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那一耳光扇得異常響亮,特別是在這靜謐的祠堂之中,那一耳光之後便就是絕對的寂靜,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夏錦華,竟然一耳光將那平日裡作威作福高高在上的黃氏給扇了個面紅耳赤。
“夏錦華,你竟然敢——”
“住嘴!”夏錦華冷喝一聲,再次一耳光落了過去,給那黃氏扇了個對稱!
夏錦年和夏錦繡兩姐妹均是始料未及。
“夏錦華,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掌摑嫡母!”安定侯忙將那黃氏給護在身後。
黃氏幾乎是被那一耳光扇得出了魂了,此時反應過來,立馬嗚咽出聲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卻又不敢出聲一般,讓人憐憫。
“爹爹!”夏錦華看著安定侯,冷嗤了一聲,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有這麼一個爹。
“既然這事情都鬧上祠堂了,那麼,今日就在我夏家的列祖列宗面前,將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與祖宗們報個明白,讓祖宗們也知道知道,到底是誰在往我侯府的面目上抹黑!”
“老爺,郡主自小便就是囂張慣了,不將老爺您放在眼裡便罷了,竟然連列祖列宗都不放在眼裡了。”黃氏哭哭啼啼地道。
“爹爹,您看大姐姐已經如此無法無天了,當著祖宗的面便敢打長輩了,若是再不懲治,怕是以後咱們侯府不得安寧!她下一個要打的,恐怕就是爹爹您啊!”夏錦年也攛掇道。
今日她們是一鼓作氣要弄死夏錦華的。
安定侯也怒,憤喝一聲:“欺師滅祖的逆女,還不跪下!”
夏錦華可不跪,反問道:“敢問爹爹,女兒為何要跪?”
“你掌摑嫡母,這便是大罪,姐姐,您還是跪了吧!”夏錦年已經替安定侯回答了。
夏錦華看了看那堂上的祖宗牌位,再看看那躲在安定侯身後,表面悲慼,其實暗地裡得意的黃氏,搖頭:“爹爹,女兒好似記得,二孃和兩位妹妹,可是連我們夏家的族譜都不曾上吧?”
安定侯這才想起,黃氏和夏錦年姐妹倆確實是沒上族譜。
雖然在黃家的幫助之下,費盡心力將黃氏抬為平妻,將兩個女兒扶為了嫡女,但祖宗禮法卻是不能改變的,黃氏是安定侯府的夫人,夏錦年和夏錦繡都是安定侯府的嫡出小姐,但是,在夏家的族譜之上,卻只有夏錦華和她的生母。
本想等著夏錦繡入宮風光之後,才奏請了閻璃將她們母女三人加入夏家的族譜之中,但是現在出了這種事情,誰也沒有預料到。
黃氏也閉嘴了,夏錦年則是冷冷地看著夏錦華,卻找不到話來反駁,夏錦繡那袖下的指甲幾乎是嵌進了血肉之中。
夏錦華這話,莫不是在死命地她們的痛處!
夏錦華的目光在黃氏母女三人之上流轉而過:“這是我們夏家的祠堂,不是侯府的賞罰廳,在這裡,二孃不過就是父親的一個妾,身為嫡女,我掌摑一個膽大包天,差點害得我侯府家破人亡的妾室,還是對得起列祖列宗的,況且,父親將卑賤的妾和庶女帶入祠堂之中便已經是對祖宗的大不敬了,女兒又是何罪之有?”
這話讓黃氏母女三人都徹底閉嘴了,夏錦華正狠狠地踩著她們心上最痛的地方。
那就是身份!她們是侯府的二夫人和嫡女,但現在卻是夏家的妾和庶女而已!
安定侯也啞口無言,但想著自己是父親,身為父親還沒辦法懲治女兒不成?
