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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璉二:老二你豬油蒙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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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瑛聞言,看了眼賈璉,嬉笑一聲說道:“若二嫂嫂非要謝我,不如.......”

“不如什麼?”鳳姐笑吟吟追問道。

“我府裡人單影少,正缺個熱鬧的,不如就將平兒送我那邊如何?”

說起賈璉房裡的平兒,賈瑛要說不饞那絕對是違心話,回顧賈府幾個有名有姓的丫鬟裡面,要賈瑛看,鴛鴦外柔內剛,若是不得心意之人,怕是難讓她離開賈母身邊,且賈母也離不了她;晴雯心高氣烈,非世俗性,正如她的判詞:風流靈巧招人怨,是個讓人既欽佩又無奈的女子,再者她如今是王夫人房裡的,又是寶玉身邊人,豈會輕易被放了去;至於襲人,【甲戌夾】曾評:晴卿不及襲卿遠矣,晴有林風,襲乃釵副,奈何一句“誰知公子無緣”,緣未斷前,多想無益;剩下一個讓他印象深刻的,便是平兒了,有鳳姐之能,卻無鳳姐之妒,模樣俊俏水靈就更不必提,她倒是比其他幾個運氣要好一些,可也只是夾在鳳姐與賈璉之間,謹慎處之。

若是真能把平兒要過來......可惜,兄弟的東西不好惦記啊,這該死的人設。

此刻賈瑛忽然發現了做紈絝的樂趣,要比裝正人君子強了不知百倍。

他此時說的話,也不過三分真七分玩笑罷了。

璉二在一旁聽了,目瞪口呆的看著賈瑛,心道:“我惦記你的綠絨,你惦記我的平兒,咱們兄弟之間,已經這麼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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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覺得璉二的心態不正常,試想一下,他能與自己老子的房裡的姨娘不清不楚的,便是秋桐這個賈赦的貼身丫鬟,賈瑛都懷疑這會兒怕是已經被他得手了呢。

為何時下的女人們,死都要爭著得個名分再誕下一兒半女的呢?無兒無女,妾就是一件隨身的衣服,便是姨娘也不過就是帶著標記的衣服罷了,隨手可扔,正如宮裡的妃嬪媵嬙一般。當然若是能誕下子嗣的,無論男女,身份地位就又不一樣了,就像趙姨娘。

卻見鳳姐聞言冷聲一笑,轉身向屋外喊道:“平兒。”

“二奶奶何事?”平兒應聲走了進來。

鳳姐看向賈瑛說道:“你瑛二爺想討了你去做房裡人,我平日雖霸道慣了,可好歹也要問一下你的心思才好呢。”

賈瑛見鳳姐將平兒也喊了進來,知道她是存了心思鬧他的笑話兒,只是他也沒攔著,左右不過喝酒閒話,只當醉言醉語罷了,也想看看平兒是什麼反應。

滿面驚色的平兒看了眼賈瑛,面色飛紅,又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賈璉,卻是生氣了悶氣,只說道:“奶奶若有心將我攆了出去,又何必問我的意思,我不過是個丫鬟罷了,二爺和奶奶想送誰便送誰,實在看不過眼,便是將我賣了也好,何苦作踐於我?”

說罷,便紅著眼轉身跑了出去。

“二嫂嫂還不出去哄哄。”賈瑛在一旁笑說道。

“還不是怪你!這丫頭怎麼不識逗呢。”鳳姐等了一眼賈瑛,轉身追了出去。

“老二,你不會真對平兒有意思吧?”賈璉盯著賈瑛的雙眼問道。

“我若說有,你作何想?”賈瑛飲下一杯酒,笑眯眯的問道。

賈璉怔怔盯了賈瑛好一整子,復才罵道道:“好你個老二,枉我把你當親兄弟一樣看待,你卻是生了如此齷齪的心思,你可知平兒是我房裡最得用的,模樣性子府裡有幾個丫鬟能比得?我看你是豬油蒙了心,吃了豬肝還想豬心,做這等美夢!”

賈瑛驚愕的看著一臉憤怒的璉二,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性子和善,一向都少生氣的璉二嗎?

出乎賈瑛意料,沒想到平兒在賈璉心中的地位居然這麼重要!

看著罵完了,氣呼呼坐在一旁喝下一杯悶酒的璉二,賈瑛正想出聲解釋一下,自己是開玩笑的,醉話,當不得真......

卻見璉二又轉頭看向了賈瑛道:“你不要跟我說你是開玩笑的,前一陣子你二嫂子就與我說過此事,我只當是一句玩笑,丫鬟婆子們在低下議論,我也只當是碎嘴的閒話,今兒我算是看的真真的,果道是老二你沒安好心。”

賈瑛看著火力全開的賈璉,訕訕一笑,正要辯白兩句,卻又聽賈璉搶先說道:“得換!”

