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許丞相不過挺了一天,第二日清早便沒了氣息,一代權臣,就此落幕,也是令人唏噓不已。
至於許丞相死前想的那些雄心壯志自然也無法跟人訴說,更沒有機會去實現。
腹黑小BOSS給足了許丞相顏面,親自去了丞相府弔唁不說,還封了許丞相忠義侯的死後尊榮,只是這尊榮的嘲諷意味過於明顯,自腹黑小BOSS離開後,滿朝文武都無人敢去丞相府弔唁。
隨後不久,許巧巧的一道懿旨也光臨了丞相府,雖然面對的是承恩侯。
宣旨太監宣完懿旨後,斜睨著跪地的承恩侯,緩緩說道:“娘娘說了,既然許家不承認娘娘是許家的女兒,那承恩侯的封號再給將軍就不合適了。”
許丞相一死,整個許家在朝官員就只有承恩侯的品級最高,旨意一下,他也只有二品的鎮邊將軍品級,許家的勢力大大縮水。
“逆女!”
承恩侯整個人跌坐在地上,臉色發白,厲聲呵斥,他沒想到許巧巧竟然這般不留情面。
“孽障啊!你父親只是口上說了要除去她的名字,可並沒有開祖祠,她怎敢將事情做的如此決絕!”
丞相夫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曼聲咒罵著許巧巧。
來傳旨的太監挖了挖耳朵,雖然早有準備,但是聽人哭鬧還是挺煩躁的。
“忠義侯夫人倒是提醒了雜家,娘娘有吩咐,今日便要將許家的族譜改了。便是忠義侯已經去了,你們也要遵照忠義侯的遺願才是。”
許家眾人還要掙扎,傳旨的太監已經讓隨行的侍衛去將族譜取來,眼看著許幼寧的名字被抹去,傳旨的太監才領著一眾隨行之人離開了丞相府。
臨走之前,太監回頭看了一眼門府牌匾,冷笑道:“按道理這塊牌子應該換成忠義侯府才對,可惜忠義侯已經去了,又不是世襲罔替,這丞相府的牌子還是直接改成許府吧!”
隨行侍衛明白了太監的意思,當即便爬了梯子摘了牌匾,門庭若市的丞相府就此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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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只得在一片兵荒馬亂中將忠義侯草草下葬,舉家服喪。
當然,服喪的裡面沒有許巧巧,畢竟已經除了族名。
十餘日後。
“娘娘,鎮邊將軍求見。”
“鎮邊將軍?”許巧巧有些疑惑的抬頭看向明玉,她怎麼沒聽過這號人物。
明玉抿抿嘴,她這是造了什麼孽,居然還要提醒娘娘這種事情。
“原承恩侯。”
哦,原來是這具身體的生父。
許巧巧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扶手,琢磨著鎮邊將軍的來意。
如今忠義侯已經入土十餘日,當日與許家沆瀣一氣之人都因柳氏的指認被貶遠離京都,只剩下大理寺卿一個人在朝堂上吊著,日日兢兢戰戰。
所以,鎮邊將軍如今來,必是有所求,求什麼呢?
“既然誠心求見,那便進來吧!許家不認哀家,哀家也得顧念著昔日生養的情分。”
這話是讓明玉說給承恩侯聽的,所以許巧巧對於黑著臉進來的鎮邊將軍並不意外。
“鎮邊將軍今日前來,所謂何事?哀家忙的很,還望將軍長話短說。”
鎮邊將軍看著許巧巧身邊擺著的點心和茶水,明白許巧巧這話不過是推辭之語,但今日他是來求人的,冷遇並不能阻擋他的覲見。
“娘娘,臣今日來是請娘娘下旨賜婚,讓薛大學士與臣女於熱孝期內早日完婚的。”
許巧巧伸向茶杯的手頓了一頓,自當日許丞相落馬之後,薛延年在她與腹黑小BOSS的支撐下,承擔了絕大部分丞相的工作,這便奠定了薛延年日後的丞相之位,鎮邊將軍想要將兩人婚事坐實不足為奇,更何況許幼靜的年紀在這放著,守孝三年之後確實是個問題。
可是,薛延年這些時日一句都不曾提起婚禮,她一時之間拿不準他的想法。
“如今許家已經將哀家除名,薛大人與幼靜的婚禮,哀家實在是沒有身份,更不好越俎代庖去操辦。將軍既是著急,為何不去與薛大人直接商議?”
