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十二天對他來說太長了，聞澤厲站直了身子，恢復了剛剛給沈璇按摩的那個畫面。沈璇安靜地坐著，順手勾下面具, 她輕舔了下唇角, 那兒有沾上他的血絲。聞澤厲也是按著她肩膀, 舔了下唇角。
即使兩個人戴著面具，但是面具下的動作幾乎一致。
“別喝酒。”
眼看著大廳的光往這邊投射過來, 聞澤厲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沈璇遮了下眼睛，免得被光線給刺到。
很快, 那名服務員去而復返，來請沈璇進貴賓室坐。
顧家姑姑想接沈家這條路, 鋪開她的公關聲望, 沈璇這邊表示會考慮一下, 兩個人握了下手, 算是顧家來到京都，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第一次可能合作。
從貴賓室出來，外面的舞會即將結束, 燈光漸漸明亮, 常雪從舞池那邊摘下面具罵罵咧咧地走過來。
沈璇放下果汁杯, 問道：“吵架了？”
常雪黑著臉：“我就踩了他幾下，他就惱火，非讓我回去練練舞步。”
沈璇：“讓他教你。”
常雪：“才不要, 等會兒叭叭叭地說我。”
沈璇淡淡地道：“回頭公司的培訓課你去上一下，等過段時間挑釁回去。”
常雪眼睛一亮：“真的可以？”
沈璇：“嗯。”
“我們走了？”常雪看著這情況，問道。沈璇走向門口, 人已經接觸到了，她也心滿意足了，說道：“嗯，回家。”
常雪趕緊去開車，兩個人上車後。常雪遲疑下，看了眼內視鏡，“對了，你的口紅怎麼不見了？”
沈璇：“擦了。”
“哦。”
“不過你的嘴唇比剛剛要好看，紅潤得很，你氣色真好。”
沈璇：“....嗯。”
車子啟動，開車大路。cbd這塊區域也有兩三家聞氏集團的酒店，車子恰好碰見紅綠燈，塞在綠蔭路旁。
沈璇車窗沒關，隨手按著手機。
窗外傳來了幾個學生聊天的聲音。
“聞氏的酒店明天還有免費自助餐吧？”
“有，我們明天中午從學校遛出來吃吧？”
“好啊好啊，我正有這個意思，你說這聞家的大少爺怎麼對他老婆那麼好？不是說了豪門沒有愛情嗎。”
“可能是他老婆太優秀了吧，一個那麼優秀又漂亮的女人，肯定恨不得把全世界搬給她吧。”
“真好，連我們也受益了。”
常雪噗呲一聲偷笑。
沈璇看她一眼。
常雪笑道：“看，都在誇你。”
沈璇沒吭聲，收回了視線，看一眼車窗外，三個穿著鬱金香國際學校校服的學生站在樹蔭下玩手機。
應該是在等網約車。
常雪：“看到她們的校服就想起我們讀書的時候。”
青春，美好。
或許那個時候都沒想到，有一天是聞澤厲跟沈璇在一起，他們還要結婚了呢。
因為要準備婚禮，聞澤厲這段時間都回聞家住，林笑兒還通知了聞瑤讓她一定要在婚前趕回來。
聞瑤哭哭啼啼地說：“希望能回，我也想參加這場世紀婚禮。”
聞澤厲在車裡坐了一會兒，嘴裡叼著煙，把玩著面具，玩了好一會兒，才下了車，把面具放在車裡。
回了家裡，聞頌先跟林笑兒都在，還在核對婚禮的嘉賓，還有一些禮盒之類的。看到聞澤厲進來，兩個人僅僅抬頭掃了一眼。
聞澤厲揉著唇角坐下，接過牛奶喝了一口。林笑兒拿起喜帖的樣板，抬頭想跟聞澤厲商量，結果看到他唇角的傷口。
林笑兒一頓：“你這唇角怎麼了？”
聞澤厲輕輕一按，“沒什麼。”
林笑兒擰眉，她對保姆說：“拿點藥膏給他擦擦，免得留下疤痕，沒過多久就要舉行婚禮了，那樣太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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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聽了，立即去翻藥膏。
聞澤厲立即道：“不用，很快就好。”
開玩笑。
璇兒特意留下的，還沒留過兩天就用藥治好，有什麼意思？
保姆的動作一頓，林笑兒卻不容反駁，“去，給他擦了。”
保姆很遲疑，但還是聽林笑兒的，走過去，要給聞澤厲擦，聞澤厲冷著臉，“不用，我說了不用，能好。”
保姆再也不敢向前了。
林笑兒：“你很喜歡這個傷口？”
聞澤厲：“喜歡啊。”
林笑兒：“......”
