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公子不裝了，他就是想殺我，洗刷恥辱。
論道敗了是他不能接受的，他自詡是上古遺脈，豈能輸給我這個陰人？
“好了，金缽已經分發好了，請得到金缽的施主進入龍皇脈吧，我佛門在外等待各位歸來。”空相佛尊雙手合十，祝福大家。
姜公子不跟我說了，輕輕拍拍我肩膀，然後走向了井口。
人人都看他，除了巫門道門等頂級大宗門，幾乎所有門派都以他為首了。
上古遺脈就是天生的王者。
“諸位，這井口得開大點，容我為大家開個口子。”姜公子微微一笑，手指一點向井口。
瞬間，那井口四周氣息羽化，井中甚至有鶴鳴聲傳出。
再一眨眼，古老的井口已經化作了一個深淵大洞，長達十餘米，直通地底。
人人驚呼讚歎：“好強，姜公子可以羽化萬物，實在不可思議。”
“快看看洞裡有什麼。”還有人好奇，探頭張望。
我也看了一眼，只見黑洞中深不見底，從十幾米深一直到數千丈深，幾乎都是中空的。
其中龍氣宛如史前海洋，激烈之極，根本不是人能看清楚的。
我的巫皇眼都有點刺痛，暗自心驚。
這地底已經中空了，顯然是被龍皇脈攪碎了。
巨大的龍首在地底幾十裡範圍內起伏、昂首、匍匐，已經將佛國古城的地底攪成了一個無邊無際的地下空間。
而且龍氣如此旺盛，完全掩蓋了龍首。
這下面完全可以視作一片大海，而龍首就是大海中的鯨魚。
鯨魚攪出了大海，大海淹沒了鯨魚。
“阿彌陀佛，佛國古城的地底世界已經中空了，幾十裡的區域完全是空的。若非龍氣積壓於此，恐怕古國已經塌陷了。”空相佛尊也吃驚，合手道：“諸位萬萬小心，井下如龍氣海洋，一旦真龍脈翻湧，龍氣必定化作殺人利器。”
“空相佛尊請放心，我等會注意的。”姜公子合手一笑，隨即環顧眾人：“那在下先下去了。”
他不再多言，一躍下去了。
姜家眾人當即魚貫而下，最弱的都是準聖，勢力強大。
“我符門追隨姜公子！”曹雲騰哈哈一笑，也帶人跳了下去，還不忘挑釁地看我一眼，嘴角勾著冷笑。
他也想殺我。
符門下去後，各門各派就陸續下去了，多數都是跟著姜家的，龍氣海洋中喧譁了起來。
北離掌教這時看我：“李白，你與太一道一起，不要走散了。”
掌教想保護我，我跟太一道一起，誰敢動手？姜家也得掂量一下。
我沒有拒絕，殺人不必急於一時，龍氣海洋過於恐怖，我先跟太一道結伴而行。
不墨跡，我跟太一道、巫門一道進去了。
桃仙姑、虞公子等人都在，這會兒可算有機會跟我說話了，全都叮囑我小心。
桃仙姑還平淡道：“李白，不要亂跑。”
我點頭說好。
至於玲瓏、夏瑤等人，就留守外面，她們實力還是比較弱的，沒有達到準聖，進去不妥，在外面等待也好。
兩個大派人數都不少，我特意看了一下巫門，並沒有看到絕代雙姝。
沐蘭估計不湊這個熱鬧，巫門自然會幫她奪取資源的。
至於南夢，太弱了，怕是被禁足了，免得她“不知羞”。
一路下行，眨眼間龍氣已經鋪天蓋地湧來了。
我們堪稱墜入了一片海洋，這個海洋深達幾千丈，長寬更是不知道幾何，加上龍氣太盛，各色光芒不斷，嚴重干擾了視線。
以我巫皇眼，也只能看清楚幾百米，別人更加不堪。
有些準聖可能只能看清幾米。
“太浩瀚了，這片海洋是真龍脈的龍頭撞出來的嗎？真龍脈是不是生靈了？它在這裡構建了巢穴？”前方，已經落下的修士們嘖嘖稱奇。
有人心驚道：“真龍脈生靈，把自己當成真正的龍了，它不肯出世，在地下構建龍穴，我們是進入了龍穴中！”