“夏錦華,你忤逆父親,便就是大罪,我讓你跪下,你便跪下!”安定侯努力地拿出了一個身為父親的威嚴來。
夏錦華卻是笑吟吟地看向了老夫人,老夫人今日聽了夏錦華一番話,也是醍醐灌頂,她等內宅婦人家鬥的手段了得,但是在大局之上,卻始終是個婦人,目光短淺,今日之事,還得聽夏錦華的。
“錦華,祖母說你不跪,便不跪,”老夫人將那柺杖一跺,威嚴無比地道:“今日,有什麼事情便當著祖宗的面,一次說個清楚,也讓我這老婆子將來有臉面去見列祖列宗!”
“多謝祖母。”夏錦華對著老夫人盈盈一拜,而後看向了安定侯那陰沉的面目。
“爹爹,該說的話我已經說明了,女兒在那南方,活得何等的艱難,體味了人生百味,也懂了不少在這內宅之中懂不了的道理,女兒說得已經很是清楚了,如何決斷,看爹爹的了。”夏錦華不卑不亢地道,坦然地看向了安定侯。
安定侯此時也徹底地猶豫了,難道真的要冒著讓閻璃對他心存芥蒂的冒險,去殺了這個女兒?
安定侯早看夏錦華不順眼了,再加上那黃氏的攛掇,早已經有了殺她之心。
見安定侯此時猶豫不決,黃氏立馬跪地道:“老爺,妾身身份雖然低賤,但是我們的兩個女兒,卻是咱們費力才培養出來的金鳳凰啊,也是咱們侯府的未來啊,如今咱們女兒的清譽已經被人汙損至此,若是老爺再不動手,一切都晚了!”
此話又將安定侯給提醒了一遍,夏錦華已經對侯府無用了,但是夏錦年和夏錦繡的用處卻是大得很,此番將夏錦華殺了,還了侯府的清白,再加上黃氏孃家黃家的支援,夏錦繡入宮還是有望的,那個時候,侯府依舊是光鮮無比。
老夫人也是猶豫不決了,她心中雖然喜歡夏錦華,但更在意的是侯府的未來!
夏錦繡與夏錦年也是跪地,不曾說話,只是委屈地一哭,安定侯便心軟了,深覺自己對不起這兩個女兒,侯府的未來都要靠她們了,可是現在清白被人汙損至此,甚至連族譜都上不了。
私心裡,安定侯還是偏袒著黃氏母女,若是等將來夏錦繡入了宮,得了寵愛,閻璃對自己的芥蒂自然便是沒有了。
安定侯打著好算盤,夏錦華不動聲色,但唇角卻泛起一絲冷笑。
思想完畢,安定侯定了神,道:“夏錦華,不管你今日如何說,你已經是不潔之身,對不起侯府的養育,更對不起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我安定侯府因為你而蒙受了天大的冤屈,唯有你一死,才可洗清侯府的冤屈!”
此話一出,夏錦華倒是笑了:“爹爹說得好,好一個洗清侯府的冤屈,今日,女兒也敢在列祖列宗面前,將話說明了,女兒還是清白之身!這汙損侯府的罪名,女兒可擔不得?”
“郡主,事到如今,您便不要狡辯了,您過去的事情,奴婢都知曉!”夢蓉陰測測地道,對安定侯和老夫人道:“侯爺,老夫人,小姐確實已經在南方寧山縣之中成婚了,那男子名叫柳成田,兩年前皇上到南方徵兵,柳成田前去服役,如今了無音信,這事情,是寧山縣眾人都知曉的。”
“住嘴!”夏錦華冷冷打斷了她的話:“在我夏家的祠堂之中,何曾有你這賤婢說話的份!”
夢蓉噤聲,但是那跪在地上的黃氏卻是緊抓不放:“老爺,老夫人,你們都聽見了,這夏錦華在祖宗面前便敢信口雌黃,可是她從不曾將侯府看在眼裡,此女當真是欺師滅祖!”
