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之氣。”文昌看了成若缺一看，“北冥傳人出世，你打算怎麼處理？”天下之間能夠瞬間把海水結冰的就只有傳說中的幽冥之氣。
視之無形，聽之無聲，謂之幽冥。幽冥之氣不在天地之間，無痕跡可循。
“邪魔外道，理應誅之。”成若缺道。
“何謂正？何為邪？”文昌盯著玄天中。
成若缺一愣。
“正邪不因信念而分，應該因行為確定。”文昌道。
成若缺道躬身道：“請指教。”
“天下修真本來殊途同歸，但是其路漫漫，每個人的經歷不同，身處的壞境不同，他們都會有自己的信念和追求。”文昌道：“文始玄門修天道，道宮修人道，難道就因為修行的不同而認定對方是邪魔外道？”
成若缺默然。
“你看葉無雙，他也是文始玄門弟子，但是他今日的做作所為，你難道就認為是正的？”文昌指著遠處，凍住葉無雙的冰柱已經被震碎，“那個北冥弟子他今日所為，難道你就認為是邪惡的？”
成若缺猶豫一下，搖搖頭。
“天下之間修著玄門正道的人不少，修著其他道法的也很多。玄門正道的人會濫殺無辜，你口中邪魔外道之人也會憐憫他人。正邪只在一個人的信念和行為，不在於一個人的出生背景。”
成若缺道：“難道一個人出生好的壞境不是更加成為一個好人，出生壞的環境更容易變成一個壞人嗎？”
“是的。”文昌點點頭。這是事實。
“在防範於未然不是更好嗎？”成若缺道。
“是。”文昌點點頭.成若缺一愣。
“你怎麼防範於未然？”文昌問道。
成若缺沉默。
文昌忽然笑道：“你師傅難道從來沒有告訴你如何處理這些事？”
“師傅只是說遇到不能決斷之事，讓我隨心而行。”成若缺搖搖頭。
“你想殺了那個北冥弟子？”文昌道。
“他既沒作惡，我自然不會出手。”成若缺道，聲音頓了一下：“只是等到他作惡之後，豈非已經有人受害？”
“不錯。”文昌道，成若缺看著文昌，“你今日不殺他，日後可能有人會因此而受害。”文昌緩聲道：“只是你今日殺了他，日後那些可能因為他而被救的人一樣會死去。”
“晚輩不明白。”成若缺道。
“你現在不明白不重要，只要你去想就足夠。”文昌道，“你師傅什麼都沒跟你說，他是希望你能自己明白。世間本來就有很多道理是教不會的，只有痛過，傷過，你才能明白那些道理。”
“既然師傅要我自己領悟，前輩為何要告訴我？”成若缺突然問道。
“因為我喜歡你。”文昌笑道，“我自囚一百多年才明白這個道理，我想把這個道理傳出去。很多年前我曾經遇到一個年輕人，我很後悔沒有來得及有來得及跟他說，現在我不想再錯過這個機會。”
“前輩打算參加這次洞府的開啟？”成若缺突然問道。
“你應該學學你師傅。”文昌拍拍成若缺的肩膀：“我自囚一百多年，想透了很多。文家家主的位置對我來說已經無關緊要。無論是誰坐在家主的位置，昆岡山莊都不會忘記最初建立的目的。”
文昌看著船艙：“我出來之後才發現自己還有一個妹妹，我當年不是一個好大哥，現在既然還有一次機會，我只希望能陪著她到處走走，看看能不能遇到當年的年輕人，已經別無他念。”
“前輩說的年輕人是誰？為何前輩如此想念？”成若缺道。
文昌笑道：“他不懷好意的叫人給我傳遞了一個訊息，否則我現在還沒有出來。”
混沌裂縫內。
“現在怎麼辦？”玄天中幻化的半具軀體滿頭大汗。
旁邊的小狗也是滿臉的凝重，旁邊的小獸左爪託著下巴一臉的壞笑。
“到這時候了你還幸災樂禍。”玄天中罵道，小獸這傢伙完全搞不清現在的形勢。
