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蕭涼望向那石頭人像，石像雕琢的很粗糙，勉強能看出髮髻，翹起的群裾，連性別都難辨認的石像，他是怎麼脫口而出叫出石像的身份是“石婢”的？
“無禮，”小古喝道：“我家主人身份尊崇，豈是你一個小小石婢審問的？等你家主人回來，叫他前去拜見我家主人，一個好好的寢殿，被弄的像陵墓不說，一個小小石婢還敢犯上？”
季蕭涼聞言更加恍惚，懷叔等人說這裡是炎帝的寢陵，小古說這是寢殿，還令此處的主人拜見他，那麼他又是誰？
萬年前的護界神？警察季蕭涼？殭屍王？三皇傳承者？龍主？應龍後人？
若是此地主人是炎帝，那不應該是他的師父嗎？
如何會是叫炎帝拜見他？
這是本末倒置，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人？
“能知道這是主人的寢殿者，不過雙手之數，”石像緩緩退回石壁：“待主人迴歸之時，我自會通報主人。”
退回石壁中的石婢完全隱沒不見，季蕭涼望著這個只有一處石臺的石廳：“我越來越糊塗了。小古，你還有什麼沒有告訴我的？”
小古用爪子撥拉了幾下季蕭涼頭頂的短髮：“我告訴你的，對你現在來說，都像是聽故事，要麼是天方夜譚，你自己不想起來，我說什麼都無用，況且，有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
“我們心神相連，我是否說謊，你能輕易感知，而且我無需騙你。”
季蕭涼當然知道自己能感知小古是否說謊，但是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將小古當做自己的從屬，所以並沒有去強行感知小古是說了真話還是假話，從他成為殭屍之後，小古是他正式的第一個家庭成員，他不會當它是自己的從屬。
“按你所說，這是炎帝的寢殿，那我在這裡是什麼也找不到的？”季蕭涼問小古，他是帶著疑問來到這裡，結果沒有解惑，反而得到了更多的疑惑，這叫他越來越迷茫。
“也不是，那石門之上的壁畫，通道中的壁畫，石塔上的壁畫，全都是你想知道的事情，只是無法解讀，”小古看向石壁：“那石婢能解讀。”
“那些圖案，全都在我腦中，回去我們再慢慢解讀吧，”季蕭涼始終覺得那一副完全不同的壁畫給了他很熟悉的感覺，不過他卻說不上哪裡熟悉，至少他知道，那跪著的十人之中，必有三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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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現在召喚出石婢，石婢即便是能解讀壁畫的內容，可石婢和壁畫不會告訴自己，他到底是誰，他的記憶裡究竟缺失了什麼。
作死了一次兩次，季蕭涼不會再作死第三次，他無比珍惜小命，所以也更加理智。
原路返回之時，季蕭涼發現那從石壁前摔下的一眾人等，全都被石像砸成了肉泥，懷叔和大懷也不例外，他默默的站在那堆已經分不出誰是誰的血肉之前：“懷叔，起先你把我當子侄晚輩，我是真的被你感動了。想著，你沒有後代，將來我會以義子身份為你守孝，看來，是我太白痴。”
數道模糊的影子呆呆的站在原地，季蕭涼的目光從血肉之上，移到那些魂魄上：“勾結異邦，死不足惜，能死在炎帝的寢殿，也算是你們的福氣。”他運轉煞氣決，將那些魂魄全都湮滅，他有一個活的小懷在手，無需在問這些人問題了。
離開所謂的炎帝寢陵，季蕭涼開著小懷的車離開了山谷，那座石塔在季蕭涼離開之後，緩緩的消失在山谷的濃霧之中。
另一個問題擺在了季蕭涼的面前，古塘斎的馬子明是否知道懷叔的主意，其實答案是否定的，他也知道馬叔不會和懷叔一樣瞞騙他，但是他的心裡有一份芥蒂。
並非源於人與人之間的不信任，而是敵人太狡猾，這令他很苦惱。
“蕭涼，按道理九女齊聚，你的記憶就應該復甦，可你毫無復甦的跡象，這個我也無法解釋，”小古說道：“可能還缺少什麼回覆記憶的契機，契機這個東西，呵呵……”
小古古怪的笑了一聲：“真的是可遇不可求的。我想幫你，都幫不了。”
季蕭涼抬手摸了摸小古：“我也並未怪你，你曾叫我問肖無煙，是我自己不問的，此事暫且作罷，我們先回去，我要好好審審這個自稱是贏家人的倭人。可笑，倭人哪來的自信，以為找到三皇五祖就能決定龍脈歸屬？”
想了想那小懷的話，季蕭涼依舊是覺得可笑。
“沒有那大蛇的護佑，那個小島很快就會被大海淹沒，估計那些島民開始著急了吧？”小古跳到季蕭涼的耳邊：“不出五十年，那島嶼將完成沉於海底。”
聞言，季蕭涼卻並未有欣喜之色，而是蹙起眉頭：“為何這麼巧合，又是五十年？”
“天道輪迴，只怕是五十年後，正好是一個萬年到期，”小古道：“至於是為什麼，除了你回覆記憶，無人能知曉是為什麼。當年你作為護界神，不肯離開這個低階介面，這個萬年輪迴，也和你多少有些關係。”
又是和自己有關係？季蕭涼的眉頭蹙的更緊了：“那我豈不是成了禍亂的根源。”
“呸，”小古飛到了季蕭涼的腦袋上，用爪子一陣兒胡亂扯季蕭涼的頭髮。
季蕭涼的頭皮被扯得生疼：“小東西，有話好好說啊，我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嗎？”
小古又扯了季蕭涼的頭髮一陣兒，才放過他：“修行的世界，追求的就是天道，但是天道無情，以萬物為芻狗，你修煉的卻是萬古有晴天，當時這個低階介面就是你出生之地，為了維護這個低階介面不被天道毀滅，你選擇成為護佑一個低等介面的護界之神。”
“天道無情，仙神無情，你成為了異類。也是因為你的有情有義，得到了九個天女的芳心，不少妖精魔物都為你傾倒，可知你的魅力，但是這樣的你，不為天道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