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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0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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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卻知清然其人,皇太后孃家姓劉,生父封為三等公,因皇太后原是繼後,故不如元后之父為一等公。劉公去後,幼子襲爵,乃因諸子中,獨幼子是嫡出,劉侯的夫人不是別人,正是明輝公主之女,當年在南安太妃跟前揭破霍燦所為,此後便遠著南安王府了。

劉夫人年近四十方得清然,故愛如珍寶。劉清然父為皇太后之弟,母為明輝公主之女,雖然明輝公主已逝,但自小嬌生慣養,亦是京城中第一流人物。

因此,聽妙玉說完,黛玉便上前拜見。

只見清然盈盈而立,十五六歲的年紀,身形纖秀如同清池春柳,膚色白潤彷彿玉碗凝脂,眼若秋水還清,唇似櫻顆猶紅,一頭烏雲也似的秀髮挽著高髻,鬢邊一支鳳釵的流蘇在風中微微晃動,更顯得高貴端莊。

劉清然不等黛玉拜下,伸手挽起,笑道:“呀!這才是真正的絕代佳人呢,天上無,地上亦無。都說自古江南出美人,我今兒才算明白了,如此風流,素面朝天更顯脫俗。我聽說令堂早就進京了,怎麼你卻今年才進京?不然咱們早見了,我今日就不必如此吃驚了。”

黛玉笑道:“姐姐過譽了,我卻覺得姐姐才是真正的絕代佳人呢。”

見清然臉上笑意更盛,黛玉方回答她先前之問,道:“雖不曾早進京與姐姐相見,但今日見到姐姐,亦覺得心裡十分親近,何必計較早晚呢。”

看到清然對黛玉的話似乎十分受用,妙玉開口道:“你們別在我跟前互相誇讚了,你誇我妹妹,不就是讓我妹妹誇你生得有一無二?我妹妹自然是最標緻的人物,等閒誰比得上?妹妹,日後不必理會清然,她就是個俗人。”

清然瞪了她一眼,反唇相譏:“難道天底下只有你這麼個超凡脫俗的人不成?不就是吃了你一杯茶,沒嘗出來是雪水,你就說我俗。”

她與妙玉交情極好,故而言語之間毫不避諱,妙玉也不惱。不過妙玉和清然相交多年,知道清然的品行,最是個追名逐利的俗人,也知清然擇偶之願,常諷她太過庸俗,只為名利二字,然而庸俗到了極致,清然毫不掩飾的性子反倒入了妙玉的眼。

在妙玉眼中看來,心中品度,和那些一心一意攀龍附鳳卻又假作清高,作出對富貴不屑一顧的舉止比起來,清然無疑可愛到了十二分。

聽了清然的話,妙玉道:“雪水何等輕浮,你連這個都嘗不出來,可見是俗的,我說錯了不成?你原就是個俗人,還怕人說?快過來坐罷,沒的你又說我待客不周。除了我妹妹剛進京,其他你們都是認得的,自個兒見禮罷,一會子咱們好作詩,就只等著你了。”

一干人方問好廝見,復又坐回牡丹亭中。

清然年長黛玉好幾歲,越看黛玉越愛,忽然想起黛玉和俞恆的親事,不由得嘆息一聲,暗暗惋惜,如此出挑的女孩兒,竟便宜了俞恆那個黑鬼!