夏錦華不管黃氏說什麼,只是看向了老夫人和安定侯,道:“父親,祖母,錦華依舊是清白之身,就算是站在祖先的排位之前,錦華依舊是敢如此說,那日分明就是二孃陷害於我,那許嬤嬤根本未曾與我驗身,便說我已非完璧,其心可誅!錦華百口莫辯,實則是被人冤枉,往祖母明察。”
她陰森森地看向了黃氏,“二孃根本就是蓄意當眾汙損我的清白,根本未曾想我的清譽,就是侯府的清譽,造成今日這後果,也是二孃自找的,與我無關!”
“你——”安定侯盛怒,黃氏身邊的許嬤嬤立馬叫屈:“侯爺,老夫人,老奴冤枉啊,老奴確信,郡主已非清白之身,在侯爺面前,絕對不敢信口雌黃!”
夢蓉也求饒:“侯爺,奴婢所說絕沒有半點摻假,郡主真的已經成婚了!”
“侯爺,您看,郡主她現在依舊是冥頑不靈,害了我們侯府還將責任全部推到妾身身上,妾身也是為了咱們侯府著想啊!”黃氏哭哭啼啼,可憐萬分,身邊的夏錦年和夏錦繡也是啜泣,光是這般委屈的啜泣便是對夏錦華最大的控訴了。
“哼!”
夏錦華悶哼一聲,面色如常,但是眼中的厭惡卻是實實在在的,“你們這等鼠目寸光的深閨婦人,只知道不知手段除去對手鞏固自己在內宅之中的地位,可曾想過自己的做法對侯府的影響,別家若是出點醜事,恨不得滅了所有的口也要遮掩下去,偏偏我等侯府,卻要大張旗鼓,怕別人不知曉侯府藏汙納垢不成?既然讓別人知曉侯府就是藏汙納垢之地,就不要怪別人往侯府的門楣之上潑髒水了!”
“郡主這話,妾身便不愛聽了,妾身怎麼知曉郡主竟然不知廉恥地在那大庭廣眾之下私會情人,若是知曉,妾身也絕對不會聲張此事,明明是郡主您勾引男人在先,現在倒是怪起妾身張揚了您的好事,侯爺,妾身實在是冤枉啊!”黃氏拭淚。
此時黃氏顯得像是個被冤枉的被害人,顯得十分的無助,而夏錦華就是做了錯事咄咄逼人的囂張跋扈郡主,安定侯心中對夏錦華的厭惡更深了幾分,不禁出聲打斷了夏錦華的話。
“夠了,此事不容再議,夏錦華,你失貞已經是事實了,還敢再次詭言狡辯,對祖先不敬,我侯府再難容你,來人,送郡主上路!”
幾個人又朝著夏錦華圍了過來,備了白綾和毒藥。
“爹爹,我說過,女兒是清白之身,那日在梅園之中,那登徒子意欲對女兒不軌,幸得有御狼護體,女兒未曾吃半點虧,也不曾汙了侯府的門楣,就算是當著列祖列宗的面,女兒也敢如此說!”夏錦華心平氣和,毫無半點懼怕之意。
“你倒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安定侯厭惡道。
“女兒是清白之身,無論在哪裡,都敢如此說!”夏錦華直視著安定侯的面目,依舊是坦坦蕩蕩地道。
“郡主,就當是我們錯怪了,你可曾敢在這祠堂之中再驗身?”黃氏用手帕拭淚,一邊陰森森地道。
“自然是敢,”夏錦華一口應下了:“我行得正,坐得端,從不做那與男人苟合的事情來,便敢再次驗身,但是這一次,為防止某些老虔婆作祟,壞我清白,我要祖母親自監督。”
老夫人自然是捨不得讓自己的孫女蒙冤,一口便答應下來了。
安定侯目光閃爍了一番,看了看黃氏,見黃氏道:“侯爺,郡主說要再驗身,那便再驗身吧!”
