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殷導甚至十分認真的自己的情緣關係截圖放了出來。
還挺有模有樣。
網友們紛紛陷入自我懷疑。
-“難道我下載的不是同一個遊戲嗎?為什麼我註冊新號沒有得到情緣?難道在遊戲裡還有區別待遇?夢俠能不能出來給我個說法?或者你再把送的情緣給我補上也行啊。”
-“我也沒有領到情緣, 我是不是被你們孤立了。/自閉”
-“評論區還沒有情緣的兄弟姐妹們康康我, 我會賣萌會撒潑, 騷話情話一籮筐, 要不要考慮一下?”
這個畫風越走越歪, 最後意外的衝上了熱搜:
#夢俠註冊送情緣#
黎昕已經完全沒眼看了。
遊戲方對此表示完全一臉懵逼,發現熱搜的第一時間,自家官博便立即發出宣告, 表明自己從來沒有出過註冊新號送情緣這樣的活動,也沒有計劃出這種活動, 甚至連遊戲廠商工作成員本人都還沒有情緣。
態度之誠懇,堪稱聲淚俱下。
可偏偏廣大網友不相信, 還以為他們是在玩驚喜。
-“誒,既然都被人家捅出來了, 就不要不承認了。這個活動蠻好的。”
-“有這個活動的話我們大力支持,沒有這個活動的話我們更加大力支持你們搞一下這個活動。”
夢俠官博:“……”
他能怎麼辦?
夢俠官博:“……那,夢俠在這裡預祝大家網路一線牽, 珍惜這段緣?”
發完微博後就火速擬定了計劃。
這點子好像還行, 可以搞一搞。
夢俠手遊也因為這波操作被諸多遊戲大v強勢推薦,熱度和知名度成倍上漲,而黎昕作為夢俠手遊的唯一代言人, 也自然而然被帶上了許多人氣。
與此同時,廖生抄襲的事也已經進入尾聲。
因為電視劇幾乎同原著情節一模一樣,廖生既作為原作者, 又作為編劇,抄襲這事不可避免的牽連到了已經開播的《情書》。在殷哲聯名多名作者將廖生告上法庭後,最終審判結果出來,是勒令廖生賠償受到牽連的五名作者,並且停止《情書》原著的任何電子版以及紙質版的傳播,電視劇《情書》也因此被下架。”
賠償金額堪稱天文數字,而本就已經算是虧本的《情書》最後更是血本無歸。
得知這個結果之前,黎甄已經不抱什麼期望了。他甚至在心裡還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自己終於從廖生手裡解脫出來了,不用再受他威脅。
廖生能有今天這個下場,也是他活該!
黎甄買了機票,收拾好東西,準備暫時先離開一段時間,避避風頭。
離開之前,他給經紀人打了電話,交代了自己準備正式退出娛樂圈的事。
“沒搞慘黎昕,搞慘廖生也不錯,廖生現在可比我慘多了。”他疲憊拖著行李箱,笑聲裡透著苦澀,“我實在太累了,讓我先休息一段時間。”
經紀人聞言松了口氣,覺得黎甄終於自己主動退出娛樂圈,他也算是得了解脫。
“你要飛去哪兒?去國外?可是你父母怎麼辦?他們不是還欠著顧燃的錢?”經紀人隨口扯了幾句,“而且廖生現在也消失了,說不定跟你一樣,去國外躲著去了。”
黎甄:“他會躲嗎?你覺得他是這種性格的人嗎?”
此時正值黑夜,厚重烏雲將原本明亮的月亮一絲不露的遮蓋住,只隱隱約約襯出個光圈。夜很涼,風也是刺骨的冷,夾雜著前幾日陰雨連綿的溼氣,彷彿能透過肌膚直接扎進人骨子裡。
黎甄裹緊外套,打了個哆嗦,他四周張望了圈,想找一條路燈多些的大路。
“你不記得他消失之前最後發的那條微博?他那個性格,最後肯定會不顧一切找到黎昕報復。”青年嘶啞沉悶的嗓音從電話那邊傳來,略微發顫,說話時聲音裡還夾雜著呼呼風聲,
“見了鬼了,這條路上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經紀人漫不經心回:“這都凌晨兩點多了,路上有人才出了邪。”
“而且廖生的那條微博也不一定就是在說黎昕。就算他變成現在這樣跟黎昕脫不了干係,但現在黎昕有顧家護著,他要是真想動黎昕,也沒機會。”他閒聊道:“會不會是其他人?”
問完後,電話那邊卻突然沒了聲音,甚至連風聲,呼吸聲都停了。
突如其來的寂靜詭異異常。
他狐疑問:“怎麼不說話了?”