世人以膚白為貌美,不論男女,清然的姑媽是皇太后,外祖母是公主,自小出入宮廷,自然見過俞恆,年紀漸長,俞恆居住江南久矣,方未曾再見。然而俞恆眉目雖清俊,膚色卻頗黑,又不喜塗脂抹粉,非清然所好,故不入眼。何況,俞恆天煞孤星的名聲人盡皆知,清然愛惜自身,就算早從妙玉處知道靈臺師父批語是真,她也不願意自己涉險。

經歷過霍燦一事後,劉侯和劉夫人教導兒女更為用心,行事從不出格,不過清然本性如此,皇太后又寵她,方致今日未曾許親。旁人都說清然眼高於頂,不願對他人折腰,故嫁高門,實在不知當世世家雖多,然紈絝亦多,似林睿、俞恆那般的年輕俊才寥寥無幾,偏生林睿早定了親,怨不得皇太后取中了俞恆。因尋良人並不容易,清然覺得倒不如嫁過去就有了品級,免得丈夫日後庸庸碌碌,自己依舊是一介白身,叫人笑話。

清然素日所見皆為達官顯貴,不願為白身之婦,乃因長姐當年嫁給國公嫡長子,現今已是國公夫人,二姐嫁給侯爺長子,如今亦是侯爺夫人。大姐夫和二姐夫均是平平無奇,沒有正經的本事,都是得了祖蔭,父死襲爵,不然靠他們,只怕現今還不如年紀輕輕的林睿俞恆等人早早有了功名呢。清然自覺既尋富貴,何必假惺惺地故作清高,因此早早地有了打算。

至於皇太后心中的打算,亦是拉攏長慶帝和俞皇后的意思,然而劉侯和劉夫人卻不願,他們家子女尋常,若入俞家,豈不是又牽扯進奪嫡之爭,反累及一家老小,因而都不贊同皇太后,只不知如何拒絕皇太后,可巧在這時,俞皇后說俞恆和黛玉定了親,劉家便放了心。

故清然見了黛玉,既喜黛玉為人,替自己家解了為難之處,又對她的終身有些惋惜。

黛玉不解清然眸子裡隨時流露出來的惋惜之色,不由得望向妙玉,妙玉卻是知道幾分,安撫道:“妹妹不必在意,她這樣的俗人,和咱們想的都不同。”

妙玉覺得俞恆和黛玉是天作之合,並不如何在意俞恆名聲、模樣,旁人說俞恆名聲差,模樣不好,妙玉認為對黛玉而言更顯得清靜,若是生得和林睿那般面如玉,眼如星,不知道得惹多少煩惱呢,擲果盈車亦非虛話。其實,比起曾淨,該操心的是榮國府長房長媳陳嬌嬌,賈璉本就生得風流俊俏,早早就有了功名,人又機變無雙,沒考中貢生前,已經引得許多人覬覦了,不下林如海當年。霍燦之事,妙玉在京城幾年,便是聽清然說的。

黛玉聽了,更加疑惑。

妙玉道:“理她做什麼,今兒你們嚐嚐我的茶,可別學清然,連水都吃不出來。”說著,命人拿來所需器具,親自烹茶。

眾人瞧著妙玉褪去腕鐲戒指,烹茶沏茶之際,一舉一動如同行雲流水,美不勝收,尚未品,已聞香,不禁笑道:“早聽說你有梯己茶,只是捨不得給我們吃,想來今日林姑娘來了,所以你拿出來?我們竟是沾了光的。”

妙玉道:“這是我在姑蘇蟠香寺出家的那幾年,收的梅花上的雪水,統共就得了一鬼臉青,埋在梅花樹根底下,上回吃的時候還沒化開呢,這是第二回,倒化開了。”

眾人品之,果然輕浮無比。

黛玉倒沒覺出這茶有什麼好處,道:“雖輕浮,然不如山泉之清。無根之水原從天上來,固然好,然山泉接地氣而生,天然一段活水,卻比存放數年的雨水雪水更勝一籌。若說這吃茶,我就不愛弄得這般繁瑣,只要好吃即可,何必在意用的是什麼水?先前許多人都說暹邏國進貢的茶不好,我倒覺得合脾胃。”

妙玉一聽,道:“原來你也是個俗人。不過你這個俗人,倒和清然不同。”

清然一口喝盡,放下茶碗拉著黛玉的手,嘻嘻一笑,對妙玉道:“可見我們才是親姐妹呢,不是誰都覺得你這雪水烹茶好。”

