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蕭涼立刻就明白了錢仙叫他是想做什麼了，看見錢仙一身狼狽，他淡定的轉身：“自作孽！”
“老爺子，您繼續帶路！”
軍總院一間僻靜的老幹部病房裡，一個老人渾身插滿了管子，連線著各種醫療儀器。
季蕭涼在走到這個房間門口的時候，就已經感受到房間內濃郁的死氣：“這個老爺子，已經命不久了。”
病房裡有個正在監控醫療儀器的年輕醫生，聽見季蕭涼的話，頓時不滿：“你才命不久了，康老爺子都好轉了。”
季蕭涼看也不看那些儀器，徑直走到了床邊，伸手將瀰漫在房間裡的死氣吸收掉。
年輕醫生攔在季蕭涼身前：“你是什麼？這地方是你隨便亂闖的嗎？”
“出去！”
季蕭涼看向古老頭：“就是這個老爺子？”
古老頭沒了之前和季蕭涼說笑的輕鬆語氣：“對，就是他！”
“他的年紀比我還小幾歲呢，我都沒有快死掉，他怎麼就成了這樣了？”
年輕醫生說道：“老人年紀大了，全身器官衰竭，是很正常的。”
季蕭涼道：“你這個老熟人，是中毒了，只要能及時解毒，一時半會死不了。”
“你誰啊？”年輕醫生聽見季蕭涼的大放厥詞，頓時不滿的要季蕭涼趕出去：“你又不是醫生，不懂裝什麼？多少專家給康老爺子會診過了，明明白白的器官衰竭，怎麼可能是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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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蕭涼看向古老頭：“要是想叫我看，先叫這個聒噪的傢伙出去，我看見他不爽。”他注意到年輕醫生的胸牌上有“袁達醫生”幾個字。
年輕醫生將記錄本一丟：“該出去的人，是你，還有你，這是重症病房，你們兩個連防護服都不穿，誰許你們進來的？”
“出去！”
一個路過的護士，聽到了病房裡的喧鬧聲，找來了林院長：“院長，您看，有人鬧事。”
文心竹急沖沖的走過來：“林院長，季先生是我請來的。”
林院長也已經看見了季蕭涼，頓時頭大：“小季啊，這是重症病房，你不能隨便進來的。”
年輕醫生袁達指著季蕭涼：“院長，文老，這小子誰啊？硬闖進來就算了，還敢信口開河說康老爺子是中毒了。”
文心竹快步走到季蕭涼的面前，恭敬的問道：“請問，季先生，您說康老爺子是中毒，有什麼依據嗎？醫院裡已經多次給老爺子做了專家會診，除了發現老爺子器官衰竭之外，沒有發現別的症狀。”
聽見文心竹恭敬的叫這個連醫生也不是的小子為“季先生”而且口口聲聲稱的是“您”
袁達立刻不舒服了：“文老，我好歹是留洋博士，我難道還沒有這個小子看的清楚？”
古老頭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病床之上的康老爺子，語氣淡淡的：“老康在你們這裡住了幾個月，除了越來越虛弱，你們看出來什麼了？”
季蕭涼只看了一眼就說是中毒，他就聯想到了之前在京城時季蕭涼曾經說的話——西藥的副作用。
袁達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們查出來老爺子的器官衰竭，我們也很努力的維持著老爺子的生命。”
季蕭涼走到床前，看向骨瘦如柴的康老爺子，不由得心生憐憫：“如果，再被你這麼照顧下去，幾個月內，康老爺子就會死了。”
死氣濃郁，且生機單薄，就算是他要救，都要費一陣手腳。
聽見這個袁達一臉驕傲的說他維持了老爺子的性命，季蕭涼不由得冷笑：“你們是在要了這個老爺子的命。”
他從口袋裡掏出針包，取出幾根銀針扎在老爺子的曲池，合谷，天樞之上。
袁達急了：“林院長，文老，你們怎麼不攔住這個小子？”
“他是醫生嗎？會醫術嗎？你們想過被他胡整之後的後果嗎？”
林院長擺擺手：“小袁，不要著急，先看看再說，小季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對於季蕭涼說康老爺子是中毒，他是半點不信的。
給康老爺子會診的專家裡有他一個，雖然不知道康老爺子具體的致病因素是什麼，但是老爺子現在多臟器器官衰竭，這是百分百的事實。
文心竹對於季蕭涼的話，深信不疑，他近乎虔誠的站在季蕭涼的旁邊，虛心的問道：“季先生，您在現在這個時間用曲池，合谷，天樞的原理是用來排毒？”
季蕭涼嗯了一聲：“手術刀！”
文心竹趕緊從外科器械包裡翻出手術刀遞給他。
季蕭涼將昏迷不醒的康老爺子十指上分別劃下了一個小小的刀口。
袁達在一邊急的轉圈：“這小子又不是醫生……你們，你們……”
康老爺子的手指上的切口緩緩的滴出了黑紅的血滴。
一股腥臭的味道在病房裡擴散開來，季蕭涼聞到了這個味道之後，卻是忍不住喜上眉梢。
老頭是中毒不錯，但卻不是西藥的藥毒，而是季蕭涼一直在尋找的一樣東西。
文心竹用紗布擦拭掉老頭手指上的血珠，拿到鼻子下聞了下，隨即皺起眉頭：“好臭，人的血液怎麼會成這樣，還是臭的？”
季蕭涼道：“你應該見過脂肪含量過高的乳狀血液，粉色血液之類的不同色彩吧？人體的血色，就能直觀的顯示出人體內的疾病。”
“這種顏色，只有一個證明，就是中毒。”
林院長看見這個血色時，額頭上的汗珠就冒了出來，之前康老爺子住院的時候，的確是如季蕭涼所說，沒有這麼嚴重，是在住院過程中，慢慢的出現了衰竭的症狀的。
黑紅的血液滴出了幾滴之後，再滴出的血液就是正常的色彩，腥臭的怪味也漸漸的散去。
袁達道：“肯定是障眼法，就和街上的那些人從眼皮里弄出蟲子的把戲一模一樣。”
古老頭走到了窗前，開啟了窗戶，將病房裡汙濁的空氣，徹底散去。
季蕭涼將銀針收起，對文心竹說道：“給他來一碗綠豆湯。”
“現在你們出去吧，我想和康老爺子單獨聊聊！”
文心竹看向還沒有醒轉的康老爺子，遲疑了一下：“可老爺子還沒醒來啊。”
一邊站著的袁達忍不住叫了起來：“和昏迷的人單獨相處，你有病啊？”
季蕭涼冷冷的看了一眼袁達：“古老頭，你該負責清場吧？”
古老頭聽見季蕭涼此時的稱呼，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心竹，季小子要清場！”
文心竹將林院長和袁達趕了出去：“請出去！”
季蕭涼看向古老頭：“還有你！”
此時的季蕭涼和平時的氣勢完全不同，古老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季蕭涼，轉身走了出去。
季蕭涼將病房的門關好，出聲道：“康老爺子，既然醒來了，就睜開眼吧？我們聊聊？”
昏迷的老頭緩緩睜開了眼，虛弱的說道：“你怎麼知道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