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祖巫,人身蛇尾,背後七手,胸前雙手,雙手握騰蛇,生命祖巫。
各種書籍典故中,對后土的記載皆是寥寥幾筆,足以道明其不可知的神秘。
后土祖巫的形象,比帝江更為複雜,僅是那細節,便令楚歌頭疼,要牢記清楚十分不易,換做旁人,要觀想這尊祖巫,怕是難如登天,非三年兩載所能做到。
但楚歌而言,卻也只是比帝江稍微難了點。
況且有觀想帝江祖巫的經驗,楚歌觀想后土便得心應手很多,十日觀察,十日描繪,十日參悟,整整一月時間,后土祖巫便被楚歌徹底參悟,那宏偉的后土祖巫凝聚在楚歌的頭頂,莊嚴大氣,氣勢磅礴。
祖靈祠內靜悄悄的。
到了這時,眾人已是沒什麼話說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震動,使得他們已然麻木!
南域有人道,妖庭金逐浪,身具兩種妖族至高無上的血脈,天賦異稟,百年入輪迴,修得妖族無上道經,乃是不世出的天才。
北域有人說,羽化聖子陶然,生而知之,道根深種,修道十餘載,破境如喝茶飲水,於悟道石之前枯坐又十年,領悟一氣化三清之玄妙,得道經精髓,有望問鼎道峰。
西域有人言,佛子清迦,九世輪迴,為大雷音寺天下行走,佛法精深,悟性極深,縱橫封神罕有敵手,這一世註定成佛。
但祖靈祠的修士們紛紛想道,他們,都不及東域楚歌!
“十一尊祖巫了。”
祠內有人小聲地說道。
眾人聞言皆肅穆。
還剩下燭九陰這一尊祖巫了......
淨曉和項川兩人同時睜眼,相視而望,又皆是長嘆不語,極有默契地起身朝著句芒聖主一拜,不再參悟祖巫。
句芒聖主疑惑地看著他們,這又是何故?
淨曉嘆道:“接下來的時間,與其參悟祖巫,不妨一觀楚施主觀想祖巫。”
“同理。”項川道。
場間唯有楚歌和陶然兩人仍在觀想祖巫。
但是,陶然依然沒有參悟帝江祖巫!
他與楚歌之間的差距,宛若鴻溝!
“時間祖巫......”
楚歌專心致志地打量著燭九陰,腦中浮現關於燭九陰的記載,《山海經》記載: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視乃明。不食不寢不息,風雨是謁。是燭九陰,是謂燭龍。
又有奇書寫道,鐘山之神,名曰燭陰,視為晝,眠為夜,吹為冬,呼為夏,不飲,不食,不息,息為風;身長千里,在無晵之東,其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鐘山下。
燭九陰擁有著操控時間的神秘力量!
這讓楚歌不禁想起了,他在荒古遺蹟中見到的時馗大帝。
時馗大帝雖然只有大帝修為,卻精通時間規則,勝過諸多仙帝!
縱使仙帝們驚才豔豔,問鼎大道之巔,但對於時間,他們都是保持著敬畏之心!
世間無人能抵抗時間的摧磨。
仙帝?
不也是化為黃土了麼?
燭九陰的形象並不複雜,描繪也不難,但難點在於參悟!
楚歌對時間是陌生的。
這意味著楚歌要從頭開始參悟燭九陰。
時光流逝,轉瞬,又是三月。
楚歌來到祖靈祠二百七十天了。
羽化聖子陶然終於把帝江參悟而出,不敢耽擱,他立刻開始觀想下一尊祖巫,他看得出來,楚歌遇到了疑難,短時間內是無法解決的,那他就還有機會!
他不想輸!
他要贏楚歌!
但陶然不知道的是,在祖靈祠的修士們的心中,他已經輸了。
因為他們看不到陶然贏得希望。
楚歌眉頭緊皺,陷入苦思,他在思考一個問題,到底什麼是時間呢?
從這一頭,到另一頭,是空間。
那時間呢?
時間是生命嗎?
不是。
有些東西是沒生命的,但他們也經歷著時間。
楚歌彷彿是一個深陷泥潭的人,越掙扎,陷得越深,他的整個大腦都縈繞著這個問題,毫無頭緒,於是楚歌想啊想,又想了三個月時間!
三百六十天,一年左右。
恍惚間,楚歌看到了一條河流。
河水朝著東方奔騰洶湧而去,流入東海。
楚歌幡然醒悟,這不是時間麼?
河水東流,看似是空間的移動,但其實,時間就是物質變化的刻度,在某個時間點,楚歌朝著河流投下一塊石子,它隨著河水遠去,消失在楚歌的眼前,這是空間的移動,卻也是時間的改變。
有位禪師說,沒人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
是因為,河水在流動,時間在流失,萬事萬物都是不斷地運動發展。
羽化聖子陶然參悟出了九尊祖巫,距離楚歌越來越近,他看到楚歌還是苦思無解,不禁暗自得意,他是有機會的!
唐清月充滿憂愁的臉蛋兒,也浮現一絲希望,但,這一絲希望維持了不過半盞茶工夫,就無情地破滅了!
“吼!!”
轟隆!
空間震盪,燭九陰凝聚成形,那威武的身軀、浩蕩的氣勢,使人駭然,在其完全凝聚的那一刻,那一片時間流逝的速度都彷彿慢了許多,與外界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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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尊祖巫全部現身!
一年!
楚歌便參悟了所有的祖巫!
句芒聖主面現苦澀,這個速度,不僅是打破了祖靈祠的記錄,恐怕往後無數年,也不會有人能趕上楚歌了,祖靈祠以後的聖女們,都將活在楚歌的陰影之下,仰望這座不可攀越的高山。
唐清月面色慘淡蒼白。
而蘇小小則欣喜地看著楚歌。
淨曉和項川皆歎服。
李淳風搖頭而笑。
世上最高明的手段,不是打服他,而是,不打,卻令之臣服。
楚歌之於淨曉、項川兩人,便是如此。
陶然惶然地看著那十二尊祖巫,尤其是盯著那燭九陰,體悟著濃郁的時間之道,他心底最後的一絲自信,也被擊碎了,他清楚,換做是他,僅是觀想燭九陰,至少都得三五年!
踉蹌起身,陶然頗為失魂落魄地退到一旁,低著頭沉默,其實陶然還是有機會的,即便是楚歌參悟了全部的祖巫,也不代表一定能喚醒巫靈,倘若楚歌喚不醒巫靈,那就輪到陶然了。
但陶然卻放棄了,再無鬥志。
長久以來積累的天才的自信,在楚歌面前土崩瓦解!
他的心境崩壞了。
“請青蓮聖子嘗試喚醒巫靈吧。”句芒聖主說道。
“嗯。”
楚歌抬頭凝眸而視巫靈石像,投射一縷靈識,侵入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