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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0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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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上回小廝等在門口說賈敏將要臨盆,林如海聞言不喜反驚,等不及車伕打簾,忙一把掀開,問道:“如今不過九月,如何就生了?”

說畢,不等小廝拿出條凳,林如海便跳下了馬車,一陣風似地趕往正院。雅*文*言*情*首*發

鳴琴忙對鼓瑟道:“你去榮國府告訴老太太一聲兒,我先進去。”

鼓瑟會意,道:“曉得了,你去罷,勸著老爺些兒,別進產房,免得驚擾了太太。”

當世規矩男人、孩童、寡婦並未出閣的姑娘家都不許在場,對於生產的婦人來說都是閒雜人等,哪怕林如海再焦急憂慮,也只能候在外面。

鳴琴笑罵道:“老爺是何等人物,還能不懂這些,倒叫你我提醒?”

鼓瑟亦是一笑,頂著風雪往榮國府去了。

卻說林如海到了正院,只見婆子進進出出,燒熱水者燒熱水,端熱水者端熱水,雖然面露焦急之色,但行事卻是有條不紊,未見一絲慌亂,也只有嬤嬤進出產房,門窗緊閉,賈敏痛呼之聲時有耳聞,林如海不禁焦慮非常,忙問一婆子道:“太太如何了?穩婆怎麼說?”

那婆子停住腳,忙笑道:“回老爺的話,老爺前腳出門,太太便發動了,說今兒是榮國府大喜,吩咐我們不許告訴老爺,穩婆說太太的胎位正,不妨事。”

林如海呵斥道:“這樣大事,怎能不打發人告訴我?這才九個月,怎麼就生了?我一早出門,如今已經傍晚了,太太可進食了?可還有力氣?既是胎位正,如何這麼長時間還沒動靜?快去問問穩婆回來告訴我,要不要請大夫候著。”

婆子忙道:“這也奇了,昨兒大夫還說一切平安呢,不想今兒太太突然就發動了,也不曾滑倒,亦不曾吃錯東西。穩婆說了,懷胎十月多是不準,這生在何日都是老天定的,太太懷相極好,雖是九個月卻沒有什麼妨礙。如今太太已吃了不少克化得動的東西,眼下精神倒好,穩婆說了,產道已開了三指,想是快了。至於大夫,已經請了兩位,現在外院候著呢。”

林如海松了一口氣,自坐在外間等著,目光始終盯著產房門上掛著的紅綢軟簾。

彼時天色已晚,風雪忽驟,房內早已點上牛油大蜡,照得裡外如同白晝,紗窗上映出房內人影,似乎有人扶著賈敏走動,林如海頓時又驚住了。

婆子守在旁邊,抿嘴笑道:“因是頭胎,太太走動走動,生哥兒時順。”

林如海方放下心來,上輩子黛玉和她兄弟出生之際,分外艱難,偏生他那時公務繁忙,須得去衙門,不得在家,竟不曾目睹臨盆之景。

今生不同前世,大概命運早已改變,他們夫婦也不似上輩子,此子一定能平安降生。

林如海心中默默地祈禱著,只盼妻兒平安。

過一時,房內才有了動靜,外面卻忽然來說榮國府送催生禮來了。

因賈敏此時只有九個月,兩家離得又近,榮國府本想略等兩日送來的,哪知賈敏竟會早產,聞得訊息,忙備了鴨蛋、膳食、生棗、慄果、羊、並彩繡錦衣等命人送來。

林如海擔憂賈敏,只見了一面,便重複了穩婆的話,令其回覆賈母。

賈母在家裡急得團團轉,柺杖不住敲地,道:“敏兒這是頭胎,哪有什麼經驗?我這老婆子該親自去一趟才是,一日了,也不知道熬得怎麼樣了。”

說著,賈敏又埋怨賈赦並賈政夫妻,道:“我先前就該去的,偏你們不許。”

