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東府。
門前敕造寧國府的匾額早在抄家時就已經摘下來封存了,兩個“十分乾淨”的石獅子也已經不知所蹤。
大門上的封條已經拆下,賈環帶著賈璉,賈芸,賈薔三人輕輕推開了大門。
青石鋪就的甬路直通正堂門前,院子裡已經有了些許雜草,落葉遍佈。
殘破的門窗,橫掛的蜘蛛網,東倒西歪的石凳石桌,散落地下的衣衫裙襖,瓷器碎片,木屑瓦礫,無不顯示著當日抄家時的悲涼與悽慘。
前院正中,堆放著錦衣衛送回來的傢俬,缺胳膊斷腿的木椅,摔成兩半的瓷器,發了黴浸水的字畫,完好無損者不足一半。
賈環看了,搖頭嘆道:“書我留下了,其餘的能去當鋪賣的就賣了吧。”
賈璉皺眉道:“都賣了?那這邊府上用什麼?”
賈環搖著頭道:“這些東西抄了一遍了,不吉利,我不喜歡。”
賈芸忙上前笑道:“三叔放心,改天侄兒弄些好的來。”
賈環道:“不用,這邊府邸暫時不住,找幾個丫頭婆子在這邊打掃著也就罷了,以後再說。”
賈璉嘖嘖笑道:“你也真是讓費,這麼好的宅子不住,用來幹什麼?”
賈環笑道:“只是現在不住,將來啊,再說!”
賈璉笑道:“那行,明天我找人來看看,多少錢到時候再找你商量。”
賈環擺手道:“二哥看著辦吧,賣的銀錢也不必找我,留在府裡,作公用吧。”
賈璉聞言頓時大喜,這些雜七雜八雖然壞了不少,萬八千兩銀子還是能有的,對現在的榮國府來說簡直是一筆橫財了。
……
鳳姐院子。
賈璉,鳳姐二人擺了一桌酒菜,一邊吃酒一邊說話,他們二人這大半年來實在不容易,又累又擔驚受怕。
直到賈環回來,二人才松了一口氣。
“真的?老三真是這麼說的?”
賈璉吃了一口酒,笑道:“那還有假,再說了,人家有林妹妹的嫁妝,也看不上這點傢俬,到時候肯定換最好的了。”
鳳姐想了想道:“這事你可別亂出去給我說,真說了,你要一把,我舀一瓢,真留下來的也就沒多少了。”
賈璉輕輕一笑:“你當我傻,這事只有賈芸,賈薔那兩個小子知道,到時候隨便一人給個百八十兩銀子,算是封口費了。”
鳳姐笑嘆道:“那還差不多,也不是我小氣,咱們家你也知道,就是個無底洞,進來十萬,一晚上也能沒了,大老爺大太太那邊就不說了,老祖宗留一份給寶玉,太太留一份給寶玉,還有一份賈蘭的,到了咱們這,還有什麼?”
賈璉笑笑,沒有說話。
他們兩個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大家都有自己的小算計。
就算他們夫妻倆,也是你藏著,我掖著,手裡有錢,心中不慌嘛。
……
傍晚,蘅蕪苑。
薛姨媽來了,二人商量起了薛蟠的婚事。
“有一家,姓夏的,家財萬貫,跟咱們家也算是門當戶對。”
寶釵蹙眉道:“姑娘如何呢?”
