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得不輕,無法到堂上?”
望著再次迴轉,卻空手而歸的李捕快一干人,我不自覺的皺起了眉。
手指腹部下意識按著瘋狂跳動的太陽穴,心裡,再次把文天來的資料默述一次:
文天來,青陽縣人氏,家中世代經商,三代單代一根獨苗。
或是印證那句富不過三代的古訓,這位原本含著金湯匙出身的文家獨子。
或是因為母早亡,父親忙於生意,對這個孩子疏於管教的緣故,文天來自小就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喜好走馬鬥犬,好賭成性,傳聞因為把家中產業抵押作賭,並輸了出去,竟生生把氣死自己父親,。十足一位紈絝敗家子弟。
自文父死後,他略有些悔意,開始正經接手家中生意,可也不會經營,本自殷實的家業,不到三兩年便被他敗個精光,他自己也從坐店的老闆,變成走街竄巷的貨郎。
從紈絝少爺變成走方貨郎,文家公子天來兄每每也心中苦悶,原本在父親墳前發誓永不入賭妨也成一句空言。手中略有些餘錢,便送入縣中各家賭坊,每每想著藉機翻本,有了本金好作大生意,可每每希望落空。
結果家中的生計,還得靠家裡以前娶的妻子張羅些個針絲,才勉強度日。有時針絲生計無法渡日時,文天來便會把家中以前的值錢不值錢的物件,三三兩兩送入當鋪,以維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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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人,說惡也惡,可真算起來,紈絝子弟一個,怕也沒有那勾結山賊的本事。
而且按掌櫃所言,這文天來交往卻很廣,所認識之人,三教九流皆有,這玉的來歷,便真不好說了。
所以,當他拿來那玉時,當鋪掌櫃自是不會疑心,照單全收。
在聽了老掌櫃的描述後,我立刻讓手下捕快傳文天來到公堂問話.
誰知,這一次,卻是無功而返,因為,那人病了。
這是真的,還是……藉口拖延,以便有時機金蟬脫殼?
想到後一種可能,我心口便是一緊,立刻問道:
“文天來家留有人看守著沒有?”
“有的,大人!小王小劉正在文家守著!”李捕頭點頭應道:
“據左右鄰居證實,文天來已是病了十幾日,如今正臥病在床。
他家娘子言道,鎮裡的大夫來瞧過後,只說他是驚嚇過度所以高熱不退,開了好幾副安神之藥也不見效。整個人大多數時候都是迷迷糊糊,神智不清,少有清醒的時候,也是神情恍惚,一驚一乍,連米水都少有進食。
屬下也親見到文天來本人,他當時躺在床上,面色焦黃,那副萎靡不振的樣子,亦不像是裝出來的。
人病到這個樣子,也真沒辦法帶到公堂上來,想到大人還在這兒等著回信,屬下便留了人在他家中守著,自己先行回來報信,至於其手如何行事,皆待大人定奪!”
按李捕頭回報的情況來看,那文天來想來的確是真的病的不輕吧。
病重,不能上公堂是嗎?
“李捕頭!”我略微提高聲音。
“大人?”
“帶路!”
“大人,去哪?”李捕頭一頭霧水。
“文家。”
深深吸了一口氣,我一字一頓道。
病重來不了?我可沒病,手腳皆好的完人一個。
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好不容易有了一點線索,我才不要因為這些旁支未節的小事擔誤工夫。
“可是,那文天來病的迷迷糊糊,少有神智清醒的時刻,大人去了,怕問不出什麼。
何況,此時天色已晚,文家又住在城外郊區,大人此刻前,今日怕是不及回趕。如今大人的失物已經追回。這擒賊之事,也不急在一時。”
李捕頭略皺著眉頭,一副不暫同的樣子,或者在他看來,我今日這連翻折騰,就為了塊已失而復得玉,實在有點小題大作的意思。
這也怪不得他,真個完全知曉個中緣由的,也就我與慕雲飛二人而已。
我如今急急想追查清,又哪是這塊玉。只是,這話,不足與外人道罷了!
“少有清醒的時候,也就是說還有清醒的時候。本縣欲見那文天來,所問的話也就一句。只要他清醒即可。
何況,這查案是本縣份內之事,需知凡事瞬息萬變,宜早不疑遲的。若真因天色太晚,就算在城外露宿一夜,未嘗不可!”
一條條把李捕頭的理由駁回,如今的我,哪怕前面有刀山火海,也攔不住我探詢的腳步——那本是我來此為縣令的唯一目的。
“大人……”
“就這樣吧,大人勤於公務,為人下屬的我們,自當加倍努力才是。
我也略懂些醫術,就陪大人走這一趟,看能不能幫上點什麼忙。李捕頭,你帶路吧!”
李捕頭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慕雲飛的聲音從中打斷。
其實,有時何,我常常在想,慕雲飛應該比我更適合當這縣令的。
且不說他熟悉各種公務手段之類,便是這縣衙門之內,他這個師爺說話,也比我這縣令大人有份量得多。
這雖然有我平日處事時多以慕雲飛的意見為主的關係。但,更多的,想來應是他個人的能力吧。
比如現在,我的話李捕頭有一大堆理由來搪塞,可慕雲飛這一開口,李捕頭雖是面色猶有不甘,卻不再過多言語,應允了。
把李掌櫃等一干人等放走,並留下“此事未了,隨時聽傳”的警告,
李捕頭在前,我與慕雲飛兩人一起,踏著西方那片落日,匆匆向城西郊外的文家趕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