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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到了鳥槍營。

賈璉再次出示馮唐將軍的手令:“卑職賈璉, 雲梯營柳子?手下副郎官,奉馮將軍之令前往造辦處完成公務, 還請校尉大人允准。”

鳥槍營校尉乃是皇室宗親,他面無表情的接過賈璉的手令, 吩咐馬弁請出馮唐將軍的印信留底,仔細核對之後,他點點頭自言自語:“完全吻合。”然後吩咐馬弁:“帶他們去造辦處,告訴老劉,就說將軍有令,讓他全力支持。”

賈璉回到曾經生活兩月的地方,再次見到了木工坊記事老劉, 賈璉有錦衣返鄉之感。

他衝著老劉抱拳道:“劉記事好, 卑職賈璉奉命前來造辦武器。”

老劉聞聽馬弁傳令,再看眼賈璉,微微點頭,抬腳就走:“跟我來吧!”

他領著賈璉等人到了山崖前最大的工坊, 將原本正在工作的丘八驅趕出去。

“這裡是營內最完整的工坊, 所有的工具應有盡有。”

賈璉拱手:“多謝劉記事,不過,我還需要幾個木工師傅協助工作。”

“可以!”老劉頷首,指令手下馬弁:“去叫四個人。”

馬弁很快帶回四人,都是賈璉的熟人。

這幾人一見賈璉俱都挑眉:“原來是你小子,你不是得了提拔進京了,怎的又來攪擾我們哥幾個?正在做夢呢, 被你驚破了,你怎麼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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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要補償!”賈璉早有準備,笑盈盈每人進貢一小瓶淡淡的靈泉米酒。

這幾個師傅多時沒嘗過賈璉的特產米酒了,正在饞呢,接過手也不避諱,美美的品了幾口,閉著眼睛搖頭晃腦一番,這才睜眼笑道:“有什麼吩咐,說吧!”

賈璉一直自己的手下:“我要做一批弩、弓,三天之內,教會他們做弩、弓。”

二十人齊刷刷洩氣:“啊,木工?”

賈璉一哼:“做木工?大家謹記,這裡是鳥槍造辦處,若非我帶你們進來,你們有些人或許一輩子都進不來,如今進來了,還不滿意?有誰不樂意學習木工,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二十人忙著一起喊叫:“郎官在哪兒,我們在哪兒,不反悔,很滿意!”

賈璉聞言,心裡熨帖,遂不再隱瞞:“哼,鑑於你們這般信任我,我現在就告訴你們,三天之後,我會教導你們製造可以單手發射弩、弓,也是檢驗你們入隊資格的時候,凡是做不出弓者,都會被退回雲梯隊,可記住了?”

“記住了!”

這群猴崽子一聽製造□□的好賴直接關係到他們的去留,一個個再不敢輕慢,學習氣氛空前高漲。

這三日,賈璉也沒閒著,他用一天時間製造了兩把臂弩,賈璉自己左右武裝,接下來兩天,賈璉都在試煉臂弩的準頭,臂弩發射操作簡單,百步之內,十拿九穩。

這二十人,賈璉可不是只準備帶他們去做斥候,賈璉要把他們訓練成一支奇襲分隊,能攻堅,能格鬥。倘若平安洲事有不協,賈璉將帶領著小分隊前往平安洲,建功立業,不是神話。

第四天開始,賈璉借鑑鳥嘴銃原理,帶領小分隊改造原始弓、弩,將雙手發射的弩、弓改造成半自動裝置 。

等賈璉搗鼓出第一把單手發射的弩、弓,鳥槍營校尉的第一封密摺又飛進了皇宮。

乾元帝再次召見張家舅舅,將校尉偷偷畫出的半自動弓、弩指給張大學士觀瞧:“瞧瞧,瞧瞧,咱們都走了眼,這小子生來就是幹軍事的料。你瞧這把弩、弓,這要是用於戰場,我方的戰鬥力將要提高一倍啊。”

張家舅舅看了看,言道:“這似乎只能單支發射。”

乾元帝點頭:“萬事有利有弊,連弩可以連發,目標太大,這小弩、弓雖然只能單發,但是它可以藏在袖子裡,攻其不備,關鍵在於它能夠單手射擊,這是偷襲的神器。”

張家舅舅一笑:“聖上還是要壓著他些,您這樣的推崇,我就怕他年輕,自以為是,從此飄飄飄然了。”

乾元帝一哼:“你小瞧他了,哼哼,到手爵位,他說不要就不要了,他會發飄?”

