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樸悟花的嘴，武十一終於瞭解到了十五年前，這皇宮裡發生了什麼。
原來，這位長孫帝后，乃是大行朝西北王，大柱國長孫忌的嫡女，長孫哧。其人是帝君的正妻，所以自帝君登基以來，便享有無上的權威。
但，長孫帝后也仗著自己是無人可撼動的正室，故而越發的傲慢自大，且生了獨尊之心。
所以，在長孫帝后的治下，這後宮只有一座山頭，叫——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山。
長孫帝后有如此的能量，那麼玉蛟龍被弄到如此地步，便也算是好理解了。
她定然是在某一方面得罪了長孫帝后。
樸悟花的話點到為止。當武十一想更進一步的問詢，這女人到底哪裡得罪了長孫帝后時，他的頭卻搖晃的和一個撥浪鼓一樣。
“不知道，也不敢問吶。”樸悟花又道，“這交泰殿那邊的事情，不是你我可以插嘴的。你要是感覺自己腦袋不夠用了。就去打聽。但別連累我。”
待樸悟花說完這些，便又趕緊招呼武十一趕緊把果盤之類拿到御膳房去。武十一見和樸悟花再也問不出什麼，便點頭依從他的意思。
在之後的時間裡。武十一小心翼翼，尋見宮人，便旁敲側擊，打聽這十五年前的宮廷情況。
也隨著他的問話漸多，武十一對於自己這次“穿越”的地位，身份之類也終於有了大概的瞭解。
原來，二次“穿越”的武十一成了宮裡的一個小雜役，看名字沒變，身份卻變了。而且更怪的是，他在如廁的時候偷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牛怒。
乖乖，一點兒都沒少。
望著自己依舊可以高高抬起的頭顱。武十一很震驚。
這個世界，還沒有尋妖司，也沒有歸塵司和煉妖司。但帝君依舊寵信妄僧、妄道。時不時跑到護國寺裡和楊蓮真探討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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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完整地傳送過來的？
但這明顯不合常理呀。
在大行朝的歸塵司裡，已經有一個叫武十一的傢伙了。而在十五年前的宮廷裡，竟然還有這樣一個叫武十一的，一模一樣的人物？
大行朝重名率這麼高嗎？
樸悟花在十五年前見過一模一樣的人，十五年後一句都不和武十一提啊？他這麼健忘？
又或者說，武十一來到的是一個平行世界。這裡，並沒有第一次的穿越？
這些紛紛擾擾的問題困擾著武十一。但是因為一個最低階的火者還有許許多多的工作要做。所以武十一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被各種班頭、內侍之類使喚的團團轉悠，基本沒有時間來考慮這些紛繁復雜的問題。
也於是乎，直到這一天深夜，當所有太監都躺在大通鋪上睡下後，武十一才瞪著圓乎乎的大眼睛。想著這一晚發生的一切。並暗自思量著一個合理的解釋。
首先，這個世界是延續自武十一上次穿越的那個世界所存在的。但是又有所不同。比如，這裡的樸悟花和帝后都不認識自己。
其次，這種穿越和過去不一樣。它定然和武十一與帝后的雙修以及帝后的心魔緊密相關。
而當武十一想到“心魔”兩個字的時候，驟然想起自己治療妖皮癬時，遇見心魔的種種歷程。
心魔，很可怕的東西。它能找到一個人內心最脆弱的東西，然後將人擊敗。
武十一在與自己的心魔作鬥爭時，先是被拉到了一片與眾不同的，昏暗的天地，而後被自己的心魔進行各種折磨。
由這件事，武十一又聯想到現如今他和玉蛟龍的處境。
立刻，一個理論上合適的推論產生了。
或許…他並沒有穿越。
或許，武十一眼前的一切，都是帝后的心魔所幻化出來的。
支援這個推理的證據有兩個：
其一，在這個世界裡。帝后處於絕對的，被欺凌的狀態。而自我意識的迷茫，自我意識的放逐，自我意識的輕賤，正就是心魔的拿手好戲。
其二，在這個世界裡。自己是一個完整的存在，依照武十一的經驗。這並不符合穿越的基本規律，而且武十一現在這個身份，給他一種感覺，那就是太卡了。
這種現象，很有可能，也是最有可能的解釋是。在帝后走火入魔，被心中心魔吞噬的時候，因為和武十一獨特的經絡連線。兩個人雙雙墮入了心魔佈置的陷阱。
但這陷阱並不是武十一的心魔製造的，所以即便武十一因為帝后的連帶，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心魔的控制，可他還是擁有自己的一些獨立性。
至於為什麼心魔的陷阱能弄到如此巨大，武十一在夜晚中思索良久，也有了部分答桉。
那便是帝后太強大了。
須知道，在武十一只有道門三品的水平時，他身體裡的心魔便已然能夠幻化出一番天地，以及無數的妖物來蠱惑武十一的神志了。
而帝後，她可是天下第一坤道，是大行朝擁有最強大力量的人之一。
八品道門大圓滿的能力，其瘋狂起來，能有多麼恐怖，武十一是親身經歷過的。
也因為親身經歷過那種暴風驟雨，武十一便也知道，她內心的陰暗面有多麼強大。
所以，以帝後心魔的道行，在她的丹田氣海中做出一個皇宮來，是完全可以的。
於是乎，帝后便被這精心策劃的陷阱擊敗了，進而變成或者又變回了那個唯唯諾諾，不敢反抗，更不能反抗的玉蛟龍。
好陰險，好可怕。
但武十一知道還有挽回的餘地。還有可以操作的變數。
而這個變數，就是他自己！
一定也只能是他自己。
武十一大概捋順了這些東西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後半夜。
此時，所有跟他一個班的太監都睡在大通鋪上。讓武十一感覺分外的擁擠。
這個時候，武十一真有點懷念自己當焚妖童子的日子呀。
不用辛辛苦苦和這些擠通鋪。也不用十二個人共用一個馬桶。
而偏偏，武十一此時，想要去廁所了…
作為一個還有雞蛋的太監，去廁所這件事，真的好尷尬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