眾人苦笑不已,賈政忙道:“如今冰天雪地,行走不便,妹婿也已經說了,不敢勞煩母親親至,兒子們更不放心母親上路,去的人不是說了,妹妹此胎甚正,並沒有妨礙,母親千萬別擔憂了,只等著訊息罷。”

賈母不悅地道:“都是你們事情多,不然,現今我已經坐鎮在敏兒那裡了。”

始終不得賈敏平安生產的訊息,賈母哪裡睡得著,遂命人在各處點了燈,屋裡白晝一般,只端坐在炕上,不時打發人去問。

賈赦見賈珠、元春並賈璉三人眼底似有倦色,困得不行,偏生都強撐著陪賈母,又見王夫人雖然露出心疼之色卻不敢說話,而賈政卻不在意,不由得地道:“兒子們陪母親等訊息便是,且先讓孩子們去歇息罷,他們明兒還得上學呢。”

賈母一聽,忙看向孫兒孫女,果然十分心疼,道:“快回房歇息,等你們一覺醒來,你們姑媽家的兄弟就生下來了。”

賈珠忙道:“祖母和老爺太太都在這裡等著,孫兒豈能先去歇息?”

賈璉落後他一步,心裡不由得有些懊惱,立時湊到賈母跟前,笑嘻嘻地道:“孫兒一點都不困,孫兒陪祖母一起等姑媽的好消息,孫兒一想到姑媽要生個弟弟,孫兒心裡就覺得歡喜,孫兒想頭一個知道弟弟的訊息呢!”

這話說得賈母合不攏嘴,摟著他不住摩挲,道:“真真是我的好孫子,不枉你姑媽疼你一場。不過若是你們姑媽知道你們為了等訊息誤了明日上課,心裡定然不高興,因此,聽我的話,都去歇息,明兒起來就知道訊息了。”

賈璉等人聽了,又覺得實在睏倦,便告罪一聲,各自回房了。

賈赦久不見兒子,今見他如此伶俐討喜,哄得賈母眉開眼笑,再看他一張笑臉,眼前似乎浮現了妻子的音容笑貌,不覺有些怔忡,一時也無話可說。

賈母看到,微微嘆了一口氣,從前嫌棄李夫人和自己婆媳不和,如今卻又盼著若有李夫人在世,大概也能勸著賈赦些,免得他如今只知道和小老婆喝酒,半點正事不做,襲爵的旨意今兒就下來了,堂堂國公爺之子竟只得了一等將軍的爵位,便對賈赦道:“好些日子沒見你了,今兒見到你,趁著等敏兒訊息的時候,有些事兒我且與你說一說。”

賈赦回過神,忙道:“母親有什麼話只管吩咐兒子便是。”

賈政和王夫人也都看過來,不知賈母想說什麼。

賈母道:“如今已經出了孝,你房內也該有個主事的了,明兒我請官媒婆來,好給你說一門親,你別只顧著吃酒,竟是做些正經事要緊。”

聽到賈母要給賈赦說親,王夫人心頭一凜,不知道賈赦之妻進門後是否要奪管家之權。

至於賈政素來迂腐板正,且是兄弟,沒有插口長兄的婚事,自然不開口。

賈赦道:“一切由母親做主便是,只是若看中了人家,好歹打發人跟岳父家說一聲,兒子雖不肖,岳父倒疼璉兒,總要他們應允了咱們才好向別人家提親。”他也知道岳父如今瞧不上自己,幸好待兒子極好,比在家裡好。

賈母聽了,略覺欣慰,道:“這是自然,他們不答應,你如何成親?”