妙玉不以為然,道:“你懂什麼?你俗到了極致,反顯可愛。我這妹妹不同,她是何等清雅人物,素日所好,從不以世人之目光衡量,世人以為好,她卻不認為。世人覺得金銀貴重,她不覺得如此,世人說翡翠不登大雅之堂,但是妹妹覺得合心意,那便比金銀好。雅*文*言*情*首*發因此妹妹看人看物,皆是眼緣,哪怕是破草根子,在她眼裡也比奇珍異寶來得雅緻。”

黛玉有喜有嘆,喜的是妙玉雖然清高孤傲,反倒看得更透,竟是個知己,嘆的是姐妹兩個書信來往,彼此稱讚,卻未曾相聚一處,直到今日方見。

清然看了看黛玉,果然看到她雪腕上戴著一對翡翠鐲子,綠瑩瑩如同兩泓清水,在其容光膚色的映襯之下,平凡無奇的翡翠鐲子竟平添了一份靈動之氣、清秀之色,若不是妙玉說,她當真以為這鐲子是奇玉所琢。大家雖然都不是濃妝豔飾,但是身上皆是三兩件新奇別緻的金玉珠寶,然與此鐲一比,竟都黯然失色。

清然嘆道:“人常說,佛是金裝,人是衣裝,如今看來,倒是顛倒過來了。從前我覺得翡翠比不上白玉碧玉紫玉之屬,如今看來,翡翠也是極好看的。”

她們聚在一起,除了吟詩作畫,也就說些衣飾玩意,聽清然這麼一說,細細打量黛玉一回,都道:“果然不錯呢,都說翡翠比不得白玉碧玉紫玉的貴重,但是從林妹妹佩戴上來看,竟十分別緻。明兒我們也叫人用翡翠雕琢些首飾出來。”

因今日黛玉之故,京城中掀起了佩戴翡翠之風氣,且是後話不提。

她們既要作詩,須得先吃了酒,今日只是小宴,不過三兩桌,縱然推杯換盞,不過都是揀自己愛吃的吃些,並不如何在意口腹之慾。

宴畢,清然腹內已有了稿子,便要開始。妙玉喚來僕從,令人將殘羹冷炙收起,換了茶果上來,又設了書案,擺了筆墨丹青,每人跟前皆有,先做牡丹詞,再畫牡丹圖,若有人不喜此道,便挪到旁邊吃茶,也是不強求的意思。

相比較旁人絞盡腦汁,清然一揮而就,側頭一看,卻見黛玉正倚欄而坐,案上已經放著黛玉做好的了,她拿過來一看,暗暗喝彩。

妙玉早來京城幾年,所交好的千金年紀相差無幾,因而論年紀,黛玉最小,先前她初到時,有人考校她當面作詩,早已得了,才思極好,沒想到再作詞時亦如此,不免又讚歎了起來,索性除了作畫外,又請來琴簫棋盤,十分熱鬧。

黛玉見其他人你來我往,各展其才,竟似都不肯落後,花團錦簇,盛世氣象,不禁想起賈敏日常所說,但凡姐妹相聚花宴,骨子裡都帶著世家傲氣,鮮少有人不戰而降。

清然看到黛玉做完詩詞書畫後,便藉故歇息,立在牡丹花叢中,瞧粉蝶嬉戲,走過來笑道:“你怎麼不過去頑?我聽妙玉說,你琴藝承於林大人,十分精通,也許能讓我知道何謂‘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呢!”