她看一眼聞頌先，聞頌先嘆口氣，拉了拉林笑兒，“說不定是沈璇給留的。”
林笑兒：“！！！！”
接下來的十來天，沈璇往返於公司跟家裡之間，她漸漸地壓縮在公司的時間，呆在家裡的時間比較長。
因為印的喜帖，還有各種禮盒全都做好了，一家人要商量著怎麼安排派送。而拿去改的那件婚紗，回來後，莫甜見狀，震了下。
她說：“這樣好看是好看就是......”
就是有點太不一樣了。
沈璇笑笑，讓保姆把婚紗掛起來，說到底她也希望在自己復婚的婚禮上能豔冠群芳。莫甜似是猜到了女兒的想法，便不再說了。
而這個免費自助餐，隨之開設的時間越長，聞沈兩家在京都的名聲越響，響到全國都知道，因為全國各地聞氏集團的都在免費自助餐，除了極個別合夥人不同意以外，大部分都願意。
聞沈兩家在這十幾天裡，股票一直飆升。
很快，陽曆八月十日就要到達，八月九日這天沈璇一天都沒出門，一直在家裡，七七八八的事情處理完。
一家人就等著第二天的婚禮。
莫甜跟管家一再地確定車輛，吉時時間，還有流程等等。沈璇看出母親的緊張，她起身接過核對車輛的名單，自己親自核對。
沈霄全泡著茶，看著公司檔案，抬起頭看一眼沈璇，“璇兒，你不是很緊張？”
沈璇看著名單，沒抬頭，語氣淡淡：“還行。”
沈霄全笑著看向莫甜，“跟你女兒學學，人家當新娘的都沒你那麼緊張。”
莫甜冷哼：“我不緊張誰緊張，你們看看你們，哪個有我那麼忙，跑前跑後。”
沈霄全：“......”
其實這事情是可以職業經理人來處理的，之前第一次結婚時，雖然兩家人也一直在參與，但確實有稍微請一下職業經理人來參謀，經理人給引導引導，按部就班規規矩矩地把婚禮流程走完。
但是這次莫甜跟林笑兒不肯，非要兩家人自己弄，但是這次跟上次又不一樣，因為這次的規模要比之前大很多。
所以忙起來要更忙，加上也沒請經理人來，那更是很容易手忙腳亂，但是參與的感覺以及自己親手安排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感動都多一些。
莫甜跟林笑兒還被幾位世家太太笑話。
兩個人則懶得理，笑就笑，我們家的快樂你懂嗎，嘖。
沈璇對好名單，遞給莫甜。莫甜接過後，看一眼時間，對沈璇說：“趕緊去睡，都這個點了，明天早上五點要起來。”
沈璇起身，點點頭：“那我去睡了。”
“去吧。”
沈璇走上樓梯，穿著一身家居服回到房間，隨後拿起手機坐在床邊把玩了一會兒，本想給聞澤厲發個資訊，但最後還是止住了，反正熬了那麼多天，也不差再熬幾個小時。她換了睡衣，躺在床上。
幾秒後，她看一眼床頭櫃上的相片。
那是婚紗照，聞澤厲穿漢服用扇子勾起她下巴，沈璇還第一次穿漢服，冷冷的神色像是在看調戲她的紈絝子弟。
那畫面很絕。
橋一個勁地驚歎。
沈璇指尖點了下照片裡聞澤厲的鼻樑，隨後閉上眼睛，很快便睡過去。
與此同時，聞澤厲去機場接了聞瑤回來，聞瑤嘴裡叭叭叭地各種問，聞澤厲一邊敷衍回答一邊看著手機，想給沈璇發微信，卻又不知為何有點緊張，全家人只有聞瑤不緊張，聞頌先跟林笑兒都緊張。
尤其是聞頌先跟林笑兒直到很晚都還在試自己明天要穿的衣服，聞瑤回房給她同學打電話，聞澤厲也回了自己的房間，懶懶地靠著櫃檯抿酒，喝了兩杯又怕喝多明天狀態不好，於是聞澤厲放下酒杯，拿了睡衣進浴室洗澡。
洗完澡，聞澤厲躺在床上，拿起床頭櫃上擺放的婚紗照看著。
他這張是沈璇穿著美人魚的婚紗在水裡，他白襯衫跟長褲潛水進去，勾她的腰往自己身上帶，堵住她的嘴唇。
沈璇腰線很漂亮，魚尾在水中微微垂落，頭髮披散。
美得很。
美得不真實。
聞澤厲唇角勾了下，指尖摩擦著她的側臉。
“璇兒，等我。”