周圍的混沌之力越來越小，漂浮在附近的混沌空間越來越少，幾乎完全消失，天地間的元氣漸漸濃郁起來，但是眾人所處的混沌空間速度也越來越快。當初玄天中只是想著怎麼樣把混沌空間飛起來，完全沒想到後面的問題。混沌空間周圍的靈訣是是適合在混沌裂縫裡面飛行的，現在周圍的元氣已經發生變化，靈訣已經開始不受控制。混沌裂縫中間的壓力遠遠高於出口附近的壓力，在這些壓力的推動下，縱使玄天中停止往靈符供應能量，混沌空間的速度也無法停止。
更大的問題是不知道混沌裂縫的末端是什麼。混沌裂縫這些年在人間一直沒有被發現，想必存在一些人跡罕至的地方，而且還有那麼多人在傳遞訊息，想必有眾多的出口。其中的一些出口要傳送訊息靈符必然會有一些相應的陣法，但是那些陣法只是為了訊息靈符做準備的，如果龐大的混沌空間撞在那些有足夠靈力在混沌裂縫中傳遞能量的陣法，後果一定很嚴重。
“你有沒有靈符改變周圍……”玄天中問道。
周圍光線一暗，混沌空間一震，周圍傳來隆隆的聲音，混沌空間的速度瞬間降低，混沌空間裡面沒有準備的眾人立時被震暈過去。
南海海面。
“既然這位道友擊敗了葉掌門，只要洞府開啟，他自然可以第一批進入洞府。”說話的是白雲城的長老，葉無雙已經被送進船艙。
“這位道友既然可以參加，那麼文家弟子，崇倫門下，落日弟子那些人是不是也要參加比試？”人群之中有人喊道。所有的人都看出剛才出手的數人年紀雖小，但是修為都已經化氣以上，更遑論他們背後的勢力，他們要進入洞府誰能阻止？
趙易銘臉色一變，現場的情況已經超出自己的想象。
南海海底之下仙光綻放。
海面之上捲起滔天海嘯，直卷周圍的數十個和那些大船。之上的修真者都是面色大變，這等天地之威不是那些尋常的修真著所能抵抗的。小部分修真者都駕馭者法寶飛向天空，絕大部分的修真者都還停留在上面。
數道人影動。
棉襖少年雙手畫出一道靈訣，撲向小島的巨浪立時被結成寒冰，後面的海量順著寒冰繼續向前推進，少年不斷後退，每一道海水都沒有落在上面，一塊厚厚的冰甲覆蓋在上空，前赴後繼的海水自冰蓋上空衝過……
立在礁石上面的兩道人影已經消失。
一個長型的上面一個身影雙手合十，自中間劈下。第巨浪被無形的力量從中間一分為二，自邊緣流過，巨浪不止，那道無形的力量也一直沒有消散……
一個圓形的上面，另外一道身影，背後長劍由一變二，由二變四……漫天的劍影密密麻麻的插在的前端，劍影延伸，如同籬笆一樣的護著前端，巨浪衝擊而至，密密的劍影一彎，顫抖的抗衡著不斷上升的海水。海水升到最高處，劍影被壓得貼向地面，卻依舊沒有斷開……
一道青色的披風籠罩在一個上面，在海水的衝級中不斷凹凸起伏……
旁邊的，成若缺身上沒有披風的遮擋，衣服無風自鼓，兩雙袖口不斷的張大，袖口如同無底之洞，吸納著巨浪……
一個，一個龐大的太極圖託著自天而降的海水……
一個，六道火箭射出，第一道火箭將迎面而來的巨量擊成浪花，第二道火箭將第二道巨浪急退，第三道火箭將第三破的巨浪從中間擊穿……
文家大船之上，文昌的身影凌空而起，口吐一字：“壓。”原來席捲周圍數艘大船的巨浪被強行的壓回海面，大船周圍的水平面迅速上升，船底急速流動的海水把大船推的連連後退……
一卷書籍自文昌的袖口之中飛出，書籍自空中不斷的裂開，佈滿文字的書頁不斷變大，化在厚牆，散佈在周圍十餘個之前。書頁上面的文字閃閃發光，直接抗衡著巨浪……
一個上，何啟會手上一個殘缺的葫蘆發著白光對抗著巨浪，白光在巨浪面前不斷的收縮，旁邊的一個胖子臉色數變，一咬牙，手上一塊靈符貼在葫蘆之上，葫蘆白光暴漲，把已經衝到沙灘上面的巨浪從新推到海里……
天空之中，一塊厚厚的木板落下，將撲向兩個的巨浪遮擋，暗中有人悶哼一聲，周圍的修真者喊道：“盛盟主……”
大海中央，兩道清氣出現，每一道清氣都是一道龍捲風，龍捲風將撲向連鎖的大船和附近一個的巨浪捲起，引向天空，在遠處落下……