“璉二哥,你誤會了,兄弟是......你說什麼?”賈瑛一臉震驚,覺得自己是不是產生了錯覺。

“怎麼,你還想空手套白狼不成?自然是要拿人換才成,我一個平兒,難道比不得你身邊那兩個?不過這事得你自己跟你二嫂嫂說,只說是討,不提換字。”賈璉一臉決色的說道,似乎在告訴賈瑛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賈瑛驚道:“那可是你房裡的。”

璉二頓時變得委屈巴巴道:“看得著,吃不著,旁邊還有個夜......盯著,不如沒了清淨。”

我是不是還該同你上演一副討價還價的一幕?

賈瑛聞言,翻了翻白眼道“你想的倒美,爺身邊的都寶貝著呢。”

“你真不動心......”璉二還要說些什麼,卻見鳳姐走了進來,趕忙閉嘴。

“可消氣了?”賈瑛問道。

鳳姐沒有接話,轉而說道:“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算數,是平兒不願意。不過,我說出去的話卻還作數,你換一個吧。”

該試探的試探完了,再試下去,了無意趣,賈瑛索性也不再玩笑,端起一旁的白瓷青花酒壺,斟滿一盅酒,看向鳳姐道:“事出於府裡,二嫂嫂與我也就不必談什麼謝與不謝的了,只是今後府裡還要對府裡的事情多加上心些才是,遠的不說,只看徐家的敗落,多少沒有幾分放縱在其中呢?我等當以此為戒才是。更何況,此事本就是我將嫂嫂拉進了渾水泥潭裡,二嫂嫂若不嫌棄,便共飲一杯吧,你的謝意,我的歉意,都在酒裡了。”

鳳姐聞言,吟吟看了賈瑛一眼,眉眼之中露出一抹笑意,端起桌上的酒杯道:“好,便與瑛二兄弟飲下一杯。”

璉二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心思沒能得逞,接下來只顧著獨自一人喝悶酒,倒是賈瑛與鳳姐兩人,彼此又熟絡了不少。

賈瑛對鳳姐心中自是欣賞,可也只是欣賞,與為被璉二得手的平兒不同,她是璉二的正妻,旁的心思要不得,該守的底線還是要守的。

只是沒人侍酒,不醉也醉。

趁著幾分清醒的賈瑛起身向二人告辭,璉二已經躺在一旁響起了微鼾,鳳姐也有幾分醉意,賈瑛便沒讓他相送,獨自走出了正房,卻瞥見平兒正坐在迴廊的長椅上,對著月光痴痴的發呆,眼角之上還有一絲哭過的淚痕。

賈瑛酒意微醺,心中生了憐意,到底是因為自己,傷了姑娘的心,便繞著迴廊走了過去。

“想什麼呢?”

平兒聞言,轉身回望,見識賈瑛,雙頰不免又是一紅,還帶著隱隱的羞惱,作怒道:“二爺何必明知故問,你們都是主子,平白可著我一個丫鬟作伐,只是我位卑身賤,卻受不起這個,二爺若是真有憐心,還請放過我才好。”

賈瑛聞言,微微一笑道:“誰說是拿你打趣的?假作真時真亦假,你有何必妄自菲薄呢?”

平兒聞言,轉身看向賈瑛,目光驚訝,小嘴微微張開,似乎在說:“二爺你是認真的嗎?”

賈瑛帶著笑意,和煦一聲問道“若是你們二奶奶同意了,你可願意?”

平兒聞言,羞紅一聲道:“二爺你還要拿我打趣,我們奶奶是不可能同意的。”

賈瑛心中瞭然,只說道:“事在人為,此事不同意,不代表將來就不會改主意,不著急,慢慢來。”

說罷,賈瑛忽然探出手臂,在平兒的俏臉上輕輕一撫,一帶而過,道了一句:“真滑!”

轉身出門而去。

只留下站在原地的平兒,又羞又恥,抬眼看看正房,見沒人看到,這才嚶嚀一聲向自己屋裡跑去。

翌日,身上差事未卸、依舊不用回翰林院上值的賈瑛,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今日的朝會,也不知是怎樣的一副情形,徐家此刻一定很煎熬吧。

賈瑛心中同樣在等待,是以今日他便一直待在府裡,未曾出去,直到日映時分過去,依舊沒能等來訊息,正當要派人再去哨探之時,璉二與馮紫英卻一道走了進來。

“看賈兄的神色,卻是與我等一般無二,都是心中焦急,卻又無可奈何吧。”馮紫英看向賈瑛問道。

馮紫英與徐老二的關係,並不比璉二差,從當日徐老二將馮驥才託付給馮紫英招待一事上就能看的出,這位神武將軍的公子交友之廣。

賈瑛笑著搖了搖頭道:“難得遇到一個不錯的朋友,怎會不急。”

“我與馮紫英商議,與其在府裡坐等,不如出去走走,或許又消息靈通的,能探聽道一些情況。”璉二開口道。

賈瑛聞言,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心裡卻不抱什麼希望,這等大事,就連自己這個居中之人都得不到訊息,更遑論是......

