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芊一向比較嚴肅，這次也不例外。
她說上古遺脈不可欺，我埋下了巨大的隱患。
這套理論跟姜芊蕁的其實差不多，我殺了姜芊蕁是殺了上古遺脈的一位聖女，打了整個上古遺脈的臉。
上古八大姓表面上還是一體的，一旦九域之後，上古遺脈大族出世，我自然就成了眾矢之的了。
但我根本不在意，因為我欺不欺上古遺脈，我都是眾矢之的。
上古遺脈出世，必定要立威，挽回姒族姜家丟失的顏面。
那他們不拿我開刀拿誰開刀？
哪怕我吃多了一頓飯，都會成為他們攻擊我的理由。
“紅芊，你覺得我會怕嗎？”我淡然一笑。
紅芊正色看我，一字一頓道：“這次你必須怕了，因為上古遺脈是最兇殘的存在，你可知姜家為何這麼弱？”
“為何？”這個我倒是沒想過。
“姜家是神龍氏之後，最初是跟軒轅氏齊名的，其底蘊十個姒族都比不了。”紅芊道，“在上古黑暗動亂中，神龍氏一脈損失最大，非但沒有得到其餘遺脈的支援，反而被趁火打劫，因為神龍氏的天材地寶最多，甚至有不死藥。”
“幾千年來，針對姜家的洗劫起碼發生過十次，到了現在，姜家就一蹶不振了，哪裡還有神龍氏的風采？”
紅芊的科普著實讓我驚訝。
姜家來頭這麼大？
神龍氏！
還慘遭洗劫？
上古遺脈真是狗啊，讓人不齒。
“他們也太不是人了，先賢的遺志全丟光了？”我聽著都有不屑。
“任何時代，都是自身利益為重的，什麼大義、顏面、身份都可以拋棄。自各脈先祖逝去後，後人們就開始各自為戰，相互攻訐，都想讓自己一脈變得最強，好保全己身。”紅芊繼續道，“這就是上古遺脈的真面目，可能也就軒轅氏會向善一點。”
“所以，你是踩在地雷上跳舞，浩土沒有比上古遺脈更兇殘更可怕的存在了，一旦他們出手，你必死無疑！”
這話我認同。
我一直以為上古遺脈會愛護顏面名聲，但實際上只是尚未到撕破臉的地步罷了。
而現在，九域大機緣開啟，上古遺脈被轉移了注意力，暫時懶得理我了。
這才是我還活著的關鍵所在。
我點了點頭：“你這話讓我大開眼界了，看來招惹上古遺脈確實不妥，你有何建議？”
“九域之後，你回道門閉關百年吧，銷聲匿跡，百年之後再出世，屆時上古遺脈或許就遺忘你了。”紅芊給出了建議。
這把我逗笑了。
閉關百年？
還不如死了算了呢。
“我問你建議，其實只是問問，並不打算聽的。”我負手一笑，“上古遺脈這麼可恥，我更應該敲打他們一下，我為九州萬民之一，上古遺脈的先祖都是九州人人敬仰的大英雄，他們後人如此不堪，我看著都來氣。”
紅芊有點麻了，咬牙道：“你怎麼就是說不聽呢？氣人！”
她這咬牙徹齒的小狐狸模樣還真是少見，看來真的被我氣到了。
我攤手：“我儘量低調，前提是上古遺脈不惹我。”
“算了，不關我事，走了。”紅芊不想跟我說了，轉身就走。
我揮揮手：“記得約束好姒族姜家，我不想再看見他們的人了。”
紅芊一哼，不回答我，消失在了雲霧中。
夜幕開始降臨，我也不停留，這敲山震虎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可以走了。
我直接離開了北陵城，趕往東浩土大喬國。
諸事已畢，該回去見見師尊喬綰兮了。
她應該會給我一些建議，看看怎麼應對九域機緣之事。
一路疾行，我並沒有花多少時間就進入了大喬國境，三刻鐘後，我就進入了霧城。
大晚上的，霧城竟然還很熱鬧，隨處可見大紅燈籠，彷彿過年一樣。
大喬國似乎有喜事？
我沿街走動，去了那個熟悉的茶館，看見了熟悉的說書先生。
他估計說了一整個白天的話了，這會兒嗓子都啞了，但喝口茶繼續說：“我跟你們講啊，歸國的護國公是假的，我們護國公太聰明了，用分身就不知道引走了多少敵人！”
我笑了一聲，護國公？
我不是李上卿了，已經是護國公了，位極人臣。
“真的護國公在哪裡啊？能應對姒族姜家的追殺嗎？那可是上古遺脈啊！”大喬人很多都憂心忡忡。
“不慌，聽說今日北陵城中出現了護國公的身影，所謂無穴不來風，護國公八成回來了！”說書先生十分自信。
眾人當即彈冠相慶，樂得合不攏嘴。
然後他們就開始當起了家長。
“等護國公回來了，立刻跟二位公主成婚！”
“我們要有一位驚才豔豔的駙馬爺了！”