“……”
良久的死寂確實令人心慌,經紀人又問了遍:“黎甄?”
這一聲問完後,他便突然聽到無比慌亂的呼吸聲,以及呼嘯到甚至有些刺耳的風聲,青年極度恐懼的聲音又低又近,反反覆覆念著兩句話:
“是廖生!”
“救我……快救我!”
///
縱夢仙俠的代言結束以後,黎昕陸陸續續又接到幾部仙俠題材的劇本。
他給自己留了一段休息的時間,接了一部在兩個月後才開始拍攝的仙俠劇。
而今天,就是一個沒有任何拍攝任務的美好假期。
黎昕特意安排出來的。
他推著小推車,帶著自家兒子出去透氣,步行溜達到了大型百貨商店旁邊。一邊溜達一邊跟吳烈打電話。
“你跟殷導有沒有進展?殷導有沒有發現你是誰?”黎昕把墨鏡去了,只戴著口罩,眯著眼打量了一圈兒,最後走向了其中人最少的商店入口。
吳烈:“沒什麼進展,他好像還以為我是遊戲送他的情緣……”
聽他這麼說,黎昕被氣得一拍扶手,愣生生沒說出話。
“他今天跟我約了見面,我不太敢,有點慫。”吳烈提議道:“你跟顧總今天有時間嗎?”
黎昕:“沒時間。”
吳烈:“不,你有時間,你今天請假了。”
“呸。”黎昕笑罵他,“老子好不容易放一個假,你還讓我去當電燈泡?”
吳烈:“……”
黎昕:“沒時間,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沒功夫去你那兒發光發熱。”
結束通話電話後,黎昕便又重新戴上了墨鏡,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從外套兜裡掏出一個小本。
阿汪已經□□個月了,剛學會坐,他撲稜著兩條小胳膊,坐在嬰兒車裡晃來晃去。
“乖兒子,別動。”黎昕摸了摸自家兒子的小腦袋瓜,“你晃得我都看不清本上的字了。”
阿汪還是不老實,嘴裡嘰裡呱啦不知道在說什麼。
黎昕就把手裡的本子給他看,“看見沒?這是你小爹我偷偷看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採訪整理出來的。平時看你大爹也沒什麼特別喜歡的,我問宋姨,宋姨也不知道。”
阿汪撲稜著大眼睛定著看他手裡的本子,吧唧著小嘴,嘴角還在流口水。
黎昕:“我整理了近幾年有關你大爹的採訪,整理出來這些東西,大概是你大爹喜歡吃的。”
說著,黎昕眯起眼,就要去看本子上自己寫的字。
可能是熬夜看採訪,當時太困,字跡也跟有了自己的想法似的,七扭八歪,也看不清到底寫了什麼。
黎昕費了半天勁,才看出第一個詞是某牌紅酒,他又抬頭去看地圖,想瞅瞅這百貨商店裡有沒有這個牌子的紅酒。結果一不留神,手裡的本子就被阿汪奪了去。
阿汪像是頭看見糧食的小奶狗,吭哧吭哧撕碎了本子,拿著就要往嘴裡塞。
黎昕:“我日啊啊啊啊啊啊你這小崽子。”
他急忙奪過自家兒子嘴裡的本子,見本子已經被撕的七零八散。又因為這本子是從兒子嘴裡奪出來的,紙上的字跡都被兒子的口水暈的一塌糊塗。
黎昕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平息怒火,歪頭看自家兒子,“我出門前不是給你灌了兩瓶奶嗎?”
阿汪:“咿咿呀呀咿呀呀!”
黎昕:“哦,沒吃飽?”
他表情麻木,站直身子,腳下一轉把嬰兒車掉了個方向。
“養不起你了。”黎昕口吻無情,“不如我們今晚不吃豬肉了,吃阿汪吧,吃了阿汪能省好大一筆錢。”
阿汪嘴角下撇,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他的話,但表情看起來是一副不大高興的樣子。
整理了好幾天的清單就這麼被自家兒子連撕帶咬的毀了。
也不能真把兒子給燉了,黎昕最後還是憑著記憶中的印象,買了些東西。回家路上又讓顧燃助理幫忙把一些買不到的東西準備好,在顧燃下班之前偷偷送到家裡。
回家時,他總覺得不大對勁。
明明身邊人潮洶湧車輛川流不息,他卻總覺得有人在跟著他,還有黏糊糊的目光粘在他身上。黎昕快到家門口時,猛地回頭去看,卻發現自己背後並沒什麼人。
以為是自己的錯覺,黎昕狐疑轉回身,進了門。
助理已經把東西送來了,還很熱情的問他要不要幫忙。
黎昕擼起袖子,“不用,我自己來。”
“顧總吩咐過,今天宋姨不在家,不能讓您擅自下廚,不然廚房會著火。”助理態度恭敬有禮,“顧總還囑咐過我,不能讓您爬上爬下。”
前面黎昕還能理解,後面就聽不懂了,他睜大眼,“我什麼時候爬上爬下了?”
