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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4 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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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女子人人愛,而有才幹的女子也得人敬重,傳說著又是性子溫婉和柔的,就引得年輕學子們個個瘋狂,更多的人是想一見這些公主的真容。

行進中,突地傳來一陣罵咧聲。

“大膽刁民,攔阻道路,快閃開!”

這是侍衛的喝罵聲。

一個男子跪在路中央:“草民求見鳳歌公主!”

江若寧脫口而出:“莫不是攔路喊冤的?”

玉鸞哭笑不得,“璦皇姐,朗朗乾坤,哪有這麼多的冤情,就算真有,大理寺可遞狀紙。”

侍衛大怒,揮著鞭子“啪啪”抽打兩聲,“《大燕律例》攔阻朝廷命官道路者,當處以十至五十的杖責之刑;今日你攔阻當朝公主的鸞駕,罰你鞭刑!”

“草民只求鳳歌公主一見!”

第三輛鳳輦上,尚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聲音她熟悉,是河二爺河土柱,他怎麼跑到城外官道上來了,還生生攔了去路。

江若寧喚過小馬,叮囑了幾句。

侍衛揮鞭便打,小馬大喝一聲:“住手!公主有令,著他到鳳輦前回話。”

河土柱被兩名侍衛拖到了鳳輦前,江若寧透過輕紗,這是一個年輕男子,穿著深藍色的繭綢袍子,像是一個文士,“你因何阻本宮去路?”

侍衛一鬆手,河土柱重重跪在地上,剛受了幾鞭子,渾身痛得撕心裂肺,“草民有書信一封,還請公主一閱!”

“呈上來!”

小馬接了書信,轉遞到江若寧手上,江若寧暗道:莫不真是狀紙?不對,如果是狀紙,就該直言是狀紙,她抽出信紙,但見筆跡熟悉,如行雲流水一般,雋秀又不失風\流韻致。

玉鸞驚歎一聲:“好漂亮的行書!”落音之時,待看到上面“青溪縣”三字時,玉鸞心裡立時打鼓:這人是青溪縣河家的人,上京就為了求見江若寧,河老太太病重想在臨終前見江若寧最後一面,以了心願。

江若寧早前聽薛玉蘭提過此事,“來人!給他一匹馬,允他同行。”

玉鸞道:“璦皇姐,他衝撞鸞駕,你不罰他麼?”

“這個人說,我是他祖母養大的,他祖母病重,盼能見我最後一面。”

“璦皇姐真要去見一個村婦?”

“老之老,乃吾之老。一個病重老人最後的心願是再見我一面。我總得問清楚才行,先讓他隨我們去桃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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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曾下令,不許人再與江若寧提青溪縣的事。

車隊開始行進。

突地,車隊又停了下來。

“大膽刁民,攔阻道路,快閃開!”

一個文柔的男子聲音傳來,“學生有要事求見鳳歌公主!”

穿過輕紗,但見前方一個灰袍學子跪在官道中央,手裡高舉著一封信,信套上龍飛鳳舞地寫著“鳳歌公主親啟”字樣。

江若寧與小馬使了個眼色。

小馬接過信。

江若寧抽開信,赤果果的情書啊……

玉鸞氣得雙頰通紅,厲喝道:“大膽狂生,竟敢汙言穢語……來人!給本宮打!”

江若寧道:“九妹,且慢!”她朗聲問道:“你叫林泰然?”

“在下乃是京城書院的學子林泰然。”

“本宮謝謝你的愛慕之情也欣賞你的勇氣,很抱歉,本宮無法接受你的感情。你阻礙道路在前,依照《大燕律例》無故攔阻朝廷命官、皇家貴人的道路要受罰,來人,罰他十五鞭子!將人拖開,繼續趕路!”

人群裡的李觀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就算她忘卻了過往,但行事的手段還和以前一樣,有理有據,剛柔並濟,該柔之時很柔,該硬之時也毫不手軟。

林泰然大叫道:“啟稟鳳歌公主,學生不服。早前那人攔阻道路,你沒罰他,為何到了在下這裡,你就要罰鞭子?”

“他給本宮的是一封家書,而你給本宮的是一首情詩。啟程!”

一聲令下,車輪轆轆,一行人進入了桃園。

身後,傳來了侍衛抽打林泰然的鞭子聲。

江若寧下了鳳輦,宮人簇擁下進入桃園。

一路紫陌花影拂面而來,灼灼知花,菲菲紅粉,令人目不暇接,五色碧桃,千瓣碧桃……桃花林,碧玉臺夢,旖旎深處,一座朱漆飛桅四角亭古樸而立,一輛輛油璧香車停駐在側,亦真亦幻。

四角亭內已經擺上了果點等物,以四角亭為中心,周圍又擺了零零散散好幾張桌案繡杌,周圍漫步著三三兩兩的貴女,人人衣著豔麗,濃妝淡抹。

賢妃正端坐四角亭內,兩側坐著幾位官家貴婦:鎮北王妃謝氏、敏王府馮王妃、顧妃等。

江若寧與玉鸞並肩而行:“玉鸞可知這附近哪裡有小憩之地?”