賈赦抿了抿嘴巴,不說話了。

賈母又道:“另有一件事,雖然你是做父親的,但是璉兒從小在我跟前長大,他將來的婚事你和你媳婦可不能做主,須得經過我同意。我年紀大了,雖然出了孝,也不大想往各處走動,倒是敏兒常在外面應酬,又是個體貼侄兒的,到時候我叫她給璉兒說一門好親,她認得的都是身份貴重的女眷,本來就疼璉兒,必然不會誤了璉兒。雅*文*言*情*首*發”

賈母思來想去,推了王家的親事,便只有賈敏能辦好這件事了。

賈赦素知賈敏關心賈璉,心裡暗暗感激,聽了賈母的話,再想林如海和賈敏素日結交的那些人,便不是達官顯貴,也是前程似錦之人,如今賈璉讀書極好,雖有岳家幫襯,到底還是尋求一門這樣的妻族方好,忙不迭地道:“妹妹的眼光自來是好,我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賈母滿意地點點頭,交給別人,總不如交給自己的女兒,也不知她如今可平安生產了。

卻說賈家來人走後不久,正在林如海急不可耐之際,忽聽房內一聲啼哭,便有穩婆高聲道:“生了,生了!恭喜老爺,太太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哥兒!”

林如海頓時喜不自勝,忙問:“太太可好?”

此話一出口,便聽裡面穩婆撲哧一笑,道:“哥兒才落草,還得等一兩個時辰才知曉好不好呢!”說著,不理外面,只用開水煮過的小銀剪刀剪斷嬰兒的臍帶,以同樣煮過的棉線緊緊扎之,又將嬰兒用熱水清洗乾淨,並沒有送到外面去,怕著風。

賈敏聞得自己生下一子,雖仍痛楚難當,但面上已是喜之不盡,又過一時,待胎衣排出,並未出血,方更衣移到炕上,地上頃刻間便被收拾乾淨。

穩婆方命奶孃抱哥兒上來,奶孃是賈敏半個月前挑選好的,一共二名,一姓柳,一姓張,年紀都不過二十來歲年紀,剛生下女兒不到兩個月,皆是容貌秀麗,舉止文雅,為人處世極好,人也乾淨爽利,自從被選上來後便已開始留心吃喝了。

賈敏瞧著大紅襁褓裡的兒子閉著眼睛,險些落下淚來,幸而知曉產後不能哭泣,方止住了,倒是想起林如海來,道:“老爺在外面?我聽到老爺說話了,哥兒叫老爺瞧瞧才是。”

穩婆笑道:“屋裡已收拾乾淨了,這就請老爺進來。”

話音一落,不等出去,便見林如海急急忙忙進來了,想是知曉賈敏母子平安後特特洗了澡換了衣裳,也就著熏籠驅除了寒氣,一臉喜悅,並無半點酒氣。

林如海大步走到炕前,彎腰低頭看著躺在賈敏枕畔的兒子。

這是他林如海的兒子,今生第一個兒子。

林如海忽然覺得如同置身夢境,他簡直不敢相信,上輩子求而不得的兒子,今生就這樣降生了,彷彿是蒼天彌補他一般,瞧著便十分壯健,雖然不是上輩子的那個兒子,但是這樣更好,但願這個兒子能平平安安地長大。

林如海望向賈敏,眸中柔情似水,道:“夫人辛苦了。”

賈敏勒著抹額,雖然憔悴,卻亦心滿意足,笑道:“老爺快別這麼說,便是辛苦,也是甘之如飴。你瞧,他眉眼可像老爺?他生來可有六斤九兩呢。老爺須得記得給咱們的兒子取個好名兒,也別忘了告訴祖宗一聲兒,咱們林家有後了。”

林如海道:“你放心,我已經擬了好些字,等滿月後再選一個最好的。”

雖已子時了,林如海出了產房後,仍舊去祠堂給祖宗磕頭,告知祖宗林家有後的訊息,又望著祖宗神像,輕聲道:“不肖子孫前世未能守住家業,未能傳下子嗣,竟斷了祖宗們的香火,今生祖宗保佑,如海平安得子,必不會再斷祭祀。”