黛玉笑道:“我累了呢,看姐姐們鬥藝,也覺得好看好聽。”

清然嘴角掠過一絲笑意,看著亭中亭外鶯聲燕語,抿嘴笑道:“都是聰明人,彼此知道品貌才行,名聲漸起,於將來都有好處。”今日來客之中,都是妙玉閨閣中的姐妹,但是除了黛玉和寥寥兩三個人外,其他人都尚未定親,平常只能在此顯露才幹,讓對方滿意,各家的千金回去後,難免同家中父母說起,若是覺得好,再由其母相看,也便結了親。

黛玉不在意地道:“為名聲所累,如此卻又是小道了。”

清然道:“人活在世,哪個不是為了別人的眼光名聲而活?若是人人都說不好,即便這人是極好的,無可挑剔,但在世人看來,她就是不好的。投其所好,這也是一樣本事呢。不想被人看輕,就得自己為自己打算些。”倘或不是為了身份名聲,她何苦汲汲營營耽誤至今,她所求出閣便有品級,還不是怕外人的眼光?

黛玉微微側頭,想了想,笑道:“姐姐說的,也大有道理呢。”

清然有自己的為人處世,黛玉並不會將自己的想法強求於她,各人所求不同,行事自然也不同,自己看不過的,別人未必覺得不好。

正說著,妙玉走過來,道:“你們說什麼梯己話呢?”

清然故意看了她一眼,笑道:“我們在說你家的牡丹開得倒晚,這時候我家的牡丹都謝了呢,你這裡卻是噴芳吐豔,國色天香一片。不知道你們家石榴花期幾時?”

妙玉驀地想起自己說五月設石榴宴時黛玉的話,頓時瞪她一眼,黛玉連忙擺手道:“和我不相干,我可沒和劉姐姐說姐姐五月設宴的事兒。想來劉姐姐是看到了牡丹亭不遠處的一株石榴樹,才有此語。”

妙玉看向清然,道:“你又來哄我,我倒要問你,花開花落,花落何處?”

黛玉聽她這麼問清然,因自己尚未出閣,便不插話。

清然今年十六歲了,知曉妙玉問的是什麼意思,她卻也不害臊,從來不曾在閨中密友跟前瞞過自己所求,因而落落大方地回道:“你問我?我怎麼知道?該問我父母才是。別以為你出了閣,就能來笑話我們。”

黛玉抿嘴一笑,卻聽妙玉道:“你可是比我妹妹大了好幾歲,別落在我妹妹後頭才是。”

清然反手拉著黛玉,問道:“妹妹,你們家怎麼就看中了俞國舅呢?要我說,俞國舅可配不上妹妹。憑妹妹這般的模樣,這般的才氣品格,該配觀音菩薩跟前的金童才是。”

黛玉紅著臉道:“人家叫你一聲姐姐,你倒來打趣人家。”

一聽清然的說法,黛玉心中不禁好笑起來,清然這是嫌俞恆模樣兒生得不好?黛玉不以為然,她並不覺得俞恆如何不好,似寶玉那樣,倒是生得面如春花,眼如點漆,可是論人品本事,卻又哪裡及得上俞恆半分?

至於皇太后意欲為清然擇俞恆為婿的心思,除了劉侯家以外,別人都不知道,黛玉更加不曉得他們的打算了,不然見到清然,總會有幾分不自在。

妙玉恐黛玉臉皮兒薄,向清然道:“問你呢,說我妹妹作甚。”

清然笑道:“誰叫你們是姐妹呢,你為難我,我自然問你妹妹了。不過,我說的是實話呢,林妹妹這樣好,實在是可惜了。”

妙玉啐道:“你覺得不好,別人未必覺得不好,快收了你的話罷!”

清然正欲再說,因亭中有人走來,方掩住話題,攜著黛玉同妙玉往牡丹亭中走去,或同旁人論幾句詩詞,或者撥弄幾聲琴絃,偶爾又落下幾枚棋子,倒也樂業。

黛玉本是過目不忘,早將眾人來歷身份姓名記在心裡,更衣過後,又與眾人在園內頑了一回,散之前,黛玉笑道:“明兒我還席請姐姐,同時下帖子給諸位姐姐們,姐姐們可別嫌我,明兒我在家掃榻以待。”

