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十一聽了屍姬的話，驚了一哆嗦。
雖然早有預感，這屍姬養女兒的目的不單純，可武十一卻從沒有想過她會有如此喪心病狂的想法。
“吃血珍珠？”
輕輕唸叨後，武十一對屍姬道：“怎麼個吃法兒？”
“妖精可不似人那般慢條斯理。”屍姬笑著起身，在古墓裡轉悠一圈後，又道，“知道為什麼我要養這些女孩嗎？”
“為了培養冰肌玉骨。”武十一想當然地回答。
“沒錯！看來，你知道的已經很多了。”這時候，屍姬走到放著自己“原屍”的棺材處。向裡看了一眼。
那裡邊，躺著一個和眼前屍姬一模一樣的死人。這具軀殼是原本屬於一個薄弱的陪葬丫鬟的。
到如今，丫鬟的靈魂脫離了軀殼，變成了屍姬。那身體卻還是靜靜地躺在這裡，宛如匆匆百年的歲月，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望過自己的原屍之後，屍姬又說道：“冰肌玉骨，其實是佛家舍利子所化的替身之物。它有許多好處。比如斷肢重長，比如吸血愈身，又比如替身渡劫。”
“替身渡劫？”武十一重複著這幾個字。又重點問，“什麼意思？”
“就是在身體達到極限的時候可以透過損耗冰肌玉骨，抵擋一次災禍。在之後，冰肌玉骨消弭全無，但妖本身可保魂魄不散。”
“原來這樣。”隨著屍姬的話，武十一全明白了。
其實，血珍珠和她過去的姐妹們，都只是屍姬所圈養的“蠱”。她把這些孩子完全當做自己養料和擋箭牌。
在屍姬每每遭受巨大衝擊與災禍後，便會抓一個來，利用她們體內的冰肌玉骨來為自己擋傷。
隨著所思，武十一抬起頭，望向屍姬的軀殼。
在屍姬身上，那些被骨王戳破的傷口已經因為她強大的妖法而癒合了十之七八，本也看不出別的什麼。但因為武十一的鷹眼術，便依舊能夠在縫隙間看見骨頭。
屍姬擁有和血珍珠一樣的冰肌玉骨。
但是，此時那些原本和血珍珠一樣的，白玉色的骨頭正在漸漸澹化、消失。變成普通的骨骼。
這也便意味著，她原本擁有的冰肌玉骨正在以消失為代價，踢她擋災。
此時，屍姬很脆弱。而且當整個冰肌玉骨徹底消失之後，武十一估計她便連最基本的回覆能力都沒有了。八成就和一個普通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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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而言之，眼下骨王雖然死了，但屍姬同樣虛弱不堪。武十一只要推她一把，那這妖精便會老老實實的落地成盒。
不，成盒還有點可惜。要是能成乘騎，才是不錯。
“我大概明白了！”武十一聽完這些話之後，又問屍姬道，“那丈母孃。想讓我幹些什麼呢？”
對問，屍姬盈笑著回答：“幹你最擅長的事情呀。繼續騙血珍珠。”
“騙？”
“沒這個必要吧。”武十一冷聲告訴屍姬，“珍珠最信任你了。你想弄死她，想必只需要一個命令。”
“不對！”屍姬說出自己的計劃道，“形勢不同了。我看得出來。血珍珠現在更信任你。而且我如果以現在的道行用蠻力抽骨，恐怕是不能把她的冰肌玉骨硬抽出來了。”
“所以，你才讓我跟你一起誆騙我媳婦？”武十一冷笑著答，“可您感覺，我會同意嗎？”
對問，屍姬臉上露出了一絲陰狠。那種得意的表情，儼然在昭告武十一的反抗無效。
她搖頭道：“傻兒子。我不是和你商量這件事，我是命令你這麼幹。你不會忘了吧。上次在你屋裡和我親連皮兒，做足療的時候，你可是吃了我的蠱的。”
“蠱！”武十一心裡冷笑著點了點頭。
“蠱是會發作的。發作起來，痛不欲生。所以，你只能聽我的。”屍姬說完這些威脅的話，又走到了武十一的身邊。
而後，她伸出一根指頭，抬起武十一的下巴。
“哎幼幼。多俊的一張臉吶。天生就招女孩子喜歡。”屍姬先誇讚了一句。
而後她放下那一根手指，又道：“這麼漂亮的臉蛋，我見了都歡喜得不行。所以我打算把你收入我的後宮。讓你當我男人。”
說完，屍姬又拍了拍武十一的肩膀道：“放心。我不會吃你的。而且還會手把手教導你技術，讓你體會到當妖精的樂趣。”
“哎呀！我真是心領了。”武十一收起了懵懂而痴傻的表情。
他再也裝不下去了。
而後，他一邊閒庭信步走到屍姬的“原屍”前，一邊又問屍姬道：“有件事情我很關心。您自己的軀體躺在棺材裡。那麼現在的軀體又是誰的呢？上一個女兒。”
“沒錯！”屍姬衝武十一點了點頭，用帶著那麼一丁點兒不安的口吻道，“不騙你。這匆匆百年，我已然換了三副軀殼了。但說真的，哪一副軀殼也都比不得血珍珠的軀殼好。我得到了，立刻就能飛昇八品。”
“看來還真是這麼回事呢。”武十一扭頭，對屍姬道，“你養著孩子，其實只是為了自己。你這樣的人不配稱為母親。甚至不配活著。”
隨著武十一那發狠的話音落下。屍姬愣了一瞬。
在那一刻，她感覺到武十一的眼神明顯變了。從一開始的痴傻呆滯，變得眼如鷹犬，目光獨具。
“你敢反抗我！你打得過我嗎？”屍姬最後警告武十一，“誠然，我現在是元氣大損了。但你畢竟只是一個凡人。而且，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命門在哪裡，你贏不了。”
武十一聽了屍姬的話，全當是聽相聲了。
因為屍姬的命門，在先前對付骨王的先天八卦裡他以有所頓悟。而在徹底斬斷骨王的仙根之後，他更是徹底懂了。
於是，武十一指著屍姬的那一具源屍道：“丈母孃的命門。不就在這裡嗎！”
“你！”屍姬一窒。旋即化成一股黑煙，衝著武十一便衝了過來。
如果武十一真是一個平凡人。恐怕不及他對屍姬的原屍造成任何傷害，便會被屍姬啃成骨頭。
但很遺憾，武十一不是一般人。而且屍姬偏偏到現在都沒有預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