想到這裡,賈瑛心中忽然一動,想起一個人來,當即向二人說道:“我有一位同僚好友,如今正在內閣做值侍郎,或許他會知道一些,正好如今也快要下值了,我等不妨去找他如何。”

三人商議罷,當即一道出門而去。

傅斯年是傅東萊的同宗後輩,具賈瑛所知,二人的血緣關係似乎還很近,只是傅斯年入京之後,卻未曾住在傅東萊的府邸,而是自己租賃了一個兩進的小院兒,地點就在南薰坊,倒是與傅府所在的澄清坊相隔不遠。

賈瑛三人騎馬趕至傅斯年的院子,開門的是一位老僕,見來人是賈瑛,一邊將眾人請了進去,一邊說道:“我們爺剛剛下衙回府,大人來的正巧。”

正在廳堂的傅斯年,聽到有人拜門,也走了出來,見是賈瑛,遠遠的便抱袖帶著笑意說道:“留白兄,難得你還能記得我這個同僚,從你離開翰林院去湖廣起,咱們也只在宮裡匆匆見過一面,我只當你早把我給忘記了呢。”

賈瑛笑回道:“傅兄何出此言?最近京裡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我回京之後,哪有過半刻閒工夫。倒是我該恭祝傅兄一聲才是。”

傅斯年明白賈瑛指的是什麼,苦笑一聲說道:“你就不要揶揄我了,數月前,咱們三人同時入職翰林院,馮兄就不必提了,本就比我官高一級,如今得綬承德郎,侍駕御前,倒也沒什麼好說的。反倒是你與我同為編修出身,如今你卻要比我走的遠的多了,我大概也是沾了你們的光,陛下賞我一個宣德郎,到內閣值侍,做些端茶遞水的事情罷了。”

賈瑛還待說些什麼,卻聽一旁的璉二大是不滿的說道:“你們就不要在我與紫英面前互謙了,聽得我們心裡發酸,內閣那等去處,多少人惦記都惦記不來的,到你們嘴裡,怎麼聽著跟不值錢似的。”

二人聞言同時尷尬一笑,賈瑛這才向雙方介紹道:“這位是我翰林院的同僚,傅斯年。”

“這為是我的族兄賈璉,這一位是神武將軍家的公子,馮紫英。”

“早聽聞今歲的新科,出了三位了不得的才俊,馮兄的榜眼之名,在下是如雷貫耳啊。”社交是馮紫英的長項。

傅斯年卻是老實巴交的說道:“見過賈兄、馮兄。”

璉二同樣抱袖回禮。

“不說這些,我此來是想向你打聽個事。”賈瑛開門見山說道。

未等賈瑛說是何事,卻聽傅斯年道:“可是徐家的事?”

三人同時點頭。

卻聽傅斯年道:“今兒朝會議的便是此事,只是讓人奇怪的是,到了此時,朝堂之上居然還有不同的聲音,而且不在少數。關鍵便在於該給徐閣老定什麼罪名,有請誅徐閣老的,說是‘父子同心’,徐鳳延犯事,徐閣老身為父親不可能對其所為一無所知,讓人詫異的是,跳的最歡的,居然是平日裡以徐閣老為首的一些人,反倒是李閣老一系的,以十年閣臣,鞠躬盡瘁為由,想要抱下徐閣老的性命。”

賈瑛聞言點了點頭,說道:“那些人是怕徐家掌握著他們的秘密,所以一心想置人於死地,反倒是李閣老,難免心生兔死狐悲之意。”

傅斯年點頭認同道:“正是如此,四位閣老中,除了傅閣老沒有說話外,其餘三人都是一個意思。”

“那就應該不差了,抄家是一定的,或許是流放之罪吧。”馮紫英在一旁說道。

“徐老二的父親,年近六十的人了,殺頭與流放,只怕沒什麼區別。”璉二爺插話道。

賈瑛唏噓一聲道:“總歸是留下意思希望的。傅兄,朝會上可定下來了?”

傅斯年搖了搖頭道:“沒有,不過,我下值前,四位閣老被召進宮了,再晚也過不了今天。”

賈瑛三人對視一眼道:“快去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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