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金香際學校。
聞澤厲坐操場的臺階上, 黑色校服褲跟校服外套，裡面是一件黑t，陽光從背後他頭上。
他指尖骨節明，按著手機, 渾身懶洋洋的, 一條長腿放臺階下。聶胥從上頭下來, 坐他身側，手臂捅了他一下。
聞澤厲吐咬斷的棒棒糖棍子, 含糊地道：“幹什。”
“你看左下角。”聶胥笑著道。
聞澤厲掀起眼眸，眯眼掃。
“昨天差點旁揍了那誰。”聶胥搭著聞澤厲的肩膀道，“嘴裡叭叭叭個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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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穿著校服裙的常雪, 此時確實沈璇的身側叭叭叭個不停，“但是她老是跟沈家那位大小姐一起, 弄都不敢收拾她。”
聞澤厲嘴裡攪著棒棒糖棍子, 看著那扎了馬尾, 十高挑的沈璇。
沈璇拎著書, 神色冷冰，也不道常雪說了什，她笑了一下, 隨後身子往旁邊躲, 常雪跳起來, 扒住她脖子。
沈璇躲著，下意識地撐住身子，跌臺階扶手上, 常雪還不依不饒，又是一拽，沈璇裡面的t恤被拽下來, 露白皙的肩膀。
“操。”聶胥捂住眼。
聞澤厲猝不及防看個中，他下顎一頓，舌尖的糖棍停住。還沒來及挪視線，沈璇目光就冷冷地掃過來。
兩個人四目相對，只有兩秒，沈璇便冷冷地收回視線，踢了常雪一下：“走了。”
常雪也發現臺階上坐著的兩個男生，愣了下，還看到了聶胥，她狠狠地瞪一眼聶胥，趕緊追上沈璇。
聶胥臺階上見狀，“哎呀這臭丫頭，昨天叭叭叭地說們仗勢欺人，今天還敢瞪。”
聞澤厲嘴巴繼續動著，糖棍一會兒冒頭一會兒收回，他看著那兩道身影，突地震了一下，一絲熟悉的但又陌生的感覺襲擊上來，他收回視線，看一眼聶胥，“沈大小姐？沈家？剛剛穿校服裙的那個。”
聶胥：“是啊，你這都不認識？”
聞澤厲低頭繼續玩手機，換條長腿搭著，“認識，現認識了。”
聶胥：“女生瘋起來真的神經病，剛剛還看到...嗯...肩帶。”
常雪真不成體統。
見這話，聞澤厲輕飄飄地看聶胥一眼。
“沈璇，你看到沒，聞澤厲就是聶胥這狗腿子的勢，昨天聶胥們班那欺負班長，不就是聞澤厲授意的。”常雪氣嘟嘟地道。
她是靠成績的鬱金香，跟班長關係也很好，昨天班長被聶胥叫走了，回來了垂頭喪氣的。
說是聶胥要班長要筆記給聶胥的妹妹，班長不想給，最後人家強要。
沈璇著，沒有吭聲。
常雪已經習慣沈璇這了，又繼續叭叭叭，“對了，們班那個藍沁，跟他們關係好像不錯，你說他們會早戀？”
沈璇拆了一顆牛奶糖，直接塞常雪的嘴裡。常雪愣了一下，瞬間反應過來，自己閉嘴了。她含著牛奶糖，始哼起歌。
回到班上。
此時沈璇是高二，常雪高二，兩個人桌，前面是班長，班長奮力地抄筆記，一看就是給聶胥的妹妹抄的，看起來尤其可憐。
常雪拍拍班長的肩膀。
班長扶了扶眼鏡，說：“沒事。”
