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嘉顏早上五點多就從家裡走了, 得趕機場,上午點半的飛機。
陳潮難得放假這麼清閒,一覺睡到快午。間小凱上來他次, 見他睡著也沒打擾,男生們自己出拍了。
陳潮讓拍苗嘉顏,小凱想採訪苗爺爺苗奶奶。好容易等陳潮睡醒,小凱問能能拍, 陳潮說:“誰管你。”
“那你昨天讓拍。”小凱說。
陳潮邊往洗手間邊說:“昨天你說要拍苗奶奶了?”
“拍他咋就行嘛。”小凱耍賴說。
“拍他你要問麼。陳潮擠上牙膏,說。
小凱沒馬上答,過會兒說:“就正常採訪唄。”
“問他為麼留長頭髮, 為麼那麼打扮, 是天生的是後天造成的, ”陳潮掃了小凱一眼,接著說, “再問問因為這個有沒有遭受過麼,以後會會繼續這樣堅持自己。”
陳潮說完開始刷牙, 小凱被他了個透, 笑著“靠”了聲。
“無聊。”陳潮含糊地說了一句。
“讓拍拉倒, ”小凱撇撇嘴, 說陳潮,“你夠意思了, 這麼長間你沒告訴過我你認識這麼一位,你就著我因為沒有好題材發愁。”
“怎麼一位?”陳潮他,“別人特別就得當你課題?”
“小摳,”小凱“哼哼”兩聲,“除非你讓陳爺爺拉我出海我才能承認你是我好兄弟。”
陳潮笑了聲,咬著牙刷說:“你自己跟我爺說。”
“說就說。”小凱邊走邊“哼哼”地下樓了。
苗嘉顏本來間是來得及的, 九點半之前到機場值機足夠了。然而路上出了點狀況,計程車司機沒走高速,走的是一條平沒麼車的路線,說這樣更近,他平是這麼走。
誰知道那條路上有一起事故,有一輛大貨車側翻了,路差點封死,只留了一條車道的空。堵了很久,過了事故區域只剩二分鐘就停止值機了。
姜尋打電話問他:“你到哪兒了啊?”
苗嘉顏說:“我也知道。”
姜尋無奈了:“你能趕上了?”
苗嘉顏問司機:“我能趕上嗎?”
司機正在極速飆車,後仰著說:“我儘量,應該能!”
苗嘉顏轉述:“應該能。”
姜尋:“我真是服了你了。”
苗嘉顏挺淡定,平靜地說:“要是我趕上你就先,我坐下一班。”
“下一班下午五點,你得在機場等一天,你長點心吧,妞兒。”姜尋問他,“多少公里?”
“多少公里?”苗嘉顏問司機。
“四二。”司機了眼導航說。
苗嘉顏:“四二。”
姜尋:“……”
姜尋:“行,你儘量吧。”
苗嘉顏覺得這一早上太波折了,自己想想竟然笑了出來。
司機那可真是拼盡全力了,一路飆機場,他內心也很愧疚,如果是他說這麼走更近也至於趕上飛機。
後苗嘉顏踩著停止值機的間的值機臺。
姜尋帶著他安檢,說他:“你說你這人,叫你吃飯你。”
苗嘉顏差一點就趕上了,也覺得很好意思,解釋說:“我本來沒想。”
“那你回?”姜尋身份證機票遞給安檢臺,苗嘉顏在他身後等著。
等倆人過來了苗嘉顏才輕聲說:“應該的。”
“應該你吃飯,又後悔了。”姜尋嫌他擰巴,在他帽子上彈了一下。
他陳潮之間的感情別人是明白的,苗嘉顏也會說,只有他們清楚。
苗嘉顏這次出是狄哥約他,狄哥老早就要拍他,苗嘉顏因為要考試一拖再拖。
給狄哥拍照是很累的,他要求高,總是這滿意那滿意。有候一組照片得拍好多天,直到拍到他滿意。所以苗嘉顏每次來給他拍照預估好間,運氣好的話一天就拍完,運氣好一週回。
苗嘉顏好久沒直播了,這個月沒播過,得直播混混長。
所以苗嘉顏在拍照直播開了,讓姜尋給他拿著手機,給大家他拍照。
狄哥拍苗嘉顏也拍了三年了,這三年裡他在苗嘉顏身上的風格偏好審取向就沒變過。
這次他讓苗嘉顏穿一條黑色的吊帶裙,簡簡單單一塊布剪裁出來的,像睡裙,沒有任何花紋點綴。白白瘦瘦的肩膀後背露出來,頭髮半溼半乾地自然披著,光腳踩在地毯上。狄哥拍他很少讓他穿長褲,要麼短褲要麼吊帶裙,小腿一定要露出來。
有回方方姐說狄哥就是直男審,喜歡的永遠是這一套。
狄哥當說:“他身上出色的就是這種氣質,拍這個拍麼。”
“能拍的多了,你就能換換。”方方姐很嫌棄地說。
“換。”狄哥說,“我就拍這個。”
“我站著是坐著?”苗嘉顏問狄哥。
“隨你。”狄哥向來管他,給提示作,但是做得好樂意。
苗嘉顏摸清他想要麼,只能問:“狄哥,你想要麼?”