說著,重重磕了幾個頭,又上了香,方退出宗祠。

大雪依然未停,燈光之下,紛紛揚揚,四面皆白,竟顯得格外乾淨。

賈敏平安生子,府裡上下裡外都是一片歡聲笑語,雖是大雪,亦難掩穿梭於庭院之間的紅衣俏丫鬟,她們個個心靈手巧,裁了紅綾,扎了花兒系在枝頭上,更映得府裡喜氣洋洋。

林如海見狀笑道:“吩咐下去,每人賞兩個月的月錢,今年過年每人多做兩套衣裳。”

眾人聽了,頓時喜氣盈腮,忙來磕頭謝恩。

林如海又對晴空等貼身服侍賈敏的丫鬟婆子們說道:“這些日子你們服侍太太辛苦了,去拿幾匹大紅緞子,每人再做兩身衣裳。”

晴空聞言笑道:“還等老爺吩咐?太太早吩咐了,不但賞了緞子做衣裳,還賞了金銀錁子給我們買果子吃呢!”

林如海一笑,道:“太太賞你們的是太太賞的,我說的是我賞的。”

晴空等人大喜過望,忙拜謝不已。

林如海得子,滿心歡喜,賞賜之後,忙又出去交代管家道:“如今天寒地凍,咱們家有了喜事,很該替哥兒積德行善,你明日一早帶人去街頭施粥並饅頭,粥務必插筷子不倒,饅頭也要實心不攙粗麵,再去打聽城外的境況,若有遭難遭災的,都來回我,咱們幫襯一把。”

大管家暗暗吃驚,這麼一來,可是不小的一筆花銷,但看到林如海如此喜悅,又想林家家大業大,倒也不必在意這一點子,忙滿口答應,次日便去料理。

林如海子時尚未入睡,而後便是睡了,也輾轉反側,早上起來只探望賈敏母子一回,便換上官服,早飯顧不得吃,急急忙忙去上班了,還是賈敏叫人塞了些吃食給他在路上吃。

賈敏生子的訊息此時尚未傳開,到了翰林院,林如海剛一入座,便有人走過來,照著他的臉細細打量,不免笑道:“昨兒做什麼了?眼底倒黑了一圈兒,瞘?了眼睛似的,你這副模樣兒出現在聖人跟前,可不是有礙聖眼?”

林如海極得宣康帝看重,這人說話不免含了些酸意。

林如海卻是一笑,道:“何嘗做什麼?只是一夜不曾好睡罷了。”

左右張望,因不見一同僚,也是今科探花,林如海摘下襟內金錶一看,面色登時一緊,忙道:“已過了時候,怎麼還不見程勝兄?莫不是來遲了?”

一句話未完,已到卯時點名了,仍不見程勝蹤影。

林如海暗暗嘆了一口氣,程勝本是十分勤謹,今日點名未至,怕是難逃一頓板子了。

想到這裡,便聽有人道:“真真是誤了時辰,程勝兄竟來遲了,正挨板子呢!”

旁人俱去旁觀,林如海略一躊躇,假作檢視公務,卻是未至。

上班遲了,當以板示眾,林如海恐程勝羞愧,故未前去,心裡只暗暗慚愧,昨夜他沒有睡好,早上險些起不來,還是賈敏記得時間,早早打發人來叫他,不然,今日挨板子的不止程勝,還有他林如海。

待得程勝捱過板子,蹣跚著走進來,林如海忙上前相扶,道:“程勝兄,小心些。”

世人總是愛看別人的笑話,程勝捱打之時多人幸災樂禍,他見此更覺羞憤,眼見林如海從裡頭走出來,而非從外面進去,又想先前捱打時並不見林如海旁觀,心裡不由得感激不已,苦笑道:“有勞如海兄了。”

林如海並未問他何以遲到,扶他坐下後,各自忙活去了。

待到下班,林如海又扶著他出去,途中程勝方道:“昨夜大雪不止,今日積雪阻路,偏生馬車途中斷了軸,因此方誤了點卯。”

林如海安慰道:“這也是情有可原,兄切勿自責。”

程勝苦笑不已,道:“只覺得丟了臉面罷了,想我程勝何等自負,不想今日竟受此板笞,人盡皆知,實在難堪。”

