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天尊和玉環女祖齊至，十餘個老祖冷哼著退去了。
他們倒不是怕，而是不想暴露自己，有失身份。
眾人松了口氣，剛才面對十餘個老祖真有種羊羔面對惡狼的感覺，根本無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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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搞不懂，這幫老祖怎麼這麼貪婪呢？哪裡有寶貝就往哪裡來，他們一點臉都不要嗎？
不過我沒法多想，因為還要面對兩個女大佬。
我先朝玉環女祖道謝：“多謝玉環女祖，不然我這件馬甲要掉了。”
玉環女祖看了一眼麒麟衣，並不感興趣，她倒是多看了幾眼我的桃木劍，感慨道：“你也開始用桃木劍了啊，這種基礎法器，也只有你太清一脈的人還在用了。”
的確如此，桃木劍是民間法器，而且到處都是，根本算不得修士界的法器。
整個修士界使用桃木劍的少得可憐，我父親算一個，我算一個。
“子承父業不挺好嗎？不知道有沒有繼承你爸的渣男屬性呢。”流蘇抱著雙手，有點吊兒郎當的樣子。
她一直拽拽的，媚媚的。
我不太自在，說起來我也算一個渣男吧。
“流蘇天尊，也感謝你。”我道謝。
流蘇一步邁過來道：“不扯虛的，趕緊告訴我你父親在哪裡，我要去收拾他！”
我搖頭：“我也不知道，父親受苦破深，多年不現身了。”
“躲得挺深，哼。”流蘇拍拍手，意興闌珊，然後她看一眼擎陽尊者和麒麟子：“走了，還在這裡被人笑嗎？麒麟子看看你那喪氣髮型，弄成什麼樣了！”
麒麟子嚇得腿軟，趕忙認錯：“流蘇天尊，我回去後立刻換髮型！”
流蘇懶得多看，看著煩。
她抬腳就走，留下一句話給玉環女祖：“玉環，有空切磋一下啊。”
“隨時奉陪。”玉環女祖微微一笑。
夏瑤見流蘇走了，幾步上前，恭敬地將仙王屍衣奉上給玉環女祖，物歸原主。
玉環女祖輕柔道：“夏瑤，你負傷不輕，暫時掌控仙王屍衣吧，它可助你修行。”
“多謝玉環女祖！”夏瑤歡歡喜喜，跟個小女生似的。
玉環女祖最後看我一眼，就此遁去了。
場上又只剩下我們這一幫人，全都是負了傷的修士和高手。
現在沒有任何威脅了，在鬼蜮的逐步破碎中，眾人全都放鬆了下來，個個劫後餘生喜不自勝。
姜越第一個走人，他收起美人屍蠱，一言不發地走了，也沒人理他。
麒麟子和擎陽尊者第二個走，走之前麒麟子還瞪我了一眼，質問：“姓李的，是不是你偷襲我？我怎麼感覺你的斬魂術那麼熟悉，就特麼你斬我魂是吧？”
“沒有啊，不依靠組字訣，我怎麼可能斬傷你呢？”我不承認。
麒麟子不爽：“你給我等著，肯定就是你，你跟那個王胖子都不是好人，老子算是看懂了，金剛印是不是也是假的！”
“是假的，麒麟子你還給李哥吧。”王東冒頭，懇求道，一臉期待。
麒麟子眼珠子一轉，甩手道：“當我傻？你說假的就是假的？”
“真是假的，麒麟子你還給李哥吧，李哥魚躍龍門就靠它了！”王東說得情真意切。
麒麟子狂笑一聲：“有種就去九鬼門搶，姓李的得了麒麟衣，我搶他金剛印合情合理！”
他說罷，跟擎陽尊者走了，一副自己很聰明的樣子。
王東只得長吁短嘆，悲嘆連連。
我暗笑，過去拜會玄立真人。
他彷彿老了一百歲，受傷極重，此刻十分虛弱。
我打出全部太清氣滋養他，他臉色緩緩紅潤了起來。
“李小友有心了，可惜我的傷勢不可逆，活不了多久了。”玄立真人看得很開，說著還眉目含笑。
眾人全都心有慼慼，連姬長老都嘖了一聲：“可惜了老道士啊，哎，多活幾年吧。”
他一閃身，走了。
我心頭也不是滋味，這樣的高人就要死了，但我無能為力。
“李小友不必傷感，生死由命，一切都是定數。”玄立真人撫須一笑，暗淡的眸子打量我道，“倒是李小友你命格不凡啊，紫氣東來，聖人之相，就是前路茫茫，回頭無岸。”
我一愣，玄立真人卻岔開話題，喘口氣道：“李小友，你覺得九字真言如何？用起來可還順手？”
“玄立真人為何這麼問？”我不解，感覺玄立真人在交代遺言似的。
他含笑道：“李小友悟性之高令貧道震驚，不對，應該說你身體的化道能力之強，不可思議。”
“化道？”我越聽越懵了。
“之前情況緊急，沒來得及跟你說。能在第一次就承受並且操控萬法歸一的人少之又少，你不僅可以操控，還能牽引組字訣，實在不可思議。”玄立真人注視著我，滿眼都是讚歎。
我怔了徵，是麼？
當時我沒啥感覺啊，組字訣下來了，我就操控了啊。
“李十一的確驚人，萬法歸一法，是無上道氣，他竟首次就承受並且掌控了，這就是化道能力嗎？”夏瑤也贊了一聲。
我若有所思，這應該是窺視天道帶來的好處，我的身體已經質變了，可以輕易化道，組字訣就彷彿是我的術法一樣。
不過我還是很謙虛的，說只是運氣好。
玄立真人笑著搖了搖頭，忽地站了起來。
他虛弱的身體忽地有力氣了。
我們全都愣了。
玄立真人掃視眾人：“鬼蜮即將破碎，諸位道友散去吧，我來檢查一下鬼蜮內是否還有惡鬼。”
他轉身走向了黑暗中。
眾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我心中一動，跟了上去，其餘人都目送我們。
走入黑暗中，到處都是鬼蜮的裂縫，一絲絲亮光照射進來，外面就是別墅了。
玄立真人走了一段路，轉身面對著我緩緩坐下，念了一聲道號，隨即笑道：“李小友，你看好了。”
“玄立真人，您有何吩咐？”我停下看他。
他卻不說話，只是三花聚頂五氣朝元，然後雙手掐指決，每掐一個指決就會念一個字。
“臨。”
“兵。”
“鬥。”
……
九個不同的指決，他緩慢掐出，讓我看得仔細。
我當即就記住了，也明白玄立真人在傳道。
我內心無比感動，說不出話來。
“記下了嗎？”九個指決掐完，玄立真人身上出現了九個小篆字，圍繞著他旋轉，十分玄奧。
“記下了。”我回應。
“嗯。”玄立真人閉眼，坐著一動不動，九字真言不斷旋轉著，道氣越發的旺盛。
我心頭一驚，上前觸碰：“玄立真人，您……”
手指一碰到，他忽地化作了縷縷道氣，而九字真言一個個消散，最後原地什麼都不剩了。
羽化！
玄立真人去世了！
我心裡震動，跪下磕了三個頭，久久不起。
半響後，身後傳來腳步聲，王東在喊我：“李哥，你跪在這裡幹什麼？這裡是地下室啊，臭死了。”
我抬頭一看，這裡的確是地下室，鬼蜮早已消失了。
我站起身，看一眼玄立真人羽化的地方，轉身走向王東。
“玄立真人呢？”王東左看右看。
“他羽化飛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