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說起來都是本王的錯。”
榮國府，榮禧堂正廳。
霍東昇一開口就先道歉，隨後繼續說道：“若非本王與暹羅的戰事不利，也不會讓我大楚威望受損。
區區暹羅小國，不過彈丸之地，竟敢犯我大楚天威。
本以為一戰之後，就能讓暹羅小國頃刻間化為齏粉，誰知對方是有備而來，一戰下來，本王麾下是損兵折將。”
聽霍東昇說起這些秘事，賈母聽得心驚膽戰，沒想到臨老還會聽到戰爭二字。
不過，賈母到底算得上見過風浪的，加上剛剛霍東昇所說戰事失利，恐怕今日三丫頭所封公主一事，想必二者之間有所關聯。
“王爺不必難過，兵者之事，勝負都是常有的，只是不知道我家三丫頭封公主一事，可是與王爺剛剛所說的戰事有關聯？”賈母問。
霍東昇也不隱瞞，直接點頭道：“不錯，因為本王的過失，導致戰事失利，暹羅趁火打劫，提出迎娶我大楚公主。
皇上原本憤怒，但奈何國庫艱難，無法支撐下一場戰事，這才無奈之下，只好答應暹羅的要求。”
說到這兒，霍東昇再次嘆了一口氣，又道：“原本本王是想讓我妹妹前往暹羅和親，但我母親不同意，加上得知本王從皇上那裡討了一份空白聖旨又被我母親知曉，她老人家捨不得我妹妹，有擅自做主，將政世兄嫡女的名字填上去。
如此一來，事已經成了定局，就算是本王也不得擅自更改聖旨的內容。
無奈之下，本王這才迫不得已前來貴婦宣讀聖旨。”
賈母等人聽明白了，也知曉了為何霍東昇會來榮國府宣讀加封探春為安南公主的旨意。
“王爺的意思是，我家三丫頭封了這個公主，就要代替王爺之女前往暹羅和親？”賈母再次問道。
“不錯，正因為如此，本王才心存愧疚，悔恨不已。
雖然說，公主之尊，榮耀非常，就算是咱們這樣的人家，也是羨慕的。
但是，賈家，霍家幾代交好，早已經成了老親，加上當初一二代榮國公都對我霍家有所幫助，霍家更是銘記在心。
按理說，不應該讓政世兄之女前往暹羅受這份苦，奈何我母親瞞著本王將政世兄之女的名字填在聖旨上，本王知道時，已經為時晚矣。
當即追問之下，又聽母親說起，已經收了政世兄的女兒做乾女兒，有了這層關係後，本王更是坐蠟。
在這裡，本王再次給老太君，政世兄和安南公主道歉。”
霍東昇臉上帶著些許傷感，看起來就像說的是真的一樣。
而這時，賈母，賈政二人心裡都沒有了探春封為安南公主的喜悅，更多的是憤怒。
到了這個時候，賈母和賈政如何不知道，當初南安太妃要收探春做乾女兒，為的就是今日？
可憤怒歸憤怒，賈母心裡明白，事情已經成了定局，聖旨都領了，任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只能先看看霍家還給出了什麼賠償再說。
而賈政心裡則是後悔不已，悔恨當初沒有聽從賈環的建議，多考慮一下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如今，探春就要前往暹羅和親，他憤怒之餘，又看了看賈母的神色，見賈母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之後，就暫時壓下了自己內心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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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如今的賈政就是吃了這個虧。
一旁，霍東昇將賈母和賈政的神色盡收眼底，還未等賈母開口責難，他當即又再次說道：“老太君，政世兄，千錯萬錯，都是本王的錯，要打要罰，本王都認。
只是，安南公主前往暹羅和親之事，就算是本王也沒辦法更改。
為此，本王想過了，為了表達歉意，本王願意將在後宮之中經營多年的關系網交給賢妃娘娘，除了周貴妃之外，還有幾個後宮娘娘深得皇上寵愛，只要接手了這份關系網，賢妃娘娘在宮裡的地位也會愈發穩固。
其次，本王願意出二十萬兩銀子，添作南安公主的嫁妝，聊表心意。
最後，本王可以答應賈家三個要求，只要不超過霍家的承受能力範圍，無有不應。”
一連三個條件，讓賈母心裡的憤怒瞬間消散不少。
南安郡王府的勢力範圍雖然不在神京，可在南方大楚境內，卻也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況且，雖然霍東昇戰敗，可皇上仍舊不敢動他，可見霍家的實力並不差。
加上霍家不僅給了南安公主這個封號賠償，又給出在後宮之中經營的關系網，只要元春抓住這次機會，未來地位必然穩固。
至於二十萬兩銀子的賠償，則被賈母下意識忽略了，錢雖不少，可賈母知道，真要等到探春出嫁，東府那邊，賈環給的銀子必然不會比這個少。
當初迎春出嫁，她給了一萬兩銀子，賈赦給了三千兩銀子的嫁妝之外，剩餘的所有東西，都是賈環一手包辦的。
忽然比不得公主之流的出嫁場面，可嫁妝之豐厚，就算是當初的還處在四大家族時間的賈家也是給不出的。
想到這些，賈母心裡嘆了一口氣，她倒是很想一口應下，和霍家重歸於好，將這次霍家的算計忘得一乾二淨。
可是，賈家之中，還有一個她做不了主的存在，若是賈環鬧僵起來，就算是面對南安郡王府，也是怡然不懼的。
君不見，當初北靜王水溶給孫家那小子求親，最後被賈環一口懟回去，灰溜溜的，不僅不敢找茬，而且還在後面登門賠禮道歉。
如今，若是賈環知道，會不會再鬧一次？
對於這些，賈母心裡都沒有底。
就在賈母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在她身邊的賈政面色有些不愉，沉聲對著霍東昇問道：“王爺，這事兒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見賈政問題，加之臉色不愉，霍東昇心裡也有些憤怒，他都已經放下身份結交賈家了，又給了這麼多東西，已經足以表達自己的誠意了。
怎麼這個賈政，還有些不依不饒地？這般不識抬舉。
“若是聖旨上沒有寫上世兄女兒的名字，一切都還有商量的餘地，但如今聖旨以下，世兄是想違逆皇上的聖旨嗎？
對了，忘了告訴世兄，這件事皇上特意下旨低調處理，若是賈家將此事鬧得滿城風雨，恐怕皇上怪罪下來，不僅我霍家遭殃，賈家也會難辭其咎。
另一個，如果您家老太君沒有答應我母親，讓其收世兄的女兒做乾女兒，這道聖旨怎麼也不會落到賈家來。”
說到這兒，霍東昇心裡也有些火氣，隨後看了一眼賈母說道：“老太君，雖然事已成定局，但老太君若是不允，本王也不會強求，最多拼著這張臉面不要，讓我母親收周貴人家的女兒做乾女兒也就是了。”
“王爺息怒，王爺息怒！”
賈母一聽急了，連忙開口安撫霍東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