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魔宮。天頤殿。
林千霜將浮游御劍訣第二層的最後一段劍法在冥想中練完, 她鼻子忽然一癢,一個響亮的噴嚏將她從神識海中強行退出。
是誰在罵她?難道是組長嗎。
肯定是她在走之後, 那幾個設計方案被組長看見又被批評了。
林千霜手指捏著發癢的鼻尖, 心裡有點悲催得想著, 如若來到這個世界與這裡的時間流逝相同,那豈不是,她一回去便是幾百歲的老妖精了,公民身份都不知能不能用,警察局的工作人員都換了好幾撥人了吧。
【宿主,請您放心,在您到達了《四界征伐》的一刻,您在原來世界的時間是靜止的,只要您能平安活著完成任務,本系統將按您的吩咐隨時送您回去。】
林千霜雙手放在腦後靠在床頭, 悠閒說:“你這麼一說, 我心裡放心了不少, 修真人十年不過彈指一瞬, 百年僅是過眼雲煙,我怕一回去,身份證這個歲數要嚇壞人。建國後成了精,如若被抓起來做研究就糟糕了。”
【……宿主,您在《四界征伐》的行為,對您的現實無影響,請您不必擔心。】
系統無聲遁走, 四周又恢復了寂靜。
林千霜吐了口濁氣。
在方才的修煉中她隱隱摸到了浮游御劍訣第三層的突破口,只是每當她要打敗神識海的幻影時,總在最後一段劍法中頻頻失誤,反被強行丟出了結界。
肯定是哪裡出了錯。
林千霜回憶著和幻影打鬥時的情況,再度盤腿陷入了冥想,決定重新再試試突破第三層。
一向是空無一物的神識海,竟生出了栩栩如生的幻景。
銀白的霜木林宛如銀色的海潮湧動在視線中,漫天的碎葉帶著一縷淡雅的清香溢入鼻尖。
林千霜伸出手抓住了一片從天飄落的落葉,觸感很真實,如若不是她知道在冥想,還以為現在處在天頤殿外的霜木林中。
“霜兒。”
顫人心絃的微沉女音無比動聽得在身後出現。
林千霜打死也不會忘記這個從第一面就印象深刻的女音!
只有寒聖瑤才會有那麼令人感官觸動的天籟之音。
可是這分明是她的神識海,怎麼會出現遠在九幽秘境的寒聖瑤?難道是浮游御劍訣第三層又出了第二個難題?
林千霜心裡帶著疑問持著劍正欲轉過身,紅紗若翩蝶肆虐而飛,雙臂被一股霸道的力量圈住,有個人以極其強勢得姿態將她整個人籠罩在懷裡。
那個人緊緊抓著她的腰肢往她的懷裡塞,就好似要將她嵌入身軀,兩人的髮絲隨著風而糾纏不休,圍繞著的火紅紗幔隨著魔氣飄浮在四周,像是無數朵在縹緲中風吹雨打飄搖不定的曇花,殘破而凋再而絢爛一綻。
林千霜低下頭,放在她腰前交叉的雙手修長而細膩,手腕上的銀環散發著微弱的紅光,抱緊她的人是寒聖瑤已是無疑。
幻影再怎麼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將魔域的身份玉簡也擬化出來。
林千霜不知寒聖瑤突然出現是什麼情況,她眼眸一深,身軀忽然掙扎起來,她扯著腰部上的手臂,想要擺脫身後的人,聲音特地壓低帶著點恐慌說:“你是誰,為什麼要扮成師尊的模樣闖入我的神識海,請你出去,從我的冥想裡出去!”