剩餘的數個，上面都有著各種發光的法器對抗著落下的巨浪，保護身後的修真者……
“救命。”巨浪濤濤，卷走上面一個修真者。天空中，一道青光閃過，一個修真者運著法器抵擋在被卷走的修真者前面，只是在巨浪前面連連後退。天空之中，更多的亮光閃過，修真者身邊多了更多的法器和修真者，共同的對抗者巨浪……
混沌空間中。
無數的海水倒灌道空間裡面，一人一妖三獸甦醒過來。
玄天中甩動周圍那五根石柱，不少的碎片掉落。無根石柱質量最重，撞擊也最是激烈，不周山之柱本來就是堅硬無比之物，撞在同樣堅硬的混沌空間上，原本的裂痕更加明顯，玄天中一陣苦笑，如果這五根石柱也爛了，自己怎麼辦？
三獸縱使皮粗肉厚，也受傷不清，蝶女傷的更加嚴重。
玄天中收起混沌空間，免得海水進入洞天裡面。五根石柱直接插在海底之上。混沌裂縫的其中一處出口竟然在百丈海底。玄天中先把蝶女被直接送回洞天養傷，現在需要一個地方療傷。
小獸示意，前方不遠處有著亮光。
龍宮？玄天中和三獸都是精神一震，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石柱和三獸無視周圍的壓力，走近發光之處。發光之處來自一處海底山體。
一路上碎石不斷。玄天中看了周圍一下，大概的猜到了周圍的情況。有人憑藉著*力在海底山體之中開闢出一處洞府。自己的混沌空間從混沌裂縫中衝進大海，直接撞擊在山體的邊緣，再被彈到一邊。山體被撞擊的地方破裂，才露出了裡面的洞府。
“上面有大陣。”玄天中道。被撞破的地方發出光線，海水沒有倒灌進去，就足以證明這個洞府有著陣法守護。
玄天中在周圍搜尋一遍，漸漸明白大陣的運轉方法。這個大陣和地截陣頗為相似。和地截陣不同的是這大陣深在海底，根本無法吸取星辰之力，只能依靠潮起潮落的力量和自身的靈石來維持。經過漫長的歲月，靈石消耗殆盡，潮水的力量已經不足夠支撐整個洞府的運作，這個守護大陣的力量被不斷消弱，只怕數天之內大陣就會消散，到時候真個洞府就要被海水湮滅。
玄天中一笑，知道這個大陣運作就簡單了。要藉助潮起潮落的力量，必然需要一樣東西做為陣法的核心--碧海潮落石。碧海潮落石和銀星晶魂一樣，那種龐大陣法必不可少的佈陣道具。
玄天中手上握著在妖界得到的碧海潮落石，手上的白光透過光幕滲透到整個大陣。潮起潮落藉助的是天上月亮運轉的異力。這些年玄天中藉助月光精華修煉妖氣，體內早就充滿了月亮的異力。
光線露出之處，慢慢化開一個洞口，玄天中穿過洞口進入洞府。一人三獸都是精神一震，這洞府裡面的元氣是在太充沛了。
小獸指指上面。
“你擔心外面有人進來？”玄天中一皺眉。自己不知道在什麼位置，這陣法既然已經快要失效，說不定已經驚動了外面的修真者。而自己這隊人的確很需要時間來療傷。
小獸再比劃一翻。旁邊的小狗也低聲一吠，十分認同小獸的說法。
“要不我們把陣法加固一下？”玄天中問道。
一人三獸都是邪惡一笑，開始幻想憑藉混沌空間裡面的銀魂水晶和不周山之柱的力量，到底能夠把這個陣法加固到什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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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星期一都只能晚上更新。前面那一段談話我考慮了很久，那一段是全書的基調之一，我不想只是為了過癮而亂寫，我更加希望修道修的不僅僅是力量，而且還要修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