常雪道：“哎，高三了們如果能班，再投你做班長。”
班長：“謝謝了啊。”
“客氣客氣。”常雪視線掃一眼那邊跟藍沁說話的副班長，誰不道副班長做夢都想當的。
沈璇隨意本子上勾了幾下，巧的是她們三個人身高都挺高的，最後一排，班長本來有個桌的，但是身體不太好，經常缺課。所以他們這邊總是只有三個人，加上沈璇性格冷，漸漸地著地方成了三人小角落。
“終於抄完了。”班長伸個懶腰。
隨後上課鈴響起，三個人才反應過來這節課是體育課，常雪拉著沈璇下樓，班長扶著眼鏡跟著。
其餘的人已經跑到操場了。
剩下她們三個，今天上體育課的不止他們班的，還有高三理科一班的，也不道是不是理科的原因。
一班男生佔大多數，且世家子弟佔大多數，最高身高的都已經一米□□了，聞澤厲就是其一，沈璇三個人從這群男生身邊走過，矮了一個頭，沈璇不愛跑，不像常雪那哼唧哼唧，她倒是淡定。
從他們面前走過，面不改色。
聶胥幾個卻變了臉色，一個個往後退了點兒。
沈家大小姐嘛。
聶胥被她揍過，怕了。
其他的也過沈璇的威名。
唯獨聞澤厲沒動，手插口袋裡，吊兒郎當地站著，換成平時，他看都不看一眼這些女生的，但不為何，從中午臺階上掃那一眼後，聞澤厲狹長的眼眸就落沈璇的臉上，甚至因為沒有後退。
還可以看到她白皙肌膚裡透來的粉。
甚至她髮尾還他胸膛一劃而過。
聞澤厲突地喊道：“站住。”
這一聲站住很突兀。
兩班的人都齊刷刷地看過來。沈璇經常雪的擠眉弄眼，才反應過來喊的是自己，她抬起頭，看過。
她看到聞家大少爺那雙含著狂妄的眼眸，沈璇神色更淡，“有事？”
聞澤厲也不道自己喊住她做什，本能？
他喉結滾動了下，“你馬尾扎好一點，到處亂甩，甩到了道嗎？”
“臥槽？”
“嗯？”
“這是什意思？要幹架？”
兩班頓時譁然，連從那邊走過來的體育老師都見了，面面相覷。
“臥槽，聞少這明顯是找茬。”
“昨天那事情沒完。”
“哦上次沈璇胖揍聶胥那事情，聞少一直記著呢。”
“哎呀女人不好，聞少應該不會是要她吧。”
“看只是想要她道歉而已。”
一群人唧唧歪歪。
沈璇都見了，她擰了擰眉，半響，她漂亮的紅唇道：“想要道歉？你配？”
全部人再次譁然。
聞澤厲愣了幾秒，隨即他突然大步地從隊伍裡走來，走到她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聞澤厲不為何，又做了這莫名的事情。
沈璇女生當中不矮，可是他面前卻不高，她看著男生鋒利的喉結，幾秒後，她抬頭，看著他。
“要架？”
其他人再次議紛紛。
“臥槽？架，不愧是沈大小姐，夠膽。”
“對啊，上次沒成啊，估計留著這一次。”
聞澤厲罷，冷哼，“你夠？”
說完，他就看著她那張沒表情的臉，後退了一步，有點意興闌珊地撓撓眉毛。沈璇餘光也看到體育老師來了。
她沒跟他再糾纏，走向自己的班。
常雪拉住她，給拉到隊伍，捂著胸口，“媽呀，嚇死了，聞澤厲這是幹什，以前從來不主動跟女生說話的，這會兒找你一說還說了那多，是不是上次那事情他一直記著啊？”
上次聶胥欺負常雪，後來被沈璇了一頓，鼻青臉腫。聞澤厲罷，頓時上來找場子，沈璇當時樓梯口等著他，結果他一見是沈璇，是女的，頓時就笑了，覺聶胥不中用，居然讓個女的了。