狄哥從相機裡他,貼著他的臉捏了一張,說:“慾望。”
狄哥隨給了個詞,他倆那邊該拍拍該怎麼怎麼,滾屏這邊卻已經瘋了。
螢幕上滾的全是“啊”。
姜尋本來開直播說話的,他就是個手機支架的作用,這會兒卻也沒忍住說:“你們吵到我眼睛了。”
滾屏裡又是一連串的“啊啊啊”。
—尋哥你終於說話了啊!
—有生之年我能等到你們同框了嗎!
—你給我們你!
“我幹麼,你們顏顏。”姜尋說。
苗嘉顏這個號初建就是姜尋幫建的,後來姜尋也一直幫他打理。號上粉絲他並陌生,雖然沒見過臉,但是也知道苗嘉顏身邊一直有這麼個人,直播的候能聽見他們說話。
有少粉絲覺得他們是情侶,只是願意公開。苗嘉顏剛開始直播的候解釋過次,說了也沒人信,後來就說了。
苗嘉顏嘴上塗了很淡的紅,是很明顯,乎出來,但是能讓嘴唇質感起來更偏啞光。
頭髮上的水滴在鎖骨後背上,有滴洇進了裙子布料裡。
他直直地著鏡頭,眼神並熱烈,卻很專注,隔著鏡頭他視上,讓人轉開視線,只想安靜地他的眼睛。
“漂亮。”狄哥說。
苗嘉顏後來頭髮扎了起來,半溼著高高地扎個馬尾,脖子後面有一綹沒扎上的松松地落下來。
—我要怎麼才能親到我老婆啊!
—顏顏就是一眼,但是真的耐,架得住細!
—絕老婆是我的嗚嗚嗚。
……
—怎麼是一眼啊?我覺得乍一就很啊,並是濃眉大眼的才叫,好吧?
……
—我也覺得,淡顏才是真的絕。
……
—你們客觀點可以嘛,大家喜歡顏顏但顏顏確實是一眼驚豔型的啊,也用這麼無腦吹捧吧。
姜尋隔一會兒沒螢幕,滾屏上濃顏淡顏黨已經吵起來了。
“審這麼隨心的東西就要爭了吧?”姜尋笑著說,“你們吵出花來也說服了方。”
狄哥在照片,苗嘉顏正好歇著,聽見姜尋說的話,往這邊了眼,說:“怎麼啦?要吵架。”
“你們要我告訴他因為麼在吵?”姜尋問。
螢幕一水兒的“”。
能來直播的大部分是喜歡苗嘉顏的,少數部分路人點進來,可能會說好聽的話,姜尋要是見了就拉黑,螢幕滾太快見就算了。
直播間裡的小姑娘們很可愛,總是在鼓勵他,也會可可愛愛地互。
“手機要沒電了啊,說定麼候下播了就是沒電了。”姜尋說。
—可是我們沒夠老婆啊!
—換個手機播,你們那麼多人呢信沒有其他手機了!
—要下!!!