她是十分篤定了夏錦華不是清白之身,因為她說話的語氣動作都不曾像清白之人,而且,黃氏還託了人去寧山縣確認過了,夏錦華確實是在那處成婚了,婚事那是全城都知曉的。
當下,夏錦華便和老夫人去了祠堂的廂房之中,萬嬤嬤等幾個婆子也是跟著。
黃氏得意洋洋,篤定夏錦華現在是死定了。
她可能會使什麼手段來遮掩自己不是清白之身的事實,但是卻忘了有老夫人親自在一邊監督著,老夫人也是浸淫後宅多年,眼光毒辣無比,若夏錦華做什麼手腳,她一眼就能看出來,那個時候,無需自己攛掇了,老夫人也定然惱那夏錦華,讓她萬劫不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沒一會兒,夏錦華連同老夫人還有萬嬤嬤等幾個婆子又回到了祠堂之中。
老夫人看來神色沉重無比,冷冷地將安定侯看了一眼。
黃氏看老夫人那眼神,便猜想定是夏錦華做了什麼手腳,被老夫人一眼就瞧出來了,如今心中正惱著。
她心中可是得意了,但卻未曾想,老夫人一聲咬牙切齒地怒吼:“來人,將黃氏和許嬤嬤都給我捆了!”
黃氏和許嬤嬤皆是一愣,夏錦年和夏錦繡也是微微抬起了眼,詫異地看向了老夫人,見老夫人盛怒無比,這幾十年都未曾見她如此生氣過。
“還愣著幹什麼!”老夫人見無人動,又是一聲吼,眾人這才覺悟,朝黃氏和許嬤嬤擁過去。
安定侯不解地看向了老夫人,“母親,這是——”
“哼!”老夫人狠狠地剁了一下柺杖,怒目道:“老身活了這幾十年,竟然差點讓這些賤人的把戲給哄騙了,方才我已經親自檢查過了,錦華確實是完璧之身,一點不做假!”
作假不作假,老夫人是過來人了,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夏錦華確實是完璧!
安定侯和眾人都震驚了。
夏錦華站在老夫人的身邊,微微一笑,但此時看在安定侯眼中卻是異常的刺眼。
安定侯再次問道:“母親,您可曾是看錯了?”
“我會看錯?”老夫人怒不可遏,“這分明就是黃氏那賤妾怕錦華威脅了她的地位,設局陷害她的,卻沒想到啊,竟然害得我侯府被人汙損至此!”
她差點掄起柺杖給那黃氏狠狠兩擊,果真是如夏錦華所說,這些深閨夫人鼠目寸光,才造成了今日這局面!
“爹爹,女兒說過,女兒乃是清白之身,爹爹聽了二孃的攛掇,一心以為女兒不知廉恥,女兒不求爹爹相信,只求老夫人能相信我。”夏錦華道,目光轉過了那黃氏。
黃氏不可置信地尖聲道:“不可能,夏錦華分明就已經成婚兩年有餘,根本不可能是清白之身!”
“黃氏!”夏錦華怒聲,聚攏了眉尖:“你這賤妾設計陷害我這郡主的清白不說,竟然還敢在我夏家的祠堂之中信口雌黃,你當真以為仗著爹爹的寵愛,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不成?”
“夏錦華,你做過什麼事情,你自然是知曉,你成婚的事情,那是全寧山縣的人都知曉的,你竟然還敢在此胡攪蠻纏,信口雌黃的人分明是你!”黃氏底氣十足,她依舊相信夏錦華早已經是不潔之身!
“黃氏,你難道是在質疑祖母的判斷不成?”夏錦華冷冷一喝。
老夫人早已經怒火攻心,侯府落得如今的下場,都是這婦人在背後搗鬼,她如何能不生氣啊!
“蒙憂,我真是不知曉,什麼時候,一個妾室竟然有了在這祠堂之中撒野的資格了,這侯府,到底誰才是主人?”