眾人都笑應了,又向顧太太辭別方離去。

從顧家回來,家裡只有林如海在家,已是會友回來了,黛玉請了安後,換了衣裳出來說話,與林如海說笑一陣,忽然笑說清然嫌棄俞恆長得不好。

林如海笑得前仰後合,居然點頭道:“我也覺得恆兒模樣差了些。”

其實俞恆劍眉星目,英氣勃勃,俊美雖不如林睿,卻也並不差,只是膚色黑了些,又不喜塗脂抹粉,未免顯得剛硬些,幸而林如海看中他的品格才氣。

黛玉嗔道:“既然嫌他,怎麼父親反倒應了呢?”

他們父女之間不若別人家即使是嫡親的父女,平素亦極少說話,黛玉偷看西廂記等雜書時,都是林如海教導她,因而他們略有些肆無忌憚,黛玉也愛將心事告訴林如海,當然了,僅限於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跟賈敏說。

林如海笑道:“雖然恆兒生得比別人黑了些,好在不醜。你不知道現今取士,也好看容貌美醜殘疾齊整與否呢。模樣兒生得醜陋的、殘疾的,都不能參加科舉,恐有礙瞻仰。自然,咱們家擇婿也要留心於此。”

黛玉嘆道:“世人的想法也忒多了些,身體髮膚,皆父母授之,誰又能自己做主呢?容貌生得美也好,醜也罷,也不是他們自己能左右的。”

林如海讚許道:“你能如此想便好了。”

世人美醜與否,林如海並不放在心上,殊不知有一干人生得極美,心地卻如蛇蠍呢,因此不能以外貌取人,平常教導黛玉亦如此說。

等到賈敏等回家,黛玉說起次日還席一事。

賈敏嘆道:“這幾日忙著你哥哥殿試的事兒,外頭的事兒我雖也出去,卻暫且不好帶你一起,倒忘記了,難為妙玉記掛著你。晚上我和你擬單子,明日在園子裡好生整治幾桌酒席,等你哥哥考完殿試了,誰家請客時,我再帶你過去。”

黛玉關切地道:“明日就是殿試之日,哥哥可都預備妥當了?”

林睿灑脫一笑,神色間沒有半點擔憂之色,道:“妹妹放心,我早就面過聖,還怕什麼?正經該怕的是那些沒見過聖顏的貢生。我只一心做文章即可。”

黛玉聽了,登時放心。

卻說清然從顧家回來,給母親請安時聽母親問起,她想了想,便一五一十地說了,言談之間,對黛玉讚譽非常,道:“我今兒去,就是衝著她去的,咱們家雖然不大管事,可是和林家交好百利而無一害,哥哥將來做官,還得走林大人的門路呢。不愧是狀元公的千金,形容舉止,和別人比起來,另有一種風流嫋娜,也沒有妙玉身上的傲氣。”

劉夫人道:“他們家一門不凡,此女不凡,亦是理所當然。”

清然忍不住道:“林太太我也見過,和藹可親,怎麼霍郡主就那樣鬧事呢?虧得被楊家彈壓下去了,若是鬧將起來,不免禍及子女。”

劉夫人淡淡地道:“她就是個瘋子,和她一般計較作甚?且遠著些罷,楊家也遠著些。當年她連累得南安王爺險些說不到好親事,幸虧甄家慕南安王爺之勢,方嫁了女兒過去,好容易消停了二十年,偏生她又回了京。”

劉夫人是極精明的人物,他們家作為皇太后的孃家,能在奪嫡之後依然屹立不倒,除了皇太后和七皇子識時務外,也是他們自己的本事,如何能親近和義忠親王有關的楊家。

清然謹記在心,復又笑道:“我見了林姑娘,倒覺得十分可惜,俞國舅可配不上呢。”

劉夫人看了她一眼,道:“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難道你父親哥哥模樣兒就生得好了?怕還不如人家恆哥兒呢,就是生得白些。你如今年紀大了,舊年皇太后想讓你進宮,我和你父親都沒答允,俞國舅又定了林姑娘,你總不能再挑三揀四了,免得皇太后又想別的。”

