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上一個裝置，還是與木材廠合作，利用他們的裝置改一下？”兩個方法各有好處，我們自個上裝置的話，技術上易保密，可是樟樹板要找木材廠收購，另外是裝置的利用率很低。而利用木材廠的裝置，不僅僅我們自個的樟樹得到利用，他們採購過來的樟樹提取出來的樟腦也會提供給我們，無形中增加了我們的產量。不好的地方就是相當於免費提供了技術給他們，萬一他們變卦，會對我們造成衝擊。
“把他們的裝置改一下，收購他們的樟腦油與樟腦粗品？這個不在他們的經營範圍，他們沒有樟腦的銷售渠道，還不得透過我們？另外，木材加工廠是姓國字號的，我們可以透過政府作為中介籤一份合同。不用擔心技術洩密。”王忠信掰著手指頭計算著這兩個方案的得失。
“那麼，我們一起去找一下屠副縣長？”王忠信難得回谷坦一次，他的爺爺又曾是屠副縣長的頂頭上司，雖然退休了，可香火情份總在的，一起去事情易辦。
“這是件對你們、木材廠與政府三方都有好處的大好事，略等，我現在給木材加工廠的郭銳廠長打個電話，叫他到這裡來一下，縣政府做個中介，立即把這事定下來。”屠副縣長說完，就提起電話機撥動了郭銳的電話。
半小時後，郭銳趕到了縣政府。木材廠場地雖大，可是產值與利潤卻不高，每年能有個一千萬的銷售額就到頂了，因為當地多樟木，產的樟木板在全國小有名氣。
“王院長他們提出一個設想，具體的你先聽他倆給你說一說。”屠副縣長指了指王進水與王忠信。
介紹完情況，郭廠長呵呵笑道：“這不是天上掉下來金錢雨砸中我老郭了嘛，只是，木材廠目前資金緊張，改造費用雖然不大，只怕臨時拿不出錢來。”
郭廠長的小氣在谷坦縣裡是出名的，典型的鐵公雞。
“這裝置我們投，日後在貨款裡抵扣，要不，我們叫屠縣長作個公證，就在這裡先簽個三年的合同，得到的樟腦與樟腦油粗品以20元/千克的價格給我們，不得出售給他人，如何？”王忠信提出的這個價格，依據是南方的客戶曾以這個價格收購過，已是人所周知的行價。
“可以，可以，裝置的錢都是你們出的，我們這是半路上撿了個銀元寶，又沒花我們一分錢，多出一分的工夫。”郭廠長連連點頭答應，合同當天就籤了下來。
木材加工廠的木材蒸煮裝置體積很大，通蒸汽通水浸泡什麼的全部齊全的，要改的地方就是以前的蒸汽是直接排掉的，現在，得加一個冷凝器與接受罐，把蒸出來的樟腦油與樟腦收集起來，在熱的，熔化的條件下分層出來就行。
工廠的第一道離心機其實是不需要的，把蒸出的水反覆套用，熱水中的樟腦與樟腦油在系統裡不會損失。在為木材加工廠設計裝置的時候，王錦濤等技術人員發現了這樣的一個問題，原來的樟腦提取程式也得到了簡化，操作更簡便，工作量更小了。
經過一個星期的努力，裝置整改完成，可以開始試車了，木材廠的大裝置一次進去的樟樹板就得一卡車，十多噸。蒸煮的時間有點長，相加起來得兩天兩夜。
第一批料出來了，一共有三百千克左右的粗品。木材廠每週都得發四車樟樹板到外地，那麼，每月就會有十五批四點五噸的樟腦與樟腦油，差多多出九萬元的收益。木材廠的效益不好，年利潤都沒有一百萬呢，這相當於把年利益增加了一倍。第一批貨一出來，郭廠長心裡樂開了花。
“在木材廠跟蹤他們試生產的過程中，我發現一個問題，他們把樟樹鋸成樟木板時有很多的鋸未與邊角料，一樣含有樟腦，是不是與郭廠長協商一下給我們作原料，應當又可以增加一些樟腦的產量的。”王錦濤說出了自個的新發現。
“我們提出粗樟腦後給你們吧。”郭廠長為人特精明，一被提醒立即領悟了過來，自個的蒸汽房每月還有幾天空，加工成粗品總比作為廢木柴賣給人家的利潤來得高一些。
每個月又多了一萬元的利益，這錢差點被他們的三界化工研究院賺走了，看著廢料中提取出來的粗樟腦，郭廠長為了自個的精明而感到十分得意。
這五噸粗品只要一昇華就可以得到樟腦與樟腦油的成品，比從頭開始提取的流程短了好多，相當於車間規模憑空大了五分之一，加上打敗競爭對手多出的一套裝置，又增加了部分產量，現在，樟腦與樟腦油的總產量可以達到三十噸每月了。
雖然因為競爭的關係，原料成本有所上升，可總的說來，樟腦產品的利潤總額在不斷的提升中。
“是現金付給我們吧，發票怎麼開？”第一批料出來的慶功宴上，郭廠長悄悄地把王進水叫到了一邊，低聲問道。
“收款收據就行，這不與向農民收購原料一個樣的嘛。”郭廠長話裡的意思是候借這個機會建立起自個的小金庫，這樣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了，王進水自然是大方地答應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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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倒不必，屠縣長是我們合同的見證人，我指的是鋸未部分與邊邊角角部分。能不能收據出不出？就當向村民多收了若干的樟樹枝唄。”郭廠長不知是心平還是膽小，只提出屠縣長不清楚的那一部分。
“誰叫我們是緊密的合作伙伴呢，就這麼辦了吧。”這個做賬也不難，一方面，三界化工研究院是私企，沒這麼多的條條框框，只要在銷售額上不逃稅，進料誰也不會去查的，王進水一口答應了下來。
“每月一次，數字雙方核對一下，我叫我的徒弟李西金與你聯絡，不用透過我們的財務，你看這樣的操作行不？第一批鋸未我們也不必細算了，就作一萬元錢吧。”王進水叫來了李西金，悄悄地吩咐了一下，叫他到財務取來一萬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