“據我所說,往東不到五十丈,便有一處女客小憩院,素日是聖母廟師太靜修之地,早早便借了出來。往西五十丈處,有一條河,河那邊也是桃林,不可那邊可是踏青遊園的男客,那邊的主事是七皇兄。”

難怪德妃如此熱心,原來在同一日舉辦遊園會。

江若寧回頭問道:“玉蘭與阿歡是遊園還是隨我去小憩院?”

尚歡道:“我隨師姐去。”

江若寧對小馬道:“將那攔路的男子帶到小憩院,本宮有話要問。”

薛玉蘭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跟著江若寧進了小憩院。

院門外,站著小馬。

院內正房內,江若寧端坐上方。

河土柱被兩名侍衛押送進來,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要不是江若寧的容貌與以前相似,他還真不敢認,衣著漂亮的華裳,貴氣逼人,一雙鳳眸帶著探究地打量著他。

河土柱早前不信,可這會子,他信了尚歡說地“師姐失憶了,記不得青溪縣的人和事”,他深深一磕:“草民河土柱拜見鳳歌公主!”

江若寧道:“你說我是你祖母河江氏養大的?”

河土柱忙道:“公主若不信,可問尚歡姑娘,她是知道的?”

江若寧望向尚歡。

尚歡道:“師姐,這個人……確實是河老太太的孫兒,你是……是河老太太養大的……”

碧嬤嬤突地從院子外奔進來,怒氣衝衝,“你是那個攔路的刁民?”

河土柱揖手道:“草民情非得已。”

“好一個情非得已,你尋公主作何事?”

“我祖母病重,想在臨終前見公主最後一面。”

“一介平民,想見當朝公主就得見?河家養大了公主不假,可皇家為示恩典,給了你們河家莫大的恩寵?你們河家也是因為公主才有了今日的榮華富貴,體面光鮮?

我且問你,你祖母病重要見公主最後一面,你是幾時從青溪縣動身,至今又有多少日子,若公主前去河家,又得多少日子,既是病重,就當請醫問藥?來尋公主作甚?

你祖母既然病重,以她的日子能堅持至今?

再則,如果她真能堅持,又憑甚以一個尋常婦人的身份要求公主去青溪縣見面?她既能拖延這麼久,怎不是她來京城與公主相見?

河後生,我這話可是漏洞百出啊?”

薛玉蘭與尚歡早前只當是真的,在尚歡的心裡,河家是淳樸的,可這會子被碧嬤嬤這一番追問,當真是有些古怪。

江若寧原想怪碧嬤嬤,可這一番話下來,又覺得頗有道理,“阿歡……”

碧嬤嬤福身道:“還請公主恕罪,今日老奴逾矩。剛才老奴特意使了祝重八去打聽此人的訊息,靖王殿下的侍衛長來回話,趕巧西桃園有青溪縣入京赴考的學子,公主不妨召了他們來問話。”

“有請!”

河土柱目光閃爍,神色慌張。

江若寧凝著眉頭:“阿歡,養大我的那家人,家中子弟便是這副模樣?”

目光不正,必有陰謀;神情慌張,定是陰謀敗露心下難安。

尚歡為難地答道:“以前的河家人還是挺好的,不是這樣的,師姐,以前他們真不是這樣的。”

不多會兒,祝重八帶了兩名文士進來,一個二十多歲,生得俊美端方,穿著一襲銀灰色的錦袍,那錦袍針腳細密,繡工精良,上面繡著文字,更顯儒雅飄逸;另一個三十歲上下,舉子得體,容貌還算端方。

“學生河嘉祖(李觀)拜見鳳歌公主!千歲千千歲!”

“二位學子免禮!”

她真的記不得他!

江若寧淡淡地掃過李觀的臉,與身側的藍凝點了一下頭。

藍凝向前幾步,道:“此人自稱是青溪縣河家人,是養大鳳歌公主的河老太太孫兒,他言道,河老太太病重,要請我們公主前往青溪縣見河老太太最後一面。

若河老太太病重,理應請醫問藥,從奉天府青溪縣到京城,就算快馬揚鞭也得三天三夜,若是乘坐馬車,這一個來回就得一月時間。一個老人又至病重,她如何等得了鳳歌公主見最後一面?

若河老太太身子無佯,當真思念公主可來京城。”

河老太太養大了公主,可皇家兒女,哪個沒有乳孃、嬤嬤,那也是她們帶大的,如果個個都要恃寵而驕,讓主子去遷就她們,豈不是亂套。

對宮中人來說,河老太太的存在,就如同乳孃嬤嬤般的身份。

公主回到皇家,河家也得到了皇帝的賞賜,這也算是報恩了,況且河家也確實是因公主享受到了榮華富貴。

河嘉祖也聽京城人說過鳳歌公主的事,說她當年為救容王府的琅大爺,身中往生蠱,被治癒後再也記不得過往之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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