林如海微微一嘆,道:“男兒在世,誰是一帆風順?二十小板而已,何必記掛在心?他年兄若平步青雲,人人奉承不及,哪還有人敢提及今日之事?況今日非你之過,你若因此抑鬱,反倒讓人看輕了你。”

程勝聽他解勸,略解心緒,露出一絲笑容來。

林如海見他想開了,復又笑道:“昨日賤內誕下一子,偏生洗三之際你我不得閒,不然非得請你去不可。不過洗三不去,滿月你總得去一趟,我還想替我兒子討你的禮物呢。”

程勝聽了,忙道恭喜,笑道:“洗三我雖不能至,賤內卻可一行。”

林如海哈哈一笑。

出了翰林院,迎面卻見賈政踏雪而至,林如海忙上前行禮。

賈政還了一禮,笑道:“恭喜妹婿,今兒一早,老太太便去看望妹妹了。”

林如海笑道:“有勞岳母記掛著。”

見他身著嶄新的六品官服,微笑而語,容光煥發,又見賈赦遠遠走過來,賈赦襲了賈代善的官兒,乃是一等將軍,位列一品,林如海眸光一閃,含笑上去見禮。

賈赦如今正是風光得意之時,見到林如海更是歡喜,道:“今兒見了聖人,聖人還誇讚妹婿的人品才學呢,一會子家去咱們好生吃一頓酒。”

林如海婉拒道:“竟是改日罷,聞得嶽母親至,須得趕回家去。”

賈赦方想起賈敏昨日產子,哈哈一笑,道:“是了,我怎麼忘記了,明兒我親自去給妹妹道喜,今兒先家去了。”

林如海點點頭,目送兄弟二人離去。

程勝眼裡微不可見地閃過一絲嘲弄之色,道:“如海兄這兩位內兄倒是妙人。”

林如海知他素來瞧不起賈赦賈政等依靠祖蔭之人,自己不可能跟他說自己也覺得這兩位內兄沒有本事,只岔開道:“我瞧著今日像是又下雪的樣子,兄之馬車既毀,不妨同車而回罷,弟倒有一些功課須得請教兄。”

程勝欣然答允。

林如海送程勝回家後方迴轉,命人取了些上等的棒瘡藥送去給程勝,又送了兩部書,乃是今日程勝聽他擁有此書開口借抄的,諸事了卻,他方去賈敏房中,聞得賈母已經離開,便問賈敏道:“岳母今兒來說了什麼?”

賈敏正想著母親說的話,一是將璉兒的終身大事託給自己,這倒是意外之喜,她原也怕賈赦胡亂做主,給賈璉娶的人家不像,另一件事就有些為難了,卻是賈母想給賈赦聘娶一位填房夫人,問她有什麼好人家,她是做妹妹的,且已嫁出去了,如何替兄長做媒?何況自己哥哥那樣的性子,若知道上進些還好,偏生花天酒地慣了的,沒的耽誤好人家的女兒。

聽林如海問起,賈敏便將煩心事說了出來。

林如海訝然,隨即一笑,道:“這有什麼可煩惱的?洗三的時候你見李家老太太,跟李家老太太說一聲便是,就說請他們費些心。作為大舅兄的岳家,若說給大內兄做媒再娶,原是極在理的一件事,何況有他們做主,還怕繼室夫人欺負了璉兒去?”