清然自小拿得住主意,所以許多事反倒是劉侯和劉夫人和她商量著辦,她想了想,嘆道:“若想尋個好的,哪裡那麼容易?年輕的時候,看不出將來有什麼本事,若是有本事倒好,若是沒本事的,豈非一輩子庸庸碌碌?到時候我有什麼呢?人常說什麼三歲看老,我覺得不然,多少人少年是俊才,弱冠而立後是庸才呢。我還是先前的主意,嫁過去就有正經的品級,若是有本事更進一步固然好,若是沒本事,橫豎已經有了品級身份,也不怕被人看輕,就老老實實地守著祖蔭拿著俸祿過日子,不惹事。”

劉夫人嘆道:“你說得倒是容易,可是哪裡有那樣十全十美的事兒?前兒說了幾家,如今雖無品級爵位,但是將來都是繼承祖業的嫡長子,你又看不中。”

清然道:“那幾家是做什麼的?理國公家的,齊國公家的,現今襲爵都是三品將軍,再減一等,還有什麼?又是不長進的,我哪裡看得上?繕國公誥命亡故,一家子守孝呢。不說爵位如何低,且說他們幾家行事,我就覺得不喜。”

劉夫人問道:“那西寧王府呢?那一年西寧王妃就看中了你,為西寧王府的世子提親,你也不應,後來就定了楊家的茹姐兒。”

清然面上閃過一絲嘲諷,道:“從前咱們家遠了南安王府,今兒還和西寧王府親近做什麼?和北靜王府和東平王府兩處交好才是正經,東平王府又不東徵西戰,早就不理事了,北靜王府亦然,不過北靜王喜好禮賢下士,方比別家熱鬧些,可南安王府和西寧王府兩處手裡都握著兵權,咱們何必上趕著去?縱然好,我也是不願意的。”

劉夫人和劉侯原沒想到這一處,只是任清然自己拿主意,聽了這話,道:“你就挑三揀四罷,你今年已經十六歲了,再耽擱下去,哪有好親事?我想著,你這樣有本事,挑一門差不多的,他若不好,你提點著,偏生你不肯。”

清然默然,心想自己素日所見所知的那些,哪有任自己挑選的?起先該說親的時候,皇太后想讓自己進宮,這樣和長慶帝更親密,只是自家不肯,但是終究耽擱了幾年,倒成了自己眼高於頂,若是那時候擇親,未必就不能挑到好的,現今已是長慶二年,耽擱這二三年,哪有稱心如意的親事?俞恆除了長相外,倒是好的,可惜自己不喜。

清然道:“哪有那麼容易?世間有幾個好男兒能聽進妻子的話?恐怕到時候反說我倚仗權勢,目中無人呢!母親別急,我聽妙玉說,靈臺師父今年要進京呢,找什麼貝葉經文,到時候請妙玉幫忙,讓靈臺師父替我批命,瞧瞧再說。”

劉夫人素信神佛,又見黛玉和俞恆定親後,並沒有半點不好,道:“也只得如此了。”

清然便只坐著吃茶,忽然有人來回說東西已備,清然叫拿到跟前看了看,有藥,也有補品,不禁問道:“母親預備的這是什麼?誰家受傷了?”