“剩百分之六了。”姜尋提示道,“隨有可能關機。”
苗嘉顏在那邊狄哥的臉色,覺得他是很滿意,主說:“再來一次。”
狄哥沒說話,姜尋趁空叫他:“苗兒。”
苗嘉顏過來,用眼神問“怎麼了”。
“跟大家說再見,快沒電了。”姜尋說。
苗嘉顏馬上擺擺手,要說“拜拜”,想想是過來了,他拍照是光腳的,這會兒光著腳跑過來,拿手機鏡頭翻轉過來,跟大家說:“今天一直在拍照,沒能跟你們聊上天。”
公屏炸了一樣地滾,讓他再說說話。
苗嘉顏小聲說:“狄哥脾氣很差的,今天要好好拍照。”
又說:“下次跟大家聊天。”
公屏問下次是麼候,他好久播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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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嘉顏確實有點愧疚,說:“下週吧,下週一定播,到候跟大家說話。”
苗嘉顏陪她們說話說到手機關機,說了好多次“再見”。他向來脾氣好,公屏說麼也會認真,很平的態度。
這次真沒帶充電寶出來,姜尋從包裡拿充電器手機放一邊充電,問苗嘉顏:“得拍多久?”
苗嘉顏回頭狄哥,悄悄說:“知道呢,應該得一會兒。”
狄哥片子滿滿意全憑心情,有可能今天怎麼怎麼喜歡,明天再突然又覺得完。
今天顯然狄哥是滿意的一天,又拍了一會兒,跟苗嘉顏說:“拍了,吃飯。”
苗嘉顏說“好的”,又問:“明天來這兒嗎?”
“再說。”狄哥沒想好,“今晚早點睡。”
他就是說也會早點睡,拍狄哥的照是萬萬敢晚睡的,狀態要是好狄哥會罵人。
陳廣達又過了三天才回來,陳潮本來已經收拾東西打算後天走了,陳廣達說麼也讓,說想兒子。
“那你跟我走得了。”陳潮說。
“我也就是走了,然我就跟你。”陳廣達現在公司做大了,事兒多,像以前自在。
陳潮機票訂完了,說:“我寒假回來。”
“你再待兩天!”陳廣達往他腿上一躺,挪地方,“你陪陪爸!”
陳潮只能票退了,問他爸:“那我訂哪天的?”
“訂下週的。”陳廣達倒也沒說得太靠譜,“爸這一週沒事兒,間挪出來了,你陪爸一週。”
陳潮說“行”。
苗嘉顏在狄哥那兒一拍就是五天,等狄哥發話讓走了苗嘉顏立刻就訂了當晚的票,多一宿住,怕他又反悔。
姜尋留在市裡,苗嘉顏自己回了家。
本來以為陳潮肯定已經走了,結果回了見陳潮正端著盆在他們家院裡用井水洗柿子。
苗嘉顏恍惚間愣在門,陳潮聽見聲音過來,問:“回來了?”
“潮哥你沒走,”苗嘉顏走進來,摘了揹包放在石桌上,說,“我以為你已經走啦。”
“沒呢。”陳潮盆裡水倒了,苗嘉顏過幫他倒水,陳潮說,“下週走。”
“那挺好的,”苗嘉顏笑著說,“陳奶奶肯定很高興。”
陳潮問他:“工作忙完了?”