這個推理很有道理。
八千里真龍脈，把自己當成一頭真龍了。
所以，這次最大的敵人不是姜公子，不是符門，而是八千里真龍脈。
話語聲中，姜公子已經開口：“有意思，地脈生靈，世所罕見，這樣的真龍脈機緣更大，說不定岩石山體中誕生了龍氣血液，讓人眼饞啊。”
姜公子這麼一說，人人都亢奮了。
生靈的龍脈，可能有了血液，那血液雖然不如龍腹香，但絕對是大補之物！
“快，找出龍首，它必定十分龐大，在龍氣海洋裡也很顯眼的，隱匿不了！”有人亢奮大叫。
當即，一群人就分散開來了，人手一個金缽，向著四面八方飛去，同時也運轉功法，抵禦龍氣。
北離掌教開口：“若龍脈生靈，那就不是八千里地脈了，而是有靈智的神獸，我太一道與自然合一，傷害神獸有違道規。各弟子不得攻擊龍首，只可裝取一些上好的龍氣。”
“是！”太一道眾人紛紛聽令。
巫門的人對視一眼，他們沒有這個規矩，也不說什麼，只是有意無意地遠離了，要自己行動了。
太一道也不挽留，去尋找上好的龍氣即可。
這裡既然是“海洋”，那最好的龍氣理應是沉降在底部的，說不定底部還有液體。
太一道的目標很簡單，衝向底部，尋找液化的龍氣。
我跟隨太一道行動，結果越往下，龍氣越強悍，準聖都下不去。
桃仙姑、虞公子等人半路就停下了，掌教首座們也氣喘如雷，哪裡還能下去？
也就只有暗中跟隨的聖尊前輩可以下去，但他們作為聖尊，去撈取龍氣又是大材小用了。
“就在這附近裝取龍氣吧，這裡的龍氣已經非常驚人了。”掌教下令，手掌抓住一團氣，運用道法將其“捏扁”，裝入了金缽中。
這裡的龍氣已經粘稠得如同糖漿了，在浩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堪稱極品中的極品。
遠遠近近，也有不少其餘門派的修士到了這裡，迅速裝取龍氣，興奮不已。
不過這時，千米之外傳來一聲狂喜聲：“龍首，龍首在這裡，我的天啊！”
霎時間，所有人都一震，太一道的人也無法忽視，他們不想傷害龍皇脈，但看看總歸是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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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去看看！”掌教揮手，先不裝取龍氣了。
眾人如同流星，飛向千米外。
而各個方向不斷有修士飛來，有的快有的慢，但幾乎全部人的速度都受到了限制。
連我的行字訣都慢了半拍—我下來後，一直在感應龍氣的強度，運轉了太清氣、龍氣，令得行字訣、陣字訣加身，發現龍氣之強超乎想象。
對於別人來說，這是災難。
但對於我來說，這簡直是天堂。
在這裡化龍，我或許可以一步邁入天嬰聖尊，而不是之前預想的地嬰！
簡直恐怖！
不多想，眾人已經接近龍首了。
我在數百米開外已經看到龍首了，那是一座龐大至極的蛇形山脈！
它的寬度至少千米，而長度無法估計，因為它是連綿起伏的山脈，一直往西方延伸，跟八千里真龍脈是一體的。
越靠近我越震撼，因為這山脈太像龍軀！
它的最頂端，竟呈現兩座山脈張合之態，近看可以看到褐色的岩石、凝實的泥土、縱橫的溝壑……但若遠看，一眼看去就是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