劉夫人道:“聽說榮國府銜玉而生的那位哥兒挨了一頓打,送些東西過去。”

清然道:“咱們家和他們又沒有什麼交情,送這些做什麼?他們家和忠順王爺不和久矣,一個二房的哥兒罷了,滿京城裡的世家公子,哪個不比他身份尊貴?”對於天生異象的寶玉,清然素來厭惡得很,等閒不去賈家半步,不過遇到紅白大事,倒也隨劉夫人去過兩次。

劉夫人莞爾道:“誰為他呢?是你父親覺得他們家賈將軍的公子才幹精練,眼瞅著就要考中進士了,偏生和你三哥來往親密,你三嫂現今有孕,我只好親自做主。”

清然卻道:“他們雖未分家,卻兩房不和,既然三哥和璉二爺有所來往,送禮去二房做什麼?我看很不必。還有就是他們家寵那哥兒跟鳳凰似的,怎麼忽然痛打了一頓?竟捨得?可有訊息透露出來?咱們心裡明白,免得得罪人。”

劉清然的三哥劉浩然和賈璉交情好,但賈璉卻不是多嘴多舌的人,並未告訴劉浩然寶玉因何捱打,賈家上下在對寶玉的事情上倒是十分嚴厲,賈母早就敲打了當時在場的人,因此劉夫人亦不知,搖頭道:“說來也奇,平常他們家的訊息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偏生這件事兒遮得嚴嚴實實,一點兒都不知道。”

清然道:“必然是不好的事,不然早就傳出來了。”

可巧劉浩然從外面進來,聽她們母女說起,笑嘻嘻地道:“我雖然打探不出什麼來,承祖不肯說,不過我卻聽說那日林太太帶著兒女進門,飯都不曾吃,就離開了。”

承祖是賈璉的表字,行冠禮那一年由李老大人所賜。

清然哼了一聲,道:“聽三哥這麼說,必然是惹怒了林太太?不然哪有做客不吃飯的?明日林家還席,我且問問林姑娘。若真是賈家的哥兒不懂禮數衝撞林太太了,咱們竟是別送禮為上。和林家相比,賈家除了爵位,還有什麼?”

次日,清然詢問黛玉,黛玉含笑岔開,並未回答。

以黛玉所看,寶玉行事固然不好,但當日林智已動過手了,賈政後來也打了寶玉二十板子,想來他已有了長進了,若一味糾纏於此,又與人知道,反倒是自家小氣了。

因此今日還席時,黛玉並未忘記賈家三個姊妹,亦下了帖子請來。賈寶玉不好,可是姐妹們倒好,至於元春,年長待嫁,自覺比眾人大了十來歲,實在不好出面,兼之在家照料寶玉,接了帖子卻沒來,只命探春和迎春等人一起來。

不料,同行的還有寶釵,卻是不請而來。

王夫人雖恨因林家之故害寶玉捱打,但是她卻知林家請客來往的人身份,她時常做主榮國府的事情,自然知道結交人脈的要緊,她如今看重寶釵,偏生寶釵進京後,除了王家外,再沒去處,王子騰卻又奉旨巡邊,不在京城。忽聞黛玉來請姐妹,王夫人忙與薛姨媽說了一聲,讓寶釵跟著一起過來,若能結交一二,與寶玉而言豈非天大的好處?

寶釵面對眾人打量,神色自若,說明王夫人怕自己在家寂寞,遂帶著迎春等姊妹們一起來,向黛玉笑道:“不請而至,還請妹妹恕罪。”

黛玉道:“你們來,就是給我面子,哪裡會怪罪呢?”一時又與三春等人引見。

妙玉性格雖然孤高,但是除非是熟人,且交情極好,否則從不當面與人為難,況且其他人都是大家小姐,喜怒皆是不形於色,縱然覺得寶釵所至不妥,也沒有流露出不喜之色,到了他們這樣的身份地位,已經不屑於排擠他人了。

迎春常隨著竇夫人和陳嬌嬌出門,素日結交的正是這些人,李家、竇家和陳家都是讀書人,頗遇到幾個熟人,相見時,十分歡悅,反倒是探春惜春不大出門,未免拘束了些。不過探春性子爽利,言談敏捷,不多時,便得眾人十分誇讚。