“霜兒,是我。”
寒聖瑤將徒弟轉過身來,見她眼眸顫抖楚楚可憐,顯得嚇得不輕,不由撫著她的臉解釋說:“為師被困在了九幽秘境,只能化作一縷神識短暫得來見你一面。”
原來如此,難怪她進入冥想,竟然會在霜木林中,正應當都是寒聖瑤的神識強行介入的原因。
林千霜撇了撇嘴,臉上則露出了一絲驚喜的表情,含著淚靠在了寒聖瑤的肩膀,說:“師尊,你這幾日在九幽秘境可好?你為何要不辭而別,你可知道,你走了之後,我多麼傷心,我們之間,連最後一句道別都沒來得及說。”
寒聖瑤輕輕抹去了林千霜臉龐上的眼淚,說:“是為師錯了,我本以為有足夠的能力來保護你,結果才發現,這一切本就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是我太過天真了。”
林千霜眼眸喜中帶著抹憂傷,將寒聖瑤撫摸臉頰的手抓住放在了心口,笑容甜美得說:“能見到師尊就好,徒兒什麼都不求,能見到便是極好。”
寒聖瑤聽著徒弟加快的心跳,那抹微笑像是致命的催情藥,讓她的呼吸有點不穩了起來,她想在這張笑得絢爛的面容上印下她的記號,最好溫潤柔暖的唇能被狠狠得蹂躪腫,將盡數的甘甜滋味均噙入口中。
林千霜見著寒聖瑤漸漸加深的眼眸,心裡後怕得想著應該是自己演的太過深情了,連忙後退了幾步,反而拿起了劍按照浮游御劍訣的第三層練起劍招來。
明明這是套修真正道人修的劍法,可眼前這曼妙的身子卻將這陽剛不已的劍招演繹得陰柔而魔魅,每一個步伐和轉身朝她而來的回眸就好似在眨動中銷魂入骨得勾引著她。
寒聖瑤望著在落葉中翩然劍舞的女子,眼底暗沉了幾分,唇畔的笑微微加深。
她的徒兒是在勾引她嗎?
在第二次失敗後,林千霜持著劍垂頭喪氣得朝著寒聖瑤說:“我卡在了劍訣的第三層,師尊可否提點一下,我是不是過不出第三層了。”
寒聖瑤站在一旁,美豔的面容冷若冰霜,一言不發。
林千霜有點略失望得朝寒聖瑤望了一眼,所以,她的師尊來意識海究竟是來做什麼的?就是這麼來看她一眼?
那還是別了吧,萬一有一天她在做壞事,這時不時來的監控還不煩死她。
林千霜心裡想著,朝著寒聖瑤望了一眼,就這一眼,看得她猛地收回了視線,心裡有點忐忑。
寒聖瑤這眼神不對啊,那麼深邃寒冷的眼神,感覺就好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了吃了一樣,明明她只是問問浮游劍訣第三層的事,難道是觸犯了她禁忌了不成?
林千霜一臉糾結得想著,忽然寒聖瑤走到了她的身邊,捏住了她的手腕幫著她調整習劍姿勢。
“此招為以劍點地化氣為七影,你腳步虛浮,一身魔氣都聚集在頭頂,又怎能學好此招?”
寒聖瑤的話溫熱動聽得在耳畔響著,林千霜總覺得她貼的過得近,連身上淡淡的體香都聞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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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視線微微有點放空,她想起了在怡湘樓,寒聖瑤也是這麼耐心得在她的身後教她撫琴的。
“習劍須丹田取氣,三招後匯氣於手臂靈穴,再緩慢引至手心傳於劍身,每次揮劍須把握魔氣的釋放,方能不多不少散氣凝七劍,化為殺人利刃。
手中的劍不知何時不見了,胸口處忽而被劍抵住,繼而劍鋒一轉,輕輕點上了她手臂的幾處穴道。
林千霜暗暗記住了那幾處靈穴的位置。
就在這時,寒聖瑤忽然持著劍便朝著她揮砍而來,但卻並沒有傷害她,而是把控好了適宜的距離。
林千霜望向了寒聖瑤,她揮劍的姿態凌厲而狠絕,每一下都像是要逼人入絕境。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那把劍似乎有意無意將劍氣落在她的腰間,如若不是她躲避的快,腰帶怕是會被割裂成兩截。
寒聖瑤輕鬆得將最後的劍釋放出了七道劍氣化作的利刃,朝著被利刃逼得倒退了幾步坐在地上的林千霜走去,居高臨下得俯視著她,溫柔得說:“看清楚了嗎,你錯在哪裡。”
“徒兒看懂了,多謝師尊的教誨。”
林千霜抬眸看著寒聖瑤冷若冰霜的臉忽然融化開笑得明媚動人,心裡不由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得滲的慌,不自覺向後挪動了一下。
足踝忽然被抓住狠狠往前一拉,鞋子不知飛到了哪裡去,等回過神,她赤/裸的足尖已經被溫燙的手心包裹住。
雪白的腳丫上,圓潤指殼呈淡粉色,放在手心顯得小巧可愛。
寒聖瑤嘴唇微抿的望向了林千霜,眼神黑沉得可怕,她給足了徒兒暗示,可她為什麼還不坦白,明明她和白婉之間都吻過了,那首鳳求凰彈奏出來難道還是假的?