許久，他才放下相框，看一眼時間，手機微信群裡，幾個損友還在聊天，滴滴滴地響起來。
顧呈：緊張麼？
聞澤辛：怕是緊張得發抖。
周揚：哈哈哈哈聞澤厲你小叔過來了，我們在你公館打牌，要不要一起來？今晚乾脆別睡了。
許殿：就是，睡得著麼你。
蕭然：呵，可能在睹物思人。
江鬱：哈哈哈哈。
周揚：今晚不適合睡覺，你這一睡下去神經緊張，會做噩夢的。哈哈哈哈。
江鬱：周揚你這烏鴉嘴，哈哈哈哈。
李易：實在沒空，只能送輛車當新婚禮物了。
聶胥：操，邁巴赫，說得好輕巧啊，臥槽。
聞澤厲：謝了。
回完這個，聞澤厲揉揉唇角，傷口早好了，可是還是想念沈璇咬下去的那感覺，刺痛而又刺激。
有躺了一會兒，聞澤厲才漸漸地進入夢鄉，男人單手搭在額頭上，睡衣領口微敞，露出少許的鎖骨跟胸膛。
然而沒一會兒，聞澤厲眉心就擰起來，夢裡是一片喜慶的紅色，他站在t臺上，身邊是司儀，臺下是賓客，人很多，他一直看著門口，等著，等到他覺得整個世界都變成黑色的，卻依然沒有等到沈璇，他一把抓住身側的司儀：“我老婆呢？”
司儀的臉一會兒變成聶承的一會兒變成林霄的。
“她跟聶承走了啊。”那人陰森森地回答他。
她跟聶承走了啊。
她跟聶承走了啊。
她跟聶承走了啊。
這聲音一再地在他耳蝸一直迴盪著。
刷地一下，聞澤厲坐起身，被子從胸膛滑落，裡有全是汗，汗水順著脖頸往下滑落，他下了床，伸手握住手機，看都沒看時間，撥打了沈璇的電話。
響了二十秒。
沈璇才接，“嗯？”
她聲音迷迷糊糊的。
聞澤厲喉嚨緊了緊，問道：“你在家？”
沈璇睜眼看了眼時間，三點半，“我不在家在哪兒？”
聞澤厲大松一口氣，他拉開抽屜，從裡頭拿出一根煙，咬在嘴裡，抽了幾口，煙霧繚繞，他道：“好的，你睡吧。”
沈璇：“發什麼神經？”
聞澤厲笑了笑：“怕你跑了。”
沈璇也清醒一些，她說：“沒跑。”
聞澤厲眼眸猩紅，他一下一下地抽著煙，笑道：“好，晚安。”
沈璇：“晚安。”
那頭掛了電話，嘟嘟嘟的聲音傳來，聞澤厲聽著這個嘟嘟聲許久，指尖的菸蒂落在菸灰缸裡，他舔了下唇角，撥打了保鏢的電話。
半夜接了聞澤厲的電話，結束通話後沈璇再次睡過去，但是五點左右，莫甜就過來敲門，沈璇清醒後，披著件外套開門。
此時天還沒亮。
化妝師團隊已經來了，進入沈璇的衣帽間。
常雪，陳依，也都過來了，她們兩個都是姐妹，沈璇這邊沒有安排太多人，只有兩個。她關系網最好的兩個人也就是她們了，也懶得花心思再去湊人。
聞澤厲那邊遷就沈璇，也只安排了顧呈跟蕭然二人當兄弟，其他兄弟則陪著迎娶，沈璇這邊還有些公司的女總監以及堂姐堂妹表姐表妹們當嫁娶姐妹。出嫁服是中國傳統的龍鳳褂，沈璇穿好後，上妝。
這時外面吵鬧了一下。
莫甜聽見動靜，跑出去詢問，不一會兒進來，她差點翻個白眼，她說：“聞澤厲往我們這邊的隊伍塞了二十個保鏢。”
沈璇從鏡子裡看她：“為什麼塞那麼多。”
陳依笑了下，說：“好像是怕你跑了似的。”
沈璇：“.....呵。”
她倒想起來了，昨晚半夜這個男人給她打了電話，詢問她在不在家，還問她跑沒跑，真跑了他能怎麼樣，呵。
很快，妝容上好了。外頭院子鞭炮聲響起，緊接著鐵門大開，迎親隊伍從外面進來，沈璇一行人則在房間裡等著。
常雪跟陳依帶著其他的姐妹走到門邊。
聞澤辛的聲音傳來：“開門，拿錢。”
陳依：“不開，給錢給出誠意再開。”
聞澤辛這邊聽到她聲音，沉默幾秒，接著十幾張支票塞進來，外加購物卡還有可以領車領房的卡。
現場的女人嚇到了。
臥槽？
臥槽？
用錢砸啊，太過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