鎮邊將軍咬咬牙,舌頭舔了舔嘴裡的暗瘡,他當然去找過薛延年,可是他連薛府的大門都沒能進去。
“娘娘,柳宜人如今還在許府,畢竟明德、明理姓許,柳宜人也是家父的姨娘,臣是怎麼也不能不明不白就放兩個孩子跟柳宜人走的。”
許巧巧看著鎮邊將軍低眉順眼的樣子,她沒想到柳宜人居然沒有給自己安排好後路,甚至兩個孩子也被困在了許府,柳氏將忠義侯氣死,怕是許家不會輕易放過她與兩個孩子,他們可能正日日受著折磨。
“說起兩個孩子,哀家倒是想了起來,怎麼這些時日,學堂裡面不見兩個孩子的身影?”
“家父剛剛過世,柳宜人功不可沒,身為柳宜人的孩子,他們自然要畢恭畢敬為父親守滿三年。”
古人的守孝要做到什麼程度,據說最苛刻的不但不能食素,還要日日寒衣漏舍,跪滿三年才行。
鎮邊將軍這是在拿柳氏的兩個孩子威脅自己啊!偏偏孝道如此,她還無法指責對方。
兩個孩子固然無辜,可不代表她就要去犧牲薛延年的未來去換兩個孩子的出路,畢竟,是柳氏自己一心復仇,她應該早做準備才是。
“旨意,哀家是不會下的。就如將軍大人所言,明德、明理兩個兄弟是忠義侯的子嗣,只是兩個孩子如此孝順,將軍大人可不能落後於人。來人,去許府看看許明德兩兄弟是什麼待遇,務必要讓將軍不落後於人才行。至於幼靜,便是將軍府想要幼靜於熱孝期內成婚,也要看薛家是不是介意才行。哀家礙於這些年的養育之恩,將忠義侯的處置都壓了下來,可薛延年確實未來的丞相,哪能便宜都讓將軍佔了呢?”
許巧巧看著侍衛將鎮邊將軍叉了出去,嘆了口氣,理智告訴她不應該管這種事情,可是,為了父母的貪念和一個不愛自己的丈夫,許幼靜未免可憐了些。
“明玉,宣薛大人覲見。”
不過半盞茶的工夫,薛延年便到了慈寧宮,許巧巧這才知道,薛延年一直在乾清宮與腹黑小BOSS商議事情。
“這會兒,延兒有什麼事情在請教你?”
薛延年上前幾步,將茶水為許巧巧續上之後,無比自然的轉身坐在了許巧巧身側。
“皇上想請延年擔任丞相之位。”
許巧巧挑了挑眉毛,這事兒她也想提來著,不過沒想到腹黑小BOSS居然會搶先說,這節奏怎麼覺得腹黑小BOSS是把薛延年當作父親敬重了呢!
“延兒究竟是長大了,”許巧巧頓了頓,嘴角爬上笑容,“那咱們的薛大人是如何請辭的呢?”
薛延年只覺得被許巧巧那句“咱們的薛大人”說的骨頭都酥軟了一半,輕輕咳了兩聲之後,才調侃道:“姐姐怎知延年拒絕了?”
許巧巧拿起兩人中間案桌上的糕點塞入口中,含糊不清地說道:“沒拒絕,哀家這會兒就應該聽到聖旨了。說起來,你莫非是想要個三顧茅廬的待遇?”
薛延年摸了摸下巴,笑容直達眼底。
“本來想著下次皇上再說就同意來著,姐姐這麼一說,還真可以再請辭兩次,也好壓一壓朝堂眾人的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