但是他不女生，這事情就這過了。
但當時全校是傳了的。
畢竟這不單單是兩個人的事情，還是兩個家族的事情，聞沈兩家呢，京都世家。
不過比起聞澤厲的囂張，沈璇這個沈家是很低調的，越是低調就有些人難免小看了，所以交際上，沈璇不如藍沁的八面玲瓏。
沈璇淡淡地道：“記著就記著。”
班上有些人就難免覺沈璇太不像女生了，尤其是上次能聶胥成那，於是她們偷偷地討。
這邊老師來了。
始上課，跑步，跳高，老師安排的上完就讓大家自由活動，常雪買了一本小人書塞校服褲袋裡，拉著沈璇往籃球場的臺階走，說：“你掩護一下，看一會兒書，這書今天早上才到手的。”
她家裡不能看，她媽媽管很嚴，每天準點吃飯準點寫作業準點睡覺，因為怕她神，還家裡的電視機賣掉。
而且現大家都住宿了，她媽媽都不給她住宿，這令她更沒有私人時間，所以看一些悠閒娛樂的，都學校解決。
沈璇則拿手機按著，常雪她旁邊，擋著日光看。
籃球看臺上零零散散地坐著，不少女生是來看男生籃球的，其中有一波就是藍沁。高二跟高三男生成兩隊，起友誼賽。
沈璇手機是可以上網，但是螢幕小小的，她隨意點後花園那兒看看有沒有資訊。這時，一顆籃球從那邊飛過來，落沈璇的腳邊，並且彈了兩下。
沈璇抬起頭。
跟前一片陰影就投下來，接著她便對上了一雙狹長的眼眸，那雙眼眸淡淡地看著她，隨後俯身，撿起那個球。
俯身時，領口微落，露男生的少許鎖骨。
他抱著球起身後，似是想到什，回頭又掃一眼沈璇。
沈璇已經收回視線，按著手機。
女生低頭，修長的脖頸露來，連帶著裡面的肩帶也若隱若現。
聞澤厲猛地收回視線，輕嘖了一聲，三兩步下了臺階。場上又始熱鬧起來，鞋面摩擦地面上發輕重的刺耳聲。
聞澤厲上了一個三球。
女生尖叫。
拍手。
他都頭沒回，轉個身子又搶別人的球，對於那些衝著他來的女生沒有一點興趣。快下課了，聞澤辛從樓下來，扔了一瓶水給聞澤厲，聞澤厲喝了，餘光掃到角落裡那兩個女生起身從那邊的臺階下。
兄弟倆轉身離籃球場。
聞澤辛一眼看到坐看臺的幾個女生，他意味深長地看一眼聞澤厲，“哥，高二的班花你道是誰？”
聞澤厲捏扁了瓶子，看他一眼：“你道？”
聞澤辛笑了笑，揉著唇角：“嗯，想讓誰當班花就讓誰當。”
聞澤厲懶了。
因為聞澤辛心裡肯定有答案。
鬱金香際學校今年的元旦晚會要大搞，從一始做宣傳就道，各位校董都給安排了位置。
沈璇是被班長坑了，班長估計是了老師的意思，覺沈璇很適合舞蹈老師最近編排的紅舞鞋這個舞蹈。
於是班長沈璇的名字報上，節目單來的時候，沈璇道無力回天，只能應下。常雪逮著班長就罵。
“你就是看她懶跟你計較，所以你才這大膽。”
班長一個勁地點頭。
常雪：“你過了啊，這欺負們璇兒。”
班長：“對不起對不起。”
常雪還想再說，沈璇就冷冷掃過來，意思讓她閉嘴，常雪只閉嘴，她坐下來，低聲跟沈璇說：“你看看，壇的班花資訊來了，你就以兩票之差，輸給了藍沁，這會兒舞蹈，你一定要跳彩。”
沈璇看她一眼：“成天關注那些做什？”
常雪撇撇嘴，不再吭聲，她不好說，沈璇不管這些，她管啊。憑什沈璇這好的人班裡那多人誤解她呢，她當然要努力給沈璇名，甚至還花錢買了很多票，結果還是輸給了藍沁那些票，氣死了。