她們賞花吃酒,都是些閨閣瑣事,並無可記之處,至傍晚便散。

迎春等人回去給賈母請安時,賈母問起,寶釵便一一作答,將黛玉所請何人,哪家小姐,哪家千金,來歷年紀幾何都娓娓道來,神色間十分推崇。

賈母長嘆一聲,打發她們歇息去了。

寶玉捱打後,賈敏雖然打發人送了兩回東西,但一直沒有登門,賈母心知寶玉太過造次,使得賈敏心中不悅,可是寶玉天生的不凡,賈母還想著讓林家幫扶寶玉一把,如何能遠著林家?只好等些日子再叫人請賈敏過來。

今日是殿試之日,賈璉天色未亮就進宮去了,晚間方回。因賈璉回來極晚,聞得賈母已經歇息了,到第二日方來回賈母。

賈母滿心記掛著寶玉,也沒如何在意賈璉,何況她也不懂科舉考試之事,聽賈璉說完,便只囑咐他有了好消息再來告訴自己,然後親去看寶玉的傷勢。

那日賈政命人打寶玉時,並未親自動手,而那些小廝如何不知寶玉在賈母心中的地位,下手甚輕,因此寶玉的傷勢並不重,請了大夫,敷了藥,幾日也就消了腫,只是肚腹之間還是依稀覺得有些疼痛,此時仍在房中靜養。

賈母見他無事,暗暗放了心,到這時,方想起賈璉,打發人留心放榜之事。

賈璉知道後,撇了撇嘴,徑自出門會友,找林睿去了。昨日殿試時,他初見長慶帝,提心吊膽地答題,哪裡像林睿那樣氣定神閒,即使長慶帝站在他和俞恆身後,兩人也當沒有一樣,那份定力讓賈璉佩服得五體投地。

一般來說,只要在春闈中了貢生,殿試時十之j□j都能取中。賈璉想著自己若是考中了,做什麼官,都得姑父做主,現今趕緊過去走動,到時候放榜後,好謀個好缺兒。

賈璉的心思除了妻母外,別人都不知道。林如海和林睿是何等精明,哪能不知道賈璉所想,但是賈璉坦坦蕩蕩,又不曾起歪心邪意,父子兩個自然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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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賈家上下等候放榜的時候,賈母百無聊賴,只叫孫女在跟前玩樂,忽然聽說史鼐夫人應酬交際時,流露出給史湘雲擇親的意思。各家有了適齡的兒女,都會在應酬時緩緩說出,示意他人,史湘雲只比黛玉探春小幾個月,實際上是同年而生,確實到了說親的年紀。

自從黛玉先定了親後,賈母立時便放棄,但是她心疼寶玉,只想著給寶玉挑最好的妻室,且是自己人,免得和王夫人一心,因此覺得湘雲也好。她和寶玉青梅竹馬,自來和自己最親密,進了門,必然親自己而遠王夫人,在賈家,也只自己是湘雲的依靠。想到這裡,賈母忙不迭地打發人去請史鼐夫人,意欲替寶玉求娶湘雲。

史湘雲雖然沒有了父母,但是史家一門雙侯,在軍中頗有權勢,又因史鼐的爵位是取代了史湘雲父親的,必然不能苛待史湘雲,將來對寶玉的助益亦是極大。而且賈母也知道史鼐兄弟的性子,在嫁妝上也不會虧待了湘雲。

無論是哪一樣,賈母覺得都比寶釵好,尤其是身份權勢地位。

史鼐夫人不知賈母叫自己所謂何來,賈家即將出一位王妃,她心裡也頗有幾分忌憚,只得暫且推了家中事務,攜帶湘雲往賈家過來。

賈母派人來請史鼐夫人時,特特也要接湘雲過去。

湘雲早就聽說寶玉受傷了,心急火燎地就要去看望,賈母趁機打發了房中姐妹陪她一起去,等到無人了,方同史鼐夫人道:“我聽說你正在給雲丫頭挑人家?我倒是有個想頭,你覺得如何?”說著,將寶玉和湘雲的親事說了。

史鼐夫人大吃一驚,道:“老太太說的是雲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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