他早就崩潰下去了。
“報,報!”
在不知道焦急地等待了多久之後,帝君的貼身太監佳爾隆才跑了回來。
佳爾隆神情慌張,一見到帝君就狠狠地跪拜了下去,戰戰兢兢。
帝君也是急得不行。他望著自己的太監。上來便問道:“快說!外邊到底什麼情況?”
佳爾隆立刻回答:“太子已經被砸成肉餅了。而且到現在都找不到殺他的人。最關鍵的是…是…”
“快說!”帝君大發雷霆的怒吼。
“是!”佳爾隆磕頭,隨後又道,“坊間傳聞。太子去監斬的法場上,根本就沒有囚犯。坊間又有傳聞,是帝后娘娘…設下的圖謀之計。”
“帝后?!”隨著佳爾隆的話,帝君眼神中劃過劇烈的慌張與不安。
是的,這次他真的慌了。
雖然帝君知道帝后最近幾年囂張得很,甚至一度獨攬朝政。但是若說他敢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殺太子。帝君卻是不信的。
畢竟,帝君知道朝廷上的平衡,更也知道他和帝后之間沒有男嗣。
在這種情況下,無端激化兩派的矛盾。帝后除非腦子讓蟲吃了。又或者她真的能生個皇子出來。
但是,這兩個條件,帝君感覺都不存在呀?
頭痛!
使勁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後,帝君又吃了一顆丹藥。
等丹藥穩定住自己的心神。帝君便才又望向佳爾隆,想諮詢一下他的意見。
但在帝君還沒開口的時候,又一個太監跑了進來。
照例三跪九叩之後,這太監對帝君道:“帝君!長綠公主求見!說是有萬分緊急之事。”
“長綠?!”
長綠公主是帝君除了長公主之外最寵愛的孩子,也是長孫帝后剩下的最後血脈了。
雖然長綠始終在宮廷裡,未曾出來主持參與過外庭的政務。但她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在太子死亡,朝廷混亂的時候,長綠公主能主動前來,無疑給忐忑不安的帝君看到了一絲穩定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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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她有什麼穩定宮廷的金玉良方?
於是,帝君便急忙召喚長綠公主道:“快!讓她進來。”
隨著帝君的命令,小太監很快離開了。再回來時,長綠公主已然跟隨著走了回來。
平時,長綠公主都是愛穿綠綾裙,戴珠寶玉器的。但今日她或許是因為太子死亡。她基本只穿著青白二色,穿得很肅穆。而且眼神中還帶著異常的怒火。
長綠見到帝君之後,立刻低頭跪拜。緊跟著對帝君道:“帝君!求您廢黜帝后,然後按照叛國和弒殺太子的罪過。將其處以縊刑。”
“啊?!”帝君上來就被長綠公主帶血的話嚇了一跳。
他戰戰兢兢,徘迴了好久。才說道:“無憑無據。可不敢這樣呀。而且我已經下詔讓太師回來了。所以依照我看,還是等太師回來之後,讓他占卜一下,然後再…”
“我哥哥一定是帝后指使人殺的!”長綠滿臉的憤怒和倔強道,“父親您想想。太子的車駕。被九百布庫營和十二個粘杆處高手保護。誰人能殺了他又全身而退?您再想想,那日監斬叛軍的原本是您。可又是誰在關鍵時刻,非要把這個機會讓給太子去辦呢?”
“這…”帝君回憶著先前帝后突兀會見自己的事情。不由得心生猜忌。
這時,長綠公主也看出自己的父親心中的懷疑與動搖。更知道他們太子一黨和帝后的矛盾已然到了最不可調和的時刻。
長綠雖然不經常管外庭的事情。可不是被人拿捏的羔羊和稚狗。可以說除了在武十一面前,她永遠是個聰明而堅韌的公主。
所以,在意識到帝后已經撕破最後的臉面和體面後。她也意識到她必須趁著這個機會搏一把。否則自己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到時候,她哥哥和母親的仇恨,便都沒有地方去報了。
心思所至。長綠公主便來了大高玄殿。一見到帝君便展開了勐烈的攻勢。
在說動了帝君後,長綠公主敏銳地察覺了帝君臉色上的變化。
而後,她立刻明白此時只需要再加一把火候,便可以殺死帝后了。
於是,長綠挺起胸膛,以捨得一身剮的勇氣。又對帝君講道:“父親。您想看著帝后把我們這些皇子皇孫都殺光嗎?她一個外姓的寡婦。如果獨攬大權,又會把您怎麼樣呢?”
帝君聽了長綠公主的話,腦子“嗡”的一聲大了。
這個時候,長綠又一次跪拜了下去,衝帝君最後,也是以最大的勇氣告訴他道:“請您廢黜玉蛟龍,並賜其一死。否則塞北三王、西南諸部絕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我大行朝恐怕有傾覆之禍呀!”
這個時候,帝君在攥拳頭。這個時候,帝君幾乎都被說動了。
但是,就在帝君即將開口,問佳爾隆等人拿紙筆和玉璽來的當口。在眾人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威嚴而冷靜的聲音。
“帝君若想廢黜我,那麼請現在便寫下這詔書吧!”
隨著話,在大高玄殿裡的每個人都彷彿被電擊一般,勐顫了一下。
而後眾人回頭,看見了帝后。
今日的帝后穿著刺眼的金玉盛裝,邁著如鳳似仙的高貴步伐,走到了帝君的身邊。
長綠早想到帝后會來的。所以,她才早一步搶先來到帝君身邊勸諫,企圖以這種方式打時間差,完成絕殺。
但很遺憾。論政治手腕和個人的能力。她和帝后是差著數量級的。她更想不到帝后竟然敢越過那些反鎖的通稟程式,直接進入帝君的宮殿。
隨著帝后的入場,氣氛一下子全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