“這個我也不清楚。”助理笑,“但是顧總說了,如果您爬上爬下,顧小少爺就會跟著您一起爬上爬下。”
黎昕:“……”
最後,這個助理被他毫不留情的轟了出去。
如果助理傳話有用,那他就不會讓助理幫忙送這些東西了。把自己兒子照顧好後,黎昕拆開包裝,一一檢查自己準備的東西,該有的蠟燭,玫瑰,紅酒,確實一樣不少。
他還發現了幾樣莫名其妙出現的東西。
黎昕看著盒子裡裝著的黑色性感脖圈,手銬鎖鏈安全套等一系列情趣用品,陷入沉默。
這難道也是顧燃囑咐的?
還是那助理比較會來事,自己買的?
他想了想,認為事情的真相可能更傾向於後者。
但除了這句話以為,那個助理說的其他的話倒是都靈驗了。廚房雖然不至於著火,但確實被他搞得頗為狼藉,黎昕最後還是不得已找了人過來幫忙。
阿汪也確實跟他一樣,滿屋子的爬上爬下,還咯咯笑了好半天。
等到佈置好以後,已經是晚上九點左右。
黎昕換好衣服,等到顧燃回來的時候,他瞥了眼桌上的黑色頸圈。
想了想,還是戴到了脖子上。
剛戴好就聽見門鈴響了,黎昕跑去開門,原本以為是顧燃回來了,
萬萬沒想到開門以後看到的會是吳烈他們。
見他開了門,吳烈忙不迭解釋:“我跟殷導不知道該去哪兒,索性就跟顧總說了,來找你們,顧總他還在忙,就讓我們先來家裡找你……”
說到後面,他語速越來越慢,不可置信瞪大眼,盯著黎昕背後被精緻佈置的屋內,僵著舌頭說:“我們來的是不是不太是時候?”
還是特別不是時候?
“……”黎昕眉頭稍蹙,認命似的擺了擺手,“今天顧燃生日,我想給他個驚喜來著。”
吳烈當即呼吸一滯,“那我,我們就不,不打擾了。”
“算了,來都來了。”黎昕掐著腰,瞥了門口二人一眼,“你們不能告訴顧燃。”
吳烈殷哲二人雙雙點頭如啄米,恨不得把頭點掉。
放他們進來後,黎昕把兩個人推到了別墅二層的天臺上,說稍後要放煙花,讓他們幫個忙。
後來又想了想,既然二人世界已經徹底過不成了,那不如再多叫幾個人,也好搞個氣氛。
於是黎昕又把宋成譜金欒以及其他幾個平時走得近的朋友都招呼了過來,讓他們暫時呆在天臺上,稍後顧燃回來的時候不要出聲,等自己把顧燃引到天臺上以後再開始放煙花拔香檳等一系列操作。
“知道了。”應了他以後,吳烈若有所思,拿起旁邊盒子裡一個不起眼的小物件,問黎昕:“這是什麼?”
黎昕:“呃,這個。”
吳烈:“是口香糖嗎?”
是安全套。
只不過上面寫著的都是英文,天又黑,這安全套看起來就格外像是口香糖的包裝。
周圍這麼多人,黎昕也不好挑明,他把那東西胡亂塞到吳烈兜裡,說:“不是口香糖,這個東西不能吃。”想了想,後面又接上一句,“如果你跟殷導兩廂情願的話,大概能用到這東西。”
吳烈還是沒太聽懂,懵懵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黎昕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這孩子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剛要開口時,樓下門鈴響了。
這次肯定是顧燃無疑了。黎昕連忙把手裡的東西一股腦塞給了他,“你們不要出聲啊,誰出聲我跟誰沒完。今天這生日要是搞砸了,你們一人請我跟顧燃吃頓飯!”
他從天臺上下來時,顧燃已經用鑰匙開了門。
眼裡的疲倦瞬間被滿屋的溫暖燭光取驅散,男人眉眼稍彎,抬眸望過來的漆黑眸子裡浸著笑和溫柔,
“這是你準備的?”沒等黎昕動作,顧燃便幾步過來把他抱起,吻了下他的喉結,“你又要玩什麼?”