張家舅舅道:“哦,這個孩子就是心軟,他不想賈女官下場悽慘吧。”

乾元帝頷首:“這個性子也是有利有弊,不過,朕喜歡有情義之人,嗯,等他剿滅了運河盜匪,朕就把輕車都尉的爵位還給他。”

張家舅舅忙著拱手:“臣替外甥多謝聖上隆恩。”

乾元帝卻道:“這事兒你先別說,不然真的飄飄然了。”

這之後一月,賈璉都帶領這小分隊在西山練兵,練習弩、弓的換箭速度,練習袖箭準頭。一個月堪堪過去,兩什的兵馬已經練習得有饃有樣。

考慮到將來去平安洲可能要夜行軍,賈璉一直沒有放鬆遠足訓練。並且將兩個時辰一百裡的訓練任務,增加到一百五十裡。

這樣又過了半個月,時間已經進入十月。整個西山已經是紅彤彤一片了。

這日,賈璉正帶領小分隊在野外攀援,忽然接到賈芸的飛鴿,賈璉看過頓時面黑如鐵,卻是鳳姐發現,賈元春有了妊娠反應。雖然賈母跟賈元春極力隱瞞,還是被鳳姐發現了端倪。

鳳姐唬了一跳,馬上警覺,元春十二月即將嫁給忠靖王,這個孩子如何能要?

當她準備勸說賈母處理這個孩子的時候,驀地想起孩子的來歷。

鳳姐被嚇壞了,她以為這個孩子是皇室血脈。故而,她不敢私自做主,只得連夜找到賈芸,讓他告訴賈璉。

賈璉眼皮子一陣亂跳,當初太后娘娘保證,元春會順利出嫁,如今卻發生這樣的事情,這個孩子打與不打,不是賈府能夠做主。

不過,賈璉不能決定元春孩子的生死,卻可以攪黃她的婚事。否則,元春帶球嫁進忠靖王府,那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

天下間沒有哪個男人願意做現成的爹。

賈璉當即寫下兩個字:喪禮!

然後,賈璉將信箋綁在鴿子腿上放飛。

翌日午時,賈璉接到榮國府的報喪信,二太太王氏昨夜歿了。

來者正是鳳姐跟前的鷂子。

據聞,昨夜元春在王氏房中□□夜,夜半時分,忽然被腳步聲驚醒,睜眼間只見一個女子的身影一晃而過。然後,元春就發現,這幾日已經有甦醒跡象的二太太面色灰白,眼珠子突出,已經沒有呼吸。

元春即刻驚呼起來:“有賊,抓賊!”

院子裡歇著四個健婦,四個嬤嬤,八個丫頭。四個健婦是看管趙姨娘,監督趙姨娘每日每夜替王氏端屎把尿。

四個嬤嬤與八個丫頭,則是日夜半輪換伺候二太太王氏的。

元春這一喊,外面守夜的婆子被驚醒,二太太屋裡的兩個婆子四個丫頭卻死豬一般酣睡不醒。眾人拿了冷水破過,這些人才醒過來。等她們想起王氏,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然後,看守找姨娘的四個健婦來報,趙姨娘不見了。

元春還有還有什麼不明白,卻是趙姨娘覷空子進屋掐死了王氏。

元春這般想著,將氣死風的羊皮燈籠靠近王氏的臉頰,果然,二太太雙目怒瞪,口條外吐,一看就是被勒住脖子所致。

賈璉這裡得了訊息,忙著修本進京,請求丁憂,嫡親的嬸子死了,賈璉有一年的孝期。

論理,父母亡故,子女應該三年的孝期,鑑於賈政在世,元春與寶玉都是一年的仗期。亦即,元春探春寶玉都要手持哭喪棒,替王氏守孝一年。

賈璉迎春都是一年的孝期,所不同者,賈璉與迎春不用手持哭喪棒,卻是一年之內不能婚配飲酒著豔妝。

王氏一死,賈母跟元春頓時嚇得半死。太后娘娘雖然買通了穩婆,給迎春檢驗的時候作假,可是你的肚子如何隱藏?

且王氏死了,元春要守孝,婚事必須推遲一年。忠靖王已經四十五了,他願意等一年嗎?

賈璉在午後趕回榮國府,榮國府的門楣上已經搭上了白紗,掛起了白燈籠,糊上了白對聯。

榮寧街上已經停了許多的車架。

賈璉進門,卻見賈政正陪著順天府的差役,杜捕頭帶著四個衙役,還有府衙的仵作,總共六個人。他們是來例行公事。畢竟王氏正值壯年,忽然死了,得有個說法。榮府上報,言稱王氏久病不起,一病歿了。