上輩子賈赦娶妻邢夫人,出身極低,縱然把持著孃家一切財物,盡數做了嫁妝帶來,也是十分寒薄,為人又吝嗇刻薄,竟為了自己使得兄弟賃房十年,本身又是個沒見識沒本事的,既不能教養賈璉,又不能教導迎春,實不堪為人母。不過,賈赦也有不是之處,但凡他善待邢夫人些,邢夫人也不至於只知攢錢,賈赦靠不住,邢夫人可不是得攢錢養老。

上輩子李家出了事,今生李家依然好好的,有李家做主,似邢夫人那樣的出身他們壓根兒不會同意,畢竟繼室夫人日後可是賈璉的嫡母,若不好了,也影響賈璉的前程。

其實,不嫁給賈赦,未嘗不是邢夫人的福分,嫁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比嫁給賈赦卻身份尷尬強得多,畢竟她在榮國府裡,幾乎是孤立無援,婆婆不喜,子女不理,媳婦不孝,便是賈母跟前的丫頭都能冷言以對。

賈敏拍手笑道:“我竟忘記了,明兒就跟李老太太說。”原本她就不大想管哥哥的親事,只是耐不住母親所言,又不想母親像上回一樣給哥哥選小官之女,說來,大嫂出身低,她出去應酬也會覺得不夠體面。

洗三那日,林家辦得極為熱鬧,接生並洗三的穩婆笑得合不攏嘴,各處都得了訊息,除了程勝之妻,另外北靜王妃、東平王妃、南安王妃並賈母、李母等人都到了。

賈璉特地請了一日假,跟著賈母早早過來,圍著賈敏母子轉悠,見賈敏待自己一如既往,自己剛過來她便對自己噓寒問暖,心裡更是高興,忙拿出自己帶來的小包袱,遞給賈敏道:“這是侄兒送給弟弟頑的,請姑媽替弟弟收下。”

賈敏笑道:“好孩子,姑媽替你弟弟多謝你了。”

命晴空開啟一看,俱是賈璉幼時所佩戴頑耍之物,或是金銀項圈長命鎖,或是撥浪鼓七巧圖九連環,其中還有幾件是賈敏當初送給他的,不過那時賈璉年歲極小,自然不記得,如今又送了回來,不管如何,單是這份心意實屬難得。

聽到她的誇讚,賈璉愈加高興,昂首挺胸,頗有氣勢。

賈敏道:“你外祖母今兒也過來了,你去見見罷。”

賈璉看向賈母,見賈母點頭,方去拜見李母,李母一見外孫,自是歡喜,攬在懷裡摩挲一番,見有幾個人露出疑惑的神色,遂笑道:“這是我外孫兒,小名叫璉兒,是林家太太的孃家侄兒,今日想是跟著榮國府老太君過來的。”

眾人聽了恍然大悟,忙給了表禮。

賈璉規規矩矩地拜謝,眾人見他如此,暗暗稱讚,不免又誇了幾句。

李母去看賈敏時,賈敏等到房中無人時,方將事情與她說了,道:“我常見璉兒羨慕別人有母親,心裡也覺得傷感,如今大嫂已經去了三年了,我大哥哥也該有人管事了,免得璉兒如今沒人照料著,若是府上挑選,定然不會欺負了璉兒去。”

李母若有所思,道:“你只管好生坐月子,事情交給我,橫豎明兒你母親有了人選也得跟我們說一聲,我們不答應,他們便不能成親,總要我們過目覺得妥當才行,不妥便不會答應。你這樣疼璉兒,豈能讓你失望?放心罷,璉兒可是我的外孫子。”

李母本就不喜賈赦,但賈璉是女兒唯一的骨血,萬萬沒有看著賈璉不好的道理,心裡也盼著賈璉能有一位慈善明理的繼母,如此一來,便是他們不在了,有賈敏這個姑媽照應,繼母又懂事,他的日子過得不會差。

李母回去後,開始留心,這日聞得賈家因恐高門貴女進門令賈璉受委屈,故替賈赦選中了一位邢家的大姑娘,賈赦雖昏聵,心裡倒也明白賈璉是他唯一的命根子,覺得有理,兼之那邢家大姑娘生得十分貌美,便有幾分意動,命媒婆過來告知李家,詢問他們的意思。

李母只向那媒婆打聽邢家大姑娘的身份來歷,待聽說邢家寒薄,邢家大姑娘之父雖是小官,卻已經沒了,只剩邢家大姑娘帶著弟妹過活,先前守孝,如今又教養弟妹,故耽誤了花期,如今已經十九歲了,尚未說親。