所以這次的紅舞鞋，保佑沈璇一舞成名。讓這群人看看，誰才是最美的。免那些人包括班裡的人都是瞎子瞎子。
但是她不道，裝睡的人是弄不醒的，白費力氣。
只有一週時間，沈璇天天舞蹈室報道。常雪則天天陪著，偶爾陳依也會來湊熱鬧，給沈璇節拍。
但是陳依如今還是高一，班級離遠，過來不方便，所以只能偶爾來，不過她每次來都給沈璇跟常雪帶吃的，三個人經常窩舞蹈室的角落裡，吃零食。
元旦這天，特別冷。
京都要下雪了，但是預告要下雪卻沒有下，於是只是冷，是那種特別乾燥的冷。沈璇是獨舞，紅色的裙子很薄，半袖，裙子不規則，紅色高跟鞋則挺高的，還有一條紅色絲帶往上綁，纏住她的小腿，勒肌膚發白。
舞蹈第六個節目。
前面一個是小品。
沈璇高跟鞋先晃的時候，講臺上的熱度還沒降下，一個個都還笑上個節目，突然看到一隻白皙而直的長腿穿著高跟鞋先伸來。
還沒看到人呢，接著手也跟著。
觀眾席因為這一抹紅色瞬間安靜了。接著音樂聲咚咚咚幾下很重，幕布後高跟鞋的主人就來了。
她捂著臉，高跟鞋地上踩踏幾下，不規則的裙襬跟著音樂晃動，接著下腰，裙子垂落，一條長腿延伸。
那纏著紅色絲帶的長腿跟被束縛一。
全場鴉雀無聲。
一個個看著那一直沒露臉的紅舞娘看，她半遮臉，晃動了下臀部，又晃動了下肩膀，接著再次下腰，慢慢地劈腿，整個人俯地上，細瘦白皙的肩膀隨著音樂起伏。
像是一朵熱烈的玫瑰花。
而那些露來的肌膚白晃眼，令人挪不視線。
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音樂聲停。
沈璇從地上起來，衝觀眾席鞠躬，隨後提著裙子，踩著高跟鞋走向幕後。
“操....”聶胥聲音都沒了，“這誰？誰跳的？”
旁邊幾個少爺也是好久沒回神，“跳真好。”
腰身怎能那軟，最難以忘懷的則是她的肌膚，特別白。
聞澤辛喝水，喉嚨裡的水猛地吞下，咳咳幾聲，他抹著唇角笑：“這校花是不是選錯了？”
聞澤厲整個人靠椅背上，長腿交疊，一隻手虛虛地拎著瓶礦泉水。許久，他說：“抽根煙。”
他眼力好，沈璇半遮臉的時候露了一下，他看到了沈璇的臉。
但是他不太信是她。
走座位，聞澤厲順手將水瓶扔垃圾桶裡，隨後往後臺走，一推後臺門，裡面沒有什紅裙子。
只有一個沈赫。
沈赫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愣愣地看著聞澤厲。
聞澤厲頓了下，左右掃一眼，道：“你姐呢？”
沈赫完全不道這個聞家大少爺找他姐做什：“她被老師叫走了。”
“紅舞鞋是沈璇跳的？”
沈赫：“是啊。”
聞澤厲一臉瞭然，隨後像是失了興趣，轉身拉門，走。他靠牆壁上，閉了閉眼，卻覺那不規則的裙襬從眼前滑過。
聞澤厲突地，站直身子，一轉身，看。
門這時，穿著黑色羽絨服的沈璇，踩著那紅色高跟鞋走來，絲帶還沒拆，她雙手插口袋裡，看到他後，輕描淡寫地只掃一眼，然後面無表情地走下兩節臺階，很快她走入黑暗中。
聞澤厲眯眼，看著她背影許久。
他怎覺他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