順天府派人前來驗看,然後才能人死戶消。

當然,只要沒有親戚報案說死者有蹊蹺,他們一般不會當真,不過問幾句罷了。

鳳姐很會來事,吩咐趙良棟端出來一盤子銀錠子,五十兩一個銀錠子足足六枚。

杜捕頭示意手下收了,向著賈璉賈政叔侄拱手告辭:“卑職公事已畢,就不打擾貴府了。“

打發了府衙之人,榮禧堂頓時亂起來,卻是探春跟賈環衝了進來給賈政磕頭,請求饒恕趙姨娘一命。

因為得知趙姨娘害死了王氏,賈母惱羞成怒,下令要把趙姨娘杖斃。

因為鳳姐懷著孩子,這才沒有即刻執行,只是把趙姨娘捆成個粽子,丟在馬圈裡看押。

賈母的意思,即便不打死,也要把人關進密室,以絕後患。

這樣的醜事,絕不能傳出去,否則,一家子都完了。

對於探春的不懂事,賈母很惱恨,吩咐伺候的人:“把你們姑娘帶回去,下次再讓他們姐弟出來胡鬧,就把你們全家發賣了。”

這些奴才怕得很,從此緊緊拘管著探春姐弟,不叫他們出來鬧事。

賈璉卻在當日找到賈母,當時賈政與元春三人當座,似乎正在商議事情。

賈璉給賈母行禮之後,又跟元春見禮,這才言道:“孫兒原本準備年前將兩府分家文書送去府衙,如今只好延期一年,一年之後,孫兒會將分家文書送去府衙備案,還請老太太體諒。”

賈母聞言眼神頓時犀利起來:“不是說好了,內分外不分嗎?你怎麼又提起這事兒來?你這是要逼死你的姐姐啊,她如今嫁不成王府了,婚事要延後,你若是把她分出去,讓她以什麼身份嫁人?”

賈璉盯著元春:“大姐姐還準備嫁進王府嗎?我若是姐姐,就即刻修本進宮,以守孝的名譽,請求太后娘娘取消婚事,至於真實原因,不說也罷。”

元春眼眸晶亮:“你怎知,他不是?”

賈璉一哼,眼風掃過賈母元春:“若是,你們會遮遮掩掩?”

賈政聞聽賈璉要分家,也沒什麼感覺,反正已經賬務分開兩年了,他過得甚好。這時候卻似個丈二和尚了,盯著賈母問道:“老太太,你們在說什麼,什麼是不是?說的是王氏之死麼?可是查清楚了,不是趙氏?”

賈母手裡正端著茶杯,聞言氣得就扔出去了,滿口的茶水雖然不燙,卻把賈政砸得眉毛上鬍鬚上都是茶沫子,狼狽不堪。配上賈政那副正經的嘴臉,十分滑稽。

賈母這時候罵字才出口:“這是什麼時候,家都要散了,元春丫頭的心都碎了,你這個爹爹可曾安慰過她一句?卻在為那個趙不死的東西講情,你老了老了怎麼這麼不懂事呢,讓我偌大年紀,情何以堪啊?”

賈母頓時衝著賈璉哭起來:“璉兒啊,這個家你若不管,他日我死了,如何閉眼睛啊!”

賈璉卻道:“老祖宗,人活七十古來稀,二叔今年才四十有三,他還有幾十年的好光景,難道就這般靠著兄弟子侄養活一輩子嗎?”

賈母噎得無話可說:“你......”

賈璉看著元春:“我以為這倒是個好機會,二房趁著守孝扶靈回鄉,大姐姐正可以藉此整頓家務,教導寶玉,一年的時間,足夠大姐姐把所有遺留的問題都處理了。那時,大姐姐或是上京,或留在老家,以大姐姐的人品才學,說一句想要議親,只怕媒人要踏破門檻了。”

元春一笑:“二房所有人最好留在金陵,別再上京城給你惹麻煩就更好了,是不是?”

賈璉搖頭:“兩房已經分家,二叔即便是鬧出麻煩,也不能讓我這個侄子替他擔待......”

這話沒說完,賈政頓時大怒:“孽障,你說什麼,誰鬧出麻煩?我堂堂正正做官,會有什麼麻煩?”

賈璉冷哼:“要不要把順天府的衙役請回來?那時候,二叔心愛之人,心愛之子恐怕就保不住了,二叔想不想試一試?”

賈政怒道:“你想怎樣?”

賈璉伸出三跟指頭:“第一,馬上上丁憂的摺子,不然,王家也不會答應。第二,藉著返鄉之際,帶領二房搬出榮禧堂。第三,未免王家人發現端倪,七日後啟程,護靈回鄉,二叔即便捨不得京都的繁華,也要想想大姐姐,大姐姐可是等不得了。還有寶玉環兒,他們前程二叔也該想一想才是。”

賈政今年才剛四十三歲了,他在部裡有沒有建樹,一旦丁憂,只怕這一輩子就永遠離開朝堂了。

賈母嘴唇直哆嗦:“丁憂還有奪情一說呢?”

