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洶湧，地氣橫流，眾人下餃子一般跳了進去，個個都迫不及待了。
我混在其中，一落入水中就覺天旋地轉，彷彿被巨力衝到了另一個次元一樣。
不過很快，腳踏實地的感覺傳來，我站在了荒蕪的褐黑色岩石上，而不遠處，一條大河奔騰不息，寬達百米，看那架勢分明就是黃河！
我們出現在了黃河兩岸，不過卻是秘境黃河！
到處都是褐黑色的，看不到邊際的大地黑乎乎一片，彷彿被野火焚燒過一樣，遠處連綿起伏的山脈都是黑色的，岩石、泥土，甚至是黃河的水，都是黑色的！
若從天上看下來，只能看到無邊無際的褐黑色大地，大地上有山脈、平原、峽谷，還有一條寬大的黃河，但所有的一切都是褐黑色的，讓人心驚。
我心情莫名壓抑了起來，雖然天空很亮，但大地很暗，給人一種日落黃昏的感覺。
附近，一個個修士都驚奇打量四周，紛紛不安，暫時不敢喧譁，只敢小聲議論。
不遠處，白風和天術王等人也在打量四周，甚至飛上高空俯瞰大地和黃河，可也不敢喧譁。
黃河的黑水咆哮著，古老的狂風吹襲著，上古時代的地氣到處都是，充斥著整個褐黑色的大地，這裡理應是一個樂園，因為有上古地氣。
可它褐黑色的外表太嚇人了。
“怎麼回事？這裡就是塗山？怎麼跟煤礦一樣黑乎乎的？”有人壯起膽子問了一句。
更多的人不由自主聚在一起，尋求安全感。
“一個被遺棄的秘境罷了，估計是上古地氣失控了，轟撞導致。”天術王開口，聲傳四野，“上界人隨我去找塗山！”
他號令群雄，上界人紛紛跟隨他，而下界人見狀，也不由跟了上去。
我這才發現，陳齊修竟然沒來，這麼大的事，他不來當下界首領？
下界人不得不厚著臉皮跟隨上界人了，總不能去跟隨白狐族。
白狐族也行動了，白風帶隊，朝著西北方向去，他似乎感應到了什麼。
我站在原地沒動，低頭摸了摸地面。
大地的褐黑色不同尋常，這讓我想起了忌鬼墳場，那些忌鬼死後，屍體汙染大地，就會呈現這種褐黑色。
我不由發寒，整個塗山秘境都是褐黑色的，這得多少“忌鬼”才能汙染？
究竟是什麼東西把塗山變成這樣的？跟地獄之音有關嗎？
我起身，再度眺望遠空，只覺萬里死寂，生機全無，這裡遭到了難以想象的打擊！
皺皺眉，我跟隨眾人而去，當起了摸魚人。
前方是白風和天術王，他倆並沒有遠離對方，而是隔著千米距離，共同進退。
白狐族和上界天驕都顯得十分緊張，察覺到了這裡的不同尋常。
如此不知行進了多久，在天際的盡頭，出現了一座龐大的黑山。
它高達萬尺，寬達百丈，矗立在天地盡頭，十分顯眼。
天地盡頭是平原地帶，那黑山不同尋常，必定是塗山秘境一個重要之地。
“這個高度這個寬度，應該就是塗山了！”白風開口，聲音不大不小，但我還是聽得清楚。
白狐族和上界人全都驚喜，紛紛奔向塗山，下界人趕忙跟上，只求撿撿漏。
我也趕過去，元神已經先行撲過去了，很快接近了塗山。
黑漆漆的高山之上，殘留著上古時期的建築和痕跡，破損的臺階、倒塌的房屋、乾枯的水池，還有開裂的天壇。
這果然就是塗山了，塗山氏白狐就居住在這裡。
但它早已支離破碎，萬物都化作了褐黑色，不見一絲生機。
我的元神掠過山腰，鎖定了山巔之上的天壇，然後一衝而上，俯瞰塗山之巔。
僅一眼，我渾身一顫，雙目溢血，在剎那間就收回了元神，捂住眼睛痛叫了一聲，身體抖動不止。
附近眾下界修士嚇了一跳，還有人過來看我。
我無暇理會，雙氣齊出，紫氣上湧，覆蓋我的雙眼，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但我心有餘悸，在元神衝上塗山之巔那一刻，我看見了數條漆黑的狐尾，不知是幾條，狼藉而雜亂地鋪在地上，長達十餘米！
隱約間，我還看到了一個人形，正是她拖著那些發黑的狐尾。
那必定就是狐尾的主人，她全身發黑發爛，露出了森森白骨，血肉早已腐爛，就趴在山巔上，拖著自己的狐尾，已然死去。
她給我造成的衝擊不亞於十萬大山的忌鬼，甚至更強。
我若多看一眼，必定雙目失明！
我運氣療傷，眺望那遠方的塗山，在那黑沉沉的山巔上，趴著一隻狐狸，不是我能直視的，這裡所有人，只要看一眼非死即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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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完全不知情，還在往塗山衝去。
我跟在最後面，仔細回憶一下，天頂之上除了那只詭異的狐狸，似乎還有一頂青銅方尊，但我沒看清楚，逃得太匆忙了。
片刻後，先頭部隊已經接近塗山了。
白風和天術王一馬當先，領著白狐人和天驕們直衝塗山而去。
天術王哈哈大笑：“白風王子，說好了哦，可別自相殘殺啊。”
“那是當然，你我一道上塗山吧。”白風溫爾文雅，讓人信賴。
終於，他們一群人踏上了塗山，落在了山腰上。
後續部隊紛紛跟上，下界的八重天驕速度也不慢，帶領著眾多下界人堪堪趕上。
我也趕上了，雙眼可算不那麼痛了。
我跟著眾人御氣上山，檢查四周。
到處都是死寂的，無論是山體還是建築物，怕是都已荒廢千年了。
前方，天術王叫道：“我上界人和白狐族上山巔看看吧，下界人禁止踏足山巔！”
“對於狐族而言，山巔即天頂，乃王權之巔，確實不是誰都可以上去的。”白風補充了一句，他也是看不起下界人的。
下界人敢怒不敢言，有八重天驕當代表，乾笑道：“我們不上去。”
天術王滿意一哼，揮手道：“上界人，隨我上去！”
白風回頭掃視了一下人群，似乎想找找我，但我藏得深，他根本找不到。
“白狐族，隨我上去祭拜塗山氏共祖！”白風也揮手，急不可待了。
我心頭一陣冷笑，你們要是上去，能活一半人算運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