“狄哥的拍完了,後面有別的,沒約間。”苗嘉顏說。
“他現在那麼兇?”陳潮又問。
苗嘉顏連忙搖頭,笑說:“兇了。”
“兇你你就罷工,拍了。”陳潮他說。
苗嘉顏敢說“好的”,他好像怎麼會發脾氣,也學來。
苗家陳家許久沒這麼熱鬧過了,兩個孫子在家,家裡來了那麼多年輕人。
他們每天出來進的,拍拍這裡拍拍那裡,小凱主意很多,麼想拍,打算拍了回再剪。他拍得算順利,就是途收音壞了,錄了聲音,等裝置來的間就空了兩天。
陳爺爺帶他們出海,小船裝下太多人,只能前一天帶個,後一天再帶個。男生裡面有從沿海省份過來的,海並陌生,能幫陳爺爺一塊撈網。
陳潮苗嘉顏坐在靠邊的地方,撈上來的漁網海鮮被扔過來,陳潮雖然臉上沒顯出來,苗嘉顏是笑著往前推了推。
“你在那邊習慣吃海鮮了嗎?”苗嘉顏問他。
陳潮面無表情地說:“並沒有。”
苗嘉顏著他嫌棄地往前踢了踢跳到這邊的一條踏板魚,心裡覺得有點好笑,臉上沒敢笑出來。
回收拾漁網,苗嘉顏開了會兒直播。
他戴著大大的遮陽帽,蹲著給她們網上來的收穫。內陸人出海總是好奇的,覺得很好玩。
苗嘉顏蹲在陳爺爺裝魚獲的桶邊撈魚給她們,給她們講解這是麼魚,怎麼做好吃。
“這只蝦是是很大?”苗嘉顏從桶裡拎了個蝦出來,拎著蝦須給她們,“我拿著手機沒法給你們比了,它有我手這麼長。
“這個是海鯽魚,它很好吃,很鮮。跟淡水鯽魚太一樣。
“這個是針魚,你們它嘴巴像針一樣,又長又尖,我小候被它咬過,很疼。”
苗嘉顏從小到大跟陳爺爺出海的次數並算少,海鮮相當瞭解,隨撿一條能說半天。
陳潮過來遞了瓶水,見他手方直接擰開了給他,鏡頭裡照到了他的手,苗嘉顏接過來喝了一。
“是問這個嗎?”苗嘉顏拎起繩子上纏的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這個就是你們平說的生蠔,我們叫海蠣子。它就是附在麼東西上長的,是在海里遊的。”
他說話的候沒公屏,等再的候發現公屏在刷“尋哥”。
苗嘉顏茫然地說:“尋哥沒在這兒啊。”
陳潮坐在涼棚底下喝水,他爺爺拾掇漁網,聽見苗嘉顏蹲在那邊小聲說:“那是潮哥,是尋哥。”
公屏上又在刷“那潮哥”。
苗嘉顏聲音更小了,鏡頭牢牢著桶,說:“你們是魚吧,潮哥能的。”
螢幕上一水兒的“”,苗嘉顏背著人,悄悄說:“你們魚我就下了啊……潮哥給的。”
陳廣達睡了個午覺,從小樓裡邁出來,晃晃悠悠先走到苗嘉顏那兒,問:“拍麼呢,小苗兒?”
苗嘉顏抬頭他,說:“陳叔,我直播呢。”
“喲直播哪?”陳廣達也蹲下了,往他螢幕上,“我。”
苗嘉顏手機往他這邊歪了歪,給他。
“陳叔,”陳廣達讀出來,笑著問,“她們這是要我啊?”
“是,周圍有誰她們就想誰。”苗嘉顏說。
“陳叔相當帥氣了,”陳廣達自己說,“但是陳叔出鏡了,你們是魚吧。”
陳廣達說完站了起來,晃悠到老爸那裡會兒網,後晃到兒子旁邊坐著。
“這種生活也挺好的,是?”陳廣達問兒子。
陳潮“嗯”了聲。
陳廣達舒服地抻了抻胳膊,說:“我小候就這麼過的。”
“用顯擺,”陳潮說,“我初也這麼過的。”
提起初陳廣達心裡總有點得勁兒,覺得那候心也是真大,孩子往這兒一扔就管了。可那也實在沒辦法,壓力太大了。
他倆在這兒聊著天,苗嘉顏那邊魚講完了,打算下播了。
今天算是臨播的短短一下,算上次答應的陪她們聊天的直播。
“我下啦,”苗嘉顏站了起來,穿著長衣長褲這麼曬著實在是熱,“這兩天晚上我找間你們聊天,白天真的很熱。”
公屏上又在說“潮哥”。
苗嘉顏輕輕地“噓”了一聲,搖頭說:“可以的。”
又說:“我們要打擾他。”
說到這兒他回頭了陳潮一眼,發現陳潮正在他,於是趕忙收回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