安定侯才覺悟,看向了盛怒的老夫人,再看向了那黃氏,厲聲質問道:“黃氏,這是怎麼回事?”
黃氏連聲辯解:“侯爺,郡主真的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了,不是妾身陷害於她啊!”
“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敢睜著眼睛說瞎話不成?”安定侯也終於是對黃氏動怒了,對於老夫人的判斷他還是相信的,看來都是這黃氏做下的一切!
害了侯府,更害了他的兩個女兒,更害得他安定侯成為眾人的笑柄!
果真是這個無知的婦人做下的!
“侯爺,這都是夢蓉說的!”夏錦年見此,忙道:“夢蓉是我在寧山縣買的,以前和大姐姐是一個村子裡面的,一切關於大姐姐的事情,都是她說的。”
夢蓉一聽如此,忙求饒道:“侯爺,郡主確實已經成婚兩年了,奴婢不敢有半句瞎話!”
“爹爹,妹妹,我早說過了,這夢蓉不是什麼好人,以前嫁了個秀才不好好地過日子,偏偏給相公戴綠帽,才被婆家賣到妓院,這般的女子,妹妹偏要買了帶在身邊,還更是對她的話深信不疑,連這種女人說的話你們也相信,實在是——”
夏錦華長嘆了一聲,看著夢蓉那滿面的恐懼,眼中不帶半點憐惜。
許嬤嬤也忙道:“老爺,都是這夢蓉說的,她說郡主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了,若是老奴檢查無誤,一定是郡主使了什麼手段,老奴也是被夢蓉給誤導了啊!求老爺饒命啊!”
黃氏也開竅了,將所有的責任都往那夢蓉身上推:“妾身也不曾想夢蓉竟然是這般的女子,她與我們說是郡主奪了她的相公,而且將她賣給了牙婆,也是她說了郡主失貞的事情,妾身為這賤奴所矇蔽,但妾身也是為了咱們侯府的名譽著想啊!”
所有的人都將責任推向了一個小小的夢蓉,此時的夢蓉百口莫辯,早已經無人相信他,安定侯更是一腳往她胸口踹了過去,將她踹得差點吐血,夢蓉在地上撐起身子,知道了如今自己已經成了黃氏的替罪羔羊了,她看向了那老夫人身邊笑吟吟站著的夏錦華,忽然如惡鬼一般的撲了上去,撲向夏錦華。
“你這個賤人,都是你害的,你分明已經是不潔之身!”
夢蓉這般的行為,在眾人看來就是惱羞成怒之舉。
黃氏忙道:“快快拿下那賤婢!”
幾個侍衛衝出,將那夢蓉給拿下了,黃氏順勢將那毒茶給夢蓉灌了下去,夢蓉便殞命當場,口裡鼻裡湧出的全是鮮血,臨死之前依舊是死死地盯著夏錦華。
實在是不明白,為何自己握著夏錦華如此致命的把柄,為何到最後,死的還是自己的?
“帶下去!”
黃氏命人將那夢蓉給帶了下去。
堂中安靜了下來,黃氏依舊是在地上拭淚,而安定侯則是一下子坐到了那座椅之上,雙目無神。
沒想到,侯府竟然毀在這麼一個小丫頭的信口雌黃之上,實在是夏家之大不幸啊!
黃氏眼珠子轉轉,又拭淚道:“侯爺,原來都是那丫鬟做的鬼,可是如今,滿京城都知曉是因為郡主失貞,才敢大膽地汙我侯府的門面,現在可是怎麼辦啊——”
言下之意,不管如何,夏錦華都得死!
安定侯也是一瞬間有了力氣,又站了起來,看向了夏錦華。
是啊,如今,全京城只知道郡主失貞,就算是今日的事情傳出去又如何,誰會信?
如今,只有夏錦華死,才能挽回侯府的一點顏面啊!