李母細細問了邢姑娘的人品,覺得不妥,斷然道:“回去跟親家一聲,雖說填房夫人出身低不會讓璉兒受委屈,但是府上二太太是王家之女,作為大嫂出身竟這樣低,如何管家?璉兒乃是榮國府的長孫,將來娶妻必是高門,難道要讓璉兒媳婦對這樣的婆婆低頭不成?婆婆出身低,媳婦出身高,長此以往,便是沒有嫌隙也生了不和之心,倒不好。姑老爺好歹是一等將軍,再不濟也沒有娶這樣人家女兒的道理。”

官媒婆聽了,只得回來如此告訴賈母。

賈母半日不曾言語,心中不覺有些動氣,她是賈赦之母,如今連選媳婦都要聽李母的不成?去看賈敏時不免抱怨起來。

賈敏忙笑著勸道:“女兒倒覺得李老太太說得極有道理。既要家和萬事興,便要長幼有序,大嫂出身低,二嫂出身高,大嫂管家,二嫂如何心服?恐怕大嫂沒有底氣管家罷?既是為璉兒想,有個出身略好些的嫡母,璉兒日後說親也容易,不然,沒有幾家的女兒願意對出身比自己差的婆婆低頭,未免生事。再者,大嫂出身好,也是咱們家的體面不是?”

賈母煩悶地道:“我老了,選的都不中用,竟是交給親家去費心罷!”

賈敏抿嘴一笑,她覺得讓李家做主更好,一則填房是他們挑的,必然有些兒瓜葛,李家和賈家不容易斷了情分,二來李母對賈母說的話十分有理,遂笑道:“本就該讓李家去費心,選的好不好,都是他們的決定,日後不能因為大嫂和咱們家生了嫌隙。”

賈母也不想遠了李家這一門姻親,點頭道:“聽你這麼說,倒有道理。”

李家果然給賈赦挑選了一個人家的姑娘,姓竇,父親是四品官員,今年二十歲,本身是個知書達理的女子,但是性情卻極為厲害。她母親早逝,繼母進門後,處處驕縱她弟弟,企圖捧殺他,氣得她幾次三番頂撞繼母,把弟弟的先生攆走了好幾個,另外請外祖母家給弟弟挑了先生,如今她弟弟已經中了秀才,又娶了妻子,其妻恰是李母孃家堂弟的女兒。

不過,竇姑娘也因此壞了名聲,兼之她十來歲時的一個冬天,被繼母所生的兄弟推到水裡撞到太湖石傷了身子,已經不能生了,故她的親事至今乏人問津。

李家選中竇姑娘,一是因為她雖然性子厲害,但明理懂事,說不定能彈壓住賈赦,二則她不能生,必然會善待唯一的原配嫡子賈璉,三則她弟媳婦是李母的孃家侄女兒,日後他兄弟還要靠李家幫襯,綜合以上種種,李母方選中了她。

林如海從賈敏嘴裡得知人選後,暗暗稱讚李家的眼光,比賈家的眼光強幾倍。

林如海認識這竇姑娘的父親竇大仁,也不是什麼壞人,只是受不住枕頭風罷了,兼之填房夫人又生了一兒一女,難免就偏心填房夫人,淡了原配的一雙兒女,何況竇姑娘性子剛烈,又有這樣的名聲,竇大仁好名,心中自然不滿。

只是有一件事,明知榮國府二三十年後大廈將傾,如何能心安理得地看著她嫁給賈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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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心中不免有些猶豫。

想到這裡,他忽然啞然失笑,誰像自己一樣知道二三十年後的事情?自己認為榮國府是火坑,但是別人卻不會如此認為,畢竟嫁給賈赦便是一等將軍夫人,何況賈璉如今大有長進,將來娶妻娶賢,縱然不能力挽狂瀾,若是好生經營,未嘗不能躲過抄家滅族之罪,不過入罪是肯定的,倘或他沒記錯,王夫人早已做過包攬訴訟、重利盤剝之事了。

林如海笑道:“你竟是好生坐月子罷,何必管這麼些?到底有李家做主呢?”