賈璉言道:“那就請二叔與侄兒一起上摺子吧,看看聖上會不會奪情!”

這時候賈赦賈政也到了。

賈赦開口就沒好話:“二弟做了十年五品官,到底有什麼建樹啊?你是養活了自己,還是光宗耀祖啊?是朝廷不可或缺的惹人才,還是支撐社稷的柱石,竟然這般讓朝堂讓陛下戀戀不捨?莫不是二弟離開了,乾清宮房頂上的瓦片沒人撿了?”

賈赦竟把他比作泥瓦匠,賈政氣的差點嘔血:“你,你......”

賈赦聞言又罵:“你自我標榜讀書人,書都讀到狗嘴裡了,一聲兄長叫不來?”

賈政氣的暈頭漲腦,搖搖欲墜:“我,我......”

賈母見狀頓時氣的血崩心:“你這個孽障啊,我早就說了,你的事情我不管,我只想清清靜靜的過日子,你還要來鬧我,你這是想要逼死我啊,我活不成啦?”

賈璉頓時面色鐵青:“老太太這是要上告順天府嗎?那好,林之孝,拿我的帖子去請順天府!”

賈珍聞言唬了一跳,忙著跪勸:“老太太,您這是做什麼啊,說起來大伯父這些年也夠委屈了,身為繼承人偏安一隅,這些年來並無怨言,難道還不夠孝順嗎?”

說著話賈珍忽然看見元春,不由責怪道:“大妹妹,老太太這般多半是為你啊,你怎麼不勸勸?大妹妹進宮將近十年,整個府裡的銀子一大半送進皇宮中,大妹妹難道不知道?大伯父多少苦水要吐沒地方,如今真的告到順天府去,難道就能得償所願,把大房擼了 ,爵位給二房嗎?大妹妹身上的爵位是哪裡來的不記得了?這是璉二弟仁義啊,若不是他甘願捨棄爵位換取大妹妹一條活路,大妹妹你好能好模好樣站在這兒?做人要講良心啊,大妹妹!”

賈母愕然:“珍兒,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賈珍嘆息一聲:“璉二弟原本立下了擎天之功,聖上準備賜封他一等輕車都尉,恰巧那時候大妹妹出了事情,生死兩難,璉二弟這才進宮去了太后娘娘,願意將功折罪。太后娘娘仁義,這才給大妹妹賜婚忠靖王府,老太太您難道不知道嗎?您這樣逼迫大房一脈,叫聖上與太后娘娘知道,將會如何看待您?”

賈母一雙眼睛盯著元春:“元丫頭啊,你不是說你自己立下大功嗎?”

賈璉言道:“這不怪她,太后娘娘交代了。”

元春泣不成聲,她有自知之明,雖是太后娘娘交待,卻也是她樂得順水推舟!

賈母又驚又怒,捶胸大哭:“我老婆子老邁昏庸啊?我帶累兒孫啊!”

賈母仰頭就倒了,倒下之前,她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元春,曾經她是那般驕傲,因為她的孫女便百伶百俐,才貌雙全,品貌皆優,如今,她從宮裡走一趟,竟然一切都變了?

元春忙著上前一步攙扶賈母,淚眼婆娑看著賈珍與賈璉:“這下你們滿意了?”

賈璉冷笑一聲接過賈母,藉著攙扶之機,賈璉將元力度進賈母經絡之中,瞬間,賈母就緩過氣來,不過她依舊十分虛弱,她艱難的抬手拍拍賈璉的手背:“量大福也大,你是個好的!”

賈璉眼圈一紅:“孫兒從來沒有害人之心,孫兒不過想要支撐榮府的門楣,不能讓老祖宗的功勳被人踐踏,不能讓功勳卓著的老祖宗最終絕嗣!還請老太太體諒!”

賈母點頭:“我知道,不愧你祖父信任你!”

祖孫們握手說著話,賈璉把元力源源不絕送進賈母體內,賈母幾次想要掙脫,都被賈璉制止了。

賈母有八十三歲的高壽,若是被賈赦氣死,會折損大房的福氣。

賈母明白賈璉的心意,頓時淚眼婆娑。曾經她也很疼賈璉,什麼時候變了?賈母想著,大約是從元春丫頭被算出貴命開始吧!

命貴之極!命貴之極?

盼了多少年啊,終於盼來了身孕,卻是個反賊之子!

賈母這時候看著賈璉,想著寶玉,她終於理清楚了,這孩子不能生在忠靖王府,那就不能生!

這個孩子是禍害啊!

賈母抬頭,盯了元春半晌,賈母招招手;“元丫頭,靠近些!”

元春頓時心如刀絞,她抹著眼角,哭哭啼啼靠近賈母,她以為賈母要留遺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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