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武十一墜落到了一處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這處地方只有水和空氣,極端黑暗,讓人茫然無措不辨方向。
但武十一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這個空間,像武十一被自己的心魔拉入氣海的那個空間。
故而推己及人,這裡也應該是帝后的氣海,是帝后氣海原始的樣子。
但是和武十一的氣海所不同的是,帝后的氣海里海水很深,很鹹,再加上武十一剛掉進來的時候,實在沒防備,所以一度水嗆鼻息,差點被淹死。
關鍵那水的味道還很怪,實在是像帝后第二次帶武十一在長坂坡裡旅遊觀光時,硬拽著他的頭,讓他喝泉水時候的滋味。
在海水裡沉浮了幾個來回後,武十一勉強漂浮了上來。
此時,他一沒有道法,二沒有根基,所以只能在水天一線之間,不停的掙扎。
這情況相當之被動,只好在武十一突破了門武道七品之後,身體的勁力源源不斷,讓他暫時免於被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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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如果那心魔衝武十一來一次大的突襲,他未必能防禦住。
但奇怪的是,在這深壇激流之中,沒有任何人攻擊或者騷擾武十一。
這既讓武十一感覺意外的慶幸,卻又讓武十一感覺有些迷茫。
畢竟,面對著濃濃的未知,誰也會害怕,誰也會揣測。
然正在這個時候,一束光打破了武十一的迷茫和恐懼。
直到,武十一在這黑乎乎的天地裡,看見了一點光!
不知道遊了多久後,武十一注意到自己的正前方,有一道青色的光芒。
那光芒不大點兒,就彷彿一顆星星般,時有時無。
望著那道不大的光芒,武十一在本能的驅使下,使勁地向那個方向游泳。
同時,隨著距離那道光芒越來越近,他開始漸漸在那道光芒的四周看見一些朦朦朧朧的,漂浮在水面上的東西。
起初,武十一還看不太清楚那些漂浮在水面之上的,到底是些什麼。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漸漸看清,那些漂浮在水面上的…竟然是死屍。
因為知道心魔的恐怖和能力的強大,所以望著水面上的死屍,武十一不敢掉以輕心。但為了搞清楚狀況,武十一卻還是漸漸接近,並觀察那些漂浮在水面上的屍體。
很快,武十一看清了屍體的臉。
也很快,他發現那具屍體竟然…是帝后的?
確實是玉蛟龍的。五官分佈都和那位與武十一有非常關係的帝后一模一樣。而且帝后那形狀獨特的兩顆仙丹,武十一也絕不會認錯。
但即便如此,武十一也不敢承認這便是真正的,帝后的屍體。
畢竟,這是個詭異的空間。一切都有可能發生。什麼都有可能是幻覺。
所以,為了明哲保身,為了把危險降到最低,武十一即便確認那是帝后的屍首,卻也沒有做什麼,而是目視著這具屍體從那發出青光的地方划水而來,又緩緩飄走。
在警惕中,目送屍體遠去後,武十一繼續向著有光亮的地方前行。
但隨之,他又看見了許許多多讓人匪夷所思的東西。
依舊是漂浮在水面上的屍首。
依舊是帝后的模樣。
這些屍首,每一具,武十一都確認是帝后本尊,但每一具屍首卻又都有細微但明顯的差異。
隨著觀察,武十一漸漸發現,這些屍首似乎有的更年輕一些,有的更年老一些,有的身上有傷疤,有的身上如緞子…
總之,武十一望著那些屍首,就彷彿進入了時光的走廊。
在這走廊中,他彷彿看見了帝后一生從小到大的樣子。
漸漸地,武十一游到了那青色光芒的中央位置。所有屍體的源頭。
在這裡,武十一看見了讓他終生難忘的一幕。
那是一座小島。可能是這個空間裡唯一的一片陸地。
但這小島,卻並不是由正常的沙土之類所製成。
而是屍首。
是無數的,玉蛟龍的屍首所堆砌。
那種白花花的視覺衝擊力,是極端恐怖的。
望著那些慘白的屍首,武十一甚至失去了登上那島嶼的勇氣。
原因無它,只因為人是不會心安理得地踩在旁人,特別是美人的屍首上泰然自若的。
望著那陰森的島嶼,武十一一度想要退走。
可就在這個時候,這島嶼的中央,卻突然響起了一個傲慢的冰冷的,但又非常熟悉的聲音。
“不想救你的女人了嗎?”
伴隨著這聲呼喊,武十一的神情一怔。
旋即,他順著那聲音向前看去。
此時,她終於看見了帝后的心魔。
心魔依舊是帝后本尊的樣子只是皮膚略黑。她坐在一張由無數人頭製成的寶座上,而組成那寶座的人頭,都是帝后娘娘的。
最讓武十一感覺匪夷所思的是,那些人頭,都還能動!都…還在哭。
“帝后…”
“她聽不見!”心魔高高的翹起腿,一面用足尖指著武十一,一面又得意地告訴他道,“玉蛟龍從一開始,就被我擊敗了。你也看見了,這裡有無數個她的屍首。”
武十一木然望著那座由無數個玉蛟龍所組成的小道。
與此同時,那心魔又帶著得意的口氣,告訴武十一道:“仔細看看,這裡的每一個玉蛟龍,都是表情各異的。知道她們是怎麼來的嗎?”
不待武十一回答,那心魔便告訴武十一道:“他們每一個,都是玉蛟龍的負面情緒。都是玉蛟龍的一點點負能量。她每產生一次憤怒,一次陰毒,一次邪念,這裡便會多出一具死屍。”
說完,心魔揮手,又指指自己:“而我。正是利用這些當養料,慢慢滋養出來的怪物。你們口中的魔。”
“我懂了。”武十一望著這些陰森森的現實,終於開口說道,“但,只有養料,也是長不出參天大樹的。必然有人下種子…”
說話間,武十一勐然抬頭,盯著那高高在上的帝后心魔道:“是誰把你放在帝后的心田裡的?國師、阿陀羅?還是那個大閘蟹?”
“咱們討論這些幹嘛?”
說話間,那帝後的心魔輕柔揮手。
而後,她整個人憑空在帝后人頭組成的扭曲寶座上消失了。
又然後,武十一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背後環住了自己。
緊跟著,有很溫暖的聲音,從他背後問道:“你這麼久都不上岸。是為了讓我下來,跟你當一對戲水鴛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