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我終於明白了，那群蠱苗造的孽啊！”苗婆婆情緒十分激動，憤恨無比！
我們面面相覷，王東詢問：“苗婆婆，什麼是蠱苗？造了什麼孽啊？”
苗婆婆劇烈地咳嗦了幾聲，忙坐下喝了口水，雙眼中再次流下淚來。
“當年桃桃私奔回來後，我就看出她有些不尋常，她當時就把山洞的事告訴我了。這三十年，我時常進入雷公山，尋找那個山洞，但一直找不到。”
“不過經過多年的探究，我也大概猜到巫神是從何誕生的。現在見到了蝴蝶媽媽就更加明白了，這一切都是蠱苗造的孽！”
苗婆婆越說越激動，斷斷續續地說起了往事，比三十年前還要更加久遠的往事。
那大概是民國時期，民不聊生，禍亂四起，苗人也陷入了極大的困境，生存環境一再惡化。
當時黔東南的苗人興起了巫蠱之術，以此來害人謀財。千戶苗寨幾乎每個寨子裡都有十幾個養蠱的，蠱禍一再氾濫，甚至連自己人都被害死，慘不忍睹。
後來苗人首領禁止巫蠱之術，除了草鬼婆，任何苗人都不準接觸蠱。
這引發了養蠱苗人的反抗，他們數千人聯合起來，自稱蠱苗一脈，要分家。
雙方爆發了衝突，後來蠱苗一脈索性放棄了自己的家園，深入雷公山定居，變本加厲地利用雷公山惡劣的自然環境來養蠱。
雷公山常年起霧，多瘴氣，多毒物，是養蠱的好地方。蠱苗一脈越養越極端，又常年生活在惡劣的環境下，死傷慘重，蠱禍甚至開始在自己人身上蔓延。
絕境中，蠱苗一脈走到了最極端，他們打算請蝴蝶媽媽降臨，祈求先祖賜予美好生活。
“蝴蝶媽媽只是一個傳說，但蠱苗走到了極端，已經瘋了。傳聞他們全部人擠在一個山洞裡，祭拜蝴蝶圖騰，甚至獻祭了自己的生命。”
“瘴氣、毒氣、蠱氣、死人氣，全都充斥在山洞裡，終於誕生了巫神，可惜不是蝴蝶媽媽，而是不可名狀的禁忌。”
苗婆婆哆嗦了起來：“那個山洞一定是雷公山最惡劣最可怕的地方，蠱苗一脈，以及萬千蠱蟲擠在一起，他們本身就是在煉蠱！”
這個確實，煉蠱就是把眾多毒蟲放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自相殘殺，那麼多蠱苗和蠱蟲擠在一起祭拜圖騰，不就是煉蠱嗎？
把自己給煉了！
我們都聽得心驚，尹夢顫聲道：“外婆，那我背上的蝴蝶媽媽是怎麼來的？”
“它不是我們的先祖，只是蝴蝶圖騰誕生的巫神，只不過揹負了蠱苗美好的一面。”苗婆婆解釋，“我們苗人將鬼分善惡，巫神也有善惡，蝴蝶就是善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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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白了，蝴蝶也是祭拜圖騰誕生的巫鬼，只不過是善的。
“那些怪物是來找蝴蝶的嗎？它們要幹什麼？”王東撓撓頭問道。
苗婆婆搖頭：“我不知道，我得見見巫神，那些怪物在哪裡？”
我們幾人都看向門口，苗婆婆也看向門口，正疑惑，一道女人的影子出現了。
那個女人來了！
她八成是巫鬼的首領，三十年前就是她跟尹桃做的約定。
我們幾人都一僵，感受到了不可描述的可怕壓力。
苗婆婆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影子，然後唸唸有詞，不知道在念什麼。
影子沒有進來，不過卻在挪動，她在側身，然後直直地面對著尹夢。
尹夢如墜冰窟，抱著頭捲縮在地上，嚇得大氣不敢喘一下。
苗婆婆見狀，念得越來越大聲，但影子並不離開，就直直地立在門口。
苗婆婆開始冒汗，忽地間張開了嘴巴，吐出了一條蜈蚣。
那不是真的蜈蚣，而是一隻蠱！
蜈蚣在苗婆婆的手上爬動，昂起腦袋朝著門口嘶嘶叫，隨即又畏懼地縮了起來。
那影子依然不動。
只是下一刻忽地看向王東。
我們都看王東，原來他手裡抓著那截楓木，他還記著這茬。
“不要過來啊，棍棒不長眼啊。”王東都要嚇尿了，抓著楓木抖個不停。
那影子終於消失了。
幾乎同時，苗婆婆噴出了一大口鮮血，她的蜈蚣萎靡不振，在她手心捲縮成了一團。
“阿媽！”魏宗盛忙扶住苗婆婆，擔憂不已。
苗婆婆擦了擦嘴角，極度虛弱道：“是她，央水，她變成巫神了。”
“央水？”我們都迷惑。
“當年蠱苗一脈走入極端，將千戶苗寨視作死敵。為了祭拜圖騰，他們甚至偷偷抓我們苗人去獻祭。當時央水是千戶苗寨最漂亮的女人，她成了第一目標，被抓去獻祭了，我們找了半個月都找不到她。”
苗婆婆又說了一件久遠的事。
我們面面相覷，當年的受害者，成了巫鬼？
“完了，她是祭品，一定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按照我們風水的話來說，就是怨氣橫生，不入輪迴！”王東心驚道。
苗婆婆點了一下頭，說的確是這個道理。
“整個山洞的巫神都是惡，只有蝴蝶是善。或許央水見不得善，她要毀滅善。”苗婆婆悲嘆道，“都是蠱苗造的孽啊。”
事情清晰了，蠱苗獻祭活人，祭拜圖騰，把自己給煉了，於雷公山裡誕生了巫鬼。
巫鬼萬般惡，只有一善，那就是蝴蝶。
“苗婆婆，怎樣才能對付巫鬼？”王東急切道，他要嚇破膽了。
苗婆婆不語，看向自己手心裡的蜈蚣，蜈蚣竟已經不動了，顯然遭受了重創。
這個時候我才有心思打量蜈蚣，發現它不僅僅是蠱蟲，身上還有一股詭異的氣。
巫氣！
這是無法形容的氣，是欲妖之前告訴我的，跟這個房間裡的氣是一樣的。
“你的蠱蟲是巫！”我驚道。
苗婆婆意外看我，坦然道：“對，這是巫蠱。我修煉巫術，煉出了巫蠱。只有巫才能對付巫，只有禁忌才能對付禁忌。”
這話的意思是說，要想對付巫鬼，那就得從巫術下手。
王東也聽懂了，說道：“苗婆婆，你這巫蠱能對付巫鬼嗎？看它都嚇成這樣了。”
“它不強，對付不了巫神，如果能有金蠶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