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賈環被錦衣衛當街斬殺!
這是很多人第一時間得到的大概訊息。
大明宮養心殿的啟明帝直接懵了,看著下面的戴權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他因為北靜王謀逆一事沒了安全感,重新啟用了錦衣衛,但是——實在沒有料到,是誰給他們的勇氣,可以當街斬殺翰林院的翰林?
他向來以明君自居,發生這樣的事……
滿朝文武如何看他?
天下讀書人如何看他?
戴權見啟明帝十分難看的臉色,忙道,“奴才也剛剛得了訊息,具體的還沒傳過來,只是聽說錦衣衛的吳百戶帶人去抄寧國府,言語之間多有冒犯,賈修撰路過,理論了幾句,吳百戶的手下就抽刀把賈修撰……”
戴權十分清楚,事到如今,吳仁算是徹底的完了,不要說他姐姐是皇貴妃,就是皇后也沒得救了。當街殺翰林,簡直就是沒有把天下讀書人放在眼裡。
啟明帝都不敢救他。
幾十年寒窗,金榜題名,熬出個翰林被區區錦衣衛當街一刀殺了,若不給一個交代,天下讀書人豈不是寒了心?
“啪!”
汝窯的精緻茶杯被啟明帝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一言不合當街抽刀殺翰林,此刻他只想說一句:還有沒有王法了?
“皇上,元春娘娘在外求見……”
啟明帝頓時一陣頭大。
……
內閣大堂。
首輔張儒林正跟林如海商議近來錦衣衛大肆抄家一事。
雖然多是抄的一些武勳勢力,跟他們這些文官沒什麼關係,然現在畢竟是多事之秋,北元蠢蠢欲動,沉陽失陷,北靜王也不知逃到了哪裡伺機而動,實在不應該大動干戈。
而且啟明帝有重啟錦衣衛的意思,這由不得眾朝臣不擔心。
突然,外面一陣宣化聲傳來。
二人眉頭一皺。
“大人,剛剛錦衣衛百戶吳仁的手下在寧國府門前殺了賈翰林……”
“啪啦……”
一向澹定的林如海手中茶杯掉在了地上:“你說什麼?哪個賈翰林?”事實上,林如海自然清楚,整個翰林院只有賈環一人姓賈。
那侍者忙道:“林大人節哀,錦衣衛百戶吳仁抄家言語多有冒犯,賈修撰理論了幾句,結果吳仁便命手下……”
林如海一時間難以接受,久久不語。
張儒林面上露出怒色:“真是豈有此理,好一個錦衣衛!老夫要去面聖!”其實他心裡都快樂開了花,當街殺翰林……
錦衣衛,完了!
“同去!”
另一側,賈環的座師吏部尚書嚴海鎮也滿臉憤怒的起了身。
……
翰林院。
這邊也是第一時間得到了賈翰林被錦衣衛當街斬殺的訊息,頓時群情激奮。
錦衣衛要幹什麼?
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這是打翰林院的臉啊!
翰林院掌院楊石增雖然是個性子好的,此刻也是勃然大怒,當街斬殺翰林院翰林,簡直駭人聽聞!
更何況,賈環還是他的學生!
“吾要面聖!”
……
再說大明宮內。
元春娘娘哭的昏死過去,啟明帝剛命人找太醫,內閣首輔張儒,吏部尚書嚴海鎮,禮部侍郎楊石增,紛紛在外求見,他還奇怪了一下,為什麼沒有林如海,隨即想到,林如海現在怕是傷心欲死了。
也就在此時,最新的訊息傳來。
原來賈翰林沒死,只是被刀刃劃出了輕傷,受了驚嚇,暈死過去……
啟明帝大喜,忙吩咐道:“快,快叫太醫去救治!”
當然,憤怒的幾位內閣大學士,翰林院學士不會因為賈環沒死就熄滅了怒火。
因為當街對著翰林院翰林行兇已成事實!
“皇上,錦衣衛目無法紀,禍亂朝綱,臣建議從嚴處理!”
“皇上,錦衣衛百戶吳仁罪大惡極,請皇上明查!”