安定侯狠狠地下了決心,夏錦華也自然是知曉安定侯心中所想,只是微微一笑,道:“女兒知道爹爹還是想要女兒的命去換侯府的清白,女兒只怕,就算是女兒死了,這侯府的清白也是回不來了,而且,還讓皇上對爹爹心生芥蒂。”
安定侯左右搖擺不定,看向了那跪在地上的兩個女兒,看向了那哭泣的夏錦年,看向了那楚楚可憐的夏錦繡,特別是看見夏錦繡那雙帶淚美眸的的時候,心中一軟,他的動搖也堅定了。
“為了咱麼侯府的清白,今日郡主必須一死!”他幾乎是一字一句地磨出了這麼幾個字。
“你——”
老夫人也不曾想安定侯竟然這麼偏執。
唯獨夏錦華冷冷一笑,這個爹啊,果真是無情如此!
看來自己整得他們還是不夠慘!
幾個人又圍了過來,將夏錦華給包圍其中,就算是有萬嬤嬤護著,她今日也休想脫身!
老夫人也知曉現在只有這一個做法了,不禁長嘆了一聲,黃氏母女三人卻是興奮至極,偷偷地抬眼看了過去,想看著夏錦華是如何被活活弄死。
但沒想到,那些個侍衛還未曾觸到夏錦華的身子,便聽見外間有侍衛匆匆來報。
“侯爺,皇上傳了口諭來了!”
那祠堂外面,裡三層外三層的不知曉是包圍了多少侍衛,侯府的這些個是侍衛幾乎都調集到了此處,只為擋住那大內侍衛十人。
“口諭,什麼口諭?”安定侯忙問道,便迎了出去,還不忘讓黃氏等人將夏錦華給弄死。
侍衛低頭,不看那祠堂之中的情況,“皇上喧郡主即刻進宮見架!”
這話一出,堂中眾人的神色俱是一變!
那祠堂之中的黃氏母女三人紛紛露出了不甘和憤怒的神色。
明明就差一點!就差一點便可以弄死夏錦華了!
安定侯也懊惱,為何閻璃為在此時傳夏錦華進宮見架?
“你可曾問了,為何要喧郡主進宮?”他忙問道。
侍衛回答:“不知曉,是鎮南王府的鬼面將軍親自來傳的口諭,將軍此時還在府中等候。”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竟然是鎮南王府的人!
安定侯心中不安,難道是皇上知道了這裡的事情?
竟然還派了鬼面將軍出面?
“侍衛大哥,你回了將軍,我梳洗片刻便隨他進宮。”夏錦華淡然道。
看來閻璃還是不會讓自己死的。
那侍衛看了一眼安定侯,便退了出去。
堂中,夏錦華隨著萬嬤嬤,在黃氏母女那撕心裂肺的恨意之中,淡然地走出了祠堂,路過安定侯身邊的時候,她不忘提醒道:“爹爹千萬莫要忘記了,到底是誰在背後保女兒的性命,望爹爹做事之前,先思想前後因果,再出手。”
她淡然地放下一句話,便出了那祠堂的門,留下那面色難堪的安定侯和惱恨的黃氏母女三人。
在這個時候,閻璃讓那器重萬分的鬼面將軍親自來傳信,豈不是說明了他對夏錦華的看中?
這種連自己的女兒都可以踩在自己臉上的感覺真的不太好!
夏錦華出了那陰森森的祠堂,看見今日那不甚明亮的天光,但心似乎還是被照亮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越發的堅定了某種信念。
那祠堂外面的院子大門被開啟了,外間圍滿了侯府的侍衛,足足一兩百個,差不多侯府所有的侍衛都在這兒了。
鋼鐵的俠等人也迎了過來,看見夏錦華毫髮無傷,便也放心了。
夏錦華看見,那眾多的侍衛之中走出了一個黑袍銀色面具的男子,高大的身軀似乎是承載著一種力量,一種讓夏錦華認為,有他的地方一定安全的力量。
她笑笑,對著鬼面將軍盈盈一拜:“有勞將軍了。”
那鬼面將軍冷冷道:“皇上喧郡主即刻見架,還請郡主隨本將儘快動身。”
“將軍稍等片刻,待我去梳洗片刻,便隨將軍一起入宮。”
鬼面將軍應了,安定侯也自那祠堂之中走出來,看見鬼面將軍,帶著十分詭異的笑容。
上前客套道:“原來是將軍,不知道皇上為何會忽然宣召小女?”
