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自我犧牲
妖女血珍珠，被一個道士封印在了自己體內？
這訊息可是震驚了在場的童子，特別是武十一。
就在武十一整理這件事的邏輯時，那位大義凜然的封妖道人又開口。
他衝眾人急吼：
“我體內那妖太強了……只能暫時壓制……她一旦噬盡我的血脈和神志，你們就得死許多的人……快燒了我……只有我死於焚妖爐。才能化解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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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為這道士的大義而感動。但沒人去主動接這個差事。
因為這太危險了。
燒妖屍死物都那麼的兇險，更何況這次燒的還是一送一的活人和活妖。
因為懼怕，那位原本負責“人”字爐的童子，當時就癱在地上翻白眼了，任憑太監怎麼掐也不起來。
與此同時，那個將妖困在丹田裡的三品道人在持續妖變著。
他眼睛越來越紅，指甲、牙齒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
歸塵司的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在這混亂之中，武十一卻穩坐在背風背雪的牆角，彷佛勃然一身，宛如寒江獨釣的孤翁。
其實，武十一心裡也急。
但他更知道，急切不能解決問題。
真正能解決問題的方法，只有冷靜的分析，正確的處置。
首先，武十一擔憂血珍珠的安危。
畢竟她要是死了，那小玉也就滅了。
為了搞清楚那三品道士體內封印的到底是不是血珍珠本尊，武十一凝結意識。以格物致理，天人感應之法“問天買卦”。
彼時，集中精神的他突然感覺自己右手有一絲癢。
伴隨著那一絲瘙癢的感覺，武十一的頭腦彷佛過電一般，“嗖”的竄到了另外的一個空間。
那一瞬，他彷佛看見血珍珠正在……用刀切著什麼肉。
而在她四周，還有無數雙或紅、或黑、或五彩斑駁的眼睛包圍著她，凝視著她。
瞬間，武十一的意識抽了回來。
他的感應有了結果！
小玉兒還在，血珍珠還在，他們在做著什麼工作。
至於為啥那個三品道士體內封禁的妖魔要自稱“血珍珠”。恐怕只有燒到極陰寶鑑裡才知道。
武十一確定了血珍珠的安危後，心性越發平穩。
但這時，王道士發狂了！
“你們這些混蛋！一個個吃朝廷俸祿，卻不為朝廷辦事嗎？”
在王道士的叫嚷中，太監、童子一個個跪在地上，戰戰兢兢。
他們沒有一個人敢接這趟燒活人的工作。
王道士咒罵這些人的貪生怕死。
但武十一理解同伴們。
不過接下來，王道士的舉動。武十一卻很不解了。
“我親自去燒！”王道士說話間挽起袖子，並衝太監們吩咐，“把焚妖間的門開啟！我燒！”
“司正！不要呀！”那個即將妖變的道士伸出顫抖的爪道，“如果妖氣侵髓，你就再也沒有機會飛昇九品，肉身成神了。所以……我自己燒吧！”
說話間，那人推開了師兄的攙扶。自己爬著，往人字號爐的方向去。
這該死的苦情戲，武十一受不了。
於是，他站出來，衝所有人提了四個字。
也只這四個字，便化解了焚妖間的所有冰封。
“要不……抽籤？”
“好主意！”白眉毛的太監頭立刻派人弄了十幾根笤帚上的草枝來。
他把那東西捏在手裡，吩咐那些焚妖童子道：“都給我挨個抽！抽著最長那根的，就必須進去焚！”
這主意公平公正，大夥沒啥意見。
不過就在人們排隊抽籤的時候，武十一突然插隊到了最前邊。
他一臉傻笑地問太監和王道士：“是我提的好主意！所以能不能先來！”
“……”所有人都幽怨地望著武十一。感覺這小子怎麼突然這麼精了！
從數學角度看，頭一個抽籤和最後一個抽籤真沒啥區別。
但在心裡和直觀感受上卻是不一樣的。
畢竟第一個抽的人選擇最多。相對抽中的可能性就比較低。
面對著武十一的投機，每個人看武十一的眼神都變了。感覺他先前那些痴傻或許都是裝的。
對此，武十一不以為意。
他在獲得了大太監的默許後，笑呵呵從他手裡取出一根草棍。
比巴掌還長。
“這就是那根最長的！”太監望著武十一，一臉同情道，“你中了！”
隨著這句話，所有人又都把悲哀的目光投向武十一。感嘆這小子命不好。竟然碰了個“開門黑”。
如此悲哀的事情，武十一的臉上，卻泛起了濃濃的喜慶之色。
“意！好了！我中了！”
笑著，不由分說，就往門處飛跑。
然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那即將妖變的道士拽進焚妖間，重重關門！
碰的一聲中。在場的所有人愕然。包括王道士。
碰見這麼倒黴的事情，他怎麼還笑得出來？！
“被嚇瘋了！”湯聽瑞搖頭嘆息，“瘋子和天才，果然只在一念之間吶！”
隨著湯聽瑞這一句話，武十一間歇性精神病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武十一能一下子抽中最長的籤子，自然是因為又用了問天買卦的辦法。
他將那即將變妖的道士拉進焚妖間後，那道士立刻匍匐著向那爐火爬去。
一邊爬，他一邊痛苦大喊：“我不行了！我控制不住了！”
而與此同時，武十一以望氣眼仔細觀察那道士的身體。
此時，他周身的紅光氣韻已然徹底泯滅。血脈特別是丹田裡的黑氣，多的無以復加。
他確實不行了。
為了防止一個更強大的合體妖魔誕生，必須焚了他。
但這樣大義凜然的衛道士，武十一至少可以讓他好走一些。
於是，武十一便將手伸進無量神識，將一顆丹藥取了出來。
那是血珍珠原本預備給武十一做自我了斷的“十絕散”。
“好漢！”武十一把那妖物交給那三品道士。
隨後他又道：“吃了沒痛苦。我送你上路！”
道士已經被丹田內翻騰的妖氣弄得彷佛要炸掉。
故而他聽了武十一的解脫話後，想都沒想，便將毒物吞進了自己的肚饢。
在之後，周身好受了許多，彷佛躺在棉花地裡。
血珍珠的藥果然管用。
僅僅幾個呼吸後，道士安詳地閉住了自己的眼睛。
武十一衝他三鞠躬。
而後送入了人字號爐裡。
人字號爐是為了焚燒人型妖物特質的。所以放進個人，正正好好。
片刻後，一道金色的氣韻從爐子中緩緩飄出，又吸收進了武十一的腦子。
《極陰寶鑑》起，神人過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