賈敏也知自己近來關懷孃家太過,但更怕孃家惹事禍及林如海,畢竟孃家不好,便有人揣測自己,同時也會看林如海的笑話,遂道:“老爺放心,什麼該管,什麼不該管,我都知道,等大哥哥成了親,除了璉兒將來娶妻,餘者我都不管了。”

賈赦賈璉若有賢妻,必能有所勸諫,既能勸諫,便能行正事,即便非正事,也不會惹出禍事,到那時哪裡需要她這個出嫁的女兒事事費心。

賈敏將心中想的告訴林如海,林如海點頭稱是,心中卻是一嘆,她哪知自己的女兒便是死在了榮國府,死得淒涼。

他們夫婦如今對榮國府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賈政一房做了那麼些事,結果始終不曾失命,賈赦一房如今命運皆已改變,想來也不會和上輩子一樣斬首示眾。自己明白不管黛玉被誰收養,幾乎都會落得同樣下場,所以他並沒有對榮國府出手,反而記著賈璉一點善心,只深恨逼死黛玉罪魁禍首,但是若讓他撇開上輩子的恩怨坦然相助,卻是不可能的事情。

榮國府是自作孽不可活,既行惡事,便該得惡報,哪怕報應來得晚,也終究是來了。

賈敏不知林如海所想,只聽了林如海說竇大仁家的事情,然後又命人去打探竇姑娘的性子,託了幾個姐妹,結果確如李家所言,竇姑娘人品本事都無可挑剔,唯一不好的便是名聲,可是她哥哥又有什麼好名聲了?怕還配不上竇姑娘的人品呢,遂對李母道:“竇姑娘倒是極好,只是大哥哥的事情終究得跟竇姑娘說清楚才好。”

李母道:“我已跟她說清楚了,竇姑娘說,兄弟已經成家了,她不想煩勞兄弟,如今有人家肯娶她,過去就是一等將軍夫人,既能在她繼母跟前揚眉吐氣,又能幫襯兄弟,她沒有什麼可求的,也不指望姑老爺什麼,只求善待璉兒,將來璉兒給她養老罷了。”

賈敏嘆道:“這麼一聽,倒是個明白人。”

李母莞爾道:“就是個明白人,我才瞧中了她。你過些日子該出月子了罷?等到哥兒滿月時,我帶她過來,你也見見,好不好,見了才知道。”

賈敏點頭笑道:“如此甚好,不知可告訴我母親哥哥了?”

李母道:“還沒說呢,我倒覺得等你見過了,在親家和姑老爺跟前美言幾句更好些。”

賈敏一怔,答應了。

孩子滿月之時,林如海立即為兒子取名為睿,乃是睿智之意,賈敏也覺得這個名字好,命下人只喚睿大爺。

這日林家擺酒宴客,程勝始終記得林如海那日的話,又記林如海贈藥之舉,特地攜妻而來,李母也帶了竇姑娘過來,賈母原想來的,不想夜裡起來兩次,竟是不大好,便命王夫人過來道賀,送了極重的滿月禮。

賈敏細細打量竇姑娘,果然是個美人,通身的氣派亦是不俗,面對眾人的目光,明知眾人都在想她傳出來的名聲,但她依然坦然自若。

賈敏拉著竇姑娘說了幾句話,心裡更覺得滿意,如此對賈母一說,賈母素來不大在意外面的名聲如何,賈赦更不在意,聞得竇姑娘是個美人便一概不管了,倒是賈敏原本一肚子好話壓根兒沒有出口,回來沒幾日便聽說賈家去竇家提親了。

竇姑娘年已二十尚未出閣,竇大仁只覺得難堪,不想今日竟能嫁進國公府做一等將軍夫人,自是喜悅不已,一口便應了,兩家忙活起親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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