“臣等請皇上裁撤錦衣衛……”
……
寧國府。
裘世安站在了大堂外:“有旨意:錦衣府趙全,錦衣百戶吳仁聽宣。”
裡面錦衣衛指揮趙全早已經停下了抄家工作,他的臉上很難看,事情驚動了內閣,驚動了皇上,他雖然是奉了皇命,一時間也不好繼續抄家了,正在細細詢問吳仁及其手下事情的經過,聽聞裘世安來宣旨意,忙一起躬身出來了。
裘世安道:“著錦衣府官趙全唯提審賈珍一人,錦衣衛百戶吳仁縱容手下當街行兇,罪大惡極,革去錦衣衛百戶一職,與行兇者一併壓入刑部大牢,聽候發落!欽此。”
“冤枉,冤枉啊……”
吳仁跪在地上拉著趙全的衣角苦苦哀求道:“大人,卑職冤枉,卑職什麼都沒有做啊……”
“滾!”
趙全一腳將吳仁踢得老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這下,連他都不好說話了,弄不好,剛剛有所起色的錦衣衛又要被群臣打壓下去!
……
狀元第。
賈環很虛弱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他剛剛從昏迷中醒來。
胡太醫給賈環把了脈,搖著頭道:“氣血淤積,經脈不通,須好好靜養,我開一張補血安神方子……”
賈政,賈璉忙謝了,領了藥方命人出去抓藥。
一時,賈母,薛姨媽,邢夫人,趙姨娘,李紈,鳳姐,迎春,探春,惜春,賈蘭等都來了,滿滿的擠了一屋子,噓寒問暖。
寶玉因近來功課繁忙,一心向學,不好耽誤,只得打發麝月來問候了。
王夫人病了,怕過氣給賈環,也沒有過來,打發金釧兒過來看了。
黛玉前幾日回了孃家,因賈環之前就早早地下了令,此時並未得到訊息,自然沒有來。
此時賈環已經起了身,坐在床沿。
賈母嘆著氣道:“叫你過去看看,能幫就幫,不能幫也不怨你,怎麼就這麼拼了命!”賈環現在可是家裡的頂樑柱了,萬萬不能出了差錯。
趙姨娘探春只顧著抹眼淚,一句話說不出來,迎春惜春眼睛裡也有了霧氣,淚珠兒馬上奪眶而出了。
賈環笑著安慰道:“沒事兒,你們還不瞭解我?我能吃了虧?”
其中深意自然不方便說,賈環只能站起來走了兩圈表示自己無事來安慰眾人。
薛姨媽笑著說道:“快坐下養著吧,雖說只是皮外傷,終究是受了驚嚇,可不能大意了。”
賈母這時也放了心,笑罵道:“你個猴兒吃了虧才好呢,漲漲記性,今後自然老實了。”
鳳姐上前笑道:“老祖宗的算盤可要落空了,從來沒見過環兄弟吃虧過呢。”
賈環笑道:“還是嫂子瞭解我,向來是別人捅我一刀,我自然有十刀捅回去……”
“呸,還不老實,什麼捅一刀,捅十刀的,你還要嚇死我們幾次不成?”探春聽了賈環的話俏臉上滿是怒火,只差上前給賈環一頓好的了。
賈環忙陪著笑道:“息怒息怒,說著玩,說著玩……”
說了一會話,見賈環無事,眾人也放了心,因怕打擾賈環靜養,都散去了。
傍晚。
寶釵來了,
手裡拿著一瓶藥丸。
也顧不得害羞了,悄悄進裡間看賈環,只見此時賈環早已起了身,正坐在床上看書。
“怎麼還起來了?”
寶釵雖然面上有些微紅,不過還是向往常一樣,落落大方的上前看著賈環。
賈環見是寶釵,也就起了身,笑道:“本來也沒有什麼事,讓寶姐姐掛心了。”
最近因兩府事多,賈母王夫人等心神不寧,賈環擔心黛玉受到影響,便找了個藉口讓她回孃家住一段時間。
雖然每日裡有丫頭伺候,但是表姐的離開還讓讓他內心寂寞空虛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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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莊舒雅的寶釵瞅著地下的影子逐漸靠近,心也隨之怦怦跳了起來。
若不是太上皇突然歸西,此刻她也應該嫁過來了吧?
“寶姐姐,這是拿的什麼?”
賈環攥了寶釵如凝脂般的玉手,心癢難耐,忍不住揉搓了兩下。
寶釵嚇得只管低螓首頭不語,也不知過了多久,聽到了外面丫頭掀簾子的聲音,才慌得推開賈環退了一步。
滿面緋紅,秀色可餐。
“三爺,該吃藥了……”
茜雪端著熱氣騰騰的藥碗走進來抿著嘴笑道。作為賈環身邊第一丫頭,她還是很有眼力見的,並不是故意打擾二人,只是,賈環確實該吃藥了……
……