薛姨媽笑道:“我們哪裡知道,你哥哥那天外出,二人正好遇上了,而且看樣子你哥哥也很願意。”
寶釵笑道:“哥哥滿意自然是好的,家財多寡倒也罷了,知書達理就好。”
薛姨媽笑道:“這個我自然醒的,只是我想,既然家裡有錢,姑娘必是自小讀書識字的,你不就是這樣,論起才學,可不比書香門第裡面的官宦小姐差到哪裡去。”
寶釵聞言面色微紅的低下了頭,賈環就是喜歡知書達理的姑娘。
林妹妹就是,她自然也是不差的。
女孩子,就是要知書達理。
說著薛蟠的婚事,薛姨媽又不免想到了賈環。
“環兒真真是個厲害的,就像戲文裡面,文能考狀元,武能安天下,如今皇上又把東府賞了,將來啊,必定是家大業大。”
“有環兒幫襯著,咱們薛家也能興旺起來了。”
寶釵輕輕的笑道:“媽,我們幫襯總不如您好好教,哥哥是不用指望了,到時候把哥哥的孩子教著好好讀書,考個功名……”
薛姨媽笑著戳了下寶釵的額頭,笑罵道:“如今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了,你們不幫襯誰幫襯?到時候你哥哥的孩子就接進來,你好好教。”
寶釵依偎進薛姨媽懷裡撒嬌道:“哥哥的孩兒到時候自然有知書達理的嫂子教啦。”
……
瀟湘溪苑。
賈環黛玉二人也治了一桌酒菜對飲。
二人新婚,又隔了大半年沒見,此刻自然是情意綿綿。
黛玉有些不勝酒力,只吃了兩杯便面色紅潤,星眸微眯,纖細的胳膊撐著螓首:“不吃了,不吃了,頭暈。”
賈環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便放下酒杯笑道:“那就不吃了,咱們休息,我扶著你……”
黛玉推開賈環,搖著頭笑道:“我還用你扶了,我又沒醉……”
“不扶,抱著吧!”
“嗯……”
被賈環橫抱而起的黛玉雙手緊緊的摟著賈環脖頸,目色漸漸迷離……
“環兒……”
“嗯,表姐?”
黛玉歪在床上半醉半醒的看著賈環,柔聲道:“你說……怎麼才能有小寶寶呢?”
賈環笑道:“聽我的,自然就有了!”
黛玉輕輕哼了一聲,偏過頭去:“你總是騙我,現在都還沒有!”轉眼,二人結婚都快一年了,她還一點事都沒有……
“咱們都還小,以後肯定會有的……”賈環笑著安慰。
“可是我想現在就有嘛!”
看著黛玉宜喜宜嗔的絕色嬌顏,賈環一手拉開了表姐的衣裙,嘿嘿的笑道:“那,表姐今晚乖乖聽話,可能就有了。”
“等……”
看著賈環愣住,黛玉捂著嘴嗤笑了一聲:“我還沒梳洗,卸妝呢!”
賈環實在不想等半個時辰,於是笑道:“要不帶著妝吧,你每次都卸了妝,說不準這次不卸妝,就有小寶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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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蹙著眉想了想,紅唇輕咬道:“你又想騙我了!”
“沒有。”賈環一本正經道:“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哼……”
黛玉只是輕輕哼了一聲,便閉上眼睛不言語了,看來為了小寶寶還是選擇了相信賈環……
“表姐,聽說過一句話沒?”
“嗯?什麼?”
黛玉悄悄睜了一隻眼睛看賈環。
“小別勝新婚……”
“沒聽過!”
她就知道賈環這個時候準沒好話兒!
“那好,今兒就讓表姐知道,什麼是小別勝新婚!”
“我才不想知道呢……咯咯,你,咯咯……”
“怎麼樣?想不想知道?”
黛玉笑的嬌喘連連,髮髻凌亂,渾身沒了力氣,美眸望著賈環喘息道:“我,只想要小寶寶!”
賈環伸手將黛玉雲髻上的金釵取下,放在一邊:“說不準,今晚就來了……”
“嗯……”
賈環已經醒來,
“什麼時辰了?”
“不知道,大概辰時了吧。”
“啊?”
黛玉一下睜開眸子,狠狠掐了賈環一下:“還不快起來,一會有人來了豈不羞死了!”
賈環疼的一陣齜牙咧嘴。
“你再掐,我就惱了!”賈環惡狠狠的說道。
“你惱,你惱,我就掐,我偏掐……啊!”
“今兒就讓你掐個夠……”
感受著賈環身上的火熱,黛玉羞得不可自抑,雙手使勁的推著賈環:“快起來,青天白日的!”
賈環嘿嘿笑道:“表姐,你再掐呀?”
“嗯……嗯,你,欺負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