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賈環小院。
小吉祥屁顛屁顛地朝著外面跑去找林之孝後,賈環看得有些無語凝噎,這小姑娘跟著趙姨娘的時間比較長,所以學到了趙姨娘身上的一些陋習。
扭腰扭屁股,就像是縮小版的趙姨娘一般。
平日裡賈環看著的時候,小丫頭還有所收斂,可一不小心,又原形畢露。
就像是現代的小學生學著大人化妝塗口紅,所以身邊的大人,才是孩子的第一個老師。
忽然間,賈環思緒紛飛,從小吉祥想到了國家教育,很是多餘,卻又合理。
大約二十來分鐘,林之孝跟著小吉祥走了進來,恭敬道:“三爺,您找我?”
透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林之孝對賈環已經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他總有一種感覺,眼前這個八歲多的孩子,身體裡住著一個老妖怪。
人情世故他懂,經濟生意他懂,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反正懂的東西比他知道的還多,就看他願不願意去做。
抬頭看了一眼恭恭敬敬的林之孝,賈環笑道:“來了,先坐下,我讓你做的事情怎麼樣了?”
林之孝並未回答,反而看了看周圍除了小吉祥之外,再無別人後,這才小聲道:“三爺這是準備動手了?”
“不錯,時間已經夠久了,三爺已經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只是我想知道,如果今晚動手,你那邊的人手是否準備好了?”賈環眸光一閃,沉聲問道。
林之孝見賈環並未說笑,也知道自己什麼也改變不了,索性直言道:“我這邊沒問題,已經收買了一個賴大的心腹,這傢伙因為賭錢,被人下了套,賴大那邊又不給他銀子,這才被我找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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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並未透露三爺的存在,只是給了他五十兩銀子還債,他就將賴大的罪證給了我了。”
聽著林之孝這般說,賈環微微一笑,隨後道:“你以為是誰給他下的套呢?”
忽然間,林之孝似乎想起了什麼,頓時驚訝不已。
眼前這個人,真的太恐怖了,別說賴大的那個心腹,恐怕就算是自己沒想到的,都被眼前這人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他正要說話,賈環擺擺手,起身走到窗戶邊上,嘆息道:“兵法雲,不謀全域性者,不足謀一域;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既然要剪出掉賴家,自然不會給他任何翻身的機會。
雖然手段有些低劣,但是三爺我沒心思和他繼續耗下去。
快刀斬亂麻,這才是正理。
林之孝,做好接任榮國府大管家的準備,賴大一家子解決之後,就看你的了。”
“謝三爺,願為三爺效死命!”林之孝有些激動。
聞言,賈環並未轉身,反而冷聲道:“我雖然知道你的為人,但是人都是經不住考驗的。
之所以沒有背叛,只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罷了。
因此,三爺也不準備考驗你,只是有一點你要記住,該你的三爺不會少給你,不該你的,千萬別伸手。
三爺不希望,你林家會成為下一個賴家!”
“請三爺放心,若林之孝有半點向賴家發展的想法,且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林之孝跪下扣頭道。
賈環轉身,將他扶起,隨後笑道:“呵呵,說這些沒必要,三爺用人,從來不看他說了什麼,只看他做了什麼,怎麼做,結果如何。
去吧,安排好人手,今晚聽我指揮。”
“是,三爺。”
林之孝恭敬行禮,這才慢慢走出,只是剛剛走出院子,他就忍不住深呼吸,摸了摸背上的衣服,發現已經溼了大半,也不知道是天氣太熱的緣故,還是因為緊張?
見過林之孝後,賈環便靜下心來,開始繼續錄寫《神鵰俠侶》的話本。一筆一劃之間,變得更加有神韻,頗有顏筋柳骨的韻味。
傍晚,吃過晚飯,又處理了府中的一些事物之後,賈環便坐下來慢慢品茶,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他小時候遇事很毛躁,被爺爺告誡過幾次,因此養成了每逢大事需靜心的習慣。
不多時,天邊最後的餘暉落下,大地陷入了黑夜之中。
十分微弱的星光零零散散,忽明忽暗,彷彿在昭示著賴家陌日的到來。
房間內,並沒有點燈,晴雯和小吉祥等人被賈環安排在旁邊的房間,不允許打擾他。
就這樣,他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全身籠罩在黑夜之中,聽著逐漸寧靜下來的聲音,又將手上只剩下一半的茶一飲而盡後,放下杯子,起身,大步流星朝著外面而去。
院子外,林之孝著急地等待著,也不知道著急些什麼,但就是控制不住手心的汗快速流出來。
終於,賈環的身影出現後,林之孝驚喜道:“三爺。”
“走吧,佈置了快一個月了,也該收網了!”賈環點點頭,帶著林之孝朝榮國府的向南大廳走去。
不多時,當賈環來到之後,便看見向南大廳之中隨便聚集了七八十個小廝和管事,但卻沒有一個人發出一絲聲音。
“三爺。”眾人行禮道。
“都起來吧。”
賈環走到最前方,又說道:“賴家世代受我賈家恩惠,然而賴大等人狼子野心,掌家數十年間,貪·汙我賈家財帛,忘恩負義。
今日,我賈環召集諸位過來為我賈家除賊,事成以後,皆有重賞。
現在,聽我命令。
十個人把住府中外門,不準放賴家任何一個人進入府中。
其餘人跟我走,將賴大一家的宅子團團圍住。”
“是,三爺。”眾人小聲回應道,顯然之前就有安排。
一行七八十個小廝和管事,跟著賈環朝著賴家而去。
而在賴大的臥房內。
賴大家的看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賴大,有些不耐煩道:“你莫不是撞客了,看你就像是猴子一樣坐不住。難道西府裡的事情還沒讓你勞累夠嗎?”
聽著這話,賴大心裡更加毛躁,於是大吼道:“你懂什麼,我這心裡有種不祥的預兆,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話音剛落,“嘭”的一聲,賴大的房門就被一個小廝撞開。
“老爺,不好了,環三爺帶著人闖進來了。”小廝急急忙忙道,顧不得大口喘氣。
聽到這話,賴大吃了一驚,隨後慢慢坐了下去,自語道:“終於還是來了,我就看他不是個善類,這大半月以來都不敢有絲毫錯處,沒想到還是來了。”
說話間,賈環領著人走了進來,接過話頭道:“沒有絲毫錯處?呵呵,賴管家看來還是小瞧了我賈環啊。”
說完,隨後又朝林之孝說道:“去將這府裡的其他人全部綁過來,塞上嘴。至於賴嬤嬤就不用綁了,只要她老人家安安靜靜地過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