鬼面將軍看見那安定侯似乎還是悶哼了一聲,道:“郡主乃是宜陽公主唯一的後人了,皇上當年錯殺宜陽公主一脈,心中有愧,故對郡主珍視無比,今日我隨王爺入宮與皇上議事,皇上突感內心有異,想起了郡主,讓本將快馬加鞭趕至侯府,宣郡主進宮見架!”
聽完此話,安定侯腦門上全是汗水,看來,這裡的一切皇帝都是知曉的。
他露出了個極端怪異的笑意來:“原來如此,且告知了皇上請放心,郡主在侯府之中隨時都可召見。”
從此之後,安定侯再也不敢動那殺夏錦華之心。
鬼面將軍面具之下的唇線一勾:“皇上還說怕是郡主怪罪他不曾想起她這外甥女來,皇上最近實在太忙,沒時間召見郡主,今日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就是怕郡主以為自己除了侯府,便沒其他的親眷了,以後疏遠了他那親舅舅。”
這話讓安定侯越發的坐立不安,鬼面將軍的言下之意,不要以為郡主母族無人!她無論如何,都流著皇家的血!
安定侯自然是懂那其中的意思,陪笑道:“錦華能得皇上錯愛,已經是惶恐了,哪裡還敢有半句怨言。”
“郡主識大體,不是那恃寵而驕之人,相信郡主會明白的。”鬼面將軍冷冷道了一聲,便不理會那安定侯,徑直隨著夏錦華去了她的華居外面,等候她出來。
只等得夏錦華換了衣裳,重新打扮了一番,才出了華居,正看見鬼面將軍在那外面等候著,微微一頷首:“讓將軍就等了。”
“本將榮幸之至。”
夏錦華帶了葫蘆娃冬奴鋼鐵俠等五人,隨同鬼面將軍一道出了侯府,她今日還特意穿了那叫虎皮斗篷。
但是不曾想,出了侯府,便看見侯府的馬車已經停在了大門口,那分明是夏錦繡專用的馬車,安定侯出來,身邊跟著黃氏夏錦年和夏錦繡。
安定侯對鬼面將軍笑吟吟地道:“將軍,小女錦年和錦繡,也實在是想念那在宮中的黃妃,不如今日便趁著這機會,隨了你們一道入宮吧!”
夏錦華看了看安定侯身邊那打扮妥當的夏錦年姐妹倆,特別是夏錦繡,還穿了一身水藍色襦裙,外罩錦繡金絲孔雀紋路的大袖衫,顯得富貴無比,臉上化了精緻無比的妝容,一雙明眸似乎是雨後空山般的明亮誘人。
黃氏孃家倒還真是有個女兒在宮中為妃,但跟黃氏少有來往,跟她的這兩個女兒更是沒什麼關係,她們怎麼會想她?
夏錦華冷冷地一撇夏錦繡,打扮得如此明豔,分明就是想藉著她的風一道進宮去,見到閻璃,尋個機會勾引呢1
怕是裡頭連三點式情趣內衣都備好了!
夏錦華不層說話,但看她那翻著的白眼,鬼面將軍便知曉她心中所想。
鬼面將軍將那夏錦年夏錦繡姐妹倆掃了一眼,如實地讚美道:“侯爺的兩個女兒,真跟那畫中的一般美貌。”
“噗嗤——”
夏錦華忍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