之前醞釀許久準備再三的措辭在看到顧燃的一瞬間莫名沒了蹤影,黎昕鼻尖冒汗,“我,我沒有,你。”結巴了半天也沒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口,黎昕最後索性把那些有的沒的都拋了,
“今天是你生日。”他深吸口氣,緩緩吐出,“生日快樂。”
搖曳燭光映襯出他線條乾淨凌厲的側顏,居然也染上了幾分柔和。
顧燃深深看著他,默了許久,眼裡的光芒是他看不懂的愉悅和溫暖。
半晌後,男人稍壓聲音,咬著他的耳朵說:“謝謝你。”
其實他知道黎昕為他準備生日宴的事。
幾天以前他就注意到黎昕經常揹著他偷偷摸摸看一些有關他的採訪,還總是有有一搭沒一搭的給爺爺打電話,像是想從爺爺嘴裡套出什麼跟他有關的東西。
知道今天,他的助理突然神神秘秘的說有事,要離開片刻,以及剛才他進門以前,在停車場看到了許多輛十分眼熟的好友的車。這些細節,都透露出了面前小青年在秘密為他謀劃著一場驚喜。
可即使他已經知道了一切,再進門時,他還是被惴惴不安的小青年和滿屋子的浪漫點綴所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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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昕似乎也很開心,他看出顧燃的確是喜歡這一切,只要他喜歡,自己折騰了這麼久就沒有白費。
又想著該怎麼把顧燃引到天臺上,黎昕又斟酌半天,最後還是只蹦出一句:“我們去天台吧。”
顧燃沒忍住,被他的樣子逗笑了。
沒想到平日裡那麼不怯場的一個人,居然還會有不知道該怎麼說話的時候。
顧燃沒有戳穿他,假裝茫然的樣子,跟著他去了天台。
在推開天台的門之前,他就聽到了天臺上自家兒子笑個不停的咯咯聲。
他的人走在前面,小心翼翼推開了天台的門。
推開門的一瞬間,便有煙花從四周放到了天上,無垠夜空上鑲嵌著一朵又一朵耀眼奪目的煙花,諸多繽紛的顏色點綴了漆黑空洞的黑,將這個掛有彎彎月牙兒的晚上襯的如夢般不真實。
青年站在他身邊,跟他一起看。
他的那些朋友們也沒有立即出來,還躲在不知名的地方,偷偷看著他們。
顧燃動了動唇,剛想要說些什麼。
黎昕突然歪頭看他,漂亮的眼睛堪比天上耀眼的星星。他笑得神秘,“顧先生?”
顧燃:“嗯?”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黎昕湊近他,淺褐色的眼裡映著夜空,煙花,還有他。他的聲音很低,像是只為了說給一個人聽,“剛才你抱我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的臉很涼,肯定在外面站了很久。”
顧燃同樣看著他,揚起眉。
沒有否認。
黎昕:“我給你變個魔術。”
他眨了眨右眼,壞笑著伸出右手,對準天上的半輪彎彎月牙兒,握住,然後歪頭問顧燃:“你猜我手裡握的是什麼?”
顧燃饒有趣味回:“月亮?”
黎昕:“你想要嗎?”
“嗯。”顧燃順著他的話,“想要。”
說話間,黎昕把半空中握住的手移開,用左手擋住了月亮的位置。
他小心翼翼收回右手,彷彿右手手心裡當真握著一個月亮。
他像個孩子似的笑了,把右手放到顧燃面前,
“看清楚了啊。”
“不要眨眼哦。”
“這個可是貨真價實的月亮。”
說著,他緩緩攤開手心。
顧燃目光落下,落在了他手心裡那枚精緻漂亮的男士戒指上。
溫柔的月光灑在戒指上,彷彿戒指本身就會發光。
一瞬間,周遭所有的聲音都好似靜了下來。
他能聽到的只有自己明顯加快的心跳聲,這心跳聲震得他血液滾燙,大腦幾近空白。
戒指內環刻著一個小小的月牙兒,就像是青年笑起來時半彎的眼,漂亮到足夠迷人心神。
“我把月亮摘下來,送給你做生日禮物。”青年的聲音伴著笑,“你要不要也送我什麼作為感謝?”
顧燃屏住呼吸,對上他的目光,“你想要什麼?”
黎昕笑了笑,低下頭,望著手心裡的戒指,似乎若有所思,
半晌後,他緩緩出聲,
“我想要你的一切。”他說:“你也是我的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都給你摘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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