林千霜雙手撐著地面,姿勢尷尬得一隻腳被寒聖瑤抓住,她正要開口試探寒聖瑤想做什麼,忽然腳底一癢,笑得她渾身發抖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師尊,你放過我吧,這……這,真的不行,太癢了,哈哈哈……。”
寒聖瑤看著林千霜笑得渾身抖動的模樣,杏眸含著笑淚眼角彎成了新月,眼波不經意得流轉顯得格外嬌俏多情,她那張說著話的唇也在發著抖,聲音因笑顫抖而微微變音,每一個笑聲落在她的心間,像是被羽毛拂過格外發癢。
眼眸中的色澤越來越深,撥出的氣溫度也越來越高。
林千霜將寒聖瑤的神態變化看得一清二楚,她想著自己該是犯了什麼事,尤其是剛才寒聖瑤的那句“你錯在哪裡”似乎另有所指。
“師尊,不知道我犯了什麼錯,還請師尊指出。”
腳底終於沒有了動靜,林千霜將腳收回,雙腳抱緊,她一動不動看著寒聖瑤的表情,真怕她又忽然發難,做出什麼讓她更尷尬的事。
“你不是問本座為何不辭而別?”
寒聖瑤神情慵懶得俯視著林千霜,說:“是白婉將本座用陣法傳到了九幽秘境最危險的煉林,如若不是本座取了碧璽繼承了前輩的修為,本座在那兒早就被那群魔獸吞食的乾乾淨淨了。”
林千霜聽著寒聖瑤得到了碧璽,臉上假意露出了期盼的微笑,說:“師尊,你得到了碧璽,那真的太好了!”
“那日你在客棧彈奏的曲子,以及你和白婉之間的事,我均知曉了,我本以為是你被她迷惑了,今日一入神識海,你分明就是清醒的。”
寒聖瑤蹲下身鉗制住了林千霜的下巴,眼眸略複雜說:“告訴本座,你和白婉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是真的心悅她?此人來歷不明,心機叵測,本座說過了,讓你離她遠點!”
林千霜咬了下唇,寒聖瑤必然是誤會了她和白婉的關係。
得到碧璽,那必然是得到了域主的傳承,此刻的寒聖瑤已然是魔修界的修真巔峰。
這樣強大的寒聖瑤,已經成為了林千霜心目中最期望的模樣。
任務完成後便要離開魔域,長痛不如短痛,與其在那個時候讓對方傷的深,還不如在此刻就將過往斬斷的乾乾淨淨。
這麼漫長的分別時間,夠讓寒聖瑤慢慢將這一切癒合,或許再回來後,她們之間便可以分道揚鑣。
林千霜心裡糾結了好久,終是不再偽裝,語氣淡漠得說:“怕是要讓師尊失望了,我心中有意中人,但卻並非白婉。”
寒聖瑤眼眸危險得斂起,她捏著林千霜的下巴微微用力,陰冷說:“是誰?如若不是白婉,你們往來那麼親密,難道還有另一番的關係不成?”
林千霜望著寒聖瑤的眼眸帶著絲嘲笑,說:“我與魔皇有不共戴天之仇,師尊難道就不好奇為何我的資質適宜劍道?呵,我本生前就是蓬萊仙門的弟子,如若不是魔皇的迫害,我也不會淪落至此成為這個不人不鬼的模樣。”
寒聖瑤的神情一怔,鬆開了鉗制林千霜下巴的手。
林千霜一臉仇恨得望向了寒聖瑤,嘴角譏笑說:“師尊,你還真是傻,我對你說喜歡你就真的信了嗎?我這麼做,只是為了離間你和魔皇的關係,如若魔皇沒了你,這樣的他,怎麼敵得過我和白婉的聯手?我和白婉皆為復仇而來,魔皇之位終將是我們的,整個魔域終有一天,將會被人修界徹底吞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