“兩位公主嫁一人，要是嫁別人，我能氣死，但嫁給護國公，我雙手雙腳支援！”
大夥都很八卦，催婚一樣。
我哭笑不得，娶兩位公主，我哪兒敢啊？
喬綰兮可是我師尊，我看見她就先弱三分，別的更是想都不敢想。
不多聽了，我去皇城。
才靠近城牆，就有兩道身影飛來，恭敬道：“可是護國公回來了？”
“你倆這麼機靈？”他們都是準聖，在大喬國已經是頂級高手了，怕是禁衛軍頭頭。
“公主有令，在此恭候大駕，護國公請！”兩人激動無比，看我的眼神都是崇拜無限的。
我跟著他們入皇城，卻是走一條以前不曾走過的路。
我就道：“這是去哪裡？不去金鑾殿見皇上？”
“皇上已經休息了，您回來了，可以直接去長寧宮見二位公主。”
長寧宮？
兩個公主又換宮殿了？
兩護衛看出我的疑惑，解釋道：“長寧宮本是皇后寢宮，是後宮最豪華最大的宮殿，而今給二位公主以及護國公居住，還望護國公不要嫌棄。”
嗯？
“等等，什麼情況？我跟二位公主同住？”
“是的，同吃同住同寢，皇上說了，別的宮殿配不上您的身份。”兩護衛恭恭敬敬。
我嘴角抽了一下，這特麼有點離譜了吧？
跟霧公主同住還能理解，我咋還跟師尊同住了？
喬綰兮她能同意嗎？不得把我皮給扒了？
思索著，繼續前進，終於到了長寧宮。
長寧宮不愧是大喬皇城最豪華最大的宮殿，一眼都看不到邊，裡面亭臺樓閣飛樑畫棟那是看得人眼花繚亂。
光是逛個花園怕是都要半小時。
到了長寧宮殿前，兩個護衛就告退了，不能入後宮的。
一行宮女前來迎接，請我進去。
我直接問：“竹公主在哪裡？”
“你們下去吧。”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喬綰兮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她穿著寬鬆的袍子，秀髮如瀑，看起來才沐浴過。
我眼前一亮，師尊太美了。
她顏值不輸姜芊蕁，而且一點都不讓人膈應，我是越看越喜歡。
“拜見師尊。”我拱手行禮。
喬綰兮掃我一眼，盈盈坐下，自顧自話道：“霧兒在東廂房，正在沐浴，待會你去東廂房休息。”
我嘴角又抽了：“為啥？”
“因為你不能去西廂房休息，我住那裡。”喬綰兮回答。
我撓撓頭，湊過去坐下道：“師尊，你們折騰啥呢？你怎麼會同意跟我一起住？”
“大喬國民喜聞樂見，人人都覺得你應當配二位公主，我豈敢清高不許？”喬綰兮輕哼，好像有點陰陽怪氣。
我大概懂了，國民喜聞樂見，皇族也是催婚的，喬綰兮就不敢清高了，免得掃了國民的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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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可不必，我待會去住客棧行了。”我忙道，不玷汙二位公主的名聲。
“現在是我們配不上你了，你要是走了，我們臉面往哪裡放？大喬國兩位公主共侍一夫，還慘遭夫君拋棄，丟人。”喬綰兮繼續陰陽怪氣。
我懵了，還能這樣嗎？
師尊貌似挺憋屈的，都沒有往日的冷靜了。
我趕忙轉移話題，說起了九域的事。
喬綰兮就平靜了，思索道：“九域大機緣很重要，上古遺脈應該無暇針對你。這次入九域，你必須再作突破，擁有神尊之下無敵的實力。”
神尊之下無敵！
也就是必須突破神嬰桎梏，成為一位“老祖”。
“然後呢？”
“然後就沒什麼危險了，除非你又得了驚世大寶貝，引得各脈覬覦，不然都是後生針對你，老一輩沒理由出手。”喬綰兮給我分析。
我摸著下巴沉吟起來，有目標了。
這次入九域，救太乙仙，再突破神嬰桎梏，無敵於浩土！
“多謝師尊教誨。”我拱手。
“你自己也明白的，就是喜歡依賴我罷了。”喬綰兮平靜道：“好了，去沐浴吧，記住，不準去西廂房睡。”
“我就睡這裡可以嗎？”
“不可以，霧兒有了心魔，因你而起，你必須幫她破了，不然她一輩子遺憾。”喬綰兮起身，給我下了死命令。
我扶額，這